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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月西女传:无字悲-第96部分

小说: 月西女传:无字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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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神半刻,无忧陡地抬眉,疾声恭道:“姨母体谅!无忧确是恍惚,失了礼数。”

    玉唾轻握无忧弱腕,徐徐抚慰:“自家血脉,莫要赘言礼数。”言罢,又再笑道:“听尔提及知日宫,想是那弄氏仙人管教严厉,便成了你这般谨慎性情,翼翼小心?”

    无忧闻言,目珠浅转,轻道:“姨母曾言,明组邑部在此万年,从未得离,甥女方才提了知日宫,却未言那宫主乃是弄姓。”

    玉唾轻轻摇头,笑道:“明组邑族人从不离水上岸,多是不谙世事、天真无邪之辈。然,无忧可知,此处究竟何地?”

    无忧一怔,心下不安,稍一侧头,轻声询道:“甥女不知。说来也奇,想是水下,却未见半点水迹。”

    玉唾浅笑,应道:“南渊乃是此处唯一入口。自南渊而下,没(mo)水顺流,再南三百里,至‘沮涂之目’,入漩涡,直下一百里,过‘冯怒之障’,方抵虺海海底。一障,屏怒哀,绝伤灭,海水不侵,宿恶不抵。“

    无忧闻听,惊愕连连,闻玉唾接道:“明组邑部,便在冯怒障下。而这虺海,同盖海相接。当年盖海生波,妖物万千,几殃吾部,乃是知日宫主不遗余力,倾功法,平恶患。明组邑族承其恩德,方免荼毒,怎能不记其名?“

    一言既落,无忧不由阖目,唇边轻笑,心下暗道:金乌丹之事,目荣华倒也提及。惜得这明组邑不知,世事变迁,过往已矣。而今那知日旧主,反是恶贯满盈,仙妖皆避。

    玉唾夫人见无忧沉吟,难查所思,这便长叹口气,轻道:”你幼时未能承欢母前,受得几番苦楚;母女相认未有多时,又遭死别之痛,实是多舛。“稍顿,抬眉接道:”虽是妖属,同知日宫道不相合,然弄氏仙人。。。。。。“

    一言未尽,无忧已知其意。

    “知日宫盛名久负,然无忧并无修道之心;衣食不愁,然属类存异,食而弗爱,爱而弗敬,不过豕交。“无忧潸然,直面玉唾,其声颤颤,缓道:“无忧心知,即便姨母号令部族,权柄通天,然无忧总是外来,娘亲当年擅离,恐早断了同部族恩义。”

    玉唾抬臂,立时止了无忧说话,正色应道:“万年无人得入,而今你来,吾总需同族人有所交代。然你终是我族血脉,身持四色珠,来历又非不明不白,族人当解。吾之前所言,不过理清脉络,无忧莫要入得心去。”

    无忧退了半步,施以长揖,轻道:“无忧不敢。长辈训教,甥女领受。”

    玉唾浅笑嫣然,稍一抬手,招了一旁珊奴上前,柔声道:“珊奴你已识得。“

    无忧侧目,见珊奴颊上一红,不由笑道:“乃是慧心可人儿。”

    玉唾应道:“其父兄居于此殿最近,其便应了这份差事。过几日,令珊奴领你出去,见见我族广袤天地。“

    无忧闻言,心下暗道:吾方才得见,此殿外俱是碧瓦朱甍,怎得要将自家女儿送至旁处做工?

    玉唾见无忧定睛瞧着珊奴,心下已是明了其惑,朗声缓道:“此处并非俗世,无贫贱富贵之分。绫罗珠玉,用之不竭,家家高门,处处阔院。然无论身份,人人皆需劳作,即便是吾,每日丑时将过,即跨冯怒障,浴太阴,安顾兔;其每浴毕,解兔耳一双,便是冯怒障之源。“

    无忧又再啧啧称奇,怔楞半刻,脑中反是清明:“如此,得此浴月之技,便为部族之主?”

    玉唾浅笑,柔道:“唯吾一脉有此神通,故而青妹离群虽久,却可推知吾已统领全族。”

    无忧闻声,初时亦是抿唇笑应,然耳畔又闻玉唾接道:“无忧来此,反解吾困。再待千年,当承吾志!”

    无忧讪笑,心下暗自计较:若无远虑,恐有近忧。(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退避明组邑 … 第148话

    此时,知日宫主殿。

    弄无悯阖目静坐,不动不言。清风拂眉寸,沉水腻檀唇。

    苍文赤武二人跪于殿下,见弄无悯情状,对视一面,未敢开言。

    “尔等可是亲见?”

