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9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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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登绝不罢手。
宋得胜回到营部便找各连连长前来开会,他还在开会的当口,堑壕后面的炮兵便开始炮击了。他看了表,说道:“炮兵开始按照计划开炮了,我们这一次没什么花样,就是看准了突破口,一个劲的往里冲。损失是会有的,但我们损失敌人也损失,四个装甲营都在这里,是德国人预计兵力的四倍,全部压上去话的,即便他们有所准备,也会被打的措手不及。此战胜利的关键是猛冲猛打,速度是最好的防御。”
宋得胜在师部开会时是掉过泪的,因为之前的委屈和牺牲他私下里不止一次抱怨过总司和总司参谋部,但得知德军使用装甲突击战术占领巴黎。师长又亲口证实了大家的猜测后,他的抱怨之心立即转化为愧疚之心。总理决定复兴军前来欧洲参战,不是穷兵黩武来了,不是为洋人流血来了。而是确确实实为国家为民族的利益来的。
战争多打一年,国内就能多挣一年的钱,这得多挣多少钱啊?!一个装甲师其他不算,光各类装备人员配齐就要三千万华元,几乎等于一艘无畏战列舰。九个装甲师就是九艘战列舰。这还不包括每年训练用的油料、弹药。为何能一下子扩编六个师,还不是因为战争这样打下去又能拖上几年,国家又能挣上不少钱。
只是,战争拖再久也不能是德国人赢,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正因为此,复兴军要给士气如虹的德军一记蒙棍,把他拉回来好使英法联军回气,以让战事再次胶着。现在装甲师就是打出这记蒙棍的人,为求这记蒙棍打的准,同时也为使2师那边出其不意。1师这边就是要光明正大、就是要强行攻击。
所有的道理在宋得胜心中过上了一遍,可是他看着三个正瞅着自己的连长时,他又闭口什么也不说——既然要守一辈子,老婆孩子也不能说,那部下就更不能说。
“好了,别愣着了,现在对表,三个半小时后开始进攻,我们和一营的突破口就选在之前看过的雷松,那里有足够宽度把整个装甲团摆开。”宋得胜说道。说罢又看了看表:“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三十五秒,进攻在两点准时开始。还有记得每辆车都绑上那种木制框架,德国人战车壕又加宽了,别到时候过不去。”
该怎么打?从哪里打?之前早就侦察过、讨论过了。猛冲猛打不是瞄准敌人防御最强的地方打。而是选择适合整个装甲师展开的突破口,出其不意发起进攻。猛冲猛打只是在选定的突破口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快速坚定、不怕牺牲的凿穿敌军防线。任何突破口敌军都会层层设防,所以部队要有牺牲的准备和必胜的决心。
炮兵对着对面德军阵地猛烈轰击两个小时后,外面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幸好这雨非常小,空中那些排着笨拙队形的空军轰炸机若无其事的在战斗机的保护下慢腾腾飞来。此时德军飞机大多已经西调。这几天除了巡逻机,根本就不见德军飞机的踪影。
沉闷的嗡嗡声从装甲师集结地上空飘过,渐渐往北而去。抵达德军防线后,整齐的飞行编队开始拆分成小队,对准地面有价值的目标开始‘下蛋’。比炮声更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从数公里外传了过来,更加浓密硝烟中,之前依稀能分辨的德军防线现在完全被烟雾和火光吞没,大家只能根据地面的震颤得知轰炸就在离己方不远处。
并无什么口号和命令,宋得胜的092号车一启动发动机,全营的战车也都启动;他一往前开,全营的战车也按照突击方阵往前突进。犹如熟练的骑手驾驭自己的坐骑一样,经历厮杀的老兵们轻车熟路的驶向前线堑壕,去年那种紧张和青涩完全消失不见,有些车组甚至还在嘻嘻哈哈,倒是刚刚昨天刚刚上来的摩步营显得很紧张,那种全心全意什么都要戒备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刚上战车的菜鸟。
