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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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轻笑的嗓音,温柔的眸子,还有不停在耳珠上揉捏的手。
我猛地打开他的手,脸上染上一层薄恕:“是不是我不吓唬你,你就不醒来?”
他还在装委屈:“是真的没醒嘛。”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天黑之前就醒了。
但你既然要装昏迷,我就配合你,可恨的是,现在根本没外人,你还在跟我装!”
他抱住我不停地陪着小心,其实我也没真的生气,就是有些不甘,又借力使力布了什么局非要瞒着我?
第二天早上就有消息传来,昨晚成都王再次逃狱,可惜功败垂成,他和来接应他的一干叛匪当场伏诛。其中有一个赫然就是龙虎卫统领王才望。
想到王才望为皇上解穴的前前后后,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若要取皇上的性命易于反掌,却毫无害人之念,只要让皇上昏迷然后趁机救出成都王既可,非忠非奸,实在难以定论。
皇上慨叹良久曰:“只能说,成都王太会笼络人心了,诊如此提携王才望,都不能彻底收服他,从这点上看,诊不如成都王。”
“不,也许,早在皇上提携他之前,他就己经被成部王收买了”,我急急地陈述着,不想看到他挫败的眼神,“但皇上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攻打皇宫的时候他犹犹豫豫,基本上执行了皇上的指令,这次郊祭,我相信暗算皇上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后来也确实为皇上解开了穴道。只是他又不忍见成都王死,所以想趁皇上昏迷之际救出成都王,却没想到皇上会张网以持。”
“诊是有张网,可要捕的并不是他。”
我没有问他真正要捕的是谁,这属于机密的范畴。
看着他有些黯然的脸,我笑着安慰道:“不管怎样,成都王的问题总算彻底解决了,心腹大患啊,让皇上费了多少神。”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安心地等着孩子出生了。”
修长的手指爱怜地抚过已经隆起的肚子,嘴里咕哝了一堆我没听懂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清晰可闻:“父皇一定会把这江山打造得又安定又富裕,然后再好好地传给你。”
番外 悲欢聚散总关情
玉芙殿,仍是玉芙殿,不是坤翊宫或别的什么地方。
坤翊宫已经修缮完毕,皇上数度游说,想让贵妃搬过去,都被她拒绝了。与理不合还在其次,它主要是觉得,如果她也搬走的话,太后的春熙宫就完全荒废了。这里曾是后宫最热闹的地方,太后失踪之后,因为她还在,这里依旧人来人往、一派繁花锦绣,毕竟她现在是宫里身份最高贵的女人,又怀着龙嗣,皇上为此在玉芙殿增加了许多服侍的人。
随着中秋节临近,贵妃进入了临盆之期。
皇上最近除了上朝,连奏折都拿到玉芙殿批阅了,贵妃便让人把东次间收拾出来给皇上做了临时书房。
大臣们也理解皇上第一次当父亲的心情,有事都在朝堂上现场讨论了,朝堂外很少递牌子求见。
事实上,自琰亲王和成都王相继落马后,朝廷进入了难得的安定期,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需要占用皇上的休息时间。
中秋节前一天,正跟一帮宫女笑闹着桂花馅做月饼的贵妃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周围的人立刻有默契地齐声问了一句:“娘娘是不是发作了?”
贵妃皱着眉头回答:“好像是,不过就痛了那么一下,现在又不痛了。”
赵嬷嬷抢上前扶住她:“哎呦我的娘娘,阵痛阵痛,就是一阵阵地痛,您别站在这里了,快进去躺着吧。”
这时皇上已经从隔壁房里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脸惊慌失措地问:“是不是很痛?快快,你们快去请御医,还有稳婆呢,怎么还不来?”
