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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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跑到肃州城下,担心是否能够顺利进城的岳震,老远就看到了光头僧人,顿时明白天宁寺已经有了详尽的计划。
让他们倍感不解的是,接应的僧人带他们去的不是寺庙,而是肃州铁鹞子骑兵的大营。更然他们吃惊的是,闻讯出来迎接的竟是法刀和尚。
“阮师您怎么在这里!没有你,我师兄岂不是更危险了!”
法刀和尚一脸苦笑,心中却是甚感宽慰。“呵呵,震少牵挂大国师安危,和尚我就不能怪你口没遮拦了。只是那个俗家的字号,和尚我自己都已经忘了,今后还请震少嘴下留情,万万不要再提起了。”
看他还有闲心纠缠这些小节,岳震反而放下心来,先是干笑着道了个歉,就随着法刀和尚进了大营中的一间偏房。
进屋落座,不等岳震开口,早已忍不住的拓跋月,连珠炮似的劈头问道:“大国师现在身在何处?伤势要紧吗?谁负责他的安全?”
“呵呵,少夫人好急的性子啊···”法刀慢条斯理的正要一一解答,却不料被一路赌气的拓跋月抢白道:“大师也请口下留情,不要再叫什么夫人了,还是称呼拓跋姑娘,我心里舒服点。”
偷眼看向大窘的岳震,法刀顿时明白小夫妻闹别扭了。和尚顿时响起迦蓝叶曾经告诫过他:女人有时候不可理喻。
“呵呵,你们两个累到快要爬不起来了,知道又有何用?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和尚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不等他们两个有人反对,法刀僧就一脸贼笑的逃之夭夭。
沉着脸的拓跋月出去片刻,将提回来的清水往岳震面前一放,又背过脸去不再理他,岳震腆着脸凑过去正要开口,不巧送饭的僧人推门进来。两人又赶忙装作无事状,客气着接过僧人手中的饭菜。
僧人关门离去,岳震摆好碗筷又过去拧干手巾,递到妻子面前。“嘿嘿,娘子,洗洗脸吃饭喽。”
看到妻子的嘴角微微一翘,显然是忍着笑意再次背过身去,他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转过去笑道:“嘿嘿···娘子原来是累了,那就让为夫替你洗洗好了。”
‘噗嗤’一声轻笑,拓跋月起身抬手抢走手巾,另一只手抓起他的衣袖恶狠狠道:“先洗脸吃饭,等本夫人吃饱了,在和你算帐!过来···”嘴里怒气冲冲,手下却是轻柔的为丈夫洗去满脸风尘。
简单的洗涮,简单的晚饭,岳震出去给三匹马填过草料,拖着疲倦的双腿往回走时,忍不住暗暗奇怪:诺大的兵营,怎么一个军人也不见,只见接他们进城的僧人忙里忙外。
回到房里,拓跋月早已把睡榻收拾停当,岳震便一头倒到床上。
“喂,你这个家伙怎么不脱衣裳。”拓拔月一边给他脱下靴子,一边埋怨道:“你也不说去找法刀问问清楚,大国师现在究竟怎样了。那和尚实在可气,竟然故弄玄虚吊人胃口,这心里揣着事,怎么能安睡?”
岳震翻个身任凭她宽衣解带,忍不住笑说:“嘿嘿,还怪我,还不是你刚刚大发雌威把他吓跑了。安心了,师兄肯定没事,要不法刀和尚哪有心思跟咱们瞎逗?”
