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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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中很明显地感觉到镇长在疏远他,听了书记在加强教育活动中说的话,他才知道镇长对他产生了某种误会,那天,走进镇长办公室,很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某种误会,以为我向书记打了你的小报告,其实,并没有那种想法,只是书记问起那天的事,我就随口说了。
镇长笑了笑,说:“你不必解释,也不必有什么内疚,通过教育,我也发现自己存在的问题,书记说得对,我们要时刻给自己敲警钟,否则,就是丧失最起码的立场。”
他一段话,就把张建中顶了回来。他也意识到有些事不能太随口,说你随口,人家却会往心里去,却会借题发挥。说心里话,他是不想与镇长产生什么矛盾的,不让人家觉得他是书记这边的人。
他希望书记说他好,也希望镇长说他好。你是来锻炼镀金的,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对你有意见,特别忌讳有人说,你是书记的人,或是镇长的人。其实,他张建中是书记镇长的人都不重要,有副县长罩着,大家对他没意见就行了。
他曾想过是不是让副县长帮他解除镇长对他的误会,但又想,你再把这种捅到副县长那,反而会越描越黑,本来副县长就偏向书记一把手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种事,还是得由自己想办法解决。
造成某种误会,往往只是一个疏忽,一件小事,但要解除误会却要花费太多心思,而且,还要碰运气,碰到对的时间,对的事情。
以前,张建中并不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特别是别人对自己产生的误会。那是你的事,你想误会愿意误会,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但这段时间,他发现,许多不利于自己的事就是从误会开始的,许多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是从误会开始的。
人家对你有某种误会,认定你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就会相对固定了这种看法,遇到什么事,都会往这方面套,比如,人家误认为,你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哪一天,你干了心胸很开阔的事,人家只会认为,你是别有用心,并不会说,其实,你并非心胸狭窄。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张建中习惯了机关很礼貌的那一套,拿起话筒便说:“你好!”
对方也说:“你好!”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是汪总经理。”
汪燕在电话里说:“你别这么叫我好不好?”
“这没有错啊!”
“是没错,张党委。”汪燕回了他一句,便笑了起来。感觉,她笑的声音很好听,有点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些了。
“怎么会想到打电话给我?”
汪燕在电话里笑,说:“无聊啊!想找人喝酒,想来想去,倒觉得跟你这乡巴佬喝酒挺靠谱的,至少不怕醉。醉了也可以放心。”
张建中似乎又看见她的醉态,看见探出花边的黄毛,隐约可见的细缝儿。你还是多担心点好。如果,再给我那么一次机会,你别想还有那么好的运气。不要以为,我还会那么傻!人总是不断进步的,总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才不会总榆木疙瘩,以为干了坏事就会被发现。
他又想,如果挺进那细缝儿,不留下点什么,她醒了也不会知道。
他说:“哪天真应该去一下省城,再长长见识。”
“我随时欢迎你来。”
“不要我真去的时候,你却告诉我,你忙生意上的事,不在省城。”
汪燕笑了起来,说:“我没那么狡猾,不会开空头支票,口口声声邀你来,却又想好了怎么躲避你。”
“没有吗?”
在她的办公室,张建中就曾听她跟一个客户通电话,在电话里邀请人家到省城来玩,热情得不得了,等人家答应来了,她又问人家来的时间,然后,很响地翻台历,告诉人家,说真不巧,那几天,我要出差去外地。
“对客户嘛,总是要虚假一点,对你不会。”
“那好,明天我就去。”
“明天好像不是星期天吧?”
“我可以请假去啊!”
“真还是假?”
“当然是真的。”
“你应该是在试探我吧?是想看我会不会又说出差吧?”
