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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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更明白,这些话,即便是面对最亲近的妻子,也是无法说出口的。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能预见到,如日中天的岳家将会坠入深渊。除非他告诉所有的人,他来自···
“呵呵···”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笑了,就算说了,会有人相信吗?他走到水边掬一捧清水泼到脸上,沁入心脾的清凉,躁乱的心渐渐安静。
既然不能说,就让它埋在心底好了。既然我不能左右他们的未来,就让他们现在的每一天,都过的幸福快乐好了。豁然开朗后心态的转变,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遥望着海子中央的娘图岛,他又多了一份期待。
第二天大早,他们就被来敲门的札比尔吵醒,鞑靼少年一心憧憬着自己的新兵器,只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岛上去。
陪着岳震他们一起上船的少不了巴雅特和沐兰枫,虽然他俩是岛上的常客,却依然显得很兴奋。同船的还有一些鞑靼年轻人,他们不但要参与战车的整个生产过程,而且也将是第一批与敕勒人驭者、拓跋箭手,共同拥有一辆战车的鞑靼战士。
不少第一次坐船的年轻人,都显得很好奇也很拘谨,就连一向冷静沉稳的拓跋月也不能例外。自从大船摇晃着启动后,她就一直抓着丈夫的手,没有松开过。
幸好水面上的航行距离不长,就在很多人感觉到不适的时候,大船驶进碧绿连天的芦苇荡,巍峨的娘图岛近在眼前。
大船推起的波浪,惊动了大片大片的水鸟,色彩斑斓的鸟儿们喧嚣着冲天而起,飞不多远再一头扎进芦苇丛。就这样一群未落,一群又起,真好似绿绿的芦苇荡中,翻起一道道五彩的波浪。
此情此景,岳震也不觉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江南水乡。
绿油油的芦苇,鼓噪的水鸟,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突如其来的退去。就在沁浸其中的人们忍不住回头,想多看几眼时,船身轻轻一颤,抵达岸边。
码头建在娘图岛的北端,这里的地势比较平缓,整个岛屿的地形也和整个吐蕃高原一样,东低西高。走过一段很长的缓坡,地面猛然下沉,一个半开放的小山谷豁然眼前,谷中有一排整齐的木屋,屋前的空地上还有些忙碌的身影,他们的营地到了。
鞑靼小伙们欢呼着冲下去,岳震想看一看娘图岛的全貌,就留在了高处,拓跋月和布赤跟在他身后,笑看着人群冲下缓坡,跑进小山谷。
“真的好美哦···”极目远眺的拓跋月轻声赞叹着,明眸沉醉而迷离。
岳震把视线投向岛西,哪里渐行渐高的山体上,生长着茂密青绿的森林,最高处云雾飘绕,若隐若现,宛如仙境般如梦似幻。
“阿哥你看,咱们吃的果子就是在那片林子里采的,林子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野花,可好看着呢。”小布赤指着半山腰,为阿哥介绍道:“咱们的狩猎队,最远也只到过那里,鲁大叔说高处有危险,就不让他们再往上走了。阿哥,阿姐,咱们三个偷偷爬上去,看看那里是不是真有大猛兽。”
“呵呵,你个小妮子···”捏捏阿妹的脸蛋,岳震叹道:“唉,可惜咱们还有事要赶回布哈峻,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去。”
能和阿哥在一起,小布赤倒也不觉得怎么失落,又跑到拓跋月身边,给阿姐指点着岛东边的浅滩,鼓动着阿姐一会去捡野鸟蛋。
看了好大一会,三个人才慢悠悠的下到小山谷。鲁一真笑嘻嘻的迎上来,又带着他们在小谷里转了一圈。小山谷已经被他们建设的初具规模,高处是人员居住的木屋,铁匠棚和木工棚设在稍低一些的平地上。
参观了木料堆积的木工场地,他们还未走到铁匠棚,就已经听到那边人声鼎沸,还伴着密集的锤声。
“来呀,谁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再走近些,就听到了札比尔很嚣张的声音,显然是在比试着什么。
曲什归属·合作
第二百九十一节
走过去挤进人群,岳震忍不住笑起来,札比尔正光着膀子,套着皮围裙,毫不停歇的挥舞着手里的锤子,像极了一个打铁的工匠。看了一会,他们才明白,原来这些家伙是在比赛,看谁能先把一根烧红的方铁块打扁了。
又一个挑战者败在札比尔手下,岳震看到金发小子一脸臭屁得意洋洋,忍不住一阵手痒,大喊了一声“我来!”。顺手就脱掉了上衣,递给了身旁的妻子。
大头人满脸不服的上前应战,看热闹的这些年轻人们就更开心啦,有人立刻想起了他们在绿洲里的较量。马上就起哄叫嚷道:“吃肉队长加把劲啊!能不能打败强壮队长就看你的啦!”
