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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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站在队伍前开始发布命令:“这次不是演习,我命令,连长排长留下,其他人准备战斗。侦察排往六道江方向排出侦察兵,随时汇报敌情。”
营地里的连长排长都是有护厂队暂代,他们是经历过战阵的,这次的战斗只能靠他们了。在作战室,杨锐通报了敌情,并把作战计划安排了——为了增加火力,现在部队的编制是四四制,一个连有近两百人,整个部队四个连——安排没有什么讨巧的,左、中、右各一个练,还有一个连作为预备队留在营地。四挺马克沁机枪班也是一连一个,训练的时候见识过机枪威力的连长们对守住山寨很有信心。
杨锐再次强调:“对方都是胡匪,我们可以放近了再打,不要怕。部队是第一次打战打仗,大家要压住阵,管束好士兵,特别是那些胡匪投过来的,盯紧这些,最好把他们安排到前面明。若是有乱来的,格杀勿论!”杨锐说的杀气腾腾,其他倒不担心,就是怕一上战场新兵就弱蛋,别看平时都练的有模有样,到时候要是胡匪再悍不畏死一些,自己这边之前反正的胡子再翻边,那突破阵地很容易,就是崩溃是很正常的事情。
命令下达完毕,一连二连开赴左右两侧高地,三连四连则按照平时的训练布置阵地,虽然从德国订购的工兵铲没有到货,但是通化那边收购过来的土铁窑还是做了足够数量的工兵铲送了过来。在士兵们挖简易战壕的当口,杨锐一身戎装的在阵地各处转悠,他知道临战之前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如此漫无目的的转悠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平复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心,回到营帐里开始细想接火之后的对策。
月出时分,待战壕挖好,杨锐进入阵地后感觉自己似乎又犯了错误——自己似乎太早进入阵地了。他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只有些星星才发出些光亮,这胡匪要是不傻不会在这么黑的夜里进攻吧,他们人不少,夜里打乱战谁是谁根本分不清楚。要是自己指挥,进攻的时机一定是放在天刚亮的那会,趁着营地里的人还在熟睡,冲上来就能一锅端了。杨锐心里苦笑,毕竟是没打过战的,一点经验也没有,但事已至此撤下来是不可能的,幸好已经是三月了,天气还不至于太冷。想到这里,杨锐喊过通讯员,“通知三连四连,阵地上留下一个排就好了,其他人把帐篷被子送到一连、二连阵地后再回去睡觉。还有通知厨房开始做饭,多熬些热汤给一连二连阵地上送过去。”
杨锐确实是事情想多了,把林七给高看了,按照林七的打算根本没有想占领山寨两侧的高地,他根本没有占领高地的意识,甚至还没有按照胡子的老办法,先放火后冲锋。他听大江东说里面只有两三百个狗子,就想在的在天亮的时候,直接杀进了把寨子一锅端了。是以杨锐和他的蓝胡子们这夜在冷风严寒里度过,待呆天色大暗的时候,他被通讯兵给摇醒了,“长官,长官,前面胡子开始出营了,前面的马队估计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杨锐听到这消息立马睡意全醒了,昨夜想透了胡匪的行动后,他把正面的阵地都撤了,使横一字形阵地变成倒八字型阵地,马克沁一边一挺,如此再配合在左右良策的一连二连,是准备包抄围歼的意思。“快,通知所有人,准备战斗。”杨锐拿着自己的那杆毛瑟96,试着拉了下枪机,还好,没有冻着,冬日里最怕是枪机给冻住了,虽然之前都小心的用棉布包着,但这也不一定保险。
这次杨锐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远远的望去打头是大江东一伙,杨锐没有发令想直接放他们进来再干掉,谁知道信号未响,这边枪却响了,先是砰的一声,后面又接连砰的几下就没动静了,然后就是军官的一阵骂声。不知道哪个兔崽子走火了,或者是投诚的胡子见了前当家的,怕他中埋伏于是提前放枪给他报个信,杨锐心里大骂,真是无组织无纪律。大江东几十个人被枪声一惊连忙俯身寻找打枪的地方,但许是开枪的士兵被制止了,这枪就响了几声就没了动静,大江东不明所以,心中发毛的很,怎么也不敢再往里冲了,马转了弯就绕回去了。
林七正在帐篷边望向营寨,却见大江东冲进去一半被几声枪响就惊的折了回来,林七放下俄国人送的宝贝望远镜,骂道:“真他妈的胆子比兔子还小,这么几声枪就跑回来了。”
大江东纵马跑到林七跟前,跳下马说道:“林大当家的,这寨子有古怪啊。里面都埋伏着呢,咱们……”
林七还没有说话,旁边刘奎五说道:“大哥,俺带些崽子们打过去,有什么古怪,怕时心里有古怪吧。不就是几百号狗子吗,咱收拾他。”
刘奎五大话说的很是漂亮,林七满意的笑道:“哈哈,好,奎五你带一队上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刘奎五带着一百号人直挺挺的往山寨而来,杨锐见他们越来越近,屏住呼吸、咬着哨子等他们进入射击范围,见他们进到一百米出头,杨锐使劲的把哨子吹了起来,顿时两边阵地枪声大作,冲在最前面的胡匪倒了不少,其他剩下的胡匪要么伏在地上,要么躲在石头后面。
大江东看着寨子前面果真有埋伏,不觉出了声冷汗,刚才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正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旁边林七却是心头烦恼,本以为一冲即下的寨子真是有古怪,他斜视了大江东一眼,问道:“大当家的,你看躲在那里的狗子有多人?”
