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商女在田园-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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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重华冷然一笑,“大半夜的,我不在房间睡觉,该在哪儿?总不会是在二叔的书房吧?”
夙扶雨的脸色极其难看,夙重耀还要说什么,被夙扶雨一记冷眼瞪住,咽了剩下的话。
“确是二叔的书房遭了贼,丢了几本大师手迹,珍贵的很。”夙扶雨扯笑,“二叔怕贼人误入粹华院伤了你的人,是以来顾看一番。既然你这里无恙,二叔不打扰你休息,重耀,我们走。”
无功而返,夙重耀气的大发雷霆。
三更半夜把几个谋士挖起来,臭骂了一通。
夙扶雨与夙重荣关起门在屋内道,“没想到我大哥竟生出这样一个沉得住气的精明儿子……”
……
夙重华与十一娘坐到一起,说起夜半之事,“听夙重耀、夙重荣兄弟的意思,你爹当年是留下了什么东西在书房的,不过,还在不在书房就不得而知了。”
夙重华认同的点头。
“想要查当年之事,怕还得找出当年与夙扶雨亲近的人。”十一娘蹙眉,“以夙扶雨的手段,即使真的有证人,怕也被他除了个七七八八……”
“纵有一丝线索也不能放过。”夙重华淡声,脸色沉着。
十一娘能理解他的心情,在心底叹了口气,“顾婶儿是你娘的贴身陪嫁,对侯府的人事应该熟悉,你不方便出面,我找个时间,去问问顾婶儿。”
夙重华点头。
十一娘问起他怎么知道多宝阁后有密道。
夙重华轻笑,眸底却带着淡淡的哀伤,“我姐姐告诉我的。”
夙思岫年岁比他长上几岁,那时已然记事。有一次,夙扶风整整一年半没有回家,夙思岫粘他粘的很紧,夙扶风去哪都带着宝贝闺女,就连进密道也任女儿猴子一样吊在自己身上,半分没有隐瞒。
而夙思岫将这当成了父女之间的小秘密,谁也没有告诉,却没想有朝一日能解了他们的困境。
“我都记不得我爹有没有抱过我……”夙重华看着十一娘笑,眸底的哀伤越发浓重。
十一娘轻触上他修长的手指,一一握住,夙重华垂眸,瞧着十一娘的动作,他的手指修长却骨节分明带着男人的粗粝;十一娘的手指却柔软温润,仿若有着数不尽的柔情,能将他心底最深处的惆怅一一烫平。
夙重华伸手将十一娘搂入怀中,十一娘略僵了僵身子,任他一头埋入自己颈间,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吞吐,她抬手,顺着夙重华的后背,轻拍。
屋内气氛静怡,研夏从门缝瞧见里面景象,眨了眨眼,退回了自己房间。
……
十一娘寻了空档,带着研夏去了元府,见了顾婶儿,顾婶儿说了几个当年伺候在夙扶雨身边的人,都是夙扶雨身边得力的人。
十一娘回去与夙重华说了,派人私下去调查,却发现,顾婶儿口中的几人除去夙扶雨身边的大管事,其他人早许多年就因各种各样的事不是请辞还乡就是家中犯了事被撵出了侯府,而下落不明……
两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夙扶雨的手笔。
痕迹全无,人证消失,只凭黑煞的一句幕后雇主是夙扶雨和他们那点猜测,想扒开夙扶雨的真面目,何其难?
夙重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十一娘叹了口气,“你别急,我再派人去私下找一找,那么多人,夙扶雨不可能……万一有幸存者也说不定……”
本是安慰夙重华的话,他却当了真,“嗯!风月门暗查最是本事,定能找到我们想要找的人!”
说罢,眸色冷凝的望着夙扶雨的院落方向,“我就不信他一点足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十一娘掉头就让人去查了当年事后的唯一幸存者,夙扶雨身边仅存且在侯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管事。
夙扶雨身边的大管事有个奇怪的姓——哈,哈管事的姓奇怪名字也奇怪,单字哈,哈哈管事是半道投靠的夙扶雨,他投靠夙扶雨那会儿,夙扶雨还只是个依靠忠勤侯府赚钱的商人,后来,夙扶雨一步一步走上忠勤候的位置,哈哈管事也一步登天,成了忠勤候府的大管事。
十一娘盯着出身后面的那一片空白蹙眉。
研夏探头凑过来,瞧了一眼后,抓了桌上盘子里的五香豆扔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一边与十一娘道,“这哈哈管事真是透着一股子古怪,难怪风月门也查不出他的出身来历。”
风月门送来的资料显示,哈管事出身不祥,来历不祥,能查到的信息全是跟夙扶雨之后的。且当年跟着夙扶雨那么多管事,他也不是最得势的,参与了那么多龌蹉事,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还站着?
