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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一品驸马爷-第152部分

小说: 一品驸马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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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则安说:“我回去好好想想,一定会尽快给先生一个答复。”
    姚鼎言点点头。
    谢则安出了姚府,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他和姚鼎言之间像在踩钢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他登门找姚鼎言,为的就是确认一下姚鼎言有没有被气坏。要是姚鼎言气得失去了理智,那他们谁都不好过了——顾骋那场“诗案”就是血的教训。
    徐君诚那边在“诗案”发生后对新法的反感已经放大到最大,要不是被赵崇昭“不行”的噩耗拖住了脚步,顾骋的案子恐怕会变成双方对撕。
    两个老师越来越不对盘,谢则安心好累。
    暂时和姚鼎言达成“休战”协议,谢则安马上回家和杜清杜醒商量安排姚清泽事。
    杜醒一脸复杂:“你还真够忙的,管天管地还得管他儿子?”
    杜清说:“放个和你不对付的人进来,就不怕他搅和了合作社的计划?”
    谢则安不要脸地说:“不怕,这不是有你们在吗?”
    杜清杜醒:“……………………”
    杜清杜醒的脑回路一向和常人不同,谢则安这么一说,他们也颇为自得:对啊,这不是有他们在吗?一个小屁孩而已,能搞出什么事儿?要和姚鼎言对着干可能需要点勇气,要打击一个小娃儿脆弱心灵还不简单……
    杜醒拍板定案:“行,就这么决定了,算他一份。”
    杜清说:“呵呵,我们会好好对他的。”
    谢则安:“………………”
    哎哟喂,好像不小心把姚清泽推到火坑里去了。
    三人商量出结果,谢则安马上给姚鼎言写信。市舶司就是古代的海关,管的是海上进出境事宜。一把手当然不能让姚清泽来当,那一般都由当地行政长官兼任,二把手的职位倒是可以考虑。
    姚鼎言这个要求虽然有点麻烦,不过海运和合作社这件事谢则安是要公开搞的,过程越透明越好,越多人监督越好。他不希望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将来变成某些人牟利的工具,公开化、透明化才最有利于它们发展。
    这也是谢则安不介意把方案给姚鼎言看的原因:一来要过政事堂时姚鼎言肯定会看到,不差这两天;二来呢,姚鼎言要是肯挑刺那就再好不过了,姚鼎言可是凭一己之力捣腾出几项新法的人,脑袋肯定比他更好使!
    当然,别像搞出“诗案”那样胡搅就成了。
    谢则安把各项事务安排完,又入宫撺掇赵崇昭出去玩儿。
    入秋后烦心事少了,赵崇昭终于清闲了不少。他正想叫谢则安去看看新建成的避暑行宫,谢则安一提出来他立刻响应,并且反客为主地定好行程:“一路上换最好的马,来回不用一整天的。”
    自从占回河套平原,赵崇昭提起“马”的时候底气足了很多。再加上西夏那边产的战马,如今足以供给大庆骑兵的需求了!
    对于赵崇昭的建议,谢则安当然不会反对。避暑行宫的修建进度他一直在跟进,知道那边已经建了□□成,过去看看也不错。
    两人轻装简从地出发。
    赵崇昭没搞什么“每家每户都要供奉我的画像”之类的面子工程,一路上认出他的人并不多,因而也没生出什么麻烦。行宫在偏北的方向,背靠一处积雪的山峰,源源不断的活泉从山上奔涌而下,远远就听见了哗哗的水声。这点小喧哗却没盖住秋山的静,重重叠叠的山峰都镀上了一层金黄,阳光洒落其上,落下一片碎金。
    行宫自山脚延绵而上,以山水为势建成,看上去与山峰融为一体,颇为漂亮。在行宫十里外一条蜿蜒的长河上架着十座弯弯的拱桥,仿佛一道道跨水的长彩虹。得益于这十座桥的落成,位于河另一岸的戊阳城变得十分热闹,俨然已成了这一带的交通枢纽和贸易中心。
    这是赵崇昭意料之外的事。他啧啧称奇:“上次我们过来时,这边还挺冷清的。”
    谢则安高深莫测地说出句至理名言(宣传标语):“要致富,先修路。”
    赵崇昭呆了呆,觉得颇有道理:“对,要致富,先修路!”