抵达己方最前一道堑壕时战车停了下来,宋得胜少校特意的看了看表,时间正好不差,刚好两点准时。此时后面的炮兵正好停止对德军第一堑壕防御带的炮击,延后的炮火组成密集宽大的弹幕横在第一防御带后方以隔绝有可能出现的增援,同时另外一些靠前布置的火炮开始压制德军炮兵,使其不能对己方装甲部队的形成压制。
将防毒面具牢牢扣上,宋得胜有节奏的敲了敲炮塔盖,092号车操纵杆一打,不轻不重的咔嚓声响过,战车犹如一头出山觅食的野狼越过了堑壕,行走于这片无比泥泞并充斥着硝烟和毒气的中间地带。履带板阻力的增加使得柴油发动机猛然低吼起来,整个车身都在震颤。身子探出炮塔的宋得胜感觉厚厚的泥泞被战车履带狠狠的甩到了后方,两条壕沟被092车‘开挖’出来,而后面的车则一丝不错的紧跟着他,无数发动机的轰鸣汇成一片泛滥无边的海。
“轰…轰……”,德军的炮弹终究还是打了过来,破片击打在钢铁战车上发出各式各样的声响,而后马克沁机枪子弹也打在前装甲板上,唱戏一般的咚咚当当。已经习惯复兴军装甲突击的德军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为何中国人要做炮火准备,可刚才猛烈的炮击和轰炸让他们损失惨重。纵使如此,因攻占巴黎而狂喜的德军机枪手还是艰难的在掺着毒气的烟雾中朝前方作无差别射击,希望凭借这些单薄的枪弹能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
‘当…当……’戴着毒气面具的宋得胜眼前也是一片迷糊,不知道从哪里漏进来的丝丝毒气刺激的他泪流满面,幸好炮兵使用的不是芥子气,不然他此时正在流泪的眼睛怕是要瞎了。甩了甩头以使眼泪不要糊住眼睛,宋得胜敲出了开火的命令。顿时,最前的一排战车机枪和火炮开始怒吼起来,火光四溢间,炮弹和子弹穿过浓密的烟雾,不知道射到了那里,但,这是突击必须的动作,即便无法命中敌人的火力点,这种扰乱性射击也能给敌人带来不少麻烦,甚至,如果对方战意不坚,他们很有可能会放弃阵地逃跑。
扰乱射击似乎真的有效,炮弹和‘咚咚当当’的声响变得略微稀薄,只是当清风将战场中间那层层的硝烟吹散,宋得胜猛然发现对面的德军阵地闪出十几道的火光,他来不及呼喊,‘轰’的一声,隔着一排的061车被炮弹击穿,车内的弹药被炮弹瞬时引爆,更猛烈一声爆炸后,战车的整个炮塔掀飞起来。
一辆车被击毁,又一辆车被击毁……,就在刚才那一轮炮击中,以宋得胜的角度,最少看见六辆车被击毁。德军77mm反战车炮一分钟可发射三到五发炮弹,若是以前,就这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一个油门战车就能冲过去,可现在学聪明了的德国人在堑壕前方挖了连绵不绝的反战车壕,那些反战车炮阵地则缩在厚厚的水泥工事里,后方炮火即便直接命中一发也不能将其摧毁——在敌军战车阻滞于反战车壕时将他们一一消灭,这是德军最新的反战车战术。
“冲下壕沟!我是宋得胜,命令第一排抛弃框架,冲下壕沟!我是…咳咳……,命令第一排抛弃框架,冲下壕…沟,咳咳咳……”
顾不上辛辣的毒气,宋得胜摘掉毒气面具,憋着呼吸对着无线电大声命令。身子探出炮塔的他已经发现仅靠战车驮着的木制填壕框架无法越过那又深又宽的壕沟,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将战车填进去,至于壕沟里那些可能未被炮火击毁引爆的地雷——这不是计较牺牲的时候,这是要马上冲过敌军防线、消灭那些反战车炮的时候。
营长的命令清晰的传到第一排每一辆战车车长耳中,不约而同的、战车上驮着的木制框架被抛弃,猛放几炮后,一辆接一辆的战车掉进了反战车壕,或许是刚才炮火足够密集,并没有多少战车触发了壕内的反战车地雷。
中国人犹如蚂蚁一般用战车的身躯将那些反战车壕一一填平,对面的德军看得目瞪口呆;而正当他们为消灭二十多辆敌军战车而欢呼不已时,清风再次吹拂,硝烟散尽的无人地带敞露出一望无际的钢铁战车,所有德国人都心中巨震,但已被炮弹和机枪包围的炮手们无法退出工事进行转移,他们只能在这个水泥墓穴里死战到底!
辛卷第五十七章凡尔登3
从前日占领巴黎后,整个德国都沉浸在难以言表的狂喜中,每一处教堂的大钟都永不停歇的敲响,每一个德国人都歇斯底里的欢呼。而在德军防线后方树林中的瞭望木塔上,本性冲动的威廉二世激动中差点摔下了高塔,当役从及时挽回了他的生命后,他又迫不及待的不顾巴黎城内残敌未清以及所有大臣和将军的反对,当晚就要入住香榭丽舍大街的爱丽舍宫。这里,法兰西的三色旗已被抛在地上,雨水和士兵脚底的泥泞将其玷污,德意志之旗开始在雨里迎风招展,骄傲的藐视它旗下卑微的一切。
胜利、空前绝后的胜利!辉煌,无以伦比的辉煌!
