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仙师,求双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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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是盗贼!你又有何证据!”东方笑双手握拳,气愤面红耳赤“自己找不到贼人便来污蔑,无能!”
“不敢袒露真实身份,便是最大的可疑点!”那厚唇男弟子铮一声拔出随身佩剑来,剑锋不偏不倚指向东方笑“妄我西华城对你一片真心!供你吃好穿暖,却不想你恩将仇报!”
“你!你!”东方笑终是怒不可遏,自知自己没有对面二人巧舌如簧,干脆大眼私下巡视,瞅准桌上一玲珑酒盏,朝那男弟子掷去。
后者许是正在继续酝酿污蔑之言,未曾留神,眼见着白玉酒盅在月光下急速飞来,慌乱抬手欲用佩剑去挡,结果终究晚了半分,酒盅正好撞向鼻梁。
一刻,夜宴刹那传出一声尖锐痛呼,继而人影捂着鼻子弯下腰去。
“你!你这粗俗蛮人!”倒三角眼女弟子见自己身边同伴被打,届时急红了眼,抄起桌上佩剑,跃身向东方笑冲来。
“够了。”
嗡———
冷剑携风,破空急速刺向东方笑面门一瞬,正座高位上,不疾不徐响起古雅一声。
那女子闻声先是愣了一愣,反应片刻,方才意识到说话人是城主冰巳,当下想起什么般,吓得手腕一颤,冷剑脱手叮一声坠地锎。
继而人影颤巍巍跪地,面向正座处连连叩头。
“还请城主与诸位长老们做主,弟子也是为西华城着想,却不料这贼人”
“此乃家宴。”
霜白人影端坐高座,眉梢微垂,般般入画的眉眼纵然未怒,已然生威。
那女弟子遥望眼前宛若神祗之人,届时吓得肩头颤抖起来,抬起三角眼若有似无瞄向楚明媚与大长老方向,半晌咬唇,复又瑟瑟收回视线,结巴道“弟子,弟子知错,但”
“少爷身上是因有伤,伤口正在肩膀处,自然要缠着绷带。”
女弟子咬牙正要再度开口间,东方笑身后一团碧青色身影缓缓走出,继而在众人不约而同注视下,同跪到那倒三角眼女弟子旁侧。
“前些日子是婢子手脚粗苯,端茶时不慎,烫伤了九少爷眼下九少爷不肯验身,正是担心怕婢子受罚,还请城主诸位长老明察。”
干净的嗓音,操着与世无争的温和,梳理一丝不苟的丫鬟鬓,这般形象,此刻在东方笑眼中迅速高大起来。
“小青。”东方笑不由心念一动,向那碧青色人影踏近一步。
“胡说!”地中央,那倒三角眼女弟子眼见有人为东方笑出头解释,又是这般合情合理,届时白了脸色,怒指小青“你是她的贴身婢女,自然说话是向着她,此等关乎西华城窃贼大事,岂能由你一个下等婢子说了算,还不速速退下!”
叮———
月光下白玉指尖捏着玲珑玉杯,置放于桌面,清脆发出一声碰撞。
本是不甚引人注意的袅袅声响,却因那执玉杯之人身份不同,故而备受关注。
“西华城上下人人平等,岂有贵贱之分。”前一刻低垂无悲无喜的眉眼缓缓抬起,琉璃瞳内飞雪泠泠,明明并无责怪之意,却俯视的那女弟子肩膀一颤,自惭形秽低下头去。
“弟子,弟子”
“夜宴散去后,笑儿记得去药房取烫伤药。至于小青”清泠的声线被拉悠长,转而视线落到地面那坚定碧青色人影上“毕竟是无心之过,笑儿身上的伤,她若是不与追究,便罢了。”
古雅嗓音悠悠随风响起,堵得那女弟子面色青白,再未开口。
城主表面上是疼爱弟子,让东方笑去药房取药,实际上不过是表明自己立场,他相信她,竟然,连那不守规矩站出身来抢话的婢子都未曾责罚!
“弟子,这就去思过崖面壁。”
那女弟子恨恨斜视一眼东方笑,咬牙起身,在众人各色眼光逼视下,扶着厚唇男弟子离宴。
“不想师父竟然如此护着她。”正座旁侧,温言目送那两名闹事弟子步步离去,若有所思。
“师兄才知道?”旁侧绀难漫不经心接话,白玉酒盅在其指尖滴溜溜的转,形状优美生来多情的脸型上,桃花眼邪邪上扬,笑意冉冉“不过也怪那女子过于挑事,明明是家宴上,却非要闹什么缉拿盗贼。”
“师弟如此慧杰之人,难道还看不出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么?”