混在人群里的巴雅特和沐兰枫不明所以,忙追问身边的弟兄,得知了岳震和札比尔的糗事后,两个家伙起一边捧腹狂笑着,一边振臂呼喝。
无论是在先前的绿洲,还是如今的乌兰部,能让札比尔心中发怵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老爹古斯,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岳震。
为札比尔钳铁的是大力师傅,岳震身边自然就是小力了,两位铁匠师傅轻巧的翻动着炭火上的铁块,约摸一寸正方的长条铁块,在火中一点点的褪去黑色,越来越红,手握大锤的岳震扎着马步严阵以待。
再看札比尔也是紧盯着火炉上的铁块,两只手下意识的相互搓着。观战的沐兰枫忍不住摇头,在巴雅特耳边道:“札比尔有点慌了,胜算不大呀。”
“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羊倌家伙往那儿一站,就气势夺人。用气势打压对手的心神,是他一贯的伎俩,扎比尔未战心怯,那有什么胜算?快看,开始了!”
“起,开始!”
火候一到,程家父子双双钳住铁块出炉,放上了砧铁。有些生涩的岳震微微愣神的功夫,札比尔已经大吼一声手起锤落,火花飞溅中,一锤接一锤的飞快落下。不甘心被他抢先的岳震也学着他的样子,看准了红红的铁块,抡臂就是一通猛砸。
“呵呵,震少爷,锤与锤的落点要刚好相接,不疏不密,这样才能平整如一。”有小力在一旁指点,岳震很快就抓住了窍门。
叮叮当当密如雨点的锤声中,火星如夜晚升上天空的烟火,接连不断的在锤下绽放开来。这一簇拖着红灿灿的光尾激射而去,尚未熄灭,又一蓬已砰然炸开,耀眼炫目。
刚刚还吵闹哄笑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流光飞火中,两位头领的身影更显高大。虽然只是一场玩笑般的竞赛,可是却在不经意间点燃了乌兰少年人们的Ji情之火,仿佛一扇大门在他们面前,轰然敞开,一个崭新的世界,一种崭新的生活,如首领们锤下炙热的铁块,在臂膀和汗水的捶打下,盛开如花。
拓跋月和阿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们不是紧张比赛的胜负。在这种场面下,女人更为担心的是,四处乱溅的火,千万不要烫到她们牵挂的那个人。
程小力翻到方铁的第三面时,才稍稍松了一口,震少爷已经一点点的追上来,与那边札比尔的进度,只在一两锤之间。
当两位铁匠把已经拉长很多的铁条,转到第四面的时候,临近终点的比赛,又让气氛热烈起来。偏心的小布赤挣脱了阿姐,拼命的拍着手为阿哥加油,但是她的声音却被淹没在震天的呐喊声里。
刺啦···两根扁平的铁片,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被投入水中,失去了温度的铁,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安静的躺进水槽。
“哈哈哈···怎么样札比尔,是不是比你快了一锤?”放下锤子,岳震一边解下皮围裙,一边开心的大笑着。头脸和身上汗水津津,油亮油亮的。
呼呼喘着粗气的札比尔,颇为不甘的嚷道:“不公平,不公平,刚刚和这些家伙们比试了好几轮,我已经没力气了。等这些锯条完工,明天咱们两个再比一比破木材,震头人你若是还能赢了札比尔,我就把乌兰第一大力士的头衔让给你。”
“哈哈,比就比,难道怕你不成?看你明天再输了,还有什么什么借口。”岳震摇头晃脑的大笑而去,留下了气鼓鼓的札比尔,被伙伴们取笑奚落。
一番毫无花俏的拼体力,到水边洗脸的岳震顿觉饥肠辘辘,叽里咕噜乱叫的肚皮,让一旁的拓跋月和小布赤笑弯了腰。洗去身上的汗水,他们直奔饭堂。
在大饭堂里,拓跋月终于见到拓跋族的小姐妹们,她们正和一群鞑靼女孩,唧唧喳喳的准备午饭。久别的姐妹们欢笑着丢下手里的活计围上来,岳震见势不妙立刻溜之大吉,小布赤也从人群里挤出来,带着阿哥跑进了厨房。
