枯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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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那个怪异青年,也许真的是靠吃妖丹维持生计的。
上了二楼来,原本的格局早已不在,更没有进门前大汉所说的蛇腰美人,摆在众人面前的是空旷的木地板,中间有七张蒲团,蒲团面前各放着一托盘,也不知作何用途。
七人走上前去,此时从里面木梯处也下来一女子,身着白绒千褶裙,傲慢的身材和绵柔的脚步,来人正是妘承霜,这销魂阁二当家的。
苏别瞧见来人,眼冒精光:“二当家的,别来无恙,你又是怎么知晓上得这二楼的人,正是这北斗之数?”
妘承霜淡定如常,不予解释,心想难道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凑巧?其实就算来再多人这里也只有七个座位,原本还以为能多来点人,让他们再打闹一番看会戏,谁知道被某人搅了局。
辈分和能耐到哪里都好使,所以妘承霜先是对着云戊子略一行礼,以示尊重,看着董酒一身的书生装扮点了点头。
递向墨凡的目光,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妘承霜很是疑惑,这家伙吞了妖丹怎么就跟没事似的,对于墨凡之前的举动,她也是被震撼了一把,老大要的人,果然不是凡品。
七个人都闻到了浓烈的酒香,不用想也知道酒觚里定是佳酿,只是不知这销魂阁又要卖什么关子。
妘承霜伸手一个请,众人便盘膝坐于七个蒲团之上,随着妘承霜随手丢出几块灵石,七人所坐立的场地已经完全变了样,各种光线编织在一起,将七个蒲团紧密相连。
云戊子是个中高手,笑道:“阵法不错,我等七人便是七个阵眼,只是不知这个阵法有何妙用?”
苏别心里还在碎碎念,他说出的话被妘承霜当成了屁,满肚子的愤怒,正要爆发出来,但是看到云戊子眼角带给他的余光,只得悻悻的坐着,不然保不定再给他一巴掌扇到三楼去。
妘承霜解释道:“今日皆为闲趣,来到这二楼自然是为饮酒作乐的,阁主特安排了这么一个小游戏,为诸位略添雅趣,。
都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今日你们七个人七种酒,相乘便是这天衍之数,这游戏输赢其实不那么重要,无非罚诸位多喝几杯,最后能屹立不倒者,回答一个问题便可以上得三楼。
咱们这游戏就叫酒后吐真言,阁主命我精心准备了七种佳酿,待一一品后,需得道出个一二三来,或者酒的方子或者出处,亦或者是与此酒有关的人或事即可,总而言之,略懂些酒水便可占得便宜,反之,若是一问三不知便要罚之喝酒。
除此之外,能道出酒之真谛的,便可以获得一次提问题的机会,被问及者需要实言相告,诸位身下的阵法便是阁主亲手所布的真言阵,若是有人用谎言回答,所在的阵眼将会变成死门,除非阁主想放你离开,否则必死无疑。”
墨凡有些不乐意了,反驳道:“玩个真心话大冒险,至于动则生死吗?你们阁主眼里没有王法吗?”
妘承霜瞅了一眼墨凡,又看着苏别笑问道:“王法是什么?我们销魂阁不清楚。”
苏别冷哼一声,将头扭到向另一边,他虽是西沙城里的豪强,但是在这二当家的手里,从来就没讨过好。
墨凡对妘承霜的傲慢有些不爽,他是来找人的,现在人没找到,还被逼进了死胡同里了,万一人家问自己师承何处,难道真告诉他们是老龙王?
不经意间,手指摸索了一下龙戒,小红在龙戒里已经知晓了父亲的意图,随时可以参加战斗,一旦东窗事发,得想办法逃离这西沙城,逛窑子逛得心惊肉跳的,这算个什么事啊!
