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大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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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些带刺的含羞草。虽然诗人宣称:“狮子为沙漠之王”,但狮子却不漫步穿越炙热的沙海。只有蛇、蝎子和大量跳蚤在这火热的土地上可舒适地存在,甚至于跟着沙漠商队进到沙漠内一段路的苍蝇也会很快在途中死亡。然而人类自然敢于进入炙热的阳光下,并抵抗着从各个方面威胁着他们的危险。当然,他们的描述常常是夸张的,可是仍然经常有足够多的事物会败坏对一次沙漠之旅的向往,而在移动沙海中牺牲的人比在有富裕水源的真正撒哈拉沙漠要多。在那里以使人感到厌恶的姿态并列或相叠地躺着已于透的人和兽类的尸体,有一个人还在已无肉的手中紧握着空水管;另一个像是发疯地翻掘着自己身下的地面为了获得一些凉意;第三个已干瘪的尸体坐在他的已变白的骆驼的残骸上,头巾还在光秃的骷髅上;第四个跪在地上,朝东方面向麦加,而手臂则交叉放在胸前,他的最后思想如虔诚的穆斯林应做的那样,是寻找真主及其先知。
可是沙漠仍要在自然界的大家庭中实现其目的。它形成了炽热的炉子,使加热了的空气向上升起,飘向北方并在那里沉向地面,给那些地区在午夜带去必需的热量和生气。创世者的智慧不容许出现过量,故而从一开始就关心使所有的矛盾达到有益的平衡。
臭名昭著的巴卜古德约位于北纬21度,在撒哈拉和萨赫勒的边界上,这里也是图阿雷格或伊莫沙尔赫人与特布或特达人相互冲突的地区。
这种毗邻关系使得这一地区及其居民总是不间断地处于准备战斗状态。萨赫勒的游动的沙山被不断的西风继续推向东方,而且在巴卜古德碰到塞里尔的岩石,并一直向上堆积起来,使得山谷、沟壑以及其它低洼地毫无例外地全部灌满而形成了沙的存放地;那里缺少水分,无法将其压在一起成为固体物。旅游者若陷入了这种深不可测的沙海就倒霉了!他的骆驼几秒钟前还感到蹄子下是十分安全的岩石地面,但突然间又细又轻的沙粒已经没到了它的身躯。它作了回转的努力,可是却因此只能更深地陷于炽热的细沙之中。骑者不能从坐骑下来,因力否则他会下沉;他与愈来愈迫紧他的沙子作斗争。骆驼陷入得愈来愈深了;最后完全消失。沙海愈来愈高地往上涨,抓住了骑者的小腿、臀部、肩膀,他已经无法再动了,他把头转向神圣的克尔白天房——“遵从真主的意志,真主仁慈!”他已变白、干瘪的双唇喃喃地说,现在沙粒已将其口封上。沙丘扎紧了他的胸膛,眼皮闭上了,死亡天使沙沙地掠过,高高的天空一只兀塑在盘旋。它注视着旅游者的最后挣扎,但是它却缓慢的振动着它强有力的翅膀,盘旋一周后即飞向远方,因为它知道,沙丘会完整地吞掉它的牺牲品,而不会留给它任何部分。
这就是巴卜古德·沙丘之门。谁敢于到它的岩石和沙浪之间去,肯定是受到了关系重大的原因的驱使。
然而还是有在这样一种冒险行动前不被吓倒的野蛮人物。他们从那可怕的,以血还血,以命抵命中汲取勇气。除好客外,血仇是第一沙漠法则,假如即使发生在接近的部落的成员之间,谋杀也要用血的代价来抵偿的话,那么在一次由一外来或敌对部落的成员犯罪时就更不用说了。那就会要求血债要用血来还:血族复仇到处蔓延,愈演愈烈,直至征服了整个部落,并导致了公开的和秘密的残杀,而图阿雷格人和特布人之间的残杀就以巴卜古德作为战场。在这里血的准则比为将敌对双方分开自然力的所作的恫吓还厉害,可正是这种恫吓使敌对行为更为可怖,甚至美洲印第安人部落打仗时互相撕咬都没有这样可怕。
