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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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不仅没能打压程辂,反而有可能连累受她之托的舅舅!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告诉池舅舅了。
周少瑾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
池舅舅现在肯定也觉得很为吧?
但因为之前答应了她,所以也只能想办法小心周旋吧?
如果她能给池舅舅出出主意也好!
不是说了吗?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周少瑾绞尽脑汁地盘算着。
程池看着她的小脸皱成了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地就觉得非常的好。就像他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写字,却抽着空儿跑出去上房揭瓦地疯玩了一通,回来后父亲居然没有发现他出去过了似的,有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喜悦。
他不做声,看着她咬唇。渐渐停下了扇子,若有所思地开始绕着团扇上垂着的大红色流苏。
穿堂风隐在隐无地吹了进来。
那大红色的流苏缠绕在她白生生的指尖,平白就生出几分艳丽来。
空气中就仿佛着了火似的噼里啪啦热起来。
这小丫头,刚还想她还挺会服侍的人,转念间就露了馅。
哪个小丫鬟敢在打扇的时候神游太虚,连正事都不做了?
程池觉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拿过扇子。轻轻地帮周少瑾打起来扇来。
周少瑾还真就没习惯服侍人,被人拿了团扇去也只当是平时丫鬟们接了手,嘟着嘴儿想着自己的心思。
端了西瓜进来的商嬷嬷看着差点就摔倒了。
这到底是谁服侍谁啊?
她服侍了这位四爷这么些看,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给人打扇……
商嬷嬷稳了稳心神,屏气凝神。这才敢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西瓜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周少瑾倒回过神来,小声对程池道:“池舅舅,要不,就别管程辂了吧?反正恶人有恶报,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总会有报应的!”
程池差点被她呛着。心想。还好我没有喝茶,不然这口茶只怕要喷到厅堂的中间去。
他不由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你还不如不想呢!”
周少瑾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法子不妥当。
她满脸通红。道:“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闹腾起来,被二房的老祖宗看出些许端倪来,查到池舅舅身上可怎么得了!还是算了吧?”
程池神色一愣,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怕我被二房的老祖宗抓到了把柄吗?”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周少瑾满脸的歉意,连连点头。道:“二房的老祖宗占着名份,他要是要害你。你肯定会吃亏的。”
在她看来,长房和二房斗了这么多年。长房如今还对二房有所忌惮,那二房的老祖宗肯定也不是个好惹的。可她这话却不能对程池说——她这么说了,岂不是在说程池没用!
那池舅舅得多伤心啊!
程池目不转眼地望着她,表情有些怪异。
周少瑾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池舅舅那么聪明的人,该不是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吧?
她忙道:“池舅舅,我觉我们现在不必和程辂硬碰硬。程辂他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直的中了举人,我和父亲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他父亲所做的事说出来,到时候程辂的前途一样会受阻。”又道,“兰汀和兰欣的口供官府有案底,我们也也想办法誊了一份,足以挟制程辂了。”
可庄夫人的清誉呢?
程池很想问周少瑾一句。
可他又不怕问。
他问周少瑾懵懵懂懂地对他说“哎哟,我怎么没有想到”,更怕周少瑾憨憨地对他说“还是池舅舅比较重要”……
程池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这才恢复了正常,轻笑道:“傻丫头,你这怎是什么法子?吃西瓜吧!”
周少瑾这才发现旁边的茶几上摆了两碗西瓜。
这个时节,西瓜刚上市。
等闲都买不到。
她笑道:“我们也给老夫人送些去吧?”
程池笑道:“吃你自己的吧?这都什么时辰?我娘那边我明天一早就会让人送过去的。”
这西瓜好甜。
周少瑾涎着脸道:“那池舅舅也送我几个吧?好好吃的。”
程池失笑,道:“想出怎么解决程辂的事了我就送你几个,不然没有吃的。”
周少瑾的小脸又皱成了一团。
这件事也的确是太为难她了。
她这要是生孩子也像她这样,可得把人愁死了!
