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罢,右手从她身后抄过去,把人半抱着转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念念?你冷不冷啊?我帮你取取暖吧?”
吴念皱着眉睁开眼,慢慢缓过神,刚才侧躺压住的手臂开始酸麻,再然后看到余行钧近在眼前,嘴里吐着热气,带着浓重的酒精味。
“醒了?醒了就行,不然多没劲……”
后半句话埋进唇齿间。
“余行钧……”她往后缩着身子。
“叫什么啊,还在后头……”
没大会儿,只剩她的低泣。
……
(不好意思。。。。不敢顶风作案)
……
一早上天都阴沉沉的。
吴念醒来一个眼色都没给他。
他却厚着脸说:“看,多做做感觉总会回来的。”
说罢留下她去洗漱,洗漱完接了电话就出门了。
再晚一些,家里的人都起床了。
于姐从外面进来,边换鞋边对吴念说:“起北风了,明天肯定要变冷。现在天气怎么这么变幻无常啊,明明还不到该冷的时候。”
吴念望着窗户外面差不多要光秃的树枝沉思了好久,突然对于姐说:“徐医生来了吗?”
于姐笑着说:“徐医生一周就预约了两次,他都白来两回了,你忘了啊?”
吴念抿嘴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她:“于姐,你帮我打电话请徐医生过来好吗?”
于姐有些疑惑,歪着头打量她。
见她眼神清明不像是糊涂的时候闹脾气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是想开了?枯木要逢春了?
“我这就打电话,不过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徐医生也不一定能来,况且他名气不小,指不定有空没空呢。”于姐下楼拿手机,翻出来余行钧让她记下的号码,头一个电话占线,第二个才有人接,对方说是徐良征医生的助理,问她有什么事。
于姐说想找徐医生。
对方问有没有预约。
于姐说是徐医生的病人,对方只说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行。
于姐还真不懂这些弯弯道道,挂了电话把这事给吴念说了。
吴念还像刚才那样望着窗外不言不语地发呆。
于姐说完打量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又或许刚才是糊涂了闹了一场,这会儿早把要找徐医生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余母每天早晨都要去外头抻抻胳膊腿,回来的时候正见于姐端着早饭上楼,不由地拦住她说:“让念念下楼吃吧,老是待在上面干嘛啊?”
余母边说边往楼上走,到楼上就见吴念对着风口发呆,赶紧关上窗户忍不住念叨了她几句——
“这天开窗户可不成喽,你前几天刚打完针,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是不是在家闷得慌啊?要不出去转一圈?”
吴念从躺椅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问了她一声好。
余母住了嘴,见她这副嫌弃的样子心情能好到哪去,叹了口气说:“我关心你那是实打实地,你妈我从来没想过作秀给谁看,我为什么关心照顾你?主要是为了我儿子,小部分原因是你那时候也没嫌弃我这老太婆……所以我也不求你感激,什么也别说了,下楼吃饭吧。把昨天炖的补汤喝了,喝了才有力气闹嘛,你俩怎么闹我都不偏不倚。”
余母这人认真说起来也是舌灿莲花,也有个三寸不烂之舌,不然也不会生出来余行钧这样的人物。
吴念只盯着她看了片刻,真真假假这些话不知道该怎么驳余母,跟长辈还嘴,说不赢是她理亏,说赢了是她没教养。
余母掂起来筷子吃饭,夹了一片煎鸡蛋放到吴念碗里,敲敲碗边说:“把这个吃了,整天喝点补汤有什么用,再补也顶不上饭菜。汤只是辅助调理。”
说到这里想起来自己儿子,搁下筷子又对吴念说:“行钧也不知道忙什么,天天连顿早饭也顾不上吃,你俩天天一个屋睡,你就没问问?”
吴念看了余母一眼,垂着眼说:“不在家吃饭也不一定是顾不上吃,也许是在外面吃习惯了呢。”
余母脸上有些不自在,又给吴念夹了个包子,看到吴念碗里空了赶忙唤于姐给吴念盛汤,又嫌弃汤有点凉,让于姐顺手再温一温。
刚吃完早饭就听见院里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余行钧开门的时候才收拾碗筷,他拎着外套进来,余母见了儿子脸上高兴了不少。
“呦,你怎么回来了?公司没事了?”
