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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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吧。这两种思想该怎么整肃清理?”杨锐似乎是使劲抽了口烟,然后再问得。
“应该…”自己不沾边那范安能冷静,但是自己沾了边那他就很是恐慌,不过范安能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还是有一些能耐的,“应该加大宣传的力度,同时加紧组织谈心工作,让每个人在思想上把这两种主义清理。”
杨锐一边抽烟一边点头,道:“说的是很好,但宣传只是一种外在的灌输,他要不看你能奈何?另外谈心工作,四万多士兵,还有通化公司、农垦公司那边的会员,加起来有五六万人,怎么谈?你就不怕他谈话的时候言不由衷吗?”
“可以通过座谈总结和考试来学习会里的指示,”范安说道。“这样所有人都会认真的去看去想会内的精神。而思想谈话,如果人手不够,可以让大家三省吾身,把自己做的不好的、想的不好的东西说出来,写出来。这样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提升。”
总结考试在后世是极为普遍的,但自从有了网络之后,总结读后感之类就已经是垃圾了,不过杨锐回想自己的小时候,每一次看完电影,特别是伟光正的电影,就被老师威压着写观后感,那时候自己可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完全全的写上去了啊,而且他还记得有几次犯了错写检讨,可是写了一遍又一遍,字数多的不得了,用老师的话来说,叫做‘不深刻’不行。如此看来,座谈总结考试还是有用的。
至于三省吾身,自己省是没用的,还是要大家一起来省才会,这不就是批评和自我批判吗。说法不同,意思一致。只有把每个人所想的东西都说出来、写出来,那么才能找到问题所在,这就像审问一般,先自白,自白书里有问题的,那就应该是跟进调查,发现问题。不过只是总结考试和自省自白也是不行的,太温柔了。整肃没有强硬的一面就不可能有一种压力,没有压力谁会把学习整肃当一回事啊。
直到一根烟抽完,杨锐都没有想完这些细节,而后他等到第三根烟的时候,他才说道:“我这里定一个程序,政治部作为参考,实行的时候要调整的时候就调整。首先一个,整理出一些弘扬革命、团结、牺牲的文件,以委员会的名义下发,而后通知全会全军学习这些文件,先粗读、再精读,最后再考试,把这和干部任免相结合,这里要注意的是,座谈会的时候,政委要掌握策略,不要一上来就批评个人主义和封建主义,而是只能先批评一个主义。毕竟,个人主义和封建主义是相矛盾的,可以让个人主义攻击封建主义,也可以封建主义攻击个人主义,只有在互相攻击中,这两种人才能现行。
座谈考试之后,接下来就是自省,所有会员干部都要写自省书,这些自省书全部交到政治部,然后你们再从中发现有问题的东西。这两个过程算是摸底。
再下来就是肃奸,凡是泄密的、不满会内政策的、对革命持怀疑态度的、对整肃有意见的,都让会员互相揭发出来,每个干部都要提供这样一份嫌疑分子的名单,多次上名单的人就要被逮捕审查,至于怎么审查……”
“疲劳审问、饿饭渴水都可以,假枪毙也行,”假枪毙是日本人用来吓唬张坤的,听到这个消息杨锐在赞叹张坤是个坚贞会员的同时,又哀叹自己的情报部门真是垃圾,吓个人都不如小日本做得好。“但原则有两个,有些人一审就喜欢乱咬人,这点要注意,不能因为整肃把会内、军内搞乱,再有就是不要杀人,不过那些受不了审查自杀的,不在此列。”
“学习座谈、自省自白、肃奸查特,最后一个就是交代个人历史,个人经历、社会关系、思想历程,都要交代,一定要写成几万字以上的自传,而且要反复的写,没有毛病也要找出毛病来,不断的让他们重写,最少要四五次,同时要不断的制造压力,只有这样自我的抵抗才会瓦解,没有自我的人才可能对组织、对革命、对民族完全忠诚。”
杨锐的这套把戏主要来自于小学初中的班主任,而班主任的把戏要考证的话则是来自于解放前的某次大规模整风。他认为有效是因为自身的经历,而班主任认为有效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不过这一套东西的目的在于摧毁自我,整肃之后每个人都相当于格式化后的硬盘,格式化不是目的,输入革命理想、梦想、民族大义才是目的。在后在对王小霖的述说中,除了这一套格式化程序外,杨锐再一次要求宣传部要注意营造伟大梦想,同时游行、检阅、典礼、仪式等行动都要悉心研究,要把它们策划的激荡人心,因为这种宏大、庄严的场面是最洗脑的。一场阅兵式过后,就有无数人脑被格式化抹去自我,他们都陶醉在集体的伟大里,只要稍加引导,这些人都将成为某种虚幻却神圣事业的一部分,到这个程度,就是可以任意牺牲他们的时候了。
