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长歌-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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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晞之摇摇头道:“阿碧,多少年了,你这脾性还是改不掉。”
王碧翻个白眼,笑着道:“这般年纪,还改甚,我若是真改了,他倒是不习惯。”
王晞之顿了顿,眉心不由蹙起:“他说去见甚士族之女?”
葛馥行了个礼,笑着道:“便是靖之那位琴仙卿卿啊,阿翁时常提起她呢,说是风神无匹,举世无双,连阿馥也忍不住神往呢。”
一听此言,王晞之唇角绷紧,微微向下,无声的叹了口气,目光隐有惋惜。隔了半晌,道了一句:“可惜出身低了。”
葛仙公与云季出了乌衣巷,正逢谢氏族人前来观礼,问道:“小儿,可知杨氏阿毓的府邸在何处?”
来人桃花眼微微流转,下了车,恭敬的行了一礼。
:“葛仙公,可是不识元朗了?”
葛仙公定眸看了看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笑着道:“元朗,想起来了,是谢家那个小娃娃。你可认识杨氏阿毓?”
谢远朗笑着道:“便在对岸的小巷。”
:“元朗,还不快走?”谢元清微微蹙眉看着谢远朗。
谢远朗眸光闪了闪,对谢元清道:“大兄代元朗去贺喜吧,我便给葛仙公带路。”
:“哼。”谢元清冷哼了一声,马车复行。
云季看着谢元清无礼之举,不禁有些好笑,几人一边走,一边道:“这位郎君如此温文有礼,倒是与兄长不同的。”
谢远朗笑着道:“家兄与阿毓有些误会,平素并不如此。”
葛仙公笑着道:“一双俗眼。”
谢元朗不尴不尬,自行着缓步。
一到杨府院门口,便听见里面高歌不止,热闹不已,哪里有一分萧索之意啊?
前来开门的正是王叟,哪有不识得葛仙公之理,连忙请三人先在正厅暖暖手脚,饮杯热茶,自己去后院回杨毓。
嵇夜大笑一声道:“否!此曲虽寓意悲凉,若以滚之法奏之,则又生几分悲壮,岂不更好?”
杨毓听了,粲然一笑,手指复将方才一曲奏了一遍,顿觉更加开阔,意境也高出几分。
刘伦笑着赞道:“阿毓怎么会如此聪慧?真真一点就透。”
阮容调笑着道:“阿毓向来能解嵇兄之意,二人曲风相似,却各有千秋,真是缘分。”
杨毓一边奏曲,一边看着身侧或倚或卧的几人,今日他们突来,应是怕王靖之大婚之日,自己会黯然神伤吧?
心中免不得的难过,却因这几人的陪伴,而更生出几分释然。(。)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益友相伴
:“女郎,葛仙公,谢中正,郓城云城主来访。”来传话的是白鸢。
杨毓未及多思,只听了葛仙公的名字,脸上扬起惊喜的笑容,身子也觉得有了几分力气:“葛仙公?”
嵇夜笑道:“葛兄来矣?”
杨毓看向嵇夜:“兄长识得仙公?”
:“有些交情。”
:“善!”杨毓看向白鸢道:“快请进来。”
:“哎!”白鸢刚要离去。
杨毓缓缓起了身道:“我自己去请把!”接着吩咐道:“将前几日阿桐拜师时送来的金陵武曲全都搬出来!”
:“是!”白鸢俯了俯身,赶紧去安排。
杨毓转出后院,疾步来到前厅,后背的伤口被这行动又牵扯到了,不自觉的嘤咛一声。
面色也又白了几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薄汗。
:“葛仙公!”杨毓笑着看着端坐在软榻上的老人,脸上惊喜一片++。
葛仙公看着杨毓先是一笑,接着,便发现了不对,眉头微微蹙起。
:“你这小姑子,又受伤了?”
杨毓看着厅中的另外两人,匆匆的行了个礼,坐在葛仙公对面,笑着道:“小伤,不妨事。”
葛仙公冷哼一声,一把抓过杨毓的手腕。
:“仙公。”
:“聒噪!”
