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仙师,求双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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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失责,让她在雪地整整躺了近一个时辰,而今她这模样分明是受了风寒而发高烧。自进殿以来师父虽未正面接触她,但毕竟医者心细如发,想是早已察觉她病情,故而如此吩咐。
“东方笑。”
直到残莲略带剥茧的指尖搭上其瘦弱的肩膀,后者这才恍惚抬起头来。
“师兄?”
还好,还认得他,至少说明眼下神智是清醒的。
“跟我走。”
“可我”走不动。
沙哑着嗓子,周身都是寒冷绵软的,连骨缝都在发酥。
没想到这病势来的如此凶猛。
残莲拧眉,眼见着东方笑脸颊潮红愈甚,思量半晌,干脆伸手将其强行自地面拎起。
滚烫的小手就势搭上残莲手臂,指尖死死攥着他衣袖才不至于摔倒,却是步伐难以迈开。
这可如何是好
满心的慌乱,被大殿众人神色各异盯着,东方笑三魂早已丢了七魄。下意识寻求安慰的,回眸望向正座霜白人影。
冰巳身后便是半壁寒梅傲雪图,艳丽夺目的血红点缀在皑皑无暇之间,枝桠蔓延,延伸向清空一半,傲骨霜节至耀眼。
这世上,唯有梅花的傲气,莲花的高洁,才配得上他。
傲梅图前,人影白玉指尖正捏着茶盅,凑至唇边将饮未饮,许因薄唇比寻常时更少些血色,细致青花瓷与其相映生辉,平日看似悲悯的唇角,此刻竟有两分惑人。
师父
黑白分明大眼因高烧而泛起了水雾,迷蒙半眯。
许是东方笑回眸遥望视线太过炽热,冰巳不得已放下茶盅,抬起头来。
一双墨黑的瞳仁漆黑而又璀璨,似是网罗了天下星辰,淡淡的孤冷之中暗怀柔和,几不可闻递给她一道安慰。
东方笑本是提到喉间的心,因这一道目光,而缓缓安稳下来。
他并未生气,他还肯看自己,肯以眼神安抚自己。
想因他心怀的是苍生是天下,于自己此等小事,自是不放心上,是以也不会牵扯到欺骗与否,计较惩罚与否一说。
倒是自己,平白无故又给师父徒增了麻烦。
“想被大长老扒皮么?还不快走!”
褶皱的衣袖被身边残莲不轻不重扯了一下,东方笑回神间,墨玉地面之上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胃里跟着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就势扑到残莲身前。
“师兄”
身子顿感不适,惊恐一瞬掠过黑白分明的眸子,“闪开”二字卡在喉间尚未出口,胃中已是一阵反酸。
“哇!”
污隧不受控制呕了出来。喷在残莲锦绣衣襟与握剑指尖上,而后摊开在纤尘不染大殿一地。
“哗”
议和殿内刹那死寂,诸位长老倒吸冷气面面相觑,一时间,针落可闻。
冷情仙师 后果()
胸前一片污隧的残莲有那么一刻僵硬。
锦绣黑衣上一片凌乱酸黄分外刺眼,感受到衣襟前异味,纤长浓密睫毛慢悠悠僵硬敛下,唇角下拉,握剑的右手跟着寸寸收紧,再收紧。
殿内各大长老包括楚镇在内,都无声随着那握紧的手掌将心提了起来。
残莲孤僻的性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喜与人接近,是以常年一身干练黑衣藏身与梁柱之后,始终鬼魅如一道影子;他寡言少语,若无强迫要求他甚至可以接连半月不言一语;他嗜剑如命,尤其收藏天下锋利纤细宝剑听闻他今日手中紧握不肯离身半分的,正是以千金及一套秘籍换来的宝剑‘无影’,平日连拭剑的绸缎都是贵中之贵,而今