“呵。”薄唇微抿,未知可否斜视眼身旁温言“人生各有所求,东方笑?怀璧其罪罢了。”眼风瞄到正座上霜白人影离宴,遂干脆话锋一转,拈起酒盅敬向温言“师兄,我敬你。”
“师弟。”温言为难“你明知我不会饮酒。”
“师兄,便当帮我一个忙吧,实不相瞒,今日给你的解酒汤乃是我研制最新配方,尚不知是否有效,师兄就当是帮我测试下药力。”
温言:“”
宴上,冰巳以要事在身为由先行离宴后,其余自持身份各长老跟着纷纷找借口离开,只余一干小辈,面面相觑,视线若有似无打量东方笑。
却又碍于其西华关门弟子身份,不敢大声声张,唯有眼风缠绵。
“小青。”当事人东方笑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放松,并未理会众人或揣测或妒忌目光,只见着小青归来时,伸手去感激拽她。
“快过来坐,我们一起吃。”
却因两人中间隔着一张不高不低的木桌,动作扭转一时过猛,干脆整个人被姽婳长衫绊住,一声惊呼,扑到桌子上。
广袖沾满了酒水,小巧的下巴抵在一叠菜盘上,鼻尖前,正是东方笑弃而不要的鸡屁股。
忽然与调戏烤鸡的无邪有种同命相连之感,于是恍恍惚惚抬了眼,瞧向对面无邪的位置,人已不在。
此刻,残莲亦是不知去了哪,唯留桌面被无邪孤零零抛弃的烤鸡。
———那冷漠的五师兄与无邪,也不知见到方才尴尬一幕没有。
恍惚的思绪,头越来越沉重,将将灌下一杯玉液开始泛起酒劲,如今精神上得以放松长吁口气,视线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上下眼帘不受控制想要黏在一起,思维渐渐走向混沌。
耳边,不知是谁在叽叽喳喳议论,声音渐大,最终编织成一片刺耳质疑。
世界跟着漆黑起来,酒劲上涌,东方笑一个不查,就着趴在桌上的姿势,沉沉睡去。
手掌前,还翻倒着一只酒盏,酒水顺着杯壁蜿蜒流淌,染湿了她的指,她的袖,却浑然不觉。
小巧琼鼻正对着一盘残余零碎的烤鸡,如此姿态,不雅,却足够娇憨。
一边姽婳歪着头,细细瞧着东方笑,弯了眼,笑意更深。
“睡着了。”这样的紧迫情况下,睡着了。
或许,该感谢那杯酒。
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轻叩响桌面,姽婳歪头,缓缓将看东方笑的视线,调转到周围人身上。
狭长凤目明明染笑,却让周围人无不心寒,不敢对视。
“将九少爷送回七绝殿。”
姽婳不轻不重吩咐一声身边小青,自己则安然坐在桌前,就着东方笑方才用过的酒盏,自斟自饮。
一边小青跌跌撞撞,招呼来几位婢女帮手,勉强将东方笑抬走。
姽婳则是兀自伸出细白修长的指尖,垂眸把玩。
根根手指青葱美如冰雕,月光烛辉汇聚下,甚至可见其精致指甲半弯月牙。
却是这样美丽的一双手,使周围人胆颤步步退去。
“这等无聊的把戏。”
似是戏弄够,饱满指尖改为蘸着杯中酒水,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勾画。
“大家都知道,西华城主性子温和慈悲,但这并不代表尔等可以恣意妄为。师父宽容不愿出手,但有我姽婳在”
“叮”一声,酒盏被姽婳用指尖掀翻,红衣人影跟着起身,拂袖,悠然离去。
众人皆诧,再三确定姽婳离开后,这才惶惶小心翼翼围聚,低头去瞧那桌上勾画为何。
却见,是一个字。
见之,众人皆惊。
冷情仙师 预见先知()
———弑。
姽婳未拜入西华之前,身份为何人,在江湖又是如何作为,西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没人敢提。
听闻他自拜入冰巳座下,整整五年里,只噙着一缕昔日艳笑,却再未碰触冷器一分。
而今,竟为了一个身份饱受质疑之人,而违反了最初与西华立下的誓言。
众人凝气,收回审视字迹的目光,噤声面面相觑锎。
“他这是”
“早先便听闻这东方笑有幸拜上城主为师,全赖着姽婳一时兴起所致,如今看来,传言不假。郎”