:“是。”杨毓笑了笑,便不再做声,任由葛仙公诊脉。
葛仙公的眉头,越蹙越紧,最后,收了收唤一旁的下仆道:“去王府,将我的药箱取来。”说着将贴身的信物交给下仆。
下仆愣了愣,看向杨毓。
人家大喜的日子,杨府的下仆去,总归是不好的。
杨毓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去吧。”
看着下仆远去,杨毓转过头,才发现,葛仙公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眸光中,有些心疼。
:“都是些小伤,将养一段便好了。”
葛仙公冷哼一声道:“本以为那竖子能护你几分,却未想到。”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愧疚。
毕竟,王靖之是自家的小辈。
杨毓笑着道:“仙公未曾听闻?是我不要他了的。”
葛仙公愣了愣,几不可见的摇摇头道:“终是他负你。”接着转眸道:“迄今为止,你呕血几次了?”
未想到葛仙公问的不是后背上的伤,反而问吐血之事,杨毓想了想道:“两次。”
:“尚好,还来得及。”葛仙公长舒一口气道:“你这小姑,真叫人心疼。”
杨毓怔了一瞬,笑着道:“仙公言重了。”
葛仙公一甩衣袖道:“愚妇!你可知,吐血之症分为三种,一为胃中积热,二为肝火犯胃,三为气血不摄。你患的便是气血不摄之症,你当近来消瘦乏力因何所致?”
杨毓这才明白,原来病症在此处,她浑不在意的笑道:“这不是仙公前来救命了?阿毓更不必怕。”
杨毓生的瑰姿艳逸,一颦一笑都自成风流洒脱,兼带着少女的狡黠,特别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眸光转圜之间,处处风采。云季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女郎,一时间看着杨毓,痴了痴。
他讷讷的道:“怪不得当日靖之为你寻岳丈救命,几乎命也不要了一般,竟是这般的风雅妙趣。”
杨毓这才看向一边的云季。
:“小可云氏阿季,郓城城主。”他拱着手道。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道:“云城主有礼了。”
云季笑道:“当日还曾与靖之相约,若是岳丈医好了你,定要让我一见,却不想。”话说到此处,云季才发觉自己失言了,硬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吞了下去。
杨毓的双眉,不自觉的蹙了蹙,悠悠的道:“却不想已经沧海桑田,不可回转?”
云季面色微红,赶紧双手抱拳赔礼。
杨毓摇摇头道:“云城主不必多礼,我与他是分是和皆是发乎于心,无需隐瞒,也无需介怀。”
云季微微眯了眯眼,笑道:“是他没福分。”
方才葛仙公之言,谢元朗听的清明,看着杨毓素白的小脸的确消瘦憔悴,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中有着他看不透的清亮,目光多了几分怜悯,笑着道:“我府上刚得来上好的阿胶,不知是否应症?”
:“此症需饮“黄土汤”,若有上好的阿胶入药自然极好。”
:“好,我这便回府,让家中下人将东西送来。”说着,谢元朗已经起身了。
:“郎君不必费神。”杨毓眉头微微蹙了蹙,时至今日,她怎么还会愿意别人这般怜悯于她,说着,她对谢元朗福了福身道:“谢郎君怜悯。”
说是感谢,她的腰线那么挺拔着,面色那么冰冷着。
谢元朗微微一怔,桃花眼暗了暗,知晓自己行为逾越了,拱手笑道:“阿毓客气了,便是真的需要,七郎也会送上的。”说着,他对葛仙公和云季分别行礼,笑着道:“元朗功成身退,这便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上门拜访。”
说着,又对杨毓温和一笑,转身离去。
葛仙公看着杨毓,笑着道:“阿毓变了。”
杨毓舒朗的一笑道:“世上一成不变之人,都已化古。”说着话,下仆背着葛仙公的药箱,满面讥笑的回来。
恭敬的送上药箱,杨毓问道:“笑些甚么?”
杨毓对下仆向来宽厚,下仆也不怕,只躬着身道:“方才听闻郗氏女郎身子太弱,礼行一半便不胜娇柔的晕了过去,正想寻葛仙公为那女郎医治,奴便奉命去取药箱,王司徒当即臊的满面通红,拂袖而去。”
杨毓目光移向葛仙公,狡黠的垂着眸子道:“仙公先去看看郗氏女郎吧,耽误吉时不吉利。”
葛仙公道:“他王府便无医者?管那些作甚。”说着,在药箱中翻找了一阵,取出一个瓷白的药瓶递给杨毓:“黄土汤太也难喝,每日朝暮各食一粒,这一瓶用完,身子也就调养好了。”
:“是。”杨毓垂眸微笑着。
:“这是治刀伤的,三日换一次药,换个五次药,便可痊愈了。”又一个碧绿的瓷瓶递给杨毓。
杨毓坦然的接过,笑着道:“故友美酒在后院之中,仙公可要一同?”
