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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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谢则安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洗脑机会:“那我叫人给你多排几场。”
赵崇昭点点头。听戏不是他的重点,他来可是有正经事的:“三郎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谢则安想了想,没想起来,诚实地摇摇头:“不记得。”
赵崇昭:“…………”
赵崇昭说:“三郎,今天是你的生辰!”
谢则安一怔,说道:“我不太讲究这个。我还年轻呢,过什么生辰,那不都是七老八十的人过的嘛。”
赵崇昭才不信他的鬼话:“三郎你不是年年都有给我过吗?”
谢则安笑了笑,转头亲了赵崇昭一下:“那你准备给我怎么过?”
赵崇昭被亲得心花怒放。两个人腻乎惯了,再亲近的动作都有过,可谢则安每次主动一点点,他都会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把谢则安拆吞入腹。
赵崇昭越发厚颜无耻:“我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说着他已经把爪子伸向谢则安,想把人按住亲个够本。
谢则安:“………………”
谢则安不想和他说话了。
赵崇昭见到谢则安那表情,立刻收敛起来,看起来要多端正有多端正。他握着谢则安的手说:“我开玩笑的!”他正想着该怎么挽回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好形象”,却听戴石在门外来报,“官人,耿御史来了。”
赵崇昭脸色微微一顿,明显的不悦在他脸上漫开:“他来做什么?”
谢则安也有些莫名:“我也不知道。”看了眼进入马上要“情敌最好都去死”状态的赵崇昭,谢则安叹了口气,拍着赵崇昭手背安抚,“我出去看看,你别出现,免得吓着人。”
赵崇昭说:“不行,我不许你见他!”
谢则安哄道:“今天是我生辰,乖,听话一次。”
赵崇昭不高兴地盯着谢则安。
谢则安说:“我与他没什么私交,说不定他来是有要紧事。见一见而已,你不是还在这么?你都看着呢,还怕我和他有什么事儿不成?”
赵崇昭这才勉强点头。
谢则安理了理衣领,走出内院去会客。
耿洵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这个人不愧是朝中“清流”,不仅衣着端整,坐姿也笔挺挺的,看着就是个正经人。再加上那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任谁都得夸一句年轻才俊。
谢则安敬重耿洵,见到人后不由也变得正经起来。他微笑着说:“什么风把耿御史你吹来了?”
“听说今儿是谢尚书你的生辰。”耿洵说,“正好这几日我得了几本不错的书,不知道能不能入谢尚书的眼。”
谢则安惊讶。
耿洵将三本书递给谢则安。
这三本书,一本是基于他给学校那边开的“物理基础”课做了拓展延伸,设计了不少可以用于实践的好工具;另外两本则是针对“算术基础”、“化学基础”来写的,过去几年芸娘他们也一直在摸索这方面的内容,只不过他们实践还行,理论化的东西还是不太擅长,因而始终没有将它们编纂成册广为刊行。
谢则安两眼一亮:“耿御史这三本书哪里来的?”