程池心中一跳。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轻轻地咳了两声,端了碗开始吃。
西瓜用冰镇过,吃在口里凉凉的,非常的舒服。
程池就吩咐商嬷嬷再给周少瑾端一碗进来。道:“开个没有冰的。二表小姐身子弱,太凉了伤胃。”
周少瑾脸一红,道:“我吃这一碗就行了。”
程池却不理,继续对商嬷嬷道:“剩下的西瓜你让二表小姐跟过来的丫鬟带回去,赏了二表小姐屋里服侍的。”
小丫头没有回去,她屋里服侍的人肯定没有歇下。
带个西瓜回去。也让那些人知道只要好生服侍小丫头,小丫头就不会亏待了她们。
商嬷嬷飞快地睃了周少瑾一眼,笑着应是,道:“我这就给让春晚带回去。”
瞧这样子,四爷还不知道要和二表小姐说到什么时候。让二表小姐屋里服侍的提提神也好。
周少瑾忙道:“春晚跟着我过来的,赏她一碗就是了。您这边也有服侍的人……”
“没事。”程池道,“他们也有。”
周少瑾这才没有多说什么,吃了西瓜,由清风打水服侍着洗了手。
程池则觉得休息了这一会儿,又吃了西瓜,心情都跟着清爽起来。
他遣了屋里服侍的人,轻声道:“少瑾。吴宝璋和程辂的事,你不谁也不要说。这个时候让吴宝璋和程诺退亲已经晚了。唯有将错就错,让程诺娶了吴宝璋进门。若吴宝璋老老实实的和程诺过日子也就罢了。若讲人才。程诺的确不如程辂,吴宝璋青春少艾,喜欢上程辂也是理有可谅的。她若是还有别的心思,我们再收拾她不迟。这就要看她怎么做了?
“至于程辂。
“你也不要把他看得太重要了。就算是二房的老祖宗知道我要算计他,难道还会因为他跟我反目不成?
“我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程家出个秀才很简单。出个举人也不错,可出个两榜进士就要运气了。
“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憋着口气下场了。
“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周少瑾想想。果然是这个道理。
她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个安心的笑容来。
程池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少瑾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似的。想让她能历得起风雨,得慢慢的来。
有些事不必全都告诉她。
人最难断的是情丝。
听吴宝璋和程辂的对话,吴宝璋恐怕早就对程辂情根深重。
只要有个合适的时机,这情根只怕就会发芽疯长。
就算没有合适的时机,创造个合适的时候,也能一样能让这情根冒出尖来。
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如果不是一早答应了小丫头要除了程辂的功名,他更愿意导演一场“捉奸”的戏吗!
程池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不露半分,温声问周少瑾:“这下可以睡得着觉了吧?”
周少瑾赧然,迟疑道:“可我怎么觉得吴宝璋和程辂……有些藕断丝连的……她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吧?”
当然她和程许订亲,程辂还断假惺惺地要她原谅她。
她若不是看见了花树下他的鞋子,只怕就托了他去给姐姐送信了,那她的一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周少瑾觉得,程辂这个人狗改不了吃屎,他肯定还会去找吴宝璋的!
程池不由暗暗惊讶周少瑾的敏感。
他笑道:“那又与我们何干?我们不是已经给他们一条生路了吗?他们在轻烟楼后面幽会,我们都替他们保守了秘密,难道还要我们保证他们夫妻和美不成?诺哥儿是她丈夫的,若一个丈夫都留不住妻子的心,我们又凭什么为他们操这份心?”
