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第1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了长辈们的参与,说不定她根本不用说出前世的事程家就能躲过这一劫呢!
“当然要告诉父亲。”她无比坚定地道,“父亲毕竟是程家的女婿,程家要是出了事,父亲就算是不被牵连只怕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周初瑾何尝不明白,可她不像周少瑾那样知道后世发生的事,在做决断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关系到家族利益和生死存亡的事,她怎么都会有点犹豫彷徨。妹妹斩钉截铁般的口气极大的鼓舞了她,她吸了口气,道:“我派马富山去给父亲送个口讯,看父亲怎么说,我们姐妹再做计较!”
这样最好不过。
周初瑾匆匆叫了马富山进府。
关老太太那边得了信,老大宽怀,悄声对沔大太太道:“也不枉我掏心掏肺地养了她们姐妹一场。”
沔大太太知道关老太太心里不好受,笑着逗着关老太太:“我可早就把她们姐妹当我自己亲生的一样,谁知道您还分着彼此呢!”
关老太太呵呵地笑,感慨道:“你们能这样,就算长房和二房那边出了什么纰漏我觉得也不怕了——众人齐心,其力断金!”
沔大太太不住地点头。
下午,周少瑾还是照常地去了寒碧山房抄经书,只是她显得要比平时沉默了很多。
小檀悄声问春晚:“二表小姐心情不好吗?”
春晚看了周少瑾一眼,低声道:“或者是施香姐姐要出府了。二小姐八岁的时候施香姐姐就在二小姐身边服侍了。”
“难怪!”小檀应着,转身告诉了碧玉,道,“施香姐姐要出府了,我们要不要送点东西给她做个念想。”
周少瑾在寒碧山房抄了几个月的经书。施香就过来服侍了几个月,她性子又随和,和碧玉、小檀相处的极好。
“那是自然!”碧玉又去问了问翡翠、珍珠和玛瑙。三个人都说应该送些东西。山房的其他人知道,也都决定凑个份子送施香件东西,这样一来二去的,就惊动了郭老夫人。郭老夫人笑道:“施香出府肯定是去嫁人的,碧玉。你帮我包二十两银子赏了施香。就说是我给她的体己钱。”
碧玉笑着应了,连同她们凑份子给施香打得金耳环、银锣子一起送给去了畹香居。
施香感动不已。
周少瑾少不得要带着她去给郭老夫人磕头。
郭老夫人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你能服侍你们小姐一场,能在寒碧山房进出。也算是有缘人了。”又吩咐她回去以后要孝敬父母,端正做人,不要丢了程家的脸云云。
周少瑾在旁边听着却心中一触。
她能重生,而且重生在十二岁和程辂的关系还没有明朗之前。她和程家,不也是种缘分吗?
去追究谁对谁错。实际上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她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就对了。
至于说结果,了不起她把这条命赔给程家。
反正她前世也只活了二十五岁。
周少瑾陡然间释怀。
她笑盈盈地去找程池:“池舅舅,您还要我陪您下棋吗?”
程池懒懒躺在上房庑廊下的醉翁椅里,正望着天空发着呆。
闻言笑道:“今天不用了。过两天再过来陪我下棋吧!”接着他问。“你这几天还跟着沈大娘学下棋吗?有没有进步?”
周少瑾窘然地笑了笑,道:“沈大娘说,我可以开始看棋谱了。”
程池道:“那你学得还挺快!下次我们就下围棋吧?”
周少瑾嘿嘿笑。道:“我们还是下五子棋吧!围棋我还要再学学。”
程池肃然地点了点头。
周少瑾溜走了。
程池忍不住笑了起来。
怀山低声禀道:“四老爷,四房的大老爷。在查我们和二房、三房的产业。”
“那他查到了些什么?”程池淡淡地道。
“没有。”怀山有些担心,“毕竟是自己人,只怕比旁人要知道的多。”
“知道就知道。”程池不以为然地道,“你放出风去,若是他们想分开住,裕泰的股份可以随意买卖。”
怀山愕然,道:“那岂不是便宜了二房?”
