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10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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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季同点头,他苦笑道:“你现在还搞了一个四亿五的欧亚运河,还有东北的‘三江之海’,还要大规模外购专利和重型设备,这些都凑在一起了……”
“现在欧美设备价格大跌,一些之前不肯卖的设备现在也肯卖了,我们要抓住机会。那万吨水压机要再弄个两三台回来,东北沈阳第一机床厂放一台、太原那边放一台,最后一台,看看是放在四川那边还是放在武汉……”
杨锐这边还没有说完,王季同就笑了,“竟成,你……,我怎么说你好呢,连美国都只有三台,我们买这么多犯得着吗?那东西即便现在经济危机,也要一千五百万华元一台吧。”
“当然犯得着。”杨锐坚持道,以他不完全确定真伪的资料,过万吨的水压机,二战美国有七台、苏联有四台、日本有三台、德国有两台,意大利一台,其他六七千吨左右的水压机美帝更是不计其数。为何美国人有飞机海、航母海?那是因为人家有水压机海。中国弄个四台也就是苏联水平,六七千吨的自己再造一些,前期也还能打一打。
“一千五百万不算贵,给德国克虏伯下单,吨位最少要一万五千吨,台数三台,让他打个折。”杨锐这话把王季同和贝寿同给逗乐了,可他说还没说完,“这仅仅是水压机,还有轧铝板的冷热轧机也要买,以前那宽度我记得只有一一二零,这不够宽,我听说美国人有更宽的,但是价格贵,一六八零的冷热轧机,连设备带技术,最少要六百万华元;按英制尺寸,这是六十六吋的,据说宽度还有一百一十二吋的,真要有这个尺寸,那就能轧出两千吋、也就是超过五十米的薄铝板,这套冷热轧机即便再贵,也要多买几套回来。
还有,两万吨或者更大吨位的锻模水压机、一万两千吨有色金属卧式挤压水压机;两百毫米或者更大宽度的宽带薄钢板连续轧机;十毫米至八十毫米或更细直径的钢管冷轧机;八十毫米至一百五十毫米或者更大直径的钢管冷轧机;一千五百毫米或者更大宽度的冷轧合金薄板轧机……”杨锐说着这些设备,而后书桌上翻出一张整理好的单子,递给王季同道:“都在这里了,算下来水压机最贵,五台买下来,估计要一亿华元。轧机什么的虽然便宜,可不能只卖一套,每样来个两三套,大概也一亿华元吧。”
“两亿?!”王季同咋舌,他脸色又沉了几分,加上混元堆工程要的五亿华元,这就是七亿华元,若再加上欧亚运河,那就是十一亿五千万。
“小徐啊,不要嫌贵,这全是核心装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杨锐语重心长,“机床什么的,我们虽不多,但我们自己能造,钨合金刀具全世界也就我们和德国生产,他们买得还是我们的专利,所以一般的金属加工能力我们是不差的。两万吨锻模水压机、一万两千吨有色金属卧式挤压水压机,还有铝板冷、热轧机,这四个都是造飞机用的,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一年也难造一万架飞机。
后面的,宽带钢板轧机,大、小钢管轧机、合金板冷轧机,这些和飞机、战车、甚至火箭都有关系;至于万吨水压机能干什么就不要我说了……”
“可……”王季同明白杨锐的意思,他担心是稽疑院通不过,他道,“你这是以政府的名义采购,那卖回来算谁的?现在工厂都分完了,这不就是政府卖给私人吗?”
“这些装备以各大飞机厂——也就是山西铝厂、东北铝厂,还有钢铁公司的名义订购,他们能有多少钱出多少钱,不够的就由总参总后出面帮着问稽疑院要钱,他们不答应就闹了。”杨锐笑,“既然总参都出面要东西了,稽疑院那些人不会不给吧,难道要我出来?”