这西华城上下妇孺皆知洁癖严重,性情古怪的少年,正僵硬着半扶东方笑姿态,面色青白锎。
“师,师兄”
东方笑抬袖抿去唇角水泽,跟着胆怯缩了缩脖子“我不是故郎”
歉意尚未说完,脑中莫名有什么嗡鸣炸开,继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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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城七绝殿常年冷莲香缭绕,尾调疏冷少有人气,直至今年东方笑到来,西厢房改为安神香多了些,期间,又或时不时参杂奇异果香,结果混淆虽有些不伦不类,却违和使偌大七绝殿都生出了三分人气。
此时月上中天正是夜深,床帘纱幔随着人影落坐而轻轻摇曳,一片冰白底色飘摇间,人影唇盼溺出叹息。
垂眸俯视睡梦中仍旧高烧不退的人儿,视线寸寸掠过那清秀的眉眼,带伤淡粉结痂的脸颊,挺秀的琼鼻,是因侍女刚刚喂过水而泛着精亮光泽的唇角
大长老有一点始终没有说错,这孩子面相姣是清秀,但眉宇阴郁,终是福薄。
抬手探向那碎发下饱满额头,不出意外触到一片冷汗潮湿。
“笑儿。”
疼惜一声长叹间却又参加好笑无奈,如今一旦俯视身前这昏睡的小脸,便不由自主联想到残莲那污隧的衣衫,以及那洁癖严重少年皱成死结的眉宇。
开罪于残莲,怕是日后她不好过。
———倒还真是个惹祸精。
“醒来病好之后便去道歉吧。否则依你五师兄的性子,怕是日后再不肯帮你。”
抬手搅了搅病榻上人儿额前碎发,折身取过刚刚冰镇过的布巾,动作轻缓为其覆上额头,岂料那布巾过凉,致使床上人儿一个不适,抬手硬是给拨弄甩到地上,同时不满哼唧出声。
“不许胡闹。”轻责,不得已俯身重新拾起布巾,却未敢贸然再覆上其额头。
抬手复又探了探温度,不出意外滚烫一片。
“唔。”
睡梦中人感知到额头一片舒适温凉,不同于方才布巾那般潮湿凉冷,届时乖巧如猫喟叹一声,摇晃脑袋蹭了蹭。
“好舒服。”纤细的双臂跟着伸出锦被,去够身侧温度适宜的冰巳。
一双手臂无意识高抬,柔软的蚕丝袖口跟着滑落到手臂,在西厢不甚明亮昏黄烛火映衬下,属于少女白嫩嫩的手臂摇晃在半空中,有些刺眼。
“你这孩子。”
冰巳无奈去拍那胡乱揪住自己银发不放的小手,哭笑不得。
“快放开,这是为师的头发。”一边劝说,一边去掰那攥紧不放的小手,岂料自己指尖刚刚触到那白嫩手背,少女纤细的手指便如游蛇,刹那反握,同时单薄的身子跟着倾来,下意识寻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温暖,死死环抱。
“抱枕。”唇角轻溺呢喃与满足。
晕黄烛火中,冰巳垂眸俯视身前如无尾熊抱着自己腰身不放的人儿,眉宇半颦,每每想要试探推开,怀中人便如受伤小兽般轻轻呜咽。那脆弱幽怨的声调,无不惹人心疼。
想是生病的孩子都极是脆弱爱撒娇,纵然是高烧神智昏迷着,天性使然,她们依旧会无意识靠近距离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终而只有由着她,同时抬手覆上其单薄后背,轻轻诱哄拍打,试图安抚她快速沉入梦乡。
一时满室静谧,时光悄无声息流逝,蜡泪点点堆积,烛光将二人身姿剪影到墙壁上,亲近温暖,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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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
“城主?九少爷?”