    苍文闻声,顿首施礼,低声应道:“那日实是出奇。眨眉之际,日坠月升,吾再回身,唯见厌梦,却失无忧。”言罢,苍文眉眼一耷,愁绪相从。

    弄无悯下颌微收,唇角浅抿,登时启睑。左臂稍抬,翻手摊掌,不过迅指,苍文身侧那一方厌梦便已飞至掌上。

    弄无悯五指收拢,查那厌梦丝丝清冷,陡感两腮生酸,阖目叹道:“尔等且去。”一言既落,磨齿吞声。

    苍文赤武皆是讪讪,躬身再施一礼,疾步出了殿门。

    二人一路回返居所,原是默默,然赤武终是抵不过,止步询道:“师兄,师父如此,可是断定无忧入了厌梦石?”

    苍文步子放缓,却未回身,沉声应道:“若非如此,还有何解?”

    赤武轻叹,挠头喃喃:“半月已过,几百知日弟子遍寻肩山,未得半点虫迹;敛光居上,无忧物什衣饰,无一有失。若非其擅引灵力,妄启厌梦,为灵石所困,怎会凭空失了行踪?“

    苍文怫然,背对赤武,单臂向后,广袖一挥:“师父既已归返,你还要缠问我作甚!”

    言罢,身子轻颤,摇首已带哭腔。

    “此事吾难脱干系,若吾稍加留意,怎会纵无忧以时机?事已至此,吾还有何颜面面对师父!”

    赤武疾步上前,轻拍苍文肩头,半晌,反口道:“师兄莫要如此。毕竟,师父尚未遣弟子下山寻找,或其另有它途,抑或,无忧并未为厌梦所收。”

    苍文晓其心意,更觉自己陡然作色,实是不该;然多日寝食难安,愧恼忧怖,郁结于心,如此一番发洩,反倒舒畅些许。

    赤武也不计较,轻扯苍文,齐步上前,边行边道:“无忧可非薄福之人。”言罢,轻笑一声,倒似自嘲。

    当天入夜。

    月出灌莽,纱笼丛薄。

    弄无悯正冠振衣,侧目回眸,恰见怀橘院内夜风扫阶,飞花度窗。弄无悯见那落花细瓣似欲借风遁入房内,正为雕棂所阻,缓坠窗下。弄无悯见状,不由微抬唇角,轻笑道:“既备四时之气,当知谋定而动,时至则行。”

    言罢,稍一甩袖,飞身不见。

    弹指之间,弄无悯身至肥遗江下。此时,相去一丈,悲悯二人,四目交视,唯灰袍白衫之别,余下种种,皆如对镜。

    弄无悲面上仍是浅笑,口唇未开,却已密音道:“兄长初一返宫,便来此处?”

    弄无悯轻哼一声,踱了两步,近了一旁蛙鼓,抬臂向前,以掌背轻敲一二,引得那巨蛙四肢乍收,沉闷怪声骤起。

    弄无悲却仍未恼,闻弄无悯轻道:“你我兄弟,岂止哑口之别?”一语即落,闪身一颤,已至弄无悲身侧。

    “入吾室,操吾戈。早知今日,吾便当剜目翦耳,岂止拔舌!“

    弄无悲笑意未减,唯轻叹口气,稍一侧身,启唇笑道:”无舌无声,情有所原;有口而哑,有目而昧,膏肓之疾也。“

    弄无悯闻其声,稍退两步,笑不可支:“每每闻此蛙鼓,便感通体畅快。吾有疾,卢扁无策。”

    “兄长可有多日未曾饮茶?”弄无悲见状,眉头稍蹙,闭口密音。

    “此番下山,乃为追击知日宫旧主,岂可驾车携罐,惹此庸赘?”

    ”你我皆知,父亲从未作恶,行踪不得,何言追击?“

    “正是如此!”弄无悯扬眉轻笑,“此番下山,吾乃替父为恶,更是不可受那茶汤左右,失却真性。”言罢,弄无悯稍一上前,定定凝视弄无悲,不语不言。半盏茶后,方再启唇,缓道:“无忧何在?“

    弄无悲阖了眼目,反是浅笑,少待,轻咬下唇,抬眉直视弄无悯,道:“兄长当知,妖入厌梦,功法深者,失魂而出,形器尚存;功法弱者,立时湮灭,不得转生。“稍顿,接道:”兄长觉得,无忧功法可高?“

    弄无悯面上一沉,不过一刻,反是笑道:“若其已感厌梦蹊跷,想来必已入了肘去院,得见行尸若干。若非百事缠身,吾早将那后患荡尽。无忧对吾深信不疑,怎会料想吾以厌梦摄妖灵?即便厌梦露显端倪,无忧亦不知险,确会妄动,陷于厌梦,倒是不奇。”

    弄无悲闻听此言,稍一怔楞,正待启唇,闻弄无悯接道:“然,无忧信我,你却不信!”

    “此言,怎解?”

    “若非关心则乱,怎敢擅自现身敛光居探看?为吾胞弟,轻言毁诺,何言狷洁!”