大江东说道:“林大当家的,听这枪声不过两百人枪。只要再多派些崽子还是能打下来。”
林七听到只有两百人枪不到,再想到自己近千号人马,心里一改之前的震惊顿时安定下来。“好,大当家的,你再带的一队人攻进去。今天就把你那寨子夺下来。”
大江东一时大喜,立即领命而去了。
杨锐远远的望见胡匪又冲上来一波人,马上叫过通信兵:“通知各排,以此撤退到第二战线,听到敲钟就撤退,不要乱。”在昨天晚上候敌的时候,杨锐安排了三道战线,打算一道一道的放弃,等退到寨子最里面的时候,引胡匪全部进来,到时就由昨晚放在左右山上的两个连从侧面包抄过来,那时就可以把这股胡匪给全灭了。由此他不但要求各连悠着点打,更不许两挺马克沁开枪。
战事按照杨锐的计划进行着,他带着三连四连退到最后战线,可以等了半天,进攻的胡匪也就只有四百号人,其他的六百人根本上没有攻进来。其实这也是杨锐不明白情况,这胡匪有枪能打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新招的苦工木把子之类,他们不要说枪,连刀都不够,只扛了根棍子装模作样,可这些他压根就不知道,还以为胡匪看透了自己的计划,引而不发呢。
杨锐放下望远镜,在战壕里皱着眉头,问旁边的通讯兵,“一连二连到达位置了吗?”
通讯兵不解的答道:“长官,昨天晚上就就到了。”
其实这是早知道的事情,杨锐只不过脑子发胀,随口一问罢了。打还是不打,真是一个问题,打的话还有一半胡匪没有在包围里,不打的话老这么相持下去,万一胡匪真看出什么一撤的话这算盘就白打了。
杨锐在犹豫的时候,林七也在犹豫。他大骂道:“这个大江东,不是说只有两百人枪吗,你听这枪声三百人枪也不止啊。”
站在一边的马师爷马上说道:“林大当家的,这狗子也就三百多个,当初…当初咱大当家的也就说的是三百多个狗子啊……”
林七这才想起来,似乎之前大江东来求救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的,他摸摸脑袋瓜子,“吗拉个巴子的。好像真有这么会事情。”又想到所有的狗子都在这里了,出言问道:“那你们说,这仗该怎么打啊?”