丁卷第十三章‘雪茄’
伦敦的天似乎永远是晴不了的,阴暗的天气让袁世凯的心情极为不好,虽然身边银钱不缺,但是在这异国他乡他可是一点也不习惯,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体会到了康有为、梁启超昔年亡命天涯的痛苦了。他正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的时候,外面的张一麟道:“大帅,国内来电。”
袁世凯闻言扫了他一眼,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没好事,闷着声音道:“说吧,什么事。”
张一麟拿着电报苦笑道:“大帅,是第四镇在严州被革命军给伏击了,损失惨重,一个标的部队给……陆军部那边意思可能是不会再补充人员了。”
“哼!真是……”袁世凯气愤的只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哐啷”一声,茶水四溅,他抓狂般的在房间里暴走起来,“当初是怎么交代?啊!当初是怎么交代的?啊!吴凤岭是不是被驴踢了脑袋,还是他就长了个驴脑袋!”
吴凤岭可是袁世凯家里佣人的儿子,能从那么卑微的处境做到一镇统制官可不是全因为袁世凯青眼有加,这人本身就是一个可塑之才,在练北洋军的时候,德与才之间袁世凯选的是才而不是德。可就这么个人怎么会中革命军的计呢。
“大帅,吴统制已经被陆军部革职了,现在接任统制官的是第四协统领陈光远。”坏消息往往不是一个就了事,而是接二连三的。袁世凯听到这连暴走的劲都没有了,一屁股坐在西洋沙发上,木然道,“家里头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有的话就一并说出来。”
张一麟算是袁世凯的心腹了,深知他的脾气,见他如此便道,“大帅,其他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是第三镇也被调去东三省那边剿匪去了。”
“那就让段芝泉小心些,铁良那边可就是要借剿匪耗光北洋六镇啊。”铁良的用心袁世凯早知,之前就给这些人去电让他们小心,但实际上底下的人也是为难,陆军部这边死死的要求他们剿匪,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
“已经交代了。大帅,还有一事……”张一麟犹豫着。
“讲!”袁世凯道。
“就是革命党的人想求见大帅。”
“又是革命党。不见!”袁世凯很是不屑,当初在天津的时候自己不见,就四处造谣说自己谋刺了老佛爷。而后他出洋那孙汶又来求见,他想不通那孙汶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要是他干出这种事情来,怕是下辈子也不敢求见啊。
“大帅,还是得见一见好。这一次不是同盟会的人,是复兴会的人。”张一麟一看袁世凯的模样,就知道他误会了,忙得把来人说清楚。
“哦……”袁世凯还是迟疑着,这边刚吃掉北洋第四镇一个标,这边又来求见,这是什么意思啊。“嗯,那还是见一见吧。”
求见袁世凯的自然是新任委员的谢缵泰,他在离开沪上之后就一路南下,经南洋直到欧洲,这次也不算是去游说英法等国,只是先打个前哨,为以后游说做铺垫,在此过程中想到袁世凯也在英伦,便找上门来了。
“袁公,北洋六镇一直被满清借围剿之名打压,实在不是我们之福啊。”没有客套,谢缵泰直入主题。
袁世凯本想和他打打官腔,但是想到自己对于满人来说就是一个屁,如今丧家之犬一般在英国人的庇护下跑到英伦,这还是因为他在大清仍有影响力,要是北洋六镇都折腾完了,那么他对英国人的价值就不在了。
他笑道:“谢先生可真是快人快语啊。你说罢,复兴会当如何?”
见袁世凯直接把话接了过去,谢缵泰笑道:“袁公,我会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大家和平共处便好。为表诚意,我们可以假装看管不慎,释放一些贵军在严州的被俘人员。”
“哈哈……”袁世凯高笑道,“贵会不会这么便宜第四镇吧?”