想起和尚落荒而逃的模样,拓跋月也不禁娇笑连连,给丈夫盖好被子,她忽然想起来最开始那个古怪的称呼。“你叫他阮师是什么意思啊?”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岳震看着一件件脱去衣衫的娇妻,开始给她讲述杨再兴与阮纪秦,两位刀客的故事。说到结尾,正好是拓跋月拂灭油灯爬上床来,把娇躯揽在怀里他叹了一声道:“唉,既然他不想提及往事,咱们也不必···”
“是啊,往事随风,肯定他觉得不堪回首,才会···”
话说半句,那只不老实的大手,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问题。“险些被你混过去了,说,你这是第几次打算丢下我?”越说越气,拨开丈夫的手,她蜷起了身体。
“你若是再这样伤我的心,我就真的走了,不再拖累你。”
已经有些迷糊的岳震,心头一阵刺痛,他慌乱着抱紧怀里的妻子。“不要啊!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不要离开我,月亮,不要···”
其实拓跋月话说出口就已经后悔,慌乱的颤抖,瞬间就传染给了她,她猛然发觉,原来伤害了心爱的人,最痛的还是自己。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是爱惜我,我还这样任性。”展开身躯,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好像要融进他的胸膛,喃喃低语,她亲吻着他的下巴,脸颊,眼睛,额头。微微颤抖的唇,最后还是落在爱人的唇上,一切归于无声···
人在最疲劳的时候,某方面的欲望却是出奇的旺盛。相互的检讨自责,慢慢化作无法扑灭的烈焰。
小夫妻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里,抵死纠缠着,直到爱与被爱的感动,喷薄而出。
第二百七十节西夏迷雾·混沌
第二百七十节一夜‘休息’,精神抖擞的夫妻二**早就起来,吃过僧人送来的早饭,静候法刀和尚上门。
“呵呵,夫人气色很好啊。”法刀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拓跋月的脸色,看到小**红润娇艳的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喜滋滋。和尚这才放心的和他们打起了哈哈,下面的手还悄悄的对岳震竖了下大拇指。
拓跋月却作贼心虚的垂下俏脸,羞赧不已中暗自嘀咕,是不是昨晚太过忘情投入,不小心被出家人听到了什么···岳震看到法刀的手势,也不禁面孔一阵发热,慌忙问起大国师的近况,才算掩过了不清不楚的尴尬。
法刀坐到夫妻对面,先是交代了迦蓝叶的身体状况。正如他们事前分析的那样,迦蓝叶以身弑剑,不过是临时起意的诱敌之计,外人看着血淋淋的,其实对身体的伤害是微乎其微。不过这些讯息,就算天宁寺也只有那些少数人知情,现在朝野上下还都以为国师伤势颇重,尚在休养之中。
点点头岳震表示明了,这本是意料之中,他和法刀之间也没什么好隐晦,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想必是师兄的计策奏效,对头已经准备动手了?”
法刀闻之不禁连连失笑。“呵呵,震少好重的江湖气,和尚远离江湖多年,猛一听到还是很亲切呐。不过国师再三叮咛,这次绝非一般的江湖争斗,让我们千万大意不得。”
岳震也跟着笑道:“哈哈,这个自然,若是简单的武林争斗,师兄也不会找我们来。法刀**您把情形详细说下,需要我们做什么直说无妨。”
“具体情形,我也不大清楚···”法刀有些愧疚的低头说:“震少你也知道,平常我一心刀法,醉心武道,很少···如今国师遇到难题,和尚我却···”
拓跋月与丈夫对视一眼,会心的笑道:“国师和我们一样,大家都知道法刀和尚心中只有一把刀,没人会怪你的。咯咯,国师让你找我们,也一定有所交代,大家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帮国师渡过难关的。”
法刀精神一振抬头说:“不错,临来之前国师交代,我只负责传信,然后把你们带回天宁寺,国都的一起行动由震少全权指挥。”
“我?”岳震一愣,连忙问道:“师兄呢?他已经不在寺里了?”
“不知道,我离开寺里已经好几日了,这是国师的嘱咐,我一个字也没有记错。”
“那就抓紧时间出发吧,一切到了寺里再说。”岳震明白法刀僧了解的情况有限,就更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刚刚站起身来,却不料法刀连连摆手说:“不急,不急,震少请坐。昨夜我已经传出消息,午后有一支铁鹞子骑兵从瓜洲出发进京勤王,傍晚时分会路过此地,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进京,能省去很多麻烦的。”
“勤王!”岳震一阵头皮发麻,屁股还未坐到凳上就蹦了起来。不能怪他一惊一乍,‘勤王’这两个字往往都是一个国家大乱前的征兆。
他双手抚案盯着法刀的眼睛里,阴霾密布。“大军勤王,也就是说西夏现在有人起兵叛乱,已经威胁到了皇帝的安全。既然如此,师兄为什么叫我来?难道是要我领兵打仗?铁鹞子威名远扬,出色的将领应该不在少数吧。”
法刀挠着闪亮的光头,神色比岳震还要迷惑。“勤王是大国师让我传给瓜洲将领的口信,至于起兵造反,我离开国都的时候,没有听到这样的传闻。”
“这样啊···”岳震抱臂托腮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那我就不懂了,没有人公然造反,师兄却传讯军队进京勤王。吸···”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看着法刀问:“这个军营空无一人,是不是已经?”