次日清晨,告假回乡探亲的小青已然归来,听闻近来西华城关于东方笑风言风语种种,经百般深思熟虑后,终是端着两件东方笑外衫来到西厢殿外,轻轻叩门。
此时东方笑高烧不过微退,尚在昏睡中,却是冰巳坐在床边,片刻思量,亲手为其择选了宽大锦绣男衫。
“日后都送男衫。”一声碎玉吩咐之后,托盘另一边,粉嫩百褶石榴裙被小青心领神会撤下,压下箱底。
时经半月,东方笑高烧时好时坏,缠绵病榻少有下床,期间每每醒来更是极力畏缩躲避冰巳探望,思忖自以为是被嫌弃,抑郁在心,形容憔悴非常。
是以这一病,纵然是冰巳亲自调药,本该短短几日便痊愈的风寒,依旧拖延到一月之后。
乌金西落,玉兔东升,一月时间飞速流逝,西华雪景皑皑依旧,不过有些物是人非。
东方笑,这如今西华城都闻名议论纷纷之人,曾经的灵动狡黠变为而今容颜憔悴,性情亦是跟着转变拘谨怯弱,不再轻易下山,不会见任何人。
曾经果香缭绕的西厢,而今只剩下浓郁安神燃香,屋子里炉火噼啪燃烧始终不断,东方笑依旧要裹着棉被缩在床上,只露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
一系列反常举动惹得小青啧啧称奇,这从来单衣都不畏严寒之人,只一场风寒之后,身子单薄如纸,半点凉冷都禁受不住。
直到一日冰巳说要见她,亲授琴技与一套御寒功法,东方笑这才逼不得已收拾一番,卷了屋子内所有御寒棉衣裹在身上,宛若棕熊般,摇晃去了约定地七绝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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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颠倒四时错结轮回;七绝,世间绝代风华中心。
殿居中心,东临日出,乃春生之际,栽种一望无际青青翠竹;南面为夏,近水,凛凛荷塘,十色莲花常开不败;西面为秋,枫叶火红接天连地;北面连冬,冰天雪地,西华极寒。
不同于其他三处风景绮丽逼人,七绝后山竹林自成一番旷世风貌。
林中白云铺地,缱绻叠荡,雾气时而迷蒙时而浓郁,瘟氤如仙境,偶有浅灰圆润巨石半埋在地中,上覆几枚细长翠竹落叶,平添幽寂。
一脚踏入竹林中,使人不敢大声叫嚷,唯恐扰了这一片世外仙园。
这厢东方笑裹着棉衣来到竹林时,头顶阳光明媚晴好,偶有几缕铂金色穿透茂密欲滴竹叶,斑驳投射到地面,剪成细碎光影,倒影一片流年。
这里似乎从来都是如此静谧,千百年来,未有半丝更移。
“师父。”
顺着穿透竹林的袅袅三两琴音,东方笑踩着脚下松软土地,一路向南,半盏茶功夫,终于见到那熟悉魂牵梦绕,却又不敢相见的一抹白衣。
人影席地而坐,素衣如雪,衣袂银发迤逦于地,半掩这满目青翠之中,竟难得少了两分霜雪疏离,染上久违温润亲和。
抬手紧了紧裹在身上厚重的棉衣,咂了咂嘴唇同时不觉红了眼眶,东方笑有些开始明了,他为何传自己到这竹林来,而不是直接在七绝殿授艺。
白衣、翠竹、巨石、袅袅天籁之音、这份柔和静谧,纵然漫天冰雪再美,依旧所不能及。
“师父”
举步轻缓踩着足下绵软竹叶,一寸寸挪动靠近,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叨扰这一刻祥和。
“来了?”
听闻东方笑轻声呼唤,正试琴音冰巳跟着回过头来。
一刻琉璃瞳泠泠飞雪消融,满目柔和大爱,惹人止不住沉沦,甘愿溺死其中。
冷情仙师 授琴()
“过来坐。”
正在勾弦的玉指改为随和拍了拍身下凉席一侧,侧颜如玉雕,唇盼含笑,恍若生花。
东方笑却仿佛被那笑颜刺到,倏然退去一步,握拳颦眉。
这一月来她都在极力躲避冰巳,生怕两人再相见时,尴尬被问及身份问题。甚至多少深夜,她都已经尝试想好了诸多借口理由,只等他一声斥责可看如今这般情况,师父笑容如初,这样一如既往的温柔使人惶恐,简直措手不及。
扪心自问,羞愧自责之余,竟还有两分怅然若失锎。
“师父。”
“听小青说你近来身子极度畏寒,这里有一本基础运气功法,拿回去记得看。”温声含笑态度不曾变,眉眼依旧出尘清浅,捏着羊皮纸古籍的玉雕指尖跟着向前递了递,几乎要融进这漫天青翠中郎。
东方笑几乎是在窒息间遥望对面白衣人影,咬唇紧了棉衣,终是步步腾挪到冰巳身边,矮身坐下。
“笑儿曾初来西华时身无半分内力,却依旧不惧严寒,想是有什么法宝护着。”羊皮纸古籍被塞到东方笑手中,冰巳垂了眉眼,改为俯视身前七弦琴“不过如今想来法宝丢失,笑儿只能依靠自己了。”
东方笑坐在冰巳身侧,未语,只无声将捏着心法的手指收紧了些。
师父平日看似温和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优雅,遥不可及。然实际上,他是睥睨而又了解苍生之人,一双琉璃瞳忘川秋水,悟透常人所不能及。
或许,或许自最初相遇起,他便对自己了如指掌了吧,想当时自己与无邪那般闹剧,硬说自己是男子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