张建中笑了笑,其实心里真的很想去,很想再把她喝醉。跟临镇喝了那场酒,他对自己的酒更有信心,想弄醉你汪燕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许开这样玩笑的。”
有那么一刻,她也有点心动,那个晚上,对她来说,应该会成为一个永久的记忆。那么好的机会,竟有那么傻的男人!虽然,她很清楚他干了些什么?但她完全能原谅他,一个女人醉了,还祼露出屁屁,凡是男人都会有所行动,难于想象的是,他还沉得住气,只是窥探而已。
换了别的男人,早压下来了,压在她的屁屁上,直接就采用那个姿势长驱直入。男人,她还不了解吗?男人闻到腥,没有不像馋猫猛往上扑的。
当然,只要他一扑,她就会醒过来,就会把他赶出去,偏偏他表现得如她所愿。
“他一定还是没经过事的小男人。”
这是她冒那么大的风险最想知道的结果。
那时候,她有点躺不住了,很想主动地扑向他,紧紧地抱住他,用行动告诉他,你完全可以,可以像怎么她就怎么她。然而,听着他在卫生间弄得水“哗哗”响,她又问自己,太主动会不会把他吓跑了?你还别说,真有可能把这个小男人吓跑了。
这些天,她一会儿后悔怎么就把这个小男人放跑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你把他吓跑,就更没有机会了。她对自己说,这个小男人跑不了!
“和你那个副县长的女儿发展得怎么样了?”
“还顺利吧?”
“顺利是什么意思?抱过吗?亲过吗?”
“还没到那个程度。”
“还有那个阿花?没有偷腥吧?”
“怎么可能!”
汪燕的心热热的,恨不得他马上就到省城来,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如果,他再到省城来,她再不会让他跑了,她一定把这个小男人叼了。
她身边并不缺男人。缺男人也太不像话了,但她不敢招惹那些没有身份的男人,怕他们死缠她,给自己太多麻烦。
张建中也算是有点身份的男人,也是要皮要脸的人,是不会给她添麻烦的。而且,而且,他还是小男人。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在乎这一点。她想,如果,是你让他失去那一脸羞涩,是你让他从惊慌失措到熟知一切,该多值得玩意的事啊!
“如果,我叫司机去接你,你来不来?”
“这倒可以考虑,最好还让他送我回来。”
“你也太有点得寸进尺了吧?”
她想,把你这小男人叼了,才再懒得理你呢!
“可以,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她改了口,把你骗来了,难道不送你,你还会死赖着不走?
“什么时候来啊?”
“吃了晚饭到。”
“不会太晚吧?”
“你也知道,酒吧没那么晚不热闹。”
“别再像那次那样,差点被人打了。”
“你还怕啊!你身手那么好。”
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张建中移把话筒,说:“进来。”
老主任站在门外,说:“书记叫你去一下他办公室。”书记应该打过他办公室的电话,或许还不止一次,打不进才把电话打到老主任那的。
张建中点头说:“我就过去。”
“很忙啊!”汪燕在电话里问。
“你还有其他事吗?”
汪燕没能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
“没其他什么事,就只是聊聊,我挂了,书记叫我过去一下。”
汪燕这才知道,他以为她叫司机去接他是开玩笑,他说要司机送他回去,也是在跟她开玩笑。这个死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这都听不出她说的都是真话?她气把电话狠狠地扣了。我就跑到边陲镇去,直接站到你面前,看你怎么样?
她真有这个冲动,但很快又觉得很不妥。在那个鬼地方,一点情致也没有,张建中就是送给她,她也不兴趣。有时候,还并非是人的问题,这环境也很重要。换了一个环境,你张建中就是一个乡巴佬!
敲开书记的门,书记正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张建中不说话,站在门边不知进还是不进。
“把门关上。”书记说。
张建中这才走进来。
“你跟山尾村的村长很熟吗?”
“以前就认识。”
“他这人怎么样?”
张建中有点摸不住头脑,问:“哪方面?”
“靠不靠得住?如果,让他去办一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他能不能守住秘密?”