欢声笑语的女孩子们把月亮围在当中,说着说着,话题便指向了拓跋月的肚子,什么时候生个小头人,这样的话让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到前仰后合,羞恼的拓跋月开始还试图反击一二,无奈孤军奋战之下,很快就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等她在厨房里找到丈夫和阿妹,岳震已经胡吃海塞的半饱,正好也到了开饭时分,外面一阵人声鼎沸,大队人马杀进了饭堂。
饭后布赤带着拓跋月,集合了一群姐妹出去捡鸟蛋,采果子,准备回布哈峻送给沐大嫂的礼物。岳震叮嘱姐俩多准备一些后,又把三位工匠凑到了一起,交代了自己为什么要急于赶到曲什,去会合申屠的原因。
猛然听闻淮西兵变的三位工匠,也吓了一大跳,不免又是一通忿忿的咒骂,骂张浚权欲熏心,骂郦琼背弃祖宗。
鲁一真当然明白,大宋朝廷随之而来的官场风浪,势必将波及岳帅和岳家军。所以震少焦急的心情,他很能理解。发泄一通后,三位工匠立刻表示,这边不用岳震操心,战车部队的所有装备,有他们三个在,一定顺利完成。
把工程交给三位工匠,整合训练有札比尔他们几个。岳震这才算放下心事,第二天就离开了娘图岛,同行的除了妻妹,还有身负各自使命的巴雅特和沐兰枫。
路过敕勒人聚居的草原,巴雅特留下来集结驭者和马匹,岳震他们和沐兰枫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布哈峻。
进到营地,尽管岳震已经很累了,看看时间还早,他就带着鱼儿海子的几样特产,到宁玛寺拜访达布拉结活佛。他没想到是,迎客的僧人将他请进去奉茶,闻讯而来的还有锡丹汗王达克博。
“哈哈,震头人真是能掐会算,本王还未坐热椅子,你就大老远的赶回来。想必也是听风声了吧?哈哈···”锡丹汗哈哈大笑,一身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
岳震不禁一愣,暗想,大宋的风波,应该不关这位汗王的事吧?那他所说的‘风声’指的是什么?看到他迷惑的神情,达布拉结活佛含笑请他和汗王落座后,说起了原委。羌刺消失,女真人撤离,曲什变成了真空地带。商贸如此繁华的地方,因为二大势力的先后退出,骤然失去了次序,混乱和争斗就不可避免的抬头了。
商业竞争、宗教信仰、种族矛盾等等,失去了制约的冲突不断升级,深受其害的吐蕃商人们只好求助寺庙,曲什僧人们也就把消息送到了达布拉结活佛这里。活佛再把讯息传到锡丹部,达克博亲自出马,就是为了来找岳震商量,如何平息曲什的乱局。
没想到,所谓的地下秩序,对一个大集市的影响这么明显,岳震的脑子里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有些拖延的问道:“汗王您的意思呢?您不打算趁这个机会,收回曲什的控制权吗?”
“呵呵···如果收回对本王有好处的话,我们也不必容忍富察这么久了。”锡丹汗王一脸苦笑。“震头人与现在是我们的战友,所以本王也不想隐瞒什么。”
“锡丹部版图够大,人口的数量也足够多,可是我们还只是一个部族,不是一个有明确主权的国家,我达克博是锡丹汗王,不是吐蕃王。曲什地处四国交界,商贸确实繁荣,却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地区。稍有处理不当,就可能引发与一个国家的矛盾。无论是西夏还是大金,甚至算上大宋,也不是我们锡丹部能够招惹的。”
“就拿这次的纷乱来讲,西夏,大金的商客被人欺负,他们回国向君主哭诉,但是他们的君王并没有一个具体可供发泄的目标,也只能劝这些商人们忍了。如果我们锡丹部对外宣称是曲什的主人,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所以,我们从来都希望曲什,是一个与各国的缓冲地带。但是也不能像现在这么乱,毕竟还有许多锡丹人在这里生活,做生意。”
关于锡丹汗对曲什的态度,当年富察就向岳震提到过,达克博更为详尽的解释,他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看到岳震认真倾听,沉吟不语,达布拉结活佛接过了话头。“新年之时,我们汗王就曾说过,希望震头人能够勉为其难,接掌曲什。不是我们心肠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