“古人言宁开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姽婳,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含冤无辜断命他手。今日之举,怕是个警告。”
“哼,不过是蘸着酒水写个字而已”
一声娇媚冷哼突兀打断众人揣测,继而嫩黄俏丽身影步履生风而来,众人回头但见是始作俑者楚明媚,纷纷低头自动自发为其让开一条路,暗自以惊疑目光打量她。
一时娇媚身影自知气急失礼,连忙敛了骄纵模样,转为明眸皓齿委屈咬唇“四师兄留下此字,是厌恶我了么?都怪我学艺不精。”
在众男弟子听闻这柔声,方才长吁口气,相视而笑皆以为方才那眸若冷刀的女子是幻觉。
一场酒宴不欢而散,诸位弟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不过半盏茶时间,本是喧闹的宴席,只剩下主人温言绀难,与惹事者楚明媚。
前二者虽说距离姽婳写字桌面较远,但身负高深修为,也隐隐约约听见众人谈论内容。
人群喧嚣渐渐散去,夜宴中,唯有楚明媚兀自站在矮几旁不曾动身,握拳,修剪精致的指甲深陷掌心,收紧。
精心整理的刘海下一双美目圆瞪,端的是恨意妒忌翻涌,幽深。
而座上温言,面上看似依旧一派平和,却私下忧心压低嗓音询问绀难“她已经在那站了两盏茶时候,莫不是被姽婳留字吓着了?”
“呵,谁知道呢?”广袖微转,干净了无字迹水墨的雪白折扇被掏出,扇面徐徐展开遮住眼帘以下,徒留桃花眼斜斜上挑。
“师兄,夜了。”
潇洒起身,作势离去,却是动作一半,广袖被一只干净手掌扯住,继而是一道恒古温和的嗓音“不去看看她?再怎么说,也是大长老的女儿。”
桃花眼闻言悠悠敛下,半晌思忖唤来侍人,抬手将贴身玉箫交付“若是明媚小姐休息好了,便帮我把这箫送她。说是三师兄尤为赏识她的舞剑,聊表心意便好。”
温言满目赞许,跟着向那侍人点头“给她些安慰,如此也好。”
二人相携起身,离宴。
“相识不过一年的废物而已!”矮几桌前,俏丽人影杏核大眼闪过一丝厌恶不屑,抬手便要将那“弑”字抹去,却是指尖不甚碰触到那被姽婳蘸酒的酒盏,刹那,杯盏细腻碎成粉末,随风而逝。
纤指被吓届时缩回,掩住唇角。
这是什么?
前一刻还是完好无损形态的酒盏,不过一个不轻不重的碰触,便消散成灰烬了?
愕然,片刻后,桃腮由白转青。
姽婳,那个东方笑,到底有什么好!
“楚小姐。”
“啊!”兀自出神的人影被身后突兀呼唤吓得尖叫,楚明媚回头,杏目不由冰冷“做什么!走路不出声响,人不人鬼不鬼!”
“楚小九,我”侍女委屈,却不得争辩,唯有低头双手将绀难玉箫双手奉上“这是绀难三少爷送与楚小姐,少爷说,他很是赏识楚小姐的舞剑。”
“赏识?”
美目视线缓缓落到通体碧绿的玉箫上,秀美颦起。
绀难,像他这般精通音律舞乐之人,宴上那一刻,也应看出自己将将舞剑为了引人耳目参杂了过多繁复花招,累赘使剑气失了气势,而后来自己又在旋身时故作脱手欲伤东方笑,他那号称能一眼看穿病人伤势何处的医眼,岂能看不透?
不揭穿,反而差人送来这贴身玉箫,究竟是什么意思?
抬手接过那侍女手中玉箫,楚明媚柳叶眉深深颦起,杏目半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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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夜宴被送往七绝,东方笑脑海思维一直一直处于混沌。
大梦,眼前是一片汪洋如海的黑暗,四面八方笼罩的墨色犹如张牙舞爪的兽,轻易将人视线遮挡。
赤着脚,清瘦的肩膀在颤抖,人影在一片浓密丛林中无助惊惶的狂奔。
细细簌簌的响声在身后不断窜起,似来源于鬼怪猛虎,纵然前途是一片未知黑暗,那恐惧还是在张牙舞爪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