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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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顺呐。
哥俩一直聊到了深夜,多吉实在坚持不住,叮嘱岳震有事一定要叫醒他;就倒头便睡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灯光摇曳忽明忽暗,岳震一手提两刀来到屋外。
半月悬空星河璀璨,院墙角里藏着的秋虫不知疲倦的吟唱着。皎洁的月色下,岳震看着地上拉长了的影子一阵恍惚。
这就是我?今后的生活就要以刀为伴啦?真的需要用手里的刀去结束别人的生命时,我能下的去手吗?。无形的命运之手把我到这里,一个颠覆了所有认知的世界里,以前的种种越来越模糊,仿佛自己原本就是岳震,前世的记忆不过是一个清晰的梦而已。
“阁下是在等我吗?”地上影子旁蓦然多出一条身影,冷森的话语从身后屋顶上传来。‘嘘’岳震轻轻出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与其懵然无知的等待,不如早早了结了痛快。
冰冷的杀气如若针芒压迫着后背,他心中大凛,这个人将是自己习武以来最强劲的对手,无论自己怎样转身都可能招致来人的雷霆一击。
“本少在等着一些图谋不轨的小贼,如果兄台是的话,那就是你喽。”岳震脑筋飞快的转动着,嘴上却不肯放过他,改由双手各执一刀,盼着来人一怒之下率先发动,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哼!希望阁下的本事如嘴一般厉害。你放心的转过身来,本人还未杀过汉人,今天就算要破例,也不会在你背后下手的。”
岳震心中大定,这就是对方的破绽所在,这个年代的学武之人不屑在背后偷袭。嘿嘿,错过这个机会,待会就让你后悔莫及。拿定主意的他,便不再抵抗来自身后的杀气,心中一片空灵,脑海里却能清晰的感知着四周的一切,包括身后之人轻微的呼吸。
从未有过如此玄妙的感觉涌动在身体里,岳震明白这就是杨大哥所说的,武者最高的境界:心中无惧无畏无我亦无敌。只有手中的刀传来阵阵暖流,犹如一对与自己血肉相连的精灵,急切的等待着自己去召唤它们。
此时的岳震,嘴角含笑抬头仰望着星月朗朗的夜空,仿佛身后根本就没有人一样。屋顶上的来客显然想不到他这般应对,一时也觉无措,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唉···”两人对峙了良久,来人轻叹了一声说:“尊驾身手如此了得,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为什么要替满身铜臭的商人卖命呢?”
岳震闻言心中一乐,第一回合的交锋自己稳占上风,凭气势就迫的他耐不住性子。嘴里依然淡淡的说道:“兄台此言差矣,首先本少爷的确是个无名小卒,第二嘛,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正是本少爷之物。”
“哦?”身后传来吃惊的语声,“这么说,你作的了主喽?”
“不错,兄台意欲何为呢?”岳震趁他心生惊诧之时,不着痕迹的转过身来,两人就这样一个房上一个地下,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看着来人单薄的身形,岳震不禁微微诧异的暗道,这位也太瘦了吧,这样的人也能打家劫舍?虽然来人背光而立黑巾蒙面,岳震好像看到了他惊骇的表情。
说起来也真是玄妙,两人遥遥相望,但房上之人突然有些急促杂乱的心跳声,岳震却也清晰的纳入耳中。他不禁心中又是一宽,此人年纪应该与自己不相上下,搏斗的经验也应该相差不大吧。哼!难得对手短暂心神紊乱,本少岂能放过如此良机。
手随心动,双手的拇指突使暗劲,‘刷’两只刀鞘激射而去,一对闪亮的钢刀左上右下遥指着屋顶之人,岳震已如矫健的猎豹弓起了腰身。
“咦?”来人刚才显然是被岳震的一张娃娃脸搞迷糊了,胡乱猜测间猛觉霸烈的刀气扑面而至,也不知他从那里变出一柄兵器,从上而下划了下来。等岳震看清楚这是一把黑乎乎的刀时,两人有若实质的刀气已经撞到了一起。
‘噗噗噗’犹若破帛之声,本来已蓄势扑上去的岳震顿时觉察到一股怪异的气旋,撕破了周围的气场疾旋而来,他不敢大意,右手刀瞬间撩劈,‘噗’的一声又堪堪的劈碎了这道气旋。
‘吭!’与此同时屋顶之人闷哼了一声,破解岳震的刀气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岳震不禁冷汗浃背的暗骂自己,轻敌乃武者大忌!如若对手经验老道,拼着被刀气所伤,待自己跃至半空时再劈下这一刀,岳震呀,岳震,你就算没有变成死人,恐怕也是重伤倒地啦!。
