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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宫学有匪-第104部分

小说: 宫学有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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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间,她咬牙开口,字字掷地有声,响彻在风雪之中:“骆秋迟,你听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人也好,鬼也罢,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是我的丈夫,我绝不会扔下你的,哪怕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声音久久回荡在雪地中,骆秋迟震在长空下,双唇翕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闻人隽却再不给他任何犹疑的机会,又用破毯将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将他一把背了起来。
  “你撑住,不要闭眼,不要放弃,我这就带你回去……”
  她背起他,继续一步步踏在风雪中,冷汗从额头上渗出,她双腿都打着颤,声音却极力平稳道:“老大,我给你背《山海经》,给你讲好多有趣的故事,故事讲完,我们也就回家了,家里还有好多人在等着我们呢……”
  她说着深吸口气,扬声道:“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有两黄兽守之。有水曰寒署之水。水西有湿山,水东有幕山。有禹攻共工国山。有国名曰淑士,颛顼之子。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
  骆秋迟将头埋在闻人隽脖颈里,有温热的湿意弥漫开去,他忽然低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阿隽。”
  不是小猴子,而是阿隽,第一次叫她“阿隽”。
  闻人隽一怔:“什么?”
  背上之人没有动弹,许久,才有声音低哑地从脖颈处传来:“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
  闻人隽呼吸一颤,巨大的激动笼罩着她,像有烟花炸裂在耳边,她胸膛起伏间,却什么也没多说,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水雾模糊了眼前,内心却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坚定,灼热得无惧旷野冰霜。
  云层散去,远方那片天渐渐亮起,闻人隽抬起头,隐隐约约看见有人马站在风雪中,她目光一亮,整个人为之一振。
  “老大,老大你看,是不是杭将军他们……”
  当踉跄奔上前,对上那道跨坐马上,阴冷而笑的身影时,闻人隽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她看见的不是一束希望,而是……万丈深渊。
  “好久不见啊,书生和他的小书童,不,该改口叫……骆将军和他的未婚妻,对吗?”
  冷风拂过天地间,飞雪萧萧,一股杀意凛冽得直逼人心。
  跋月寒一脚踩在骆秋迟头上,他半边脸陷在雪地中,动弹不得,只听到跋月寒笑得阴恻恻:“你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还记得你从前那副皮囊,可是万中无一的俊俏啊,连我都被你迷住了……”
  他笑声飞上长空,不知是惋惜还是快意,脚下踩得更加用力了,面目一寒:“可你却将我害得如同丧家之犬,全盘计划都被你打乱了,就算现在一刀把你剐了,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不!”闻人隽被几个狄族士兵按住肩头,跪在雪地中,拼命挣扎着,嘶声泪流:“放开他!你放开他!”
  跋月寒扭过头,一边望着她,一边缓缓摩挲起自己的黑皮手套,唇边笑意愈深。
  他像是寻到什么好玩的东西,脚下踩着骆秋迟的脑袋,慢慢碾压着,如同猫戏老鼠般,残忍玩弄。
  “书生,我一直在想,倘若有一天俘虏了你,该如何折磨你,才能让你感受到最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原本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因为你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什么办法都难以让你屈服,但现在,我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跋月寒盯住闻人隽,笑得像条毒蛇一般:“保证让你痛不欲生,感受到世上最大的绝望。”
  骆秋迟陷在雪地里,陡然明白了什么,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跋月寒却将他踩得更用力了。
  他一字一句,阴毒地响荡在天地间:“你说说,如果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一群人轮|奸,蹂|躏至死,而你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条狗一样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会不会痛苦绝望到极致,恨不能立刻就去死?”
  闻人隽身子一震,瞬间煞白了一张脸。
  骆秋迟在雪地里握紧双手,瞳孔骤然扩大,沙哑了喉头:“不,不……”
  跋月寒如愿以偿看见他想看的东西,笑得更加快意了:“可惜,你却连死都做不到,你这个废物!”
  他放声长笑,双眸中迸射出狠毒的精光:“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一幕,让你生不如死!”