“那怎么保密?像混元弹工程那样每省仅限一名代表知道?”王季同问。
“这个不需保密。这只是工业装备,我们进行装备升级有什么大不了的。”杨锐不在乎的道。“至于其他大型机床、专利技术什么的,也可以加一些进去,凑一个三亿华元的总单让稽疑院批准就是了,这些钱算这些工厂借政府的,十年、二十年之后还给政府便是。混元堆的钱之前有法案,国防委员会一批准,直接要钱就是了;而欧亚运河的钱、还有三江之海的钱,靠沪上证券市场、发行债券解决就好。”
“我明白了。”王季同点着头,把那张价值三亿的单子接了过来,眉头这次是锁死的,这钱说是借,可造得飞机大炮军舰最后还是卖给了政府,看上去是还了,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说到底,还是军工业基础太过薄弱,虽然欧洲大战前杨锐处心积虑、宁愿欧洲装备不足,也要先向南美及其他国家交货,可当英美飞机制造业战后晃过神来,这些市场一一个接一个被他们撬走。不是中国装备不便宜、不耐用、不给力,而是美国人太财大气粗,动不动就百万千万级别的贷款,这种几乎白送的生意中国根本拼不过。
美国商业部对外贷款,美国飞机制造厂得益,最终拉动美国铝业做技术升级,研制更大宽度的铝合金冷热轧机。这种模式是中国这样的穷酸破落户玩不起的,所以恰逢世界经济危机,在人家愿意卖且价格低的时候,赶紧连技术带设备卖上几套才是正理,另外这很可能是国内工业最后一次靠大规模引进设备进行技术升级了,之后就只有自己闭门造车。
见王季同接过单子,杨锐再问道:“冶金那边电渣重熔怎么样了,还是无法解决连铸问题?”
“已经看到希望了。”听杨锐问到电渣重熔,王季同眉头略微松了松,“八年前皮尔逊提出结晶器震动的概念后,我们一直在研究震动结晶器连铸机,德国那边我们在和容克斯先生合作,已经大致研究出了可实用的连铸机。连铸的问题一旦解决,电渣重熔便可投入实用,战车扭杆、轴承、转子、火炮,这些东西都能上一个档次。”
“嗯。”杨锐闻言重重吐了口气,电渣重熔研究了二十年,但连铸机没有解决,根本就无法实用化,这就好比吹氧炼钢,低温制氧技术不进步,吹氧炼钢那就是水中捞月。他转而看向贝寿同道:“这么说来,美国人的克里斯蒂悬挂可以不要了。”
“是这样的,先生。”贝寿同因为之前管过总后,当然知道电渣重熔的意义,战车悬挂就是其中之一。
在战车必将越造越重的情况下,悬挂是个大问题。以现有技术,要么采用购至美国的克里斯蒂悬挂,要么使用扭力杆,不过要增加扭力杆的数量。不管采用哪种都是不合适的,克里斯蒂悬挂会增加战车高度——按照战车设计的经验,长宽高对战车全重的比例为1:3:7,战车越是高,重量就越是重,所宁宽不愿高、宁愿长不愿宽;而如果采取扭力杆悬挂,因为钢材不合格,只能用增加扭力杆的办法解决,其结果就是出现让后勤维护无比坑爹的交错轮。
“那恩尼格码机呢?研究的怎么样了?”杨锐问道。这是欧战后他亲自吩咐一定要买回来的专利,他本以为很难,不想这东西居然没人要。于是‘看走眼’的中国商人在发明人谢尔比乌斯向他人转让专利之前买断了它,而后开始自行研发。不过,为求保密,这款机器在战争之前是不会使用的,省得出现几个天才的波兰数学家将其破译。
“就目前的实验看,还没有办法破解它。”贝寿同笑着道。
贝寿同乐观,杨锐却不这样想,他看向王季同,“计算机实验室那边能破吗?”
“不能。”王季同摇头,“除非拿到了密码机,明白它的原理,要不然无法破译。”
“那就给破译组送一台过去。”杨锐笑道,他看着色变的贝寿同,又道:“战场上缴获敌方密码本、密码机再正常不过。真要开战,几乎全世界的数学家都会被英美集中起来破译我们的密码,而且各个战场以及遍及各地领事馆的密码机都可能被英美获取,说不定我们的密码半中途就会被英美破译了。总参随时要有这种准备,时时保持警惕,更要习惯在战场单向透明的情况下打仗。以后的实战演习里,你记得要给那些军头们补上这一课。”
“是,先生!”贝寿同不想杨锐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当下像接受命令一样喊是。
“好了,别那么紧张。”杨锐挥手让他坐下,而后道,“不是说美国总统将访华吗?他们到哪里了?还来不来?”