周少瑾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连白玉般的耳朵都烧红了。
程池好不容易才压抑住了自己,没有去摸她的头。
☆、第三百零八章惊醒(粉红票第一名加的第三更)
第二天,周少瑾起晚了。
她不由暗暗庆幸。
还好郭老夫人没有给人立规矩的习惯,不然就这一桩,就够她被人诟语的了。
周少瑾匆匆起床,用了早膳去了寒碧山房的上房。
郭老夫人已去了佛堂,正净了手准备念经。
周少瑾红着脸走了进来。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莹润光洁,如美玉般精致无暇。
郭老夫人不禁对吕嬷嬷笑道:“年轻就是好!昨天半夜三更才歇上,早上一起来就神采奕奕的。不像我们,灯光下看着都像那老树藤似的。”
吕嬷嬷凑趣的哈哈大笑。
周少瑾羞赧地上前喊了声“老夫人”。
郭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宽厚地道:“没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要我出去玩了一天又这么早起来,我可爬不起来。”
周少瑾很是感激,扶了郭老夫人在佛前坐下,开始陪着郭老夫人念经。
到了下午,她接到了姐姐来信。
周初瑾见她在九如巷过得很好,很是欣慰,并在信里告诉她,端午节的时候廖绍棠借口出去访友,悄悄地带着她去看了赛龙舟。
周少瑾知道姐姐嫁了之后会很好,可看到姐姐的来信,感受到姐姐字里行间的幸福,她还是非常高兴的。放下信就给姐姐写了回信,问姐姐什么时候去京城。如果去京城,记得给她带些蜜饯过来,她很想吃吃京城的小食,还捡了些日常趣事告诉姐姐。至于吴宝璋和程辂这样的遭心事,她只字未提。
只是没等她把信写完,程笳过来了。
她提了一筐樱桃,一筐桔子过来,嬉皮笑脸地凑到周少瑾面前说话:“你在给初瑾姐姐写信啊?都写了些什么?初瑾姐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姐夫心不心疼人?”又喊春晚。“把这樱桃和桔子都分下去。”
周少瑾不理她,只对春晚道:“记得给上房那边送些去!”
春晚笑着退了下去。
程笳就殷勤地给周少瑾磨墨,道:“少瑾,良国公世子爷十五日大婚,我想朱朱肯定不方便出门。我看了黄历,想定了五月二十五的日子请大家到家里来赏荷花。你觉得如何?”
周少瑾依旧冷着脸,道:“你请人赏花,与我何干?”
程笳赔着笑,道:“少瑾,府里就你和我两个姑娘家。我请客,你怎么能不来?何况这些人原就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怎么不关你的事?”
周少瑾不作声,学着程池的样子,慢条斯理地用细沙洒着信。
程笳就在一旁帮忙,在周少瑾等墨干的时候真诚地道:“少瑾,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你别生我气了。我去见李敬,也是……也是情不得已!”她说着。面颊绯红绯红的,声音也低了几分,“我去求过祖母了。没想到祖母也反对。还说,这是我娘的意思。她觉得我娘说得没错。嫁入商贾之家,生活习惯不同,会有很多磋磨的。可我心里落了他的影子,只要一想到要嫁给别人,这心就像被刀剜了个洞似的。血淋淋地痛……”
周少瑾一愣。
程笳见她终于有点动静,又想着她是心肠极软的人。只要你真心待她,她待你就会更好。情不自禁地就说起了自己的心思:“我开始只道他是想借了九如巷的势,后来发现他在洛阳过得好好的,家里也不是没有出过进士,只是在我面前赔着小意罢了,心里就有点愧疚……后来见他把我的话奉为圣旨似的,只要是我说起的事,想的东西,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为我谋了来,却从不在我面前说起那些受过的苦,我这心里就再也不能把他当表哥了……再到后来,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把我放在头一位……说句不害臊的话,就是我父母也没有他这样体贴、温柔的,我渐渐就有些放不下他了……”她说着,眼眶微湿,面上却露出如梦似幻的笑容来,声音绻缱得仿佛含着蜜:“少瑾,你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要是喜欢过一个人就会明白了……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道好菜你会想起他,想着若是他也能吃一口就好。路过花园里看到株开得好的花你会想到他,想着若是他也能欣赏到就好。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偶尔提到干什么事是与他有关的,你也会想到他,想到他此时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也想着自己?就是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心里念的,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他……恨不得只要想着他还在金陵城,我心里就觉得有个依靠,就觉得安稳踏实……只要能见到他,就是让我如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做我最鄙视、最不喜欢的事,我也甘之如饴……这种喜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谁都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有了……
“所以在轻烟楼的时候,我知道他就在隔壁,我就没办法忍着了。
“想着只要看他一眼就好。
“只看一眼。
“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