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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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慕承宣和郑博瀚的友情,蒋舒惠和沈静宸的友谊开始得要更早一些。
一位是酒店服务业大亨的千金,一位是珠宝业富商的掌上明珠,蒋舒惠和沈静宸两人从小学开始就是最要好的朋友。
在斯坦福读书期间,且不论显赫的家庭背景,仅凭眉目如画的姿容,形影不离的蒋舒惠和沈静宸已是众多男生簇拥追捧的梦中情人。但两个金融系最亲密的千金名媛偏偏爱上了计算机科学系两个沉默木讷的笨小子。
从1988年一间简陋阁楼和两台电脑的艰苦创业,到1991年两人创办的JK公司在硅谷正式上市,再到1994年公司走向繁荣,慕承宣和郑博瀚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白手起家。期间的艰辛自不用说,用一句话概之,那就是四人一起渡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JK公司的全称是James&Kevin,取自慕承宣和郑博瀚的英文名。
都说青春的记忆会珍藏一辈子。那些欢笑和汗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东西。
虽然在公司运行的过程中,两人意见相左的情况不在少数。但就像人们常说的,不管怎么争吵,永远都切不断、打不散的,就是家人。
1992年,慕承宣和蒋舒惠,郑博瀚和沈静宸,在美国完婚。
1993年,沈父去世后,从幼年时就在各大国际钢琴比赛中声名鹊起、备受关注的天才钢琴少女、当时世界上最优秀的青年钢琴家之一的沈静萱——沈静宸的胞妹,也移民美国,随姐姐姐夫一起居住。
1994年,沈静萱与同毕业于斯坦福,92年进入JK公司工作,时任产品开发部总经理的江浩宇订婚。
1995年4月下旬,江浩宇跟随郑博瀚为JK公司在亚太地区的扩展工作来到中国,慕承宣则留在美国打理本部事物。
同年4月30日凌晨和下午,蒋舒惠和沈静宸先后诞下一男一女两名婴儿。郑博瀚也于当日赶回美国,将事务全权交由江浩宇打理。
5月5日,郑博瀚重回中国。
随后,沈静宸和沈静萱姐妹也携女郑佑怡来到中国。其一,是因为沈静宸牵挂自己的丈夫,而沈静萱也思念许久未见的未婚夫江浩宇;其二,也为了带孙女回国拜访郑博瀚父母。
在郑博瀚回中国之前,慕承宣和郑博瀚就一直因公司的收购事宜以及公司后续在亚太区的发展计划而争执不断。
在94年走向繁荣之后,JK公司也不再只满足于软件市场。最终拥有自己的软硬件一体化市场,是1994年后JK公司的主要发展方针。如何以最低的代价拥有硬件开发公司和硬件生产公司便成了JK公司当时的主要着眼点。
当时JK公司与一家在业界极负盛誉的硬件开发公司一直保持的长期的合作。而JK公司的策略就是,在合作的硬件开发公司中逐渐掌握一定的股份,从而取得一定发言权。而这看似事小的发言权却在JK的发展战略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新起之秀的JK公司而言,短时间要吞下一家大公司,是不切实际的。所以JK公司采取了迂回政策,即通过其正在合作的硬件开发公司拿下一家同样与那家硬件开发公司有合作的中国硬件生产公司。而之前提到的发言权则是完成这一步的关键环节。
详细计划是这样的。先在美国收购一家小型的电子设备开发公司,这样便拥有了所需的硬件开发公司。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将之前提到的那家中国硬件生产公司一举拿下了。
方法是这样的。首先,等待美国硬件开发公司一个大项目的来临。其次,以不损害其利益为条件向国内的一家硬件生产公司注资,并通过之前获得的股份发言权帮其赢得这次项目。这样就能使JK公司欲收为囊中之物的那家原国内硬件生产公司因突然切断生意来源而处于负债状态。最后,自然就是以低价收购那家硬件生产公司了。
这样一来,用来进军硬件市场的硬件开发公司和硬件生产公司就都有了。
JK公司深知自己向硬件市场进发的野心,合作的美国硬件开发公司都看在眼里。所以这个企划的关键就是这一切要在美国硬件开发公司认为JK公司没有能力吞并自己而放松戒备的情况下一举完成。
本来慕承宣和郑博瀚在这个计划上是意见一致的,但却没想到机会来得太快。