俩人第二回合都吃了些闷亏,也都清楚的了解对手的实力,谁也不敢轻易妄动。于是又回复到一开始的局面,两人一上一下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来人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在岳震的耳中犹如渐渐密集的战鼓,他只得不停的提聚全身的真气,衣衫猎猎舞动中准备着迎接石破天惊的雷霆一击,再也不敢像方才那般托大的抢攻了。房上之人也是苦不堪言,本来占据着地利的优势,现在却被逼得与下方之人拼气势,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贸然飞身,率先发难。
僵局!如果是杨再兴之类的人看到此时的情形,一定会笑破肚皮。两个愣头青小子在这里傻呵呵的拼蛮力。
忽觉对方的气势慢慢的弱了下去,岳震惊疑不定中依然不敢放松警惕,直到房上之人开口说话,他这才放缓了紧绷的神经,顿觉一阵酸软乏力涌上来。嗨,看来以后要接受教训了,这种对峙比真刀实枪的打一场还要累人。
“尊···尊驾好功夫!”来人率先减弱气势,自然要费力抵抗一阵岳震慢慢收起的压迫,才调匀了气息。
只听他说道:“尊驾如此年轻却有这般的成就,在下甘拜下风。可是···”他词锋一转咬牙说:“可是《将军饮马图》在下志在必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你我若是在此一战,必将惊动不相干的人,未免伤及无辜,尊驾可有胆量到城外一战,到时,谁能活着离开,画便归谁!”
第二十七节
岳震一阵气苦,本来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说来说去还是要强取豪夺,本少爷怕你不成?。
一路走出屋门的岳震只觉得血脉贲张,没错!谁能活着离开这画就是谁的。我要为姐姐而战!为父亲而战!为岳家军的十万将士而战!。
“尊驾真要为了这身外之物,不惜与在下作性命一搏?”他似乎还是想要说服岳震。
岳震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只要你现在转身离去,本少爷只当是忽发兴致夜游了一次皇城。”此时的他浑身的血液仿佛要被熊熊的战意点燃,怎会半途而废?。
那人一阵气结:“你···你···”却也是理屈词穷,干气没办法,知道多说已经无益,仍是不见什么大的动作,黝黑的刀已擎在了手里。
用手扶扶腰后的画轴,岳震把双刀插在脚边的地上紧紧腰带,盯着月光下的黑衣人一字一句道:“你要的东西就在本少的身后,有本事就来拿!”殊死一搏不可避免,那人瞬时冷静下来,紧缩的瞳孔在夜色里闪烁着诡异的血红,一样死死的盯着岳震,手里的黑刀缓缓举过头顶,犹如一匹择人而噬的恶狼露出了长长的利齿。
岳震一跺脚双刀受真气所激飞射而起,他这才双手一探稳稳的握住刀柄,电光火石间如行云流水潇洒至极。手腕一转右手刀微微上扬护在胸前,左手却转到了身后,握刀的手臂与钢刀一起紧紧贴在后背。
看到岳震这般的起手式,那人身形一滞,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用乌刀一指岳震,张嘴想要说什么。那知人家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先吃本少一刀,嗨!”岳震暴喝一句已弹射而至,钢刀如一条银亮的匹练当头劈来。
‘当’一声脆响,那人无奈之下只好撩刀上磕,打算撩开岳震力劈而下的钢刀,那知两刀一触大力传来,紧握的刀险些被砸落,他只得猛弓腰身将巨力卸于腿上,双脚滑着地皮疾退。‘当当’岳震却是得势不让人猛劈不止,黑衣人避无可避的又硬拼了两刀。
岳震第四刀劈来时,黑衣人已经退了七八步远,明白这一刀无论如何也不能硬接了,于是就借着后退之力一拧腰肢侧滚到一旁。
“哈哈,阁下若是就这两把刷子,还是赶快走人吧,莫耽误了本少爷登山一赏皇城月色。”岳震忽然失去了目标只好收刀,嘴里不忘阴损的奚落着。
黑衣人哪有功夫和他斗嘴?胸中的怒意都使在刀上,只见他单掌拍地,身体如巨鸟般贴地而飞,乌刀挟着寒风直扑岳震的膝盖而来。
‘地趟刀!’岳震心中一惊,杨再兴曾于他说过这路刀法,这种刀术就是牺牲身体的平衡专攻对手的下三路很难对付。本来这路刀法比较适合身材短小之人,而来人身高臂长使出来更显威力十足。他可不敢傻的用腿去碰锋利的刀子,只得跺脚跳到一边。