  闻人隽被狠狠摔在雪地中,跋月寒摩挲着黑皮手套,一步步靠近她,俊美的脸庞狞笑着道:“小书童,放松点,你应该感到荣幸,你会是我第一个碰过的女人,接下来就轮到我的士兵们了,他们会好好享用你的,当着你丈夫的面,让他看看我狄族男儿的勇猛非凡……”
  骆秋迟被几人重重按在雪地里,周身尽显狂态,犹如困兽挣扎:“跋月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不着急,等我玩了你的女人再说!”
  跋月寒冷笑间,大手一伸,狠狠拽过闻人隽,将她的外衣一把扯下,抛向了天边。
  “不!”
  闻人隽声嘶力竭,乱发随风飞扬,泪水肆虐间,天地轰然坍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策反韩平昌

  ☆、第一百一十四章:策反韩平昌

  
  大风猎猎,雪地中,闻人隽转身便想逃,却被跋月寒猛然逼近,一把扯住了头发,“小书童,你要去哪里?”
  阴森森的笑声中,闻人隽疼得满脸是泪,手却无意触到了胸前一物,她一激灵,骤然瞪大了双眼——
  骨哨,是鹿叔叔留给她的骨哨!
  那时刚来括苍谷,鹿行云就将这骨哨亲手为闻人隽系在了脖颈上,他百般叮嘱她:“阿隽,这骨哨你要贴身不离地带着,一遇上危险,就将它吹响,旁人是听不到这声音的,只有你鹿叔叔的琴能感知到,到那时,鹿叔叔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冷风扬起闻人隽的乱发,她在大雪中再不迟疑,双手抓起那骨哨,放至唇边就拼命地吹了起来。
  跋月寒拽住她的手一顿,似乎有些疑惑她的行为,眉心微微一皱:“什么玩意儿?又想故弄玄虚些什么?”
  他伸手就要去夺那枚骨哨,闻人隽却趁机挣脱,滚入了雪地中,手脚并用地一边爬着,一边不停吹着,虽无任何声音发出,却无端端令跋月寒感到心慌。
  “把东西给我!”
  他大步上前,扣住闻人隽肩头,就要抢夺那枚骨哨,一旁雪地中的骆秋迟,嘶声不已道:“小猴子,快逃啊,快逃啊!”
  惊心动魄下,闻人隽一扭头,竟是狠狠咬在了跋月寒手腕上,力气大到不像一个姑娘家,竟让那上面霎时显现出了森然血印。
  跋月寒怒不可遏,一耳光狠狠扇去:“贱人找死!”
  闻人隽被掀翻在雪地里,那枚骨哨也随之掉落,她伸直手还想再去抓时,跋月寒已经一脚踩在她手骨上,她发出一声惨叫,面如白纸。
  骆秋迟目眦欲裂:“小猴子!”
  跋月寒蹲下身,拿起那枚骨哨转了几圈,眉眼一厉,应声捏碎在了手心之中,“别想再耍花招了,你逃不掉了!”
  他勾起阴冷狠辣的笑容,慢慢逼近闻人隽,长发凌乱下,闻人隽的泪水模糊了一张脸:“不要!”
  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划破长空,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簌簌穿过风雪,霍然钉在了跋月寒肩头!
  “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跋月寒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扭曲的面目不可置信地回首望去。
  远处白光茫茫,一道身影跨立马上,风雪中手持□□,长空下如天神降临,赫然正是令狄族人闻风丧胆的冷面战神,杭如雪!
  他身后大风猎猎,一片人马如潮水般涌出,正是大梁、西夏、扶桑各路援军,以及鹿行云率领的破军楼好汉!
  黑压压一片人马,在大风雪中浩浩荡荡而来,气势如虹,杀气腾腾,大军压境地直朝跋月寒与其残部逼来。
  “阿隽!”
  一道红衣身影飞掠而出,手中一对双刀耀眼夺目如明月,遥遥占据了闻人隽的全部视线。
  她乱发随风飞扬,浑身剧颤间,泪水夺眶而出,漫过了整片天地,终于在长空下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娘!”
  刀光剑影,天地间杀意凛冽,如括苍谷中一抹最冷厉的月色,陡然映入了跋月寒骤然扩大的瞳孔中。
  盛都城,一轮明月笼罩着远安郡王府,万籁俱寂,树影婆娑。
  灯烛摇曳的书房中,韩平昌正在与付远之切磋书法,他啧啧赞叹道:“郡王笔下果然有郑公风骨,我的字都不敢在郡王面前献丑了,郡王看看韩某是否班门弄斧,通篇全然入不得郡王之眼?”