程池冷笑:“他这些日子不是到处在找人想也办一家票号吗?正好,我给他这个机会!”
怀山眼睛转了转,明白过来。
二房本身没有多少产业,银子都存在了永福盛,就那点日常用的开销,二房就是嚼用几代人也用不完,想让二房把银子拿出来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二房做生意,只有做生意,才会有大宗的亏损。而一旦二房出现大宗的亏损,以二房现在无人能支应门庭的情况下,二房肯定会慌张,一慌张,就容易出错,一出错,就容易被抓住把柄……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
他不由露出一个笑容,道:“四爷,您这个主意好。”
程池嗤笑,道:“你放心,程叙没有那么傻。”
怀山讪笑。
谁知道程池话锋一转,道:“不过,程叙虽然不傻,可他也经不起其他人的犯傻。好在是这些银子也没有便宜别人。”
是啊,若是四房、五房都变卖手中的股份,肯定可以狠狠地敲二房一大笔银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临时(粉红票1830加更)
程池打得好算盘,可事情却并没有照着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先是程沔来找他,委婉地表示既然受了长房的恩惠,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股份变卖谋利,那和低买高卖的商贾有什么区别。
然后是五房的程汶,也来找他。
程汶的话就说得很直白了:“……当初我没有银子,说用家里的古玩做抵压,你也答应了。现在你们和二房有了矛盾,我不能说甩手就甩手,那我成什么人了!再说了,我现在每年有五千两银子的收益,就算二房拿十万两银子给我,也只是我二十年的收益,用完就完了。但我把这股份捏在手里,每年都在进账,源源不断,难道不比买断了划得来。再说了,二房舍不舍得拿十万两银子买我手里的股份还不一定。我算算就觉得太亏了。”
程池拿起茶壶给程汶重新斟了杯茶,道:“你就这么肯定裕泰票号能存活二十年?如果裕泰票号过两年倒了呢?你岂不是亏大了!”
“不,不会吧!”程汶瞪大了眼睛望着程池,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今天才二十几岁,裕泰票号怎么也能再兴旺二十年吧?”
“裕泰票号兴旺二十年与我的年龄有什么关系?”
“你只要不老糊涂了,这票号就不可能倒吧?”程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你别唬弄我,我可是听说了,二房的人到处找人搭伙做生意,人家一听说是九如巷程家都跑得屁颠屁颠的,可一听是二房自己的主意,一个个都说有事,跑得比谁都快。要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安生?你以为裕泰票号能这么红火。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他们那些人不是想跟程家做生意,是想跟你做生意!”他说着,露出些许的得意,“反正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程家的庶务只要是你当家,我就在大树下乘凉,哪天你要是不干了……嗯。我也跟着你。你做什么生意我都入股!”
程池但笑不语。
程汶忙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来的时候就下了决心。要是你和二房的打起来,我肯定帮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程池笑道。“我就是觉得你们把手里的股份卖了,然后置些田产,可能风险更小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程汶拍着胸脯,“田产风险是小。可收益也不高啊。我还是决定跟着你干。”
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你跟着我干啊!
程池在心里嘀咕着,浅笑着又给程汶斟了一杯茶。
“哎哟!哎哟!”程汶忙道。“我来,我来。你是财神爷,哪有让财神爷给我倒茶的道理。”
程池手一扬,避开了程汶伸过来的手臂。笑道:“不是喝了财神爷的喝就能发财吗?我给您斟的茶,你坐下来好生喝就是了。”
“这话也有道理。”程汶嘿嘿地笑,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程池把他的茶盅斟满了,然后殷勤地凑到了程池的面前。低声道,“四郎,你跟哥哥我说句老实话,你今年没有拿到盐引,是不是二房的老祖宗……”他指了指二房所在的方向,“我跟你说,我认识新晋的两淮运转使师爷的小舅子,你看要不要我帮着你去趟淮安,两浙的盐引我们拿不到,难道两淮的盐引我们也拿不到?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不是!”程池有些意外,笑道,“是我觉得盐引这块不太好做了,所以就放弃了。”
程汶直跺脚,道:“你嫌麻烦,我不嫌麻烦啊!你怎么没有想到把这生意给我做!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道饿汉饥!”