谁知那柄乌刀却像恋上了岳震的双腿,无论他跳到哪里,刀如附骨之蛆般转瞬即至,搞的岳震手忙脚乱像个青蛙蹦来跳去,一时间狼狈不堪。
好在贴地而攻也是极费体力,黑衣人不可能一直这样滚动不停,他趁岳震闪避远离站起身来歇一口气。两人都是气喘如牛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眼睛却不忘死死的盯着对方。
岳震仗着真气精纯,不待完全回复便又突然发难,依旧是大开大阖以力降敌。有了前车之鉴,黑衣人决不与他拼力气,还是照方抓药专攻他的下盘。岳震也有妙招,见他翻滚而来便发力猛跳,一味的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虽说自己费些力,但黑衣人要想靠近他,就得耗费双倍的体力。
就这样纠缠了一阵后,黑衣人已经觉得阵阵胸闷气短,不敢陪着岳震这样耗下去。
其实岳震也好不到那去,一通发力猛跳下来也觉得有些喉咙发甜眼冒金星。但看到黑衣人无奈之下站起身来,心中庆幸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黑衣人改变了策略,退而求其次不再想着杀敌,却把目标瞄在了岳震的腰带上,千方百计的想要挑断腰带待画轴落地再伺机抢夺。
几个回合下来,岳震就发现了对方的意图,可黑衣人仗着身法飘忽,招招都不用实,一沾即走,而且刀法异常的杂乱,有些招式岳震根本闻所未闻,所以应付起来自然非常吃力,慢慢体力上的那点优势也损失殆尽。
而黑衣人放弃了擅长的‘地趟刀’更是苦不堪言,不但要面对岳震势大力沉的右手刀,还要分神提防他藏在身后的左手,不禁一阵阵气馁自责,暗想今夜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只有岳震自己心知肚明,他双刀在手根本就使不出一招完整的左手刀法,纯粹是摆样子唬人。若一旦让对手觉察岂不糟糕,所以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表面上两人如穿花蝴蝶一般,身形交错煞是好看,可他们心里都明白战局陷入了胶着,谁也无法在短期稳占上风结束战斗。
刚刚拨开对手正面的虚招,岳震猛觉不妥时黑衣人已经变招,突然间他刀交左手,右手握拳轰向岳震的太阳穴,乌刀却如毒蛇吐信般悄无声息的钻到肋下。
“断流刀!”岳震顿时色变惊叫出声,百忙之中拧身歪头向黑衣人怀里撞去,因顾忌到他的身份不敢伤他,只得瞬间提起仅存的一点真气顶过去,‘嘭’两人顿时撞了个满怀,双双如滚地葫芦般摔倒在地。
岳震也顾不得什么狼狈啦,一纵起身刀指黑衣人喝道:“阮纪秦是你什么人!?”
黑衣人先是听他喊出断流刀,大惊失色中被岳震撞了个正着,摔的头昏脑胀时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明白这个少年可能是友非敌。咬牙坚持的最后一丝气力便瞬时消失,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摘下蒙面的黑巾大口的喘着粗气,那还有力气回答岳震的问题。
岳震看他顺手把刀丢在了一边,知道他一定与阮纪秦渊源不浅,看来是不用打了,也把双刀插回地上,苦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刚还生死相搏的两个年轻人一躺一坐仰望着满天的星辰,两道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平息下去。
“阮纪秦也算是我的老师吧,我叫宗铣,我爹是宗颖。”黑衣人调匀了气息率先说话了,知道这两个名字对岳震来说都很陌生,就补充了一句,却让岳震跳了起来。“我爷爷就是宗泽。”
“你就是开封城破后逃出去的宗大帅之孙?!”扑过来的岳震蹲在他的身旁惊喜道。
听到岳震口中的大帅二字,顿时勾起宗铣心中的许多往事,想起了祖父壮怀激烈的一生,想起了开封保卫战中慷慨赴死的父亲,满腔的忿恨涌上心头。“呸!谁稀罕那个狗屁朝廷封的什么元帅,我只知道宗家上下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有一个软骨头。”
旁人听来这些都是大逆不道,岳震这小子却顿觉气味相投,嘿嘿笑着躺在了宗铣的旁边说:“不错,混帐朝廷的官职不提也罢,我叫岳震。”
“哦!”黑衣人猛的扬起头看着他,随后又艰难的躺下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鹏举叔叔家的小二吧,我还以为你病死了呢?想不到啊,几年的功夫病秧子脱胎换骨啦,阮师也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