除了三个把兄弟和苏别之外,其余三人貌似相互认识,待他们听到妘承霜的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起波澜。
云戊子自然看在眼中,未起波澜才会有波澜,若无其事道:“这个世道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亦或者妖族,想安身立命就逃不过四个字——弱肉强食,我云老道对这西边的王法还真不怎么满意,倒也懒得理会,不过这游戏接下来定会有趣得很。”
妘承霜对云戊子的印象又提高了三分,远远的水袖一甩,便是七樽酒觚缓缓落在七人面前,灵力控制得恰到好处,一滴酒水都未溢出。
“咱们闲话短说,请诸位先品这第一杯酒。”
第三十二章 望断西风()
众人将酒觚端起之时才发觉入手冰寒,各自品了一下,啧啧称叹,不得不说这销魂阁的佳酿确实与众不同。
董酒前些年曾和妘承霜合作过酒水的生意,但是这酒绝对是他生平仅见的,再看苏别一脸的凝重,许是也有些惊叹。
云戊子砸吧了一下嘴:“这酒算得上罕见的烈酒,你施展了冰寒之气将酒气封存住,当饮入腹中酒气才会缓缓散开,并且一直浓烈下去,要说妙处,当属这酒之浓烈。”
墨凡接着云戊子的话道:“这酒喝着确实爽快,一冷一热间让人来不及思虑其它,妘大美女,这酒是不是叫冰火两重天啊?”
妘承霜对于众人脸上浮现出来的赞许很是满意:“这酒其实就是街市上的烈酒,被我们买回之后又重新蒸馏了一边,所以更烈一些,如果不以寒气镇之,实难以入口。
至于这酒的名字,阁主给它取名冰骨柔怀,其中的真意随各位自行体会吧!云老所述当属直接,这第一回,自是云老胜出,您可以随意向任何人提出问题,不管多隐秘,被问者必须回答。”
墨凡正暗赞这酒的妙处和名字的契合度,听妘承霜这么一说,赶忙将目光投向云戊子,不出所料,他也正看着自己。
可让墨凡始料未及的是,云戊子却把目光转向了苏别身边的另外一人,问道:“不知这位俊杰现在是何身份?”
云戊子的问题很离奇,这本与他没有关系,不过妘承霜却给了云戊子一个传音入密,请求他帮衬一下,总不好无来由的扒拉人家的底细。
云戊子其实是向问一下墨凡的,结果被妘承霜中间一搅合,也不好不答应,便问了那位不知名的青年。
青年犹犹豫豫不愿作答,见妘承霜毫不在意,心想莫非是销魂阁故意使诈?他的修为不浅,阅历也颇为丰厚,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真言阵这种阵法,定是子虚乌有。
“我乃长春派弟子,我派只是东南方一小派,许是说出来大家也未必听说过,不提也罢。”
其实再这名青年回话之时,身下阵眼便已经亮起,只是众人并不知道的是,这阵眼直通五楼,媚儿只需一个念头,便知真假。
话音刚落,青年所坐立的阵眼便突然发出青色刺眼的光芒,众人皆是一惊,待阵眼中的光芒散去,那名青年已经化作了一座冰雕,转瞬间即被冰封,这阵法果然厉害。
墨凡也察觉道了这里的蹊跷,即便是这个青年的身份有问题,又关云老大什么事?墨凡朝着另外两人望去,果然有蹊跷,因为那两人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还推杯换盏的,装犊子装过了吧?
既然有猫腻,墨凡便也不再纠结于销魂阁是不是拿人命不当回事了,既然云戊子胜出,那其余人喝酒便是。
墨凡举杯和董酒一表示,便一饮而尽,冰寒的酒浆对于他来说,却如同温开水,这点凉意哪及得上自己这么多年的洗澡水。
苏别嚣张的样子略有收敛,他也看出了另外两位青年高手的蹊跷,早知道有人和销魂阁对着干,自己就该拉拢一下,现在怕是来不及套近乎了。
云戊子也是嗜酒如命,杯里也已经空荡荡的,妘承霜便未将酒觚收起,因为酒觚里的残酒对下一道酒并不影响。
妘承霜不知从何处招出一酒坛,刚一招出,墨凡酒猜测道这妮子定是哪里有储物的法宝,但是上看下看都把人家盯得脸通红,也没瞧出她的法宝在哪。
酒坛子被众人传递着自行倒满,从酒水的深浅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例如苏别和另外两人的酒水只倒了半杯,这点小细节就能够看出,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众人品着这怪异的酒香,却无人开口,董酒瞧着苏别那小子皱着眉头,看来平日里也不怎么关注自家生意,开口道:“这酒比之前的更烈,更香,更平淡无奇。”
众人都说不上一二的,这家伙却说平淡无奇,妘承霜也是浅浅一笑:“董公子继续。”