“应该可以。”张建中在书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书记却示意张建中再走近一点,他便坐到书记身边的短沙发上。书记便看着他,像是想看出他知道要去办什么事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映,哪怕是一个微小的表情,他也想看清楚。
“我希望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张建中被他弄得有点紧张,说:“只要你信得过我。”
“我当然信得过你。在边陲镇,你是我信得过的人。”书记补充了一句,“我还希望,副县长也不知道。”
张建中表决心似的说:“我不是什么事都告诉副县长的,每一个单位都有不让外人知道的秘密,每一个领导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书记点了点头,说:“我希望你通过山尾村的村长,去香港那边弄几台彩色电视回来。就是村长,也能让他知道是我要弄的。”
山尾村常有渔船出海经过香港,也听说,有的人托他们从香港那边带些家电回来,俗称为“咸水货”,没想到,书记竟也打这主意。
第一三九章 抢占山头
张建中想,他还那么大动作,一次就弄几台,不仅自家用,亲戚朋友也照顾到了。不禁很鄙视,想你书记在大会上说什么社会主义,资本主义,自己却偷偷用小日本的家电,敞开大门把小鬼子迎进家了。
他嘴里却说:“我能理解,我告诉村长,是我自己需要。”
书记也不客气,说:“我正是这个意思。”
张建中心里一跳,想不会惹什么祸吧?别穿了帮,人家以为你张建中到边陲镇来,事没干成几件,却挖空心思大弄咸水货。于是很后悔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
书记似乎很急,说:“你今天就去一趟山尾村,跟那村长打个招呼,越快越好。这出一次海,跑个来回也要好几天。”
村长答应得很爽快,为了慎重起见,张建中说,你别说是谁叫你要的,货到了,先搬到你家里,晚上,我再来运走。村长说,这个你放心,村里人都见怪不怪了。他们也不会打听到底是谁叫弄的。谈完正事,张建中检查村子的工作,这里说,不错。那里说,还要加把劲。还有模有样地提出点改进的意见。你总不能让村长以为你是为那几台咸水货才特意跑到山尾村来的。
村长笑着说:“你还真有点领导的架势了。”
张建中愣了一下,也笑着说:“我只是随便说说。”
“应该的,应该的。你没点官相,人家也不会服你,不会听你指挥。”
他们还随便去看了老黄头。老黄头正半躺在家门前的树荫下打瞌睡,便睡眼惺忪地说,小张啊!张建中说,没打扰你休息吧?他说,不打扰。张建中又问,你身体还好吧?老黄公似乎没听见,也没答他。跟老黄头说话很费劲,张建中看了看愣头青住的房子,问村长,他不在家吗?村长说,前两天出海了,你要是早来几天,倒可以叫他帮这个忙。
最后,回到村长家的院子里喝他老婆泡的山茶。村长一定要留张建中吃晚饭,说他老婆一听说他来,就忙着杀鸡煲汤等他来家了。
“以后,你不用那么客气了,我也算是边陲镇的人,回镇府食堂吃就可以了。”
村长老婆说:“不管你是哪的人,你都是我们的稀客。”
张建中便笑着说:“以后,我就天天到你们山尾村来。”
“好啊!”村长老婆说,“我养的那窝鸡刚好也大了,一天给你杀一只。”
“你们还是拿到集市去卖吧!”
村长老婆撇了撇嘴,说:“他这个人要面子,叫他拿到集市去卖,嫌丢人!”
村长红着脸说:“我是工作忙走不开。”
“你比小张还忙了?你是干部天天要上班?现在,种田不要你打钟排工,打鱼不要你安排人出海,不知道你都忙些什么?”
“我忙的事多了。”
“成天忙民兵训练,成天忙修补战壕,你不觉得多余吗?现在,蒋匪特务还敢反攻大陆吗?”
“你怎么知道?你以为他们会甘心,就是再过个三十年,五十年,他们也不会甘心,在梦里也想着反攻大陆。”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是你杞人忧天,想打仗心痒痒。”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