自从我们最后一次冒险活动以来已过去了许多星期,而我已真的认识到哈桑是一个杰出的向导,这使我原谅了他缺乏勇气。他不仅能准确识别路径,而且还懂得如何采取所有的预防措施,使我们迄今尚未遭受到最小的匮乏。他对我的忠诚已逐渐发展到一种令人高兴的强度。而我也很愿对他完全信任,如果不是一种极不平常的、使人害怕的激动引起了我的注意,这种激动好像他已有一段时间,而不仅仅是那天早上就已有了。他坐在他的席子上不肯离开,一个劲地笑,又笑又欢呼;一会儿叫自己是英雄,一会儿是懦夫;一会儿是个好穆斯林,一会儿是个要下地狱的不服从者。他得的是一种神经错乱症。对一个神经错乱者的向导,我只能特别小心,由于他本来是可靠的人,因此他的病使我感到难过。
我们总共只有三个伙伴,现在补充了几头载运骆驼,可分散运载物。因此我们的旅行速度要比通常的沙漠商队快一倍,使我们有把握在三天后到达巴卜古德。因为我骑的骆驼比其它性口有更好的腿脚,所以我习惯于在早上比约瑟夫和哈桑动身晚些,并在我赶上他们时再跑在他们前面一段距离。然后在他们到来之前,我舒舒服服地或是抽着我的切布克烟,或用来丰富我的自然科学收藏品。
就是现在我还是完全一个人在沙丘之间往前骑行;有时则让我的牲口停住,为了细听沙子所特有的响声,这种几乎听不到的响声敏锐的耳朵却可以听到。个别的小沙粒碰到一起,争先恐后前进,沙丘的西边向高处攀登,在沙丘的另一侧再次落下来,并产生了那种罕见的,几乎像在歌唱的响声,它以其柔和的金属音调宛如有千万个最细小喉咙在窃窃私语。数不清的细粒移动着,而我却未察觉有什么风。细沙一旦动起来就会连续不断地动下去。
这时我在两座山之间看到了一个小沙丘,好像并非按自然方式形成的。我让我的骆驼跪下后爬了下来以便考察一番。我的猜疑是有根据的。这里堆着的是一个阿拉伯人连同他牲口的尸体;游动的沙子已将其淹没。那头牲口是头真正的毕沙林骆驼,而且真的像我现在看到的那样,额头上挨了一粒子弹。难道这里曾有过一场血族复仇吗?我除掉沙子以便能较正确地仔细观察一下骑者。我发现他的穿戴和装备都很完善。他的斗篷风帽上绣着A.L,而且我发现在他的火枪柄上和他的刀把上也烙印着相同的两个字母。正好在其鼻根之上一英寸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明显的、是一粒子弹打的圆洞,子弹从此人头部的前面进去而又从后面出来。
“埃默利·博斯韦尔!”我大吃一惊地叫出声来。
我对这种准确的射击很熟悉。我已经在一些印第安人的额头上看到过相同的窟窿,这是我的英国朋友的准确的猎枪在近处射击所致。因此我可以有把握地认为,他的火枪也在这里发了言。估计这次射击以来至少已过去了三星期,这是我从沙子的高度以及其它记号看出来的。我告诉自己,这应当不是惟一的死者,这个遇到了秘密复仇者子弹的遗骸已在沙漠中变白。这种灾难性的记号会给这个人带来死亡。
这是真的,就在不远处我发现了第二具尸体,然后是第三具尸体,每具都是在高过界根一英寸的前额被击中的。这位汉姜·只可是找到了一位可怕的、不讲情面的敌人,直到找到雷诺·拉特劳蒙或报了仇之时是肯定不会提前停下来的。
在离此一段路的地方我发现了一种新鲜的足迹,它横切过我们的前进方向。足迹源出于单独的牲口,而且是如此之小,使我推测这头骆驼是一匹毕沙林驼,或者至少是一匹那种默哈力骆驼,就像可在图阿雷格找到的那种卓越畜种。一匹这样的默哈力骆驼常常还可在速度、耐力和节食上甚至胜过毕沙林的乘骑用的骆驼,而且尤其是那些母骆驼,人们愿为它们付出特别高的价格。
这里的那头牲口是匹母骆驼,因为后脚的足迹宽度要大于前脚。印下的足迹,虽说不深,但也不能说很浅。因而这匹骆驼仅仅中等程度地负载着;它所载的除了骑手没有别的。因此这个人或是跟踪者或是强盗,也或许是一个急件信使,他们总是骑在他们的速跑牲口上往所有可通行的方向快速穿行。最后一种推测看来无疑是不太可能,因为此人是停留在深入夹杂石块的沙漠的中间,一个急件信使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可以寻找的。那么一个强盗想在那里做什么呢?这种地方是不可能会有掠夺物的。因此他可能是个逃亡者,正在寻找隐蔽之处,或许也是个血族复仇者,他已发现了一口孤独的水井,并从那里出发在作他的灾难性的远征。