耿洵说:“我有个弟弟搞了个谢尚书你提倡的‘读书社’,他们读书社的人都喜欢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常常去学校那边蹭课,去作坊、码头、工地这些地方实地观察。这三本书看着简略,实际上他们花了几年时间才整理出来,里面的图解、文字都是按照‘识字的人都能看懂’的标准来。我看着不错,觉得其中有些内容应该可以推行开去。”
谢则安说:“当然可以。”他微笑起来,笑容里满是真切的愉快与心细,“耿御史,你这份礼物可真是太贵重了。”
耿洵并不多说什么。
谢则安有点感慨:“有些原理我是懂的,只是要我想出怎么去用它,我却没那么好的脑袋去想。”他忍不住再翻了翻耿洵带来的书,又夸了一句,“你弟弟这个读书会可真不错,改日我定要会会他。”
提到自己弟弟,耿洵神色柔和,替弟弟多说了两句:“他景慕谢尚书已久,要是真能见到谢尚书他肯定高兴得很。”
谢则安得知自己有这么一批得力的脑残粉,心里暗爽。
他毕竟不是万能的,有些理论、有些知识他能带过来,但真正能让科学的种子在这个时代生根发芽,靠的还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着意培养出来的人是一回事,自发琢磨着“用理论指导实践”的人又是另一回事——后者是难能可贵的小火苗,他必须细心呵护,让他们烧成燎原大火。
谢则安拉着耿洵聊了好一会儿,仔细问清耿洵弟弟何时回京,约好到时见个面。
送走耿洵,谢则安才想起还有个麻烦在内院等着自己。
谢则安走入内院,戴石立刻迎了上来:“陛下回去了。”
谢则安一怔,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戴石说:“陛下在正厅外看了一会儿,好像挺生气,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谢则安苦笑起来。
这家伙又钻牛角尖了。
谢则安说:“你负责一下院里的事,我进宫看看。”
戴石喏然应是。
谢则安打开秘道,行走在那熟悉的幽暗之中。走到中央,他转身静静看了眼那个曾经被圣德皇帝封起来的“书房”,继续前行,走向那潜藏的出口处。
谢则安打开秘道出口。
赵崇昭正躺在那里生闷气,听到动静,他猛地转头。
谢则安说:“不是要给我庆祝生辰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崇昭火气正盛,没有说话。
谢则安皱起眉头。
赵崇昭坐了起来,对谢则安说:“三郎,你过来。”
听到这命令般的口吻,谢则安一愣。他想了想,走了过去。刚一走近,赵崇昭已经将他扯到床上,咬牙切齿地俯视着他:“我要把那个耿洵外放!一定要外放,没得商量!”
谢则安说:“赵崇昭,你别一天到晚胡来。”
赵崇昭说:“我才没有胡来!你还护着他!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你居然还护着他!”
谢则安说:“你在胡思乱想。”
赵崇昭说:“没有!他看你的眼神我还看不出来吗?谁不知道他是御史台里最难接近的一个,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走得太近!现在他不仅记得你的生辰,还特意来给你送礼物!他对你明明有别的心思,你还和他聊得那么高兴!我送你礼物你拐着弯骂我,他送你你就那么开心!”
赵崇昭的一通数落让谢则安有点发蒙。
谢则安说:“赵崇昭,你是不是永远没有办法相信我?”
☆、第一九三章
静寂的寝宫,飘动的帷幔,静默的两个人。
谢则安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赵崇昭又何尝不是。他们才二十岁,却被推上太高的位置,谢则安走得步步谨慎,赵崇昭走得步步迷茫。赵崇昭想要这么一个人,能够陪着他一直走下去。为此他甘愿装聋作哑,不去提起“从前”,即使回想也只想起两人之间的快活。
可看着谢则安和耿询相谈甚欢,赵崇昭有点心慌。
他想到了以前的事,以前谢则安也是这样,面上轻描淡写,心里却对晏宁颇为喜欢,不惜狠狠地往他心坎上扎刀都要哄晏宁开心。那段时间里,他听到的曲儿是谢则安为晏宁写的,他吃的新菜式是谢则安为晏宁做的,他耳边的新诗新词新故事,甚至他身边人的议论,说的都是驸马和公主多恩爱。
谢则安的想法,他从来都看不明白。他绞尽脑汁向谢则安献宝,谢则安却只会想办法劝他别这么做,哪怕他给的只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偏偏那个该死的耿洵能知道谢则安想要什么,能轻松拿出让谢则安满意的礼物。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好像当年他看着谢则安和妹妹一样,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偷偷背着他两情相悦……
他在谢则安面前永远是个瞎子。
有时候是装瞎,有时候是真瞎。赵崇昭所有的气势,在对上谢则安双眼时都一泻千里。他把脑袋埋在谢则安颈窝,鼻端是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一口咬下去,咬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红印。
谢则安吃痛地闪避,对赵崇昭的无奈被放到最大。他叹息着说:“其实我也不信任你。”
赵崇昭呆了呆。
谢则安双手抱住赵崇昭:“你可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没有。我这个人呢,说实话,还真没什么好的,本领也不是特别大。你要是实在不相信,可以假装疏远我,试着找个人亲近亲近。到时你就会发现我在朝廷里寸步难行,而你亲近的那个人会变成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赵崇昭想到那种画面就有点受不了。谢则安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谢则安刚回京时不就是那样的局面?他亲近别人、疏远谢则安,谢则安处处受制、四面受敌,做什么都不顺手。现在要他再做那样的事儿,他哪里舍得!