    “兄长千年恣意,下水行舟。收愚城,屠万妖,骗金丹,戕弟子,党同伐异,欲盖弥彰。现如今,竟欲手刃生父!你我兄弟,究竟何人轻言毁诺?”

    弄无悯闻声,立时勃然。广袖疾扫,金光乍现。不过须臾,弄无悲身子一晃,连退数步,蹙眉抚心,自感丹田灼灼,腥气直抵咽喉。

    弄无悯稍一侧目,见状缓道:“漏言当诛。若非尔。。。。。。”

    话音未落,弄无悲已是轻咳两声,浅笑接道:“若非吾身存至阳仙气,可助兄长消隐魔性,掩人耳目,吾早当就死。”

    弄无悯仍是忿然,鼻息稍重。半晌,吞唾润唇,轻道:“那夜假扮吾现于怀橘宫,欲以字谜点拨无忧,若非这般,吾何需陷弄觞于不义,将诸乱因由引至其身?”

    “兄长何需如此?”弄无悲踱步向前,应道:“无论如何,兄长总欲寻得父亲下落,斩草除根。你我双生,同脉连心,吾怎不解汝意?”

    “那夜使计不成,这便借厌梦之机,引了无忧至此?”

    弄无悲沉吟半刻,眨眉接道:”无悲直言,无忧已入厌梦,灰飞烟灭。“

    “吾铁石心肠,亦有所动;尔慈悲济世,怎不介怀?”一语将落,弄无悯已是笑意盈盈,“论及扯谎,尔不过三岁孩童。”

    “怎敌兄长?弥天大谎,千年不漏。”

    “事到如今,尔乃帮凶。”

    弄无悲闻言,踌躇半晌,沉声哀道:“初时,兄长告知,若是无悲安于此地,浸身之正气于肥遗江,江水即有疗效,可医兄长之疾,既保了知日宫声名,又灭了金乌丹戾气。无悲若可以一己之身,挽狂澜,匡正义,自当舍命,不以为惜。”

    “然兄长千方百计,不得金乌丹不休。。。。。。”

    弄无悯抬臂,止了无悲说话,阖目叹道:“不得金乌丹,怎可斩断病根,仰人资给,岂是长策?”

    “若无悲正气,可抑妖丹魔性,兄长何需暗统愚城,戕害妖属?”

    “尔若不欲相助,必多万尊枯骨。到时,岂止妖属,凡人仙友,遇之杀之!”

    弄无悲缓垂了眉目,惨然一笑:“故而兄长言及,若得金乌丹,便同无悲以身易身,将兄长胎中所生魔性尽数转于无悲,无悲欣然应允。唯乞事成,兄长遵诺,了吾残身,终此苟且。然。。。。。。“

    “无悲,你此回当真错了!”弄无悯不待其言毕,已是启唇,语重心长,“若此计可成,吾之清白盛名,知日万岁基业,尽数可全,汝之灭神,重于太山。即便易身之举未成,念着无忧,吾亦当掩埋过往,保知日宫乃至俗世如常。而今,尔助无忧潜逃,发吾之魔性,增吾之戾气,恰有一比——室中原有惜花之人,菅草迎门,吾尚绕行;现今惜花之人不再,芳兰当道,吾亦剪除。“

    弄无悲一时无措,眨眉再三,轻声喃喃:“吾不过顾念无忧安危,亦不愿见兄长追迫父亲,大逆不道。。。。。。”

    “尔将无忧引至此处,可将真相和盘托出?”

    弄无悲侧目左右,稍一摇首:”无忧慧心,无需赘言。其见吾身,亦见妖丹,心下自有计较。不待吾多言一句,已是拔腿抽身,不及相留。“

    “这般,你亦不知其所往?”

    弄无悲低眉,愧道:“无悲不知。”

    弄无悯侧目,眼风一扫,径自轻道:“想其当吾欺瞒,误会未深,见兔顾犬,未为晚矣。”(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处 … 第149话

    无忧终是于明组邑部安顿下来。

    玉唾先是召集族中长者齐聚,共商此事,待得定论,这便将族众召至一处,将无忧身世当众告知,算是坐实其宗,认祖归返。

    无忧心下稍慰,然思及血脉正统,念及冯怒之障,隐忧时时。

    未过几日,玉唾便命珊奴引无忧四下瞧瞧,还特地嘱咐令其唤上一二晚辈同往。这日,早膳将毕,无忧便为珊奴扯着,一路往城外去。待至,无忧见四下莽然,野旷天低,不由失神一怔,着实忘了现正置身海底。

    珊奴见状,娇笑道:“玉娘娘命珊奴带姑娘往凉原瞧瞧,珊奴唤了兄长同隋花两家哥哥同去。”

    无忧闻声,稍一转身,侧目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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