    谢则安轻咳一声,没再发表意见。
    赵崇昭与谢则安并骑到行宫外,下马拉着谢则安往里参观。等到了内苑时,谢则安觉得院内的两个池子颇为眼熟……
    长得真像游泳池啊!
    赵崇昭得意洋洋地介绍:“三郎你不是喜欢玩那什么游泳吗?造行宫时有人发现这儿有几个泉眼,我按照你院子里那个设计把这边改了改,一边是温泉,一边是冷泉,不管冬天还是夏天我们都能来这边玩玩!”
    谢则安说:“不错。”这舒舒服服的生活正对他胃口!
    行宫还有些地方没完工,谢则安和赵崇昭边走边看地绕了一圈,基本上都挺满意。他们换了身普通的衣袍转入戊阳城,一路上找些好吃的好玩的尝尝鲜。这种普普通通的事,在许多人看来确实惊世骇俗的,身为皇帝,怎么能在街上吃吃喝喝,偶尔还和人讨价还价?谢则安却没欠着,陪赵崇昭玩得特别欢。
    等到日暮到来,谢则安才提醒赵崇昭:“我们该回去了。”
    赵崇昭玩了一天,心里喜滋滋的,听到谢则安的提醒后也没觉得扫兴,兴冲冲地拉着谢则安踏上回程。

☆、第一八六章

没想到回京路上却遇到点小意外。
    戊阳城和京城之间有个大渡口,通南接北。谢则安和赵崇昭经过时发现码头附近停靠着十数艘客船,船上的人正陆陆续续地往下搬东西。其中大部分人衣衫褴褛,不像是来做买卖或者游历的。
    谢则安和赵崇昭对视一眼,谢则安示意赵崇昭和护卫留在原处,自己上前去和下船的人套近乎。问了几人,对方都说“东家是大善人,带我们来这边定居……”,更多的情况对方却不愿说了,据说是东家说过要三缄其口。
    谢则安换了种问法:“你们东家也在?”
    对方点点头,指了指离他们最远的一艘客船。那艘客船船首有个中年人负手而立,看着从人搬运船中的货物和行李。
    谢则安眉头跳了跳,去和赵崇昭说起这情况。
    赵崇昭想了想,说道:“我们去会会他们的东家吧。”
    谢则安觉得有点不妥。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这模样、这打扮,不过是个弱冠少年而已,压根没多少人会注意。
    谢则安点点头,领着赵崇昭朝那艘船走去。
    那位中年人见他们直直地冲着自己来,又十分面生,不由皱起眉头。谢则安觉得他们两个人不起眼,在别人看来却不是那样。赵崇昭从小养尊处优,身上自有中难掩的贵气;谢则安自己又眉目清俊,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是平凡之辈。
    中年人顿了顿,亲自迎下船来:“两位官人好!”
    谢则安和赵崇昭一愣,面面相觑。仔细观察中年人的表情发现对方没多少惶恐后,谢则安才放下心来。这人大抵是以为他们是官宦子弟吧?
    谢则安说:“冒昧打扰了。”
    中年人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赵崇昭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搬东西?”
    中年人说:“我在这边购了点田,带着佃户们搬过来。这事不能过于招摇,只能连夜进行。两位官人莫要见怪,我们很快就好。”
    赵崇昭拧起眉:“你这样带着人搬走,原来的田地怎么办?”
    赵崇昭的语气让中年人警惕起来。他含含糊糊地说:“他们都是没有地的,至于我的地当然已经转手给别人,手续都是正正经经地办了的,绝对不是弃耕。”
    赵崇昭问:“好好地怎么要搬?”
    中年人说:“手里攒了点钱,总想过得更好嘛。我家中有儿子快要入学,我想离京城近一点,送他去个好学堂,盼着他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中年人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还颇为动情,赵崇昭听了后微微颔首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句话是谢则安对赵崇昭说过的,他听后记得清楚,这会儿也是有感而发。中年人却没有听过这话,这么简单的七个字,却莫名地让他眼眶发涩。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要不是有人过不下去了,跪在他家门前要把儿女卖到他家当奴隶,他也不会狠下决心带上失地的农户举家搬走。
    要是日子还过得下去,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女发卖为奴?实在是吃不上饭了!