赵崇昭咬牙说:“我才不会那么做!”
谢则安说:“所以你要怎么才能安心?”他望着赵崇昭,“我们已经比谁都亲密。你放心地把你的寝宫向我开放,我也放心地把我做的所有事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更没有任何阻碍。都已经这样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崇昭伸手抱紧谢则安:“我对三郎你当然是放心的,我只是担心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谢则安沉默下来。
赵崇昭说出了自己真的想法:“三郎,我害怕你像当初爱上宁儿一样爱上别人。”他亲吻着谢则安的脖子,“我可以忍受你爱上宁儿,但我不能忍受你爱别人,光是想到那样的可能性我都快发疯了。”
谢则安微微一愣。他与晏宁走过的最后那年,确实往赵崇昭心里捅了无数刀。那时候他正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清醒,说服自己好好当个驸马,说服自己日后要肩负起“剑鞘”的重责,说服自己绝对不能沉沦。
可是赵崇昭胸口明明还插着那把刀,明明痛得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意后退。
这两年他们亲密无间,谁都默契地遗忘了“晏宁”两个字。赵崇昭亲口说出来,谢则安才猛地想起他们之间还有着怎么样的隔阂——那被曾经如鸿沟般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隔阂。
谢则安眉眼微敛,感受着赵崇昭近在颈边的呼吸。赵崇昭不说,他以为赵崇昭也“忘记”了,不曾想赵崇昭时时刻刻都记得,而且还时时刻刻地担心……
谢则安说:“赵崇昭,我不会爱上别人。”
赵崇昭一顿,并不言语。这样的保证谢则安不是第一次给他,可他这样的失控也并不是第一次。
他控制不了自己。
谢则安说:“那时候,是骗你的。”
赵崇昭怔了怔,惊愕地看着谢则安。谢则安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少有的认真:“那时候,我和晏宁在骗你。我与晏宁之间并不是男女之情,我对她的感情,就像你对她一样。当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
赵崇昭的手微微发颤。他咬了咬牙,瞪着谢则安:“你没骗我?”
谢则安说:“那时候我确实是在骗你。”他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则安,“当时我和晏宁都觉得你不过是一时的迷惑,所以我们想了那样的办法让你死心。事实证明你表现得很好,晏宁很放心——”
赵崇昭用力攫住谢则安的手腕,死死地盯着谢则安平静无澜的脸色,气愤地兴师问罪:“三郎,你瞒着我这么久,你瞒着我这么久!”
谢则安微垂眸,对赵崇昭说:“若不是你总是这样患得患失,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情之一字,是我欠了晏宁的。我能待她好,能让她安心离世,却终究没能给她一份圆满。”他抬眼看着赵崇昭,“我自幼早熟,比谁都懂得衡量利弊权衡得失,所以父皇给我起了个‘衡’字当名字——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婚事,我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自己接受它。”
赵崇昭不说话,紧紧地抱着谢则安。
谢则安说:“我这一辈子,失控的次数并不多。我的每一次失控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失控地去做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事、自己知道不应该做的事。赵崇昭,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才对。”
赵崇昭手又颤了颤,突然扯开谢则安的衣服,探入谢则安的衣内。言语给他的真实感太低,他想要更多,他想要拥有更多。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谢则安口里说出来,他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感觉又痛又喜,又浓又烈。对于他来说,只要谢则安留在他身边,只要谢则安能在他眼前,他已经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谢则安和晏宁之间并无男女之情,谢则安亲口说他只为他一个人失控。
赵崇昭说:“三郎,我想要你,我现在就想要你。”
谢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