  嘴上这番话客套至极,却是说给门外人听的,手下的字才是写给付远之看的。
  “你所说一切,均然当真?”
  韩平昌的字不似他武将的出身,反而像个儒雅的文官,清和温润,付远之只瞧了一眼,便扬唇而笑,道:“哪有,韩兄实在过谦了,尤其这几个字更是写得极好,我当真自愧不如。”
  他一抬袖,笔墨挥洒间,在宣纸上落下了八个字:“午夜时分,一见便知。”
  韩平昌心下了然,目视着他,点点头。
  两人默契非凡,又过得半盏茶的功夫,里头传来付远之的挽留声:“天色已晚,今日与韩兄一番切磋实在尽兴,不如韩兄就留宿在我这书房之中,再与我畅聊一夜,笑谈古今,如何?”
  书房中的韩平昌自然“欣然答允”,门外人一路听下来,主客尽欢,毫无异样,他待到里面吹熄了灯烛,也便放心离去了。
  屏风后,和衣而眠的两道身影,却是四目相对,点点头,在寂寂清寒的夜色中,无声无息地起来了。
  书架后机关转动,墙上的山水壁画从中间断开,慢慢裂开了一条缝,那道暗门再次打开。
  长长的阶梯蜿蜒而下,韩平昌目露惊色,却极力按捺住内心激动,屏气凝神,随付远之踏入了暗门内。
  密室中一行人早等候已久,听到动静后,齐齐转过身,斗篷披身,一一摘下了风帽——
  宣少傅、欧阳少傅、姬世子、孙副统领……及太学阁一众核心成员。
  一张张露出的面孔,映在了韩平昌瞪大的眼眸中,这些人他或许不尽识得,但最后那个缓缓摘下风帽,露出真颜的人,他一定认得!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圣上,梁帝。
  那张年轻的面孔,在烛火映照下,更显文秀,他望着震惊不能言,下意识便要朝他下跪的韩平昌,及时将他身子一托,沉声道:“韩将军免礼,能在此见到你,朕心甚慰,坐下慢慢说。”
  括苍谷,月影朦胧,杭如雪悄悄踏入营帐,一步步走向屏风后,那道正浸泡在木桶中的身影。
  骆秋迟整个人泡在药汤中,大汗淋漓,双眸紧闭,雾气缭绕间,他耳尖一动,笑道:“小猴子,又来给我加药汤了吗?你快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旁人来做就是了,这段时日你辛苦了,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真怕日后搂着你睡觉,骨头都会把我硌疼……”
  一贯戏谑的话语中,“闻人隽”却毫无反应,只是沉默地提起旁边的木桶,一声不响地往水中加着药汤。
  骆秋迟舒服得发出叹声,白雾弥漫间,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沉稳的少年声音:“骆秋迟,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啊!”骆秋迟发出一声怪叫,整个吓了一大跳,扭头霍然睁开眼,正对上杭如雪俊秀的一张脸。
  他面无表情,隔着缭绕白雾,注视着一脸活见鬼的骆秋迟,一字一句道:“比打赢这场仗,俘虏了跋月寒还要高兴,最后一股残兵势力总算被我们扫清了,我终于有时间……来见你了。”
  他还穿着一袭铠甲,显然风尘仆仆而来,眼眶下都黑着一圈,似是好几宿都没有睡觉了。
  可那张冰块脸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只是破天荒的,嘴里说出的话难得这般肉麻,骆秋迟不由在浴桶中抖了抖,龇牙笑道:“不至于吧,杭大姑娘,老子就在这里,又跑不了,你这么急做啥?”
  他长眉一挑,凑近浴桶边,满脸促狭道:“真真看不出,你还对老子痴情一片啊?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一木头,忽然间这么煽情,老子可有点招架不住呢,你别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杭如雪静静望着那一张无赖的笑脸,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浮起清浅一笑。
  是他,那个嘴上没把门,惯会调侃,贱兮兮的骆秋迟,又回来了。
  杭如雪轻轻道:“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你能回来,回来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了?”骆秋迟伸出湿漉漉的胳膊,抗议道:“没瞧见老子这一身疙瘩吗?要是那几个鬼医调的药汤不管用,换不掉这身□□皮,老子还怎么跟媳妇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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