“这酒其实就是年份久远了一些,久到没有几个人品过这么高年份的,之所以烈,定是年份太久,其中的水份都流失了,也定是埋入深土之下才能窖藏出如此香气,除此,与其它烈酒无甚区别。”
云戊子对董酒这番品评赞不绝口,墨凡等人亦是觉得是这么回事。
妘承霜也料到董酒能品出一二,但没想到他能品得如此贴切:“正如董公子所言,这酒乃是埋入深土近百年之久。
其实这坛子酒是来自坟墓之中,是属于这销魂阁前任阁主,她年轻时不幸夫君英年早逝,因为夫君好酒,所以在墓中陪葬了很多烈酒。
老阁主临去世时,命人将窖藏在夫君坟墓之中的酒水尽数取出,终将自己的尸骨代替美酒陪在夫君身边,可惜这酒一直没个名字,直到今日诸位来此品酒,现任阁主才将此命名为望断西风。”
众人听妘承霜所言颇有感触,叹那位老阁主也是个痴女,阴阳相隔近百年,也许活着的人更痛苦,一直在苦苦盼着与夫君重聚,生亦何哀。
如果不是苏家的少东家杀了风景,或许众人还再回味酒香,以及酒香之中的情浓,可是他这般呕吐,哪里还有回味,只剩下倒胃了。
好在云戊子第一时间施展了清衣咒,才没人跟着后面吐出来。
董酒胜了,自然轮到他提问,他毫无疑问的会指向苏别:“家父家母是否已经遇难?如果是,请将二老的尸骨还给我,待不孝子将他们二老入土安葬了,再说咱们两家的仇恨。”
苏别抽搐着脸,这是被**裸的打脸,该死的真言阵,这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事,都糊弄好几年了,城主府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再这销魂阁栽跟斗,尸骨?早不知被下人丢到哪里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妘承霜道:“苏公子可要想好了再说,万一您的性命丢在我销魂阁,那我们只能对外面如实道来,您是死于自己的谎言之下,至于苏家的报复嘛,我销魂阁没考虑过,想来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苏别刚欲开口,墨凡却插话进来:“咳!苏公子你也不用这么为难,你就说尸骨还能不能找得回来吧!咱们今日是来饮酒作乐的,不提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墨兄高义,不瞒你们,那件事还真不是我苏别亲为,董兄弟,令堂的尸骨我定当全力帮你打听,倒也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寻到。”
“成了成了,你帮着尽力找找就是了,喝酒喝酒!”墨凡示意董酒不可激动,安生坐着。
董酒对墨凡已经死心塌地的信任了,自然会安分下来,只是不知道这三弟打算如何帮自己,如果不是有了打算,他也断不会阻止自己。
除苏别觉得甚是恶心外,众人将这来自坟墓之中的酒水干了,妘承霜才取出第三种酒,脸上却带着失望。
妘承霜心里暗骂:“真是个大傻缺,冰骨柔怀,望断西风,还不明白你家那小婢女有多念你?难道让人家女儿家家的主动来投怀送抱不成?”
墨凡一个喷嚏打出,许是刚才一大口酒给呛着了,这窖藏了近百年的烈酒果然够呛,眼泪都出来了。
第三种酒倒上,妘承霜先报上了酒名:“这酒名叫敲君一棒槌,请各位品完后,说出这道酒为何是这种名头。”
妘承霜报完酒名,眼神轻蔑地望着自顾饮酒的墨凡,如果不是顾及她的仙女形象,非得啐他一脸唾沫不可,都当头棒喝了,还这么傻,这么傻,哼!
苏别忙不迭地站起来,别提有多自信了:“这酒就是自家酿的苞谷酒,定是棉纱粗了没过滤好,颜色泛着点儿黄,也不是不能喝,这一坛子,在我酒肆里也能卖上半两银子。”
其实苏别压根就没喝这酒,之前两大杯本就刚烈,再加上恶心吐了一次,哪里还能下咽。妘承霜都说是棒槌了,定是那苞谷棒槌无疑,如果不抢答,只怕又要罚酒。
墨凡庆幸自己终于有发言权了,朝着董酒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如果不懂酒就不叫董酒了,这兄弟是给自己机会呢!
“山里人称人参也叫棒槌,所以这是极高年份的人参泡制的烈酒,虽然浓烈醉人但入口却很绵柔,这么容易下咽自然不经意间就会贪杯,再加上人参泡制的酒本就极易上脑,所以才叫打君一棒槌这个名号。”
“说的倒是不错,殊不知你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