林七身边的炮头都在前线上了,身边也就只有几个师爷粮台之类的,这些人管钱粮出损招还行,可是真刀真枪的干战还是不会的。而且这林七自从趁忠义军的时候就只是打酱油的,只会占便宜,根本不会打战打仗,最后见忠义军快要完蛋的时候就躲到了临江,靠着俄国人的扶持才有了今天。众人嗯嗯嗯半天都放不出个屁来,马师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林大当家的,这里不是还有几百个崽子吗?派上去……”
林七摆摆手,说道:“这些都是新入局的,充数可以,战是打不了的。”
马师爷对这些剩下的人的底细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想把这些人派上去助助士气。见林七不同意,只好再说道:“林大当家的,那咱们放亮子吧,反正都打进去了。”
第六章围歼
在胡匪放火的当口,杨锐终于下了围歼的命令——他不可想让寨子花为乌有,最少不想里面的物资花为乌有。当然,这种情况下的围歼是保有实力的,毕竟胡匪外面还有一半人马没有进来,于是包抄的只有左右两翼的半个连。但是即使是这样,胡匪们也还是抵挡不住,在四挺马克沁机枪的前后扫射下,他们很快就陷入了绝境,前面的进攻已经被机枪压制住了,起身回撤的大股胡匪又倒在了侧后的猛烈打击之下。在这个三角伏击阵里,大部分胡匪都像无头苍蝇一般的无目的的乱窜,他们觉得四处是枪声,留在阵地马上就要送命,于是在本能后退逃命的过程中,被四挺机枪打得血肉横飞,倒地毙命。
就这么十几分钟的功夫,刚才四百多还打的虎虎生威的胡匪们只剩下小部分吓呆了的还伏在地上等死,这时候杨锐又吹起了哨子,只不过这次是冲锋的命令,胡匪确实是太菜了,顺风仗打得很是爽快,在几百人喊着号子的冲锋中,这伙剩下的胡匪很快烟消云散了。
离战场一里地外的林七几个目睹了这场不算精彩、绊绊磕磕的歼灭战,只见在枪声大作中几百号崽子都了了帐。林七压抑着颤抖的身体,也不管千里镜掉落了何处,喊了几声都没有喊出来,终于,他绝望的“啊”出一声来了。然后喊道:“快跑,快跑……”
见机最快的其实是马师爷,在枪声大作的那一会他就已经开溜了,作为自从庚子年到现在的老行伍,他听到那连绵不绝“砰砰砰砰”的枪声就知道大江东完蛋了。这东西可是俄国人大鼻子才有的东西,而且在开打之初根本就没听到这东西的枪声,而现在才响那完全证明进攻的崽子已经落在狗子的圈套里,他们开始收网了。
马师爷一马当先的跑走了,当林七几个带着细软也匆匆上马的时候,营地里一片混乱,被招来的胡匪们人心惶惶,此时见到大当家的什么也没交代便打马狂奔,营地里的那些大小头目也赶忙夺马逃命,一时间不管有马的没马的都一窝蜂的往来路跑去。
杨锐本想快速的解决进攻的那些胡匪之后再慢慢对付剩下的那些,可谁知道这边的战事才结束那边就已经乱了。没有犹豫,在胡匪兵败如山倒的形势下,追击开始了。打头就是守在左右两翼没有参加战斗的那半个连,杨锐怕把他们吃亏,又把骑兵和正在打扫战场的一个多连派了出去,剩下的四连留在寨子里收拾残局。
嗅着刺鼻的血腥味,看着满地的残缺的尸首,听着那些将死未死的胡匪发出的惨叫声,杨锐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只有从刚才紧张中解脱出来的空虚无力。他忍住呕吐的欲望用有些颤抖的手想给自己点了支烟,在连续划断几根火柴都没有点着的情况下,他摸出了打火机。终于烟点着了,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大声的咳嗽出来,这咳嗽激烈的仿佛要把他深藏在内心的恐惧也一道咳出来似的。
战争很快的结束了,击毙胡子三百多人,俘虏五百多人,还有一些都逃散了;我军战死三十多人,伤七十余人——部队除了胡子外其他基本大都是山东逃荒来的汉子,这些好不容易有个窝有顿饱饭的流民,见到有人来砸自己饭碗可是动了真怒,表现悍勇的很,见敌人被围己方占优,便没有按照操典做好掩护,很多都是站起来和敌人对射,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负责打扫战场的四连连长跑了过来汇报战果,并请示道,“报告长官,那些重伤的胡子这么办,是不是都……?”
杨锐弯着腰,激烈的咳嗽把他的眼泪都咳出来了,他侧着身说不出话,只是机械似的摆摆手,四连长以为杨锐同意了他的建议,兴冲冲的又跑走了。待四连长一走,杨锐再也压制不住了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开始呕吐起来。在他的心里,有个声音说道:原来真正的战争就是这个样子,好可怕!
杨锐很快的恢复过来了,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恐惧的影子,虽然同样也找不到任何喜悦的影子。他此刻就像个久经战场的将军,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各式各样的命令,安排着各样的善后事宜,一切都显得那么胸有成竹。在安排完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