点头证实了他的疑问,法刀说:“不错,肃州,瓜州,沙洲的铁鹞子将领都是大国师最信任的人,沙洲是大夏与西辽之间的军事重镇,铁鹞子责任重大,所以这次国师只是悄然调动了肃、瓜两州的骑兵。”
岳震这下更是一头雾水了,虽然从未参与过父亲的军务,但是他非常清楚,调动军队是一个国家最严重,也是手续最缜密,最繁琐的一件事情。
对迦蓝叶在西夏的影响力,他早有耳闻,可是他确信不管大国师的地位如何超然,这个立于朝廷权力机构之外的虚衔,理应没有调动军队的权限。就凭法刀和尚的一句话,铁鹞子骑兵就闻风而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将领对师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换句话,这些人就是师兄安插在西夏军中的心腹。
一番分析,岳震发现了整件事里面,有很多让他想不通,不合理的地方。
既然还没有人公然造反,师兄这样的举动如何向西夏皇帝,如何向西夏朝廷交代?两州的将领不会不知道,如果被人反咬一口,他们这样私自带兵进京,图谋不轨,是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罪。
除非···他好像朦朦胧胧的抓到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堵在一个地方,无法流畅的串联起来。
拓跋月看他这个样子,猜到丈夫是钻进了牛角尖。她站起来过去压着肩头,把丈夫按到座位上。“好啦,咱们现在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任你想破脑袋,也都是凭空猜测无根无据。国师舍近求远,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咱们现在当紧的是赶过去,等到真正事发的时候,才好帮国师一把。”
舍近求远!对呀,妻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岳震拍拍额头,想明白里面的关键。
肃州、瓜洲离西夏国都兴庆,不远,但是也不近。迦蓝叶师兄之所以秘密调动这两个地方的军队,说明他对近处的铁鹞子不放心。如果再大胆推测一步,令师兄不放心的军队,甚至直接参与了即将到的**。
岳震想明白了这些,反而更加担忧起来。西夏的军力如何排列,他虽然不甚了解,但是他觉得万变不离其宗,每一国的战略思想应该大抵相同。
大宋朝五路护军三前两后部署宋金之间,前、左、右排在前面,算是常备军,可以抵御金国和伪齐任何突发性的侵略战争。父亲统领的后护军,是极富攻击性的机动部队,向前可以收复失地,往后可以担当平定国内叛乱、匪患。而张太尉亲自领军的中护军,则是拱卫京畿的近卫军。
依此类推,假如大宋朝的中护军突然起兵叛乱,就算急调父亲和岳家军回师勤王,能够挽狂澜于即倒吗?
历史知识不能给他假设的答案,宋朝从未发生过如此凶险的叛乱。因为从大宋的缔造者赵匡胤开始,赵氏家族的治国方略就是抑武扬文,处处**带兵武将的绝对权力。
想着想着,岳震不由自主的走神了。父亲岳飞和岳家军微妙的地位,让他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如果宋金之间没有战争,或者说大宋的统治者根本无意收复失土,父亲和他的军队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样残酷却真实的结论,让他遍体生寒。历史上父亲的遭遇是政治军事走向的必然!和那些‘莫须有’的传说没有半点关系,父亲不过是南宋社会形态转变过程中的一个牺牲品!无奈中的愤怒,愤怒中的悲哀,悲哀中的无力,像一条无形的,恶毒的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收紧。
法刀惊愕,拓跋月无措,看着脸色铁青的岳震拍案而起,大踏步的冲出房门。
快步追出去的妻子,远远看见丈夫跑到水井边绞起一桶水,一头扎进桶里,她一颗心被吓得‘怦怦’乱跳,快步如飞的冲了过去。
被妻子拉着衣领从桶里拽出来,岳震已经可以顺畅的呼吸了。撩起前襟拭去头脸上的水渍,看到的是妻子焦急关切的面容,听到的是让心弦颤动的话语。
“草原上有句老话说,青羊子只能在平地吃草,雄鹰才能飞穿云层。暴风雨打不断雄鹰的翅膀,因为他的翅膀,一边是爱,一边是勇气。我们拓跋人也有一句谚语,不想走的路要走三遭,不想去的人家要进三回。没有走过的路,谁知道有多少坑洼?没有拜访过的主人,谁又知道是善良还是凶狠?”
捧起丈夫的脸庞,她眼眸中尽是柔情款款的崇拜。“不管以后怎样,你永远都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