94年底,美国一家小型电子设备开发公司因业务不济,让JK公司看到了收购的机会。于此同时,JK公司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大好时机也不期而至。而问题正在于此。
一下子要要约收购两家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JK公司从94年后一直处于如日中天的状态,但作为一家资历尚轻的新兴公司,资金底蕴并不算雄厚。如果这次对电子设备开发公司全权采用内部资金的要约收购方式,集团里的流动资金就可说是捉襟见肘了。
若此时还要收购另一家公司就只能靠向显行贷款的融资方式。
但向银行贷款一般有比较严格的审批手续,对贷款的期限及用途也有一定的限制;另外,国家金融信贷政策也会给银行的贷款活动带来限制。因此,银行贷款筹资有时会给公司的经营灵活性造成严重的影响。
本来在收购过程中,收购公司就要面临市场风险、营运风险、反收购风险、融资风险、法律风险、整合风险等诸多事项。现在,如果在短时间内,还要勉强收购另一家公司,稍有不慎就会有功亏一篑的危险。
因为收购美国的那家小型硬件开发公司是势在必行的,所以在94年底,JK公司用内部资金对美国的那家小型硬件开发公司进行了善意的要约收购。
而至于对中国的那家硬件公司的收购问题上,慕承宣主要是持保守态度。不过所谓的保守态度,也不是说不收购,而是等过上一两年集团内部情况稳定了,再着手收购中国的那家硬件生产公司。
慕承宣和郑博瀚心里都清楚再过十年、二十年、最多三十年,中国必将成为电子产品的主流消费市场。即使不然,人口发达,物资丰富的中国,也绝对是未来世界的主流生产地。所以如若想抢占硬件市场,同时又扩展亚太地区的业务,中国硬件生产公司的收购是势在必得的。
慕承宣之意是国内的收购事宜可以暂且缓一缓。而郑博瀚却不这么认为。
JK公司的硬件市场进军计划关键就在于一个一气呵成。之前在美国收购的那家小型硬件设备开发公司,虽说是秘密收购,但要被业界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合作的美国硬件开发公司得到了消息,那么,到时对国内硬件生产公司的收购计划就会成泡影。
因为到那时,合作的美国硬件开发公司必定会洞悉JK的企图。因此,其必不会为一时的蝇利而让JK公司有机可乘。所以一旦收购了美国的那家硬件生产公司就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现在公司资金吃紧,但郑博瀚也宁愿冒着生死一搏的危险赌一把。
几经争执,最终慕承宣妥协,于95年五月中旬,JK公司按计划完成对中国生产公司的收购计划。
虽然完成了预定的收购计划,目前也成功地躲过了反收购的风险,但郑博瀚的心里却有些失落。
因为对中国硬件生产公司的这次收购,坦白说就是恶意收购。被收购的那家公司董事长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甚至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家里的老人因为一时之间无法承受打击而去世,势利的妻子也提前卷走了一部分钱财带着孩子逃去了国外。
现在那家中国硬件生产公司的董事长完全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一切荣华富贵,风光无限一朝逝本是商海常事,但真正经历却仍触目惊心。
这些,对于虽说不上是初入商场,但确为第一次不惜以牺牲他人来拓展自己利益的郑博瀚来说,尤显得太过沉重了一些。毕竟还是阅历尚浅的年轻人。
相比郑博瀚内心的愧疚,慕承宣的心理负担要少些,因为他并没有亲眼见证那家破人亡的惨象。
在这起收购事件中,慕承宣承担的是那个在合作的美国硬件开发公司董事会行使发言权的人,而郑博瀚则是那个负责在国内推进收购案的人。
听说的永远都不如亲眼看见的那般深刻。
5月24日,为准备慕黎汐和郑佑怡在旧金山的满月事宜,郑博瀚一家人订乘当晚八点的班机返回美国。而江浩宇因国内收购公司的后续工作安排,定于5月28日返回旧金山。
1995年5月24日上午。郑博瀚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的窗前眺望远方。
郑博瀚想,如果当初知道收购公司会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自己会停止吗?