程池忙抱歉地道:“我真没有想到……要不我给你搭桥,你和人合伙做海运生意?就是风险大,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程汶已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十分感慨地道:“我就说长房的三兄弟是最仗义不过的了。上次我去京城,不好意思见泾大哥,就去了你渭二哥那里,你渭二哥什么也没问,亲自带着我去了趟大相国寺,还让管事领着我把京城逛了一遍,最后还给了我一百两银票,这事我虽然没跟别人说,可心里一直记得了。这件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手里一共有二万两银子,你等会就让管事跟我去拿银票……”
“汶哥,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和对方接洽吧!”程池笑着打断了程汶的话,道,“我参与其中,不太好……对方是我的一个朋友,身家也不是十分的丰厚,他若是要我降一个点,我总不好回了他,到时候只怕会让汶哥受损失。”
“好,好,好。”程汶笑得只见两排白牙,“你让你的管事给我引见,怎么谈,那就是我的事!”
“也不能丢给你就不管了。”程池笑道,“这生意之前我没有人手打理,一直没插手,但之前我让我手下的管事算过利润,有哪些应该注意的,他应该很清楚。我等会就让那个管事跟你说说,也免得你和人谈的时候两眼一摸黑。”
“正是,正是。”程汶这次拍的是自己的大腿,“别人都说你冷清,我看你是腼腆。早知道你是这个性子,我就应该早点来拜访你的……”
怀山站在一旁,肚子都要笑得抽筋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程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靠在柱子旁就笑了起来。
程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见天色不早,快到了晚膳的时候,去了郭老夫人那里。
郭老夫人问他:“汶大老爷走了?”
“走了。”程池说着,在郭老夫人下首坐下。
郭老夫人沉吟道:“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几个房头都拉到了裕泰票号,怎么现在又让他们把股份卖出去?”
程池笑道:“当初是为了告诫二房的老祖宗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大哥已经站住了脚,他就是想动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反而能把四房、五房分出去——要闹。就我们三家闹好了,别把他们也给牵连了进来。”
郭老夫人点头,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少瑾去找你下棋了?”
“小孩子家,没事找个乐子。”程池笑道,“我有空就应付她一下,没空就只好不理她了。”
郭老夫人笑道:“要不,你邀了九臬到家里来玩吧?你有些日子没和他聚了。”
“我只是有些日子没和他在家里聚了。”程池笑道。“我们前两天还一起在梅妍楼吃饭呢!”
“咦!”郭老夫人奇道。“你不是说梅妍楼没什么好吃的吗?怎么突然去了那里?”
程池道:“正好顺路。”
郭老夫人不好再问。
程池道:“你不是说要去普陀山上香的吗?您准备什么时候去?我这些日子正好没什么事,可以陪您一块去!”
“那赶情好!”郭老夫人的笑容就止不住地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她忙拉了儿子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像上次似的,临出门了说有事。弄得我也没有了心情。”
结果没去成!
望着母亲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程池心里酸酸的。
等到母亲知道他一去不复返。他现在就可以想象母亲的伤心。
要不,等母亲驾鹤西去了再说?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又很快地被他否定了。
萧镇海能找到金陵,就能找到九如巷来。
他不走。只能为母亲带来更大的伤害。
“我一定陪您去普陀山拜访。”程池的声音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柔和,温暖,“我也和母亲一起出去走走。说起来。我们已有十年没有一起出过门了……”
“嗯,嗯。嗯。”郭老夫人不住地点头,道,“少瑾的经书应该很快就要抄完了。到时候我们把这孩子也带上,她路上还可以代替我陪着你下几盘棋……哎呀,这么一算时间上还有点赶。外面的事我就交给你不管了,我这边除了少瑾,史嬷嬷也要去,她服侍了我一辈子,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跟着我去了普陀山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出门,还有碧玉和翡翠她们,我惯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