葛仙公一听美酒,双眸亮了亮:“可是金陵武曲?”
:“要多少有多少!”
葛仙公大笑一声道:“快行快行!”(。)
☆、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云突变
喜榻上的郗道霁缓缓醒转,张开那双黯淡的眸子。
:“道霁,你醒了!”郗茂大喜,忙招呼一边的婢女:“快去端药来!”
:“是。”
看见下仆出门,郗茂又转眸看向榻上的郗道霁,语重心长的道:“道霁,今日送嫁完毕,大兄便要回兰亭,你要好生伺候郎主,友爱弟妹,侍奉长辈,内宅之中要苛尽本分,辅佐帮助你的夫家,万事以王氏为先,记得了么?”
郗道霁看着兄长语重心长的教导,郗茂的眼圈红了红,擤擤鼻子道:“阿妹,保护好自己,若是,若是靖之待你不好,就写信给大兄。”
郗道霁点点头,与家人分别之际,心酸不已,更加令她彷徨的,是不知王靖之的心意如何,她故作坚强的道:“大兄安心,早些回去看着长嫂吧,算来,再有一个月长嫂就要生了。”
想起家中待产的妻子,郗茂不自觉的笑了:“是啊,听巫说,这一次是个小郎君呢。”
郗道霁也笑了:“是啊,只是我不能看着小侄儿出生。”说着这话,眸光又暗了暗。
下仆端着药碗进门:“家主,药汤来了。”
:“好。”郗茂接过药碗,亲自喂给郗道霁。
郗道霁眼圈又是一红,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见。
:“要做妇人了,莫哭了。”郗茂不禁抬手为郗道霁擦擦脸上的泪光。
:“是。”郗道霁扬唇而笑。
:“大兄。”郗道霁突然张大双眼,小手抚上胸口,身子猛烈的颤了颤,转眼之间,鼻尖额头敷上一层薄汗,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郗茂抓住郗道霁的小手:“阿妹!你怎么了!”
一旁的下仆见此情景已经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大兄,我好痛!”说着话,唇间流下潺潺的鲜血,眸中泪水夺眶而出,一张秀美的小脸扭曲着。
:“快!快请医者去!”郗茂双目圆瞪着。
下仆飞跑出门。
隔岸,乌衣巷中依旧喜气冲天,夜幕已然深了,较之白日更凉了几分。
谢元朗缓缓的行在淮水岸边,他从不是这般不矜之人,今日,怎么会这般殷勤。
他自己也未发觉,已经叹了数次气。
这绝不是他的个性。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又沉了一声气。
:“郎君!”一声呼喊,谢元朗转眸看去。
:“郗氏女郎中毒身亡,王府已经乱成一团了!”
谢元朗微微挑眉:“大兄可回府了?”
下仆弓着腰摇头:“前头男宾的宴会还未结束,大郎君与几位郎君都还在王府。”
谢元朗唇角动了动,缓缓的道:“去看看。”
王晞之听闻郗氏女郎殒命府中,脑海中如同惊雷一般,跌坐在榻上。
:“这,这。”两声迟疑,忽然想起当日今上赐婚,王靖之与他说的:保护好郗氏女郎吧。
这是谁授意的?
今上?
谢家?
难道是庾氏知道了什么,来报复?
杨毓?
亦或是王靖之自己?
:“这事绝无不了了之的可能。”王晞之眸光深沉,眉头紧锁着。他沉吟片刻抬眼看向王靖之:“若不给郗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靖之双眉压着眸,缓缓的道:“若我猜的不错,此事与谢家脱不得干系。”他的神情深沉,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此时不能贸然动谢家。”
王晞之有些诧异:“谢家?”
王靖之微微抿了抿唇道:“祖父以为,玉卿身后无人?她又为何陨在王家门口?”
:“你是说。”王晞之怔了怔,恍然大悟道:“靖之身居大司空之位,主管天下礼法,行为从不踏错,难道谢家妄想用两个女郎的死,对你。”他没有说下去。
王靖之双唇似乎抿成了一条线,双手捧起茶盏,淡然的抿了一口:“抹黑我,搅混水,等时机。”茶盏中的茶汤红亮,茶叶在水中打了个旋儿,水波重新归于平静。
他重新抬眸看向王晞之:“祖父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