郑博瀚想着青葱岁月的自己,那时自己和慕承宣怀着雄心壮志,有点莽撞,甚至有点青涩,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到现在,郑博瀚还是会不断回想起那家被收购公司的董事长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过他的情景。
当时郑博瀚心里虽动摇过,但最后还是毫不留情地收购了那家公司。
郑博瀚私下了解过那家公司的董事长,此人并非善类。多年来为了谋取暴利,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贿赂,非法排污,压榨工人,皆不在话下。这些罪证着实在郑博瀚做最后决定的时候给了他不少理由。但郑博瀚想自己到底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即便有这些借口,也不足以抵消他自己当初的私心。
经过这次的收购事件,郑博瀚想,这大概就是尔虞我诈的商场。一个原本连伤害流浪动物都不忍心的自己,如今却变成了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残忍之徒。
郑博瀚有时想起自己的改变,心里不禁会有些后怕。
但郑博瀚庆幸的是,直到今天,虽然自己变了,或许慕承宣也一样变了,但自己和慕承宣的友谊却仍旧没变。即使两人有时会为工作上的事发生口角。
郑博瀚这么出神着,连妻子进来了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到梅雨季节了,小心这么站着着凉。”沈静宸将一件针织衫披在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衫的丈夫身上。
“没什么。佑怡睡着了?”郑博瀚拉了一下肩上的外套,转过身对妻子说。
“嗯。”沈静宸望了一眼窗外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遗憾地说,“又要下雨了,希望这次不会太大。”
郑博瀚也复望向远方逐渐阴沉起来的天际,沉默地握着妻子的手。
“别对自己太苛刻了。”沈静宸对丈夫说。
从认识以来,沈静宸总能看穿丈夫的心思。
沈静宸一直认为,那并不是因为自己聪慧过人或着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决定于你有多爱他,愿意花多少心思去理解他、关心他。
郑博瀚扬起嘴角,清笑了一下。
郑博瀚动作轻柔地帮妻子整理了一下鬓边被风吹散的发丝,搂过妻子的肩膀,声音温柔地说:“起风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沈静宸笑了一下,说好。
中午吃过饭,郑博瀚在书房查看邮件。沈静宸在卧室照料女儿沈佑怡,中间趁沈佑怡睡着的空当,亲自泡了一杯热茶为丈夫送过去。
下午四时,雷雨已经大作起来,江浩宇此时正开车送沈静萱回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
☆、1995的真相(下)
“下这么大的雨,前面那个男人怎么都不找个地方躲躲啊。”
车快到别墅的时候,透过挡风玻璃,沈静萱在雨刷后面看到一个被雨淋得湿透的狼狈中年男人。
人过四十,脏乱的头发被雨淋得像一块扣在头上的拖把,前面的头发因为过长已经快要盖住了眼睛。那个男人穿着一袭陈旧的黑色衣服,外套因为太大显得人更加的瘦削。他脚上的鞋已经磨起了边。男人在雨里低着头、徐徐地走着,看起来好不凄凉。
“不知道啊。”听沈静萱这么一说,江浩宇也看了一眼道路前方的男人,车开得慢了一点。
“我们给他把伞吧。”沈静萱对江浩宇说道。
“嗯。”江浩宇应了一声,靠边停了车。
江浩宇将沈静萱所坐的副驾驶座的车窗放了下来,等待男人走到车边,好让沈静萱把伞递给他。
“大叔,等一下。这把伞你拿着吧。”隔着一层厚重的雨幕和喧嚣的雨声,在男人走到车边的时候,沈静萱喊道。
听见声音,男人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头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沈静萱握着雨伞的那个胳膊已经被雨水全淋湿了。
因为雨太大,男人睁不开眼睛,只好眯着眼看着车里好心的小姐,却似乎因为突然看到了什么,而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奇怪,那个大叔是怎么了?”沈静萱一头雾水地从雨里抽回已湿透的右手,把伞放到一边,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雨里跌跌撞撞地前行着的男人。
江浩宇也正为男人的奇怪举动感到不解,想着刚才透过雨幕看到的男人,虽看不清脸,却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