足迹还是完全干净的,而且没有迹象表明,就像奔走时不可避免的那样,往后拖着一条尾巴。可见此人骑走得很慢,而且从这里经过不会超过五分钟。这个孤单的骑者无论如何是个不平常的现象,并引起了我的充分注意。我在我的足迹上做了记号,使我的两个陪同不费力地继续保持自己的方向,然后从边上沿着所发现的足迹向前走去。
“嗨,嗨!”随着这声呼喊,我的乘骑把头抛向后脖,并像一阵风似地在沙丘之间向前冲去。如若这一带是平地的话,那我肯定在十分钟后就会看到我要追赶的人了。但是因为沙丘阻挡着每个视线,所以当他进入我的视线时,我已到了他的身边。
“喂——站住!”我呼喊了他。
他听到了呼喊,立即勒住了缰绳,并将其很漂亮的默哈力骆驼驾驭了过来,当他看到我时,立即从座鞍皮带中抽出了长枪。
“愿在你我之间保持和平!”我向他致意,并没有触动我的武器,“把你的武器挂到鞍座上,因为我允许你友好地和我说话!。”
他张大着惊奇的眼睛注视着我。
“你允许我?那你也知道我是否允许你呢?”
“你用不着允许我了,伙计,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允许。”
“你的名字叫什么,你所属的部落如何称呼?”
我的外表和我的全部装备的确使他有理由把我当作一个阿拉伯人看待。就像我在第一眼就觉察到的,他是个特布人。暗色的近乎黑色的皮肤,短的鬈曲的头发,厚实丰满的嘴唇,稍向前突的颧骨,都使他与阿拉伯人和图阿雷格人有明显区别。难道他进入沙丘之海是为了报仇吗?我无法想象,在游动的沙丘之间会有泉源,而他却居然没有大的水囊,只不过在后面座鞍纽扣上挂着一个羚羊皮做的小水罐。此人除长枪外还有一整套战士装备,而他的身躯则包在宽大白色斗篷下的一件牛皮做的窄小贴身短上衣中,牛皮紧身上衣可用作抵抗切削武器和投掷武器的铠甲。
“我是从遥远的国家德国到这里来的,那里没有部落也没有非洲人。你是个特布人吗?”
他没有听到问话可却惊呼:
“从德国来?你认识那位埃米尔老爷吗?”
“我认识他。你看到他了吗?”
“我已看到了他。你是他所等候的来自德国的酋长吗?”
“我是的。”
“欢迎你,老爷!我是由他派遣来等候你的。”
“他在哪儿?”
“在宽阔的巴卜古德——沙丘之门中,你会找到他的记号,记号将告诉你他在哪儿驻足。”
“那就感谢真主,我已看到了足迹而且跟踪了它。你差点儿走过了而未找到我。”
“我差点儿就找到你了,老爷。我是想到塞里尔中去饮我的默哈力骆驼并为自己拿些水。然后我会回到你必需走过的路上来。我想找到你的足迹并跟踪你,以便打听你是否是我所等候的人。”
“那么你认识这里沙漠中的一个泉源了?”
“我认识许多泉水,老爷,只有我的眼睛能察觉到它们。”
“你是个特布人?”
“你猜对了。我是个阿马莱希部落的特布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老爷。我的名字埋在我的帐篷顶下直至我的誓言实现为止,我是以先知的胡须和永恒法庭的名义起誓的。叫我阿布·比拉·依勃纳——没有儿子的父亲吧!”
“有人杀死了你的儿子?”
“三个儿子,老爷,三个儿子,他们可曾是我的快乐、我的骄傲和我的希望呀。他们长得高大苗条就像棕榈,聪明得像阿布·贝克尔,勇敢得像阿里,强壮得像沙立德,而且顺从得像萨迪克,那个正直者。他们在比尔那边管理着我的畜群。我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却没有了牲畜。”
“是谁杀了他们?”
“商队杀手汉姜·贝。他抢走了我的默哈力骆驼让他的强盗们去骑用,还有我的牛羊让这些凶手们去食用。我离开了我的帐篷村,我的部落,我的女人和我的女儿们,并从一个绿洲到另一个绿洲跟踪着他。我的火枪已击中了三个,我的箭射中了四个,我的刀刺中了六个他的同伙,但他自己却受到了魔鬼的保护,至今我的眼睛看不到他,我的手臂触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