“公司再有事也得陪我妈啊。”余行钧笑嘻嘻地说。
“哎呀,我儿子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早饭吃了吗?还走吗?”
“下午再去公司,刚开完会,这会儿没事就回来了。”余行钧解了领结随手扔到沙发上,扫见吴念站在餐桌上帮于姐收拾东西,不由地挑了挑眉。
余母说:“外头冷不冷,你要不带念念出去逛逛?她在巨县的时候那个李嫂不说经常带她到处溜达嘛,你看她自从回到市里还没出过门。”
余行钧看了吴念一眼,见她没听见一样端着碗进了厨房,回过头皱眉说:“再说吧,挺冷的,这么冷出门没地儿去。”
“本来打算你俩出去把我好把孙子接过来呢。”余母自言自语。
余行钧眉头锁住,低声无奈地喊:“妈……”
余母摆摆手上楼打电话,没半天却又下来,语气有点委屈:“小陈最近总不让我见孙子,好像就跟谁较劲儿似的,以前可不这样,我都一个周没见着孙子了,想得紧,怎么办啊?你俩怎么样总不能牵扯孩子吧?啊?要不接过来吧,这都什么事啊!”
“我不是说了吗,吴念在家里就别让他们过来。”余行钧有些烦躁,烦的原因是陈可青又向她耍手段,可以理解为她认为的爱他,也可以理解为想禁锢他。
余母面露难色,压低声音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总有一天得说明白吧?拖下去也不是事。”
“哦,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烦。
“最近这两天啊,我想过去吧,小陈要么说她公司忙没空要么说给孩子报了班有课没时间。”余母有点急,忍不住多抱怨了两句。
“我去问问,您消消气。”余行钧只能这么说,旁的还能说什么?接是迟早要接,什么时候接还要再看。
“你明白就行,尽早不尽晚,孩子也受委屈啊。”
余行钧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笑说:“妈,我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晌午,这事咱赶明儿再说……”
吴念这时候从厨房出来,放下挽着的袖子解了围裙上楼。
余母抿住嘴,等吴念进了卧室关上门才又说:“休息吧休息吧,我也就随口问问,不想说就再拖一拖吧,反正都瞒了三年了……”
余母说了也进屋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
他大赖赖地点了一根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左手夹着烟缓缓放到嘴边吸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
抽烟烟才睁开眼,深黯的眼底充满复杂的情绪。
不禁觉得,很多时候距离还真是能够产生美。
做朋友的时候觉得陈可青是一束洁白高冷的千山雪莲,既让你觉得遥远舒服也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可真拉到眼前就只剩下冰碴子了。
什么暗香浮动什么温柔可人都不复存在。
以前总是喜欢在他跟前卖惨,这招男人都吃。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硬了,不是求着自己让她生孩子的时候了,也不是求着自己要从深圳跟过来的时候了。
他要不是念旧情早就火了,哪还会顾忌她的颜面。
可惜陈可青不懂,不仅不懂还爱得寸进尺,都算计到老太太头上了!他越讨厌她那拿孩子拿捏他吧,她越是不听越是不信邪啊!
第23章
徐良征提着包进电梯,电梯门刚要合上就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来人喊:“等一下等一下……”
他赶忙开门让人进来。
原来是新来的小助理,穿着刻板的职业装,不过还带着初出校门的稚气,脸上因为刚才赶电梯累的红扑扑的。
徐良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打卡迟了两分钟。
小助理刚松了口气,看清楚电梯里的人又暗暗提了口气,最近也算是流年不利,头回睡过头迟到竟然跟领导搭了同一个电梯。
她这人机智,想了想就提了件昨天的事:“昨天你休息不在,所里有个病号打电话过来说找你,因为没预约我就没通知你。”
电梯这时候停下,又上来几个人,他往旁边让了让,正好紧挨着小助理,听她说便随口问:“哪个病号啊?”
“我查了查记录,应该是姓吴那个。”
“吴念?”