皮靴将要踏上爱丽舍宫急急铺就红地毯的那一刻,皇帝激动的想哭,甚至连他数十年不能动弹的左手此时也不自禁的颤抖。作为德意志皇帝,他再一次和祖父一样……,不!,是比祖父更加伟大,祖父的军队包围这座城市数月之久才迫使法国人投降,而自己则直接攻占了这里,同时将守军全部歼灭……
皇帝在踏上爱丽舍宫台阶时忽然眩晕,以至于冒出一些极为混乱的念头,直到在兴登堡元帅的提示下,他才恢复正常并带着他的亲随,昂头挺胸的步入这座曾经的总统府。
胜利犹如春药一般让人年轻且狂想,当德皇枕着‘春梦’安睡一晚后,从清晨开始,他听到的消息就不如梦中那般美好,协约各国的君主和领袖们一致表示要坚持战斗,并坚信最终的胜利属于协约国。不过,皇帝对此并不在意,他认为这只是政客们撒谎的本性再次发作,因为过不了几天,他们的求和特使就会跪在自己面前。
皇帝的野望让德军最高统帅部的实际控制者鲁登道夫摇头不已。协约国只能被击败,或者因为无法忍受伤亡、看不到胜利希望才会要求和谈。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要德军连续不断的进攻。在第二天装甲部队将法国军队赶出埃唐普、赶至奥尔良后。鲁登道夫当即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之后又命令德军主力向右翼的威廉皇太子集群集结,以期对英国远征军发动一次决定性的攻势;
同时,从雷诺工厂缴获并已经完工的六百辆轻型战车中的四百辆也被抽调到了这个方向,不过当他命令雷奥指挥的装甲部队开往巴黎西侧时。两人对德军的战略规划产生了分歧。
在雷奥看来:趁着法军败乱之际,继续进攻——对于那些只要听到发动机声音就会狼狈后撤的法国懦夫来说,也许追击只要越过卢瓦尔河就能让法军失去建制的彻底溃败,那时候,德军真正要做的仅仅是收拢俘虏;而美国陆军。他们根本不会打仗,士气虽然比法军高一些,但处身败军之中的他们斗志也高不到哪里去,当看到钢铁碾压血肉激发出恐惧后,他们那种倍于欧洲军队的大编制将会在溃败中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法国人已是惊弓之鸟,只要拉动弓弦不需射出弓箭就能让德军获得最终的胜利,唯一要担忧的就是步兵的跟进速度以及战车的补充速度——第一天迂回巴黎的作战中,有超过一半的战车损坏,第二天再失去另外一半。德军的工业虽然强于中国,但未经实战检验的机械可靠性已成为装甲部队的致命伤。
雷奥在电报里着重强调以上事实。可在鲁登道夫看来,继续往南进攻将会一无所获。奥尔良就在卢瓦尔河北岸,而且这里是河流拐弯的顶点,一旦这条因满带泥沙所以悬浮于地表、且经历数百年才稍微驯服的河流决堤,那德军俘获的仅仅是一片汪洋。
天才型的参谋总是有异于常人的判断,鲁登道夫这位被人们亲切称为‘有魔力的专家’的控制者毫无疑问抓住了问题的实质。耶稣历五月的法国正是雨水泛滥的季节,卢瓦尔河的堤坝并不牢固,一旦歇斯底里的法国人无计可施,他们必定会炸毁河堤以求从容后撤——俄国撤退时同样如此,所以德军的刺刀只能转向西面。如果能将那五十多万英国人赶下大海的话,那么德国就利于不败之地了。
以德英两军的实力而言,鲁登道夫判断的完全正确。对面的法军不要说进攻,即便是防守也要借助美国人。两百万德军除去在东线防守复兴军的四十万人,再除去稳固南线、威压法美联军的六十万人,剩余的一百万部队对阵英军的五十余万,完全可以一鼓而下。可就在德军调集部队,正要展开攻势时,身后猛然来了一击闷棍。
“他们进攻的目标居然是凡尔登!”读罢庶务官送来的电报。鲁登道夫不敢相信的看向作战处长格奥尔格。韦策尔中校以及副总参谋长洛林霍芬男爵。
“是的,将军。”男爵脸上也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