换句话说,夙扶雨这种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人,又怎会允许他活着?
十一娘看了研夏一眼,目光落在五香豆上,笑道,“好吃吗?”
研夏点头。
十一娘将盘子推了推,“都给你吃吧。”
研夏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道谢。
“晚饭我想吃三仙丸子,金菇掐菜,荷叶膳粥,你去厨房说一声。”
研夏应声出门。
十一娘拍了手,一袭黑衣的风月门弟子落在十一娘眼前,“十一姑娘。”
“画了哈管事的头像去北周、北齐寻寻,可有人认得他!”十一娘淡声吩咐道。
黑衣弟子一怔,拱手道,“姑娘,恕属下多嘴,北周与北齐若派探子潜伏,定会选一些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再则,只凭一张画像想探出此人底细,并不容易。”
十一娘多看了他一眼,“你有好的建议?”
“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黑衣弟子冷声说道。
十一娘笑了笑,“你又怎知他知道我派人查他底细时不会暴露自己?”
黑衣弟子抬头看十一娘,片刻,低头抱拳,“是属下班门弄斧了。”
“注意动静大小,既要能达到打草惊蛇的目的又不能太过夸张引起怀疑。”十一娘嘱咐。
黑衣弟子应,“是。”
待研夏回屋时,十一娘正合着眼在美人榻上休憩,研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十一娘睁开眼看着研夏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
忠勤候府的‘格杀勿论’动静不大不小,却恰好足够引起想拉拢夙重华的三皇子的注目。
一日入夜,三皇子急召夙扶雨父子谈话。
甫见面,就把一本密折扔到了父子三人脚下,冷声道,“夙扶雨,你干的好事?!”
夙重耀一眼瞧见坐在一旁的红衣男子,容颜倾城,长眉凤眸,绝色而妖娆,慵懒而魅惑,夙重耀愕然的瞪着该男子。
红衣男子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缓缓将手中骨扇合上,朝夙重耀懒懒一笑,“夙大少爷,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更是提醒他,绝对是这个人没错。
夙重耀脱口而出,“顾子洲,你怎么在这里?”
三皇子一记冷眼看过去,“子洲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夙重耀瞬间垂了双眸,脸色阴沉。
夙扶雨的脸也有几分不好看,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忠勤候,三皇子当着一个下三滥的商户这般数落他儿子是几个意思?!
三皇子身边的谋士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朝三皇子使了个眼色,三皇子哼了一声,指着顾子洲缓和了口气道,“夙侯爷,来,见见慕家大公子——慕令洲。”
夙扶雨愕然,不太相信的问了句,“慕家先前战死在边关的大少爷,慕令洲吗?”
“你……怎么可能?”夙重耀脸色惊疑不定,“你不是顾傲天的养子吗?怎么会突然成了慕家的大公子?”
似弥补刚才的怒火,三皇子只淡淡看了夙重耀一眼,好脾气的点了点头,甚至解释了一句,“慕家大公子在战场被人救了,虽说捡回一条命,但失去了记忆,是以这么多年一直以千金台的养子自居。”
夙重荣的态度转变的最快,待三皇子话声一落,他便抱拳朝顾子洲一揖,“原来是慕家大公子,久仰大名!”
顾子洲微挑凤眸,狭长的眸子带着说不清的兴味,好看的薄唇轻勾出笑意,“夙二公子……客气了。”
夙重荣回了一个笑。
两厢见罢,三皇子摆手请三人入座。
早有下人捡了地上的折子递给三皇子,三皇子看着折子重重叹了口气,“夙侯爷,前几日发生的事,你可有什么话对本王说。”
夙扶雨忙跪下请罪,“书房内藏有重要书信,臣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实在是无心之过。三皇子恕罪。”
三皇子蹙眉,余光扫了顾子洲一眼,待瞧见顾子洲懒散的半靠在太师椅上,一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时,眉头拢的更紧。
虽然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把‘格杀勿论’的事件传到了三皇子耳中,但此时此刻先从事情里解脱出来才是关键。
夙重荣朝夙重耀使了个眼色,两兄弟撩袍齐齐跪地,“请三皇子恕罪。”
三皇子的脸有些不好看了,去看顾子洲,顾子洲依然一副慵懒的模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弄着精致的骨扇,甚至连眉眼都没给这边一下。
三皇子的谋士轻咳一声,想引起顾子洲的注意,顾子洲却看也没看他。
谋士自觉档次不够,只好将目光投向三皇子。
三皇子的眸底陡然爆发出一股凌冽的暴戾之气,一瞬即逝,他温温一笑,朝顾子洲道,“子洲,你不是说要见见夙侯爷,如今人在你面前,你倒是说句话啊?”