“对对……”小助理连连点头。
刚说完电梯便到了,徐良征率先出来,笑着提醒跟在后面的小助理:“你不赶紧去打卡?再晚可是要扣钱,一分钟十块,扣完为止。”
小助理这才想起来,赶紧背包一溜烟跑了。
所里还有几个网上预约的病患要做心理咨询,他处理完这些才想起来小助理提的事。
打电话向余行钧确认。
那边顿了几秒,说不知道这事。
徐良征在心里笑了一下,拨弄着手里的钢笔等他指示。
“徐医生今天下午不忙吧?不忙那就麻烦去一趟吧?回头您瞧着有没有必要多加几次,她要是愿意配合我是没意见……”
余行钧这时候还没吃早饭,从厂子回到市里刚找了家餐厅坐下,挂完电话低着头喝茶,好半天才对旁边的人说:“老董,我觉得自己窝囊啊……”
为什么窝囊?他忙不迭地花钱,忙不迭地请医生,最后求着她治病求着她配合,把离婚这事都拿出来说了。
可惜啊,可惜人家还是爱答不理的,有什么事根本不给他说,整得他像个跳梁小丑,还得从外人嘴里知道点东西。
董助理看了他一眼,试探着说:“余总窝囊什么啊,这项目眼看着定下来了,虽然价格上比预期高了点但也不算吃亏。”
余行钧笑了笑:“你懂什么啊。”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上菜来,余行钧掂起来筷子埋头吃了两口,想起事突然喊住服务员要点酒。
“余总,咱下午还有正事呢,酒还是别喝了吧?”
“项目定下来是好事啊,得喝一杯。”
董助理和余行钧有几年交情,见他刚才还因为顺利签了合同意气风发,这会儿刚接了一个电话人就有些颓废,毕竟也是一路陪着过来的,仔细想想肯定明白了几分。
喝酒就喝酒吧,董助主动给他倒了一杯,三两杯酒壮胆后,董助就放开了,摇头说:“余总,你有时候脾气太爆,说话吧,也太呛人了……你也知道汉语这么博大精深,有时候同样一句话语气不一样听起来就是两个意思,比如说爱上她和爱上她是两回事,干姐姐和干姐姐是两回事,亲妹妹和亲妹妹是两回事,下面给你吃和下面给你吃是又两回事……”
余行钧听了哈哈大笑,心里阴云散了一些,点着他说:“吃饭呢,你小子少恶心我。”
董助继续说:“不是恶心不恶心的事,不好好说那就是好心办坏事啊……你费心费力也得让人知道啊,不然谁记你得好啊,对不对?默默无闻这种事,留给志愿者吧……婚姻就像是一把称,两头都平衡了才能经营下去,要是一头沉一头轻那保准要翻,翻了就得离婚,跟我一样……吕小雨到现在都觉得是我一个人的错,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余行钧默不作声地看了几眼,只拾起来筷子大快朵颐。
吃了一半就突然停下筷子找卫生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
徐良征下午来的很早,吴念出来的时候他正拿着病例单翻看,瞧见吴念笑了笑,柔声说:“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诊所看病?那边环境很清幽……其实心理辅导的时候对环境也是有很高要求的。”
吴念坐下来望着他没说话。
他笑了笑,自顾自地说:“不去也没事……助理说你主动打电话找我?我听了特别惊喜,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谈谈的?”
“谈什么?”
“随便啊,就当是随便说说话聊聊天,你想说什么都行,说到哪算哪。”
吴念沉默了良久,皱眉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没什么想说的……”
“听说你以前做过老师?那肯定学过教育心理学,我们是不是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得病的事传开的时候被辞退了,就没再工作。”
“在我现在看来你特别正常。”
“嗯。”吴念抿嘴点了点头。
徐良征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噗嗤笑出来,靠在椅子上看她,“你是本来就这样还是放不开?老师不应该很会活跃气氛很能说吗?我大学的时候老师比较负责,每次昏昏欲睡的时候他都要拍拍桌子问掌声在哪里。”
他见吴念有反应,继续说:“不过也有不幽默的,高中物理老师爱骂人,有一次班里作业质量不行,他就摔着黑板擦大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