贵妃反过来安慰他:“她们已经去请了,不急不急。”
皇上还是急得不行:“朕早就说这段时间让御医和稳婆都住在殿里,也好随时传唤,你偏生不让。”
贵妃笑道:“他们都住在这里,每天在眼前晃,看着就紧张,皇上那天没听稳婆说吗?头胎生产,一天能生出来就算是快的了,这还早着呢。”
“不会真要这么久吧?”皇上将信将疑,脸上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玉芙殿从这一刻起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所有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耳朵竖得老高,注意听着从贵妃寝房里发出的任何声音。
贵妃发作得很慢,干痛了一整天,到晚膳时还没破水,皇上那里还有心情用膳?御医和稳婆们也开始着急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的紧张变成了焦躁,开始吼着御医和稳婆:“你们也想点办法啊,老是这样痛下去娘娘怎么受得了,她今天就喝了点鸡汤,痛得什么都吃不下。”
御医和稳婆只能不停地告罪,有个胆大的稳婆说了一句:“娘娘羊水没破,实在无法可想,只能等着。”
“等等等,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什么用?朕还不知道等吗?叫你们来,就是看你们经验足,有办法,不然朕自己接生好了。”
躺在床上的贵妃不得不开口打圆场:“皇上,您别急,她们肯定不会藏私的,有办法还能不用吗?羊水不破,总不能拿根针刺破吧,啊,好像不对劲了。”
一个稳婆凑上去一看,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谢天谢地,总算破水了。”
另一个则跪在皇上面前说:“请皇上移驾他处吧,破水了就会见血,男人在这里会犯冲的。”
皇上根本不理这套:“朕的孩子跟朕犯什么冲啊,你别神神叨叨的,快去伺候娘娘,朕坐远点就是。”
“这不合规矩啊,皇上。”
又是贵妃忍痛劝道:“皇上您还是先出去吧,有些禁忌,我们宁信其有,无论是皇上还是孩子,臣妾都不希望有什么事。”
其实,她是不愿意让皇上看到她生产时的样子。她自己没生过,但看别人生过,以前跟奶奶住在一起时,临家有妇人产子,叫得跟杀猪没两样,肯定是痛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程度才会叫得那么凄惨。
想到这里她让人拿来一块丝绢含在嘴里,自己在心里发誓:无论有多痛,她绝对不要杀猪。
发誓不杀猪,痛到极限时,她还是“杀猪”了。
可怜的小皇子,出生时父母没一个清醒的,母妃叫着叫着昏过去了,父皇在母妃开始“杀猪”的时候就昏过去了。
好在他的哭声够响亮,把他们俩都给吵醒了。
等小皇子洗好他人生的第一个澡,被包在明黄的襁褓里送到父皇手上时,他睁开黑亮的眼睛,看到他的父皇和母妃都在哭。
长大以后他才明白,那叫“喜极而泣”,不是不欢迎他。
皇长子降生,皇上欣喜若狂,亲眼看着贵妃睡下后,就摆驾去了太庙。
上香,祭祀,祷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后,皇上并没有退出,而是走到后面的一间房子里。那里有一具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椁,上面雕龙画凤,阴刻凹陷处饰有明珠宝玉,十分精美,一看就是皇家贵人所用。
没错,这里面就是失踪已久的太后。
太后落水之处水流湍急,掉下去就基本上没活路,她特意选在这种地方,说明早就存了死志。
皇上也早就成从太医那里知晓了太后的病情,她自知不久于人世,不想慢慢忍受病痛的折磨,索性拉上宇文娟垫背,既给宝贝女儿清扫道路,也让自己早点解脱。
太后的遗体第二天就在下游的某处浅滩上被找到了,皇上却命人封锁了消息,他实在不忍看贵妃伤心欲绝的表情。
一开始他想,等过一段时间,等贵妃慢慢习惯了没有太后的日子,再告诉她。
而后他又想,等她生完孩子再告诉她,不然万一悲伤过度,动了胎气怎么办?
现在孩子也生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所以对着太后的棺椁,他先跪下谢罪,然后用商量的口吻说:“她刚刚生了一个好可爱的儿子,可是身体很虚弱,您一向最疼她的,你也不想看她在月子里还伤心落泪,对不对?朕给您修的陵墓已经修好了,就在父皇的陵寝旁,过几天择个吉日,就把您迁过去。”
以他的耳目之广,自然知道太后已经把先父遗骸迁来京都,若是别的什么人,他肯定会使手段把遗骸弄走的,皇家尊严岂容亵渎?可偏偏那人是他的岳父,所以他装聋作哑,好在太后行事比较谨慎,并没有走漏消息。
他也知道是先帝强抢有夫之妇入宫,太后心里真正念的,还是那位无缘的前夫,希望能跟他合葬而不是先帝。可他毕竟是先帝的儿子,不可能真的满足太后的心愿,所以他折中了一下,单独给太后修了一座陵寝,既不忤逆先帝也不违背太后。一切的恩怨情仇,让他们到地底下自己去解决吧。
他还不知道自己能瞒到什么时候,太后下葬是大事,即使赶在贵妃的月子里办完,以后也肯定会传到贵妃耳朵里。
但不管怎样,先瞒过这一阵子吧,起码得让贵妃好好地做完月子。
以后即使知道了,身边有孩子闹着,悲伤也会淡化一些。
再说,还有他呢,他才是她最深的依恋和最牢固的依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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