    当然,他能这么做是因为这儿的知州是他好友,愿意替他周旋,把他一家和这批农户的户籍挪过来。尽管这样,他还是把自己的田地半卖半送才得以从那边脱身。
    不过狠狠割下这一刀,总比继续留在那儿一点点被盘剥所有的钱财和土地好。这边临近京城,官员差吏即使想捞油水搞政绩,总归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在那边山高皇帝远,难捱啊……
    这些内情,中年人只字不敢在外人面前提。
    听说他们那边的上一任知州如今在京城当了大官,置宅购田,十分威风,要是贸贸然向别人说出这些事,谁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报复?中年人不敢赌,他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任何一个官员都能用一只小指头摁死他。
    谢则安一直关注着中年人的表情。见中年人听到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后明显变了脸色,苦了笑容,心头一跳,直觉觉得其中必有内情。想到这人带来的佃户都闭口不提搬来的原因,谢则安皱了皱眉。
    他露出些许笑意,和气地问:“你们是从哪儿搬来的?”
    中年人知道这个是瞒不过去的,所以据实以告:“我们是从曲堰那边来的。”
    谢则安记忆力极佳:“哦,曲堰吗?曲堰的话,几个月前你们的前任知州杜绾刚从那边调来京城吧?”
    中年人心中一凛,暗暗揣测起谢则安和赵崇昭的来历来。年纪极轻,又能随口直呼杜绾的名字,这两人会是谁?摸不透谢则安两人的身份和立场,他只能简单应道:“是的,官人。”
    谢则安一看便知中年人起了戒心,未在多言。他的人手毕竟太少,做不到每个地方都安插好人,整张情报网难免有“局部失灵”的时候。曲堰那边的情况他并不了解,只能暗暗记住这桩事准备回头再派人去了解了解。
    谢则安向赵崇昭提议:“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赵崇昭点点头。虽然他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却也不想闹出“夜出不归”的事儿。出来溜达是一回事,“夜不归宿”问题可就大了,明天他非给御史台的唾沫淹死不可。
    两人和中年人告别,打马归京。
    中年人目送他们离开,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见到赵崇昭带着的护卫腰间佩剑的纹理极不寻常。他暗记在心,回到船上叫人把纸笔送上来,画在纸上揣进兜里。搬入新宅后已经快到宵禁时分,中年人趁着最后一刻钟去拜访身为知州的好友。
    一见面,他便掏出自己画出来的纹理问:“你认识这个吗?”
    知州接过一看,面色凛然:“你在哪里见到的?”
    中年人细细地把自己和谢则安两人的接触说了出来。
    知州听完后说:“这纹理只有宫中禁卫的佩剑才能用,也就是说你遇到的很可能是宫中来的人。从你的描述来看,你算是幸运了……”
    中年人说:“他们到底是谁?”
    知州说:“那位比较高大,说出‘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很有可能是当今天子。而另一位,应该是谢三郎。”
    中年人从前离京城远,并不知道“谢三郎”代表什么含义。他说道:“那我被他们碰上了,到底是福是祸?”
    知州一看便知他没听说过“谢三郎”三个字。他说道:“谢衡谢则安,你应该听过吧?”
    中年人点头。经史注解那些他看不懂,更不了解那些东西对士林的影响,但他家中有孩子,对《三字经》《声律启蒙》还是颇为熟悉的。更别说前头还有这位驸马为公主刊行的曲谱、诗集、文集,还有他发明的许多小玩意儿。要说这几年出生、这几年成长起来的孩子对谁最崇拜的话,那肯定是这位“谢衡”——不管是学东西还是吃喝玩乐,都脱不开这人的“指引”!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干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想不服气都不行!
    瞧瞧,你连玩都玩不过人家,怎么好意思不努力啊?
    中年人一点完头,忽然明白了好友的意思:“你是说他就是你口里的‘谢三郎’?”
    知州说:“对,就是他。”
    中年人不敢置信:“他也太小了。”
    知州说:“他十六岁就中了状元,当然年轻。只盼着他真的是谢三郎,要是跟陛下出来的是别人,你我都危险了。”
    中年人微讶:“你对那位谢三郎似乎非常推崇?”
    知州说:“谢三郎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年纪虽轻,但颇得陛下信任。朝中的徐丞相、姚参政都是他的老师,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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