“袁公,这没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贵我双方都不想打仗,汉人杀来杀去,都是便宜了满人,杀了两百多年还不够吗?袁公乃当世豪杰,苦练北洋六镇,难道就像这样被满清消耗光么?”谢缵泰见袁世凯之前是请示过杨锐的,释放部分北洋被俘人员是杨锐许可的。
若是在出洋前袁世凯一定是端茶送客,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对满清看的很透了,不过他却不说话,旁边张一麟见状立马知道了他的心意,然后道:“谢先生,这和平相处,到底是怎么个章程?还请明说。”
张一麟一问,谢缵泰就知道事情已经完全办妥了,当下从容道:“贵我两军互不侵犯防区,便是要进入对方防区也是要先打招呼;再则就是实在被逼无奈两军对阵,也可以朝天放枪;第三则是双方被俘人员,可以小部分交换;最后就是根据地所需的外来物品,第四镇税可以收,但务必要予以放行。”
谢缵泰所言四条,其实最关键是第四条,严州地处深山,易守难攻,但是物资却极为匮乏,特别是盐要靠外面输入,这几个月大战下来,物资消耗极多,盐虽有携带但也库存渐少,在全面封锁的情况下,小规模走私根本是杯水车薪。
谢缵泰的要求说完,张一麟看了看袁世凯,在袁世凯微微点头之下,他道:“若是来往的物品不是军火等物,大帅愿为革命军代为说项,但是成不成还要看第四镇的意思了。”
袁世凯的话也就只能说到这个份上,谢缵泰闻言笑道:“那就感谢袁公了。不过袁公只在异国他乡,也不是办法啊。若是能与复兴会合作,届时……”
谢缵泰话还没有说完,袁世凯就把手举了起来,旁边张一麟端茶便道:“谢先生请。”
和复兴会私下里达成一些保存实力的默契袁世凯同意,但是要和复兴会全面合作袁世凯绝无赞同之理。便是他逃到英国也不会久待,到明年国会一开,他便打算回国了,毕竟在新的政体下,光绪要是杀了他便是犯了众怒。和平的靠着昔日的班底在国会上夺权,是他和庆王、徐世昌等人的谋算,到时候他们在国会上占了多数,他这边又有北洋几镇强军,如此合作完全可以和满人对抗。只不过现在计划有变,北洋几镇都被铁良有步骤的打压,这才使他不得不和复兴会有限合作。
谢缵泰对于他的意思也不吃惊,沪上的来电也大致分析袁世凯的图谋,他之所以会把话题引向全面合作,也只是试探袁世凯的意思。现在见袁世凯和猜想的一样,当下也就起了身,一声告辞便从容而去了。
袁世凯待他走后没有起身,而是目送着谢缵泰走远,然后才道:“这复兴会当是日后的劲敌啊!”
见他也看出了这一点,张一麟道:“大帅,在怎么个劲敌也要手里有兵才行啊。现在就凭借他们在东省和严州那些人,这天下还是咱们北洋的。”
张一麟的宽慰话并没有让袁世凯高兴,革命党里他最忌讳的就是复兴会了,特别是事后回想起复兴会在国内的布置,可就是夺天下的谋略,现在虽然被打散,但那股劲头可不是一般革命党能有的。
和袁世凯的感叹不同,谢缵泰出了门就找了马车往电报局赶,他要把这个消息尽早的传给沪上和德国,沪上那边是下令让军政府和第四镇联络,德国那边则是把消息传给钟观光,他正在想办法打破满清的封锁,到底怎么打破,谢缵泰就不知道了。
钟观光在沪上开完碰头会便回到柏林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柏林大学化学系的学生了,完全是复兴会在欧洲的总负责人,不过这个总负责人也不是什么都负责,他主要关注的还是最新的科技。比如现在,他就置身一根巨大‘雪茄’之下,在嘈杂的汽油机马达声里,身边的德国人在他耳边大声的说道:“先生,它有四百一十三英尺长,直径达到了三十八英尺,在我们头顶上的这个巨大躯体里有十七个气囊,装载了四十三万八百立方英尺的氢气,看!这两个戴姆勒汽油引擎,可能让它飞的比鸟儿还快……”
“它到底有多快?”钟观光看到他一副很自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