又道,“夙侯爷可是说了情有可原,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以为呢?”
夙重荣与夙扶雨垂着的眼中满是震惊,三皇子竟被慕家禁锢到此种地步!
夙重耀倒比闷骚的父子俩更直接,他在三皇子话落后的瞬间抬起了头,直直瞪着顾子洲,眸子里的骇然毫不掩饰。
三皇子骂了声蠢货。
顾子洲妖魅一笑,“我以为……”
------题外话------
回来时,听小区的物业说明天可能是最后一天,可能~
☆、155 欲加之罪(1)
“……夙家父子罔顾主子吩咐,罪该当罚!”
夙重荣与夙扶雨面色一僵,余光互相扫了对方一眼,夙重荣朝夙扶雨微微颔首,夙扶雨皱了皱眉,立时垂首直磕在地,“主子但有所罚,老臣心甘领命!”
“爹!”夙重耀惊呼一声。
夙重荣蹙眉斜眸,冷冷瞪了夙重耀一眼,夙重耀的惊呼只一响,剩余的话全被吞没喉间。
顾子洲轻轻抬眉,笑看三皇子楚业。
三皇子眉间一点阴鸷,来不及滑开便在顾子洲的视线下哈哈大笑,“子洲,夙侯爷可是我们的左右得力干将,你这样说可要吓坏夙侯爷了!到时候他若来个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们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样的玩笑话一出,连夙重耀的脸也忍不住发白。
夙扶雨更是匍匐在地,定声道,“主子恕罪,且听老臣一言。”
顾子洲斜了夙扶雨父子二人一眼。
三皇子收了笑,摆手,“说。”
“夙重华虽是我亲侄子,却投靠在五皇子麾下,养成了饮血杀戮的狂暴脾气,老臣对他实在信任不过。前几日他领人夜入书房,恰丢了一封老臣与几位大臣所议的驻兵策略,老臣一时心急,才忍痛下了‘格杀勿论’,还请主子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夙重耀疑惑的看夙扶雨,被夙重荣冷冷瞪了回去,夙重耀怒不可遏,却不敢在三皇子面前造次,只得咬牙忍了。
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得意个什么劲儿,你再拼再努力再有头脑又有什么用,嫡长嫡长,我既占了嫡又占了长,你夙重荣费尽心血,这忠勤候府也不可能落到你头上,它总归是我的!
三皇子闻言,面上就有些不忍,轻叹了一口气去看顾子洲,顾子洲慵懒的姿势一点也没动,修长的手指拿着骨扇在光洁的下巴处缓缓的滑来滑去,一双狭长的凤眸意犹未尽的看着夙扶雨。
三皇子扶在太师椅背上的手紧了紧,细微可见手掌的颤动。
顾子洲这才轻笑道,“三皇子,夙侯爷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对您可真是忠心不二!”
夙扶雨脸色缓和,忙接口道,“为人臣子,自当如此。”
三皇子就欣慰的吐了一口气出来,看夙扶雨的目光充满了上位者的慈祥。
“听人说,忠勤候府养兵三千,且俱是能以一敌十的精英,不如……”顾子洲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笑着说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三皇子就罚夙侯爷把这些人归到您麾下听您号令,夙侯爷既是认罚又是尽忠,可谓一举两得,三皇子,夙侯爷,你们以为如何?”
夙扶雨霍然抬头,一双眸子盯着顾子洲,阴沉不定!
夙重荣一双冷眸直直瞪向夙重耀!
顾子洲投在他的门下,这么多年,他难道一点顾子洲的底细都不知道吗?
可瞧着夙重耀眸底的不敢置信,显然是果真不知情的,夙重荣忍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