“哦,已经在太平洋上了,不过因为经济危机,道威斯总统因为要处理繁重的事务坐不开,来的是副总统柯蒂斯,还有商业部长胡佛,以及……”
王季同还没有说完就被杨锐打断了,他笑道:“胡佛还是商业部长?”
“是,道威斯依旧任命他为商业部长,他曾经在中国呆过不少日子,所以……”
“这个诈骗犯!”因为开平煤矿,杨锐对胡佛很不屑。“他们这次来除了让我们多卖美国货,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来了不少工业资本家,据说亨利。福特也在其中。”王季同道。
“福特那老家伙也来了?”杨锐非常警觉,这些人来,可未必是来卖东西的了,这很有可能是来考察中国工业的。
“是,据说他一直无法弄明白,为何我们汽车产量那么少,车型却那么多,而且还很便宜,这到底是因为我们的工人薪金少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反正他就想来看一看;通用汽车好像也来了个经理,还有几个管理学家。”王季同介绍道。“竟成,如果他们提出要参观汽车厂,那我们……”
“这个不必担心。”杨锐道,“美国人不采用终身聘用制,管理体系是搭建不起来的,倒是日本那丰田喜一郎学的快,不过他运气不好,刚刚扩大产能就碰上了经济危机,只能指望日本政府救命了。
我想以美国人的脾气,参观完汽车厂一定会认为我们在造假。相对于个人主义,集体主义在他们看来就是邪恶的化身……”
杨锐在臆测扬基佬,虽是臆测,但此时在太平洋美国代表团乘坐邮轮的宴会上,身着燕尾服的亨利。福特正在向其他同行、以及商业部长胡佛、管理学家泰勒、哈佛心理学家梅奥等人阐述自己的观点:“先生们,我想象的中国汽车厂,只是对通用公司的某种抄袭——他们将那些可以通用的零件造的一模一样,然后在政府的资助下开设数条生产线,是的,最重要的一点,使用他们低廉的、仅仅是美国工人工资三十分之一的黄种工人,最后再把汽车买到美国。
抄袭、政府资助和低廉工资才是中国汽车的根本,也是所有中国货大卖的根本,美国汽车并不是在和大连汽车公司竞争,我们是在和中国政府竞争……”
亨利。福特完完全全是个老顽固,不说对中国汽车,即便对通用汽车,他都极为蔑视。只是当全世界因为中国货掀起一股类似十多年前学习美国科学管理的浪潮时,他才想来中国汽车工厂看一看,然后揭破中国人的阴谋,向全世界证明美国生产的先进性。
当他武断的发言结束后,在场的诸人全都笑着鼓掌,除了几个管理学家。而胡佛在鼓掌之余却不是那么乐观,他道:“福特先生,我想您到了中国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中国人就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
壬卷家与国第七十六章太蠢
胡佛作为‘中国通’显然明白很多美国人不明白的事情,但即使是他——义和团之前就在中国以煤矿工程师的身份任职,可新中华开国前他就回到了纽约,光从报纸上看这个新国家是不确切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发现这个国家出现了那些变化。
太平洋上的旅程除了每天晚上的宴会显得极为枯燥,与1915年差点死于肺炎、垂垂老矣的管理学家泰勒先生不同,哈佛心理学家梅奥博士常常与他聊起中国人,‘到底什么是中国人,中国人有哪些特点’一直是两人谈论的焦点。
“博士,中国是一个非常大的国家,人口众多,虽然他们使用同一种文字和一种特别的语言,但各地的俚语是完全不同的,特别是在南方,据说一个郡和另外一个郡的人民完全无法交谈,除了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士绅。”访问完日本,邮轮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天津,这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旅程,“在这样一大的国家,要说什么样的人是中国人,这点很难回答,但中国人的特点我可以描述一些。
比如,大部分中国农民都很贫穷,虽然他们非常勤劳。他们尊敬自己的祖先,用自己平时吃不上的猪和牛祭祀他们,期望祖先能保佑他们;他们面对官吏和当地的士绅非常顺从,士绅们就像美国南方的教区牧师一样,可以决定他们的地位和思想。不过这种顺从只是他们的一面,当火山爆发的时候,他们又会变得极为残忍——对平时压迫自己人士的残忍,对那些在平时并不压迫自己的人也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