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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月亮上的树在开花-第9部分

小说: 月亮上的树在开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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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睡着比醒着更痛苦。
  手机尖锐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刺痛我的心。
  我拿过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3:42。有12个林子浩打来的未接来电。屏幕上笼罩着一层潮湿的雾气。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偌大的世界里,陌生的城市中,我多想把自己的心剜出来,像行尸走肉般行走于街道上,无喜无悲,无痛无泪。
  “喂,你好。”声音沙哑,欲言又止。他靠着门,站在月光下,侧脸在光线的笼罩中更加英俊锋利了。
  “嘉意,我刚回家。你相信我,好吗?那女的在胡说。我真的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去上厕所了,她故意这么说的。”
  “只怕是放在他手中吧。”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不肯信任我?”
  “信任?”面对他的质问,我愣住了,哽咽了。
  我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整件事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很多事,无法凭着信任去盲目的相信什么。如果可以,我挺想变身为007里飞檐走壁的女特务,用各种办法寻找真相。
  如果真相大白,我们何须言谈信任?只谈事实罢了。
  黑色的头发,贴着湿漉漉的脸上。用手指拨动脸庞上的秀发,夹在耳后,叹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你。”心里湿漉漉的。腐烂了盛开了的所有美丽的花朵,散发着阵阵腥臭。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他开心的笑声。他愉快地去刷牙、洗脸,非常幸福地给我道:“晚安。”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成嘉意。”林子浩发过来一条短信。
  “嗯。”我仰着苍白的脸,对着昏暗的世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而,我躺于冰冷的床上,在黑夜中,整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清晨,初阳温柔地拂面,微风挑起秀发。我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闭塞的空间里空气不流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我始终闭上眼睛,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如果不是因为站立着,我还真以为自己是睡着了。我累得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不挑任何场合,席地而睡。
  在办公室里,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数字挤满眼球,无比的酸涩胀痛。
  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也挽救不了我的疲倦的神经。
  空调里传来扑面冷气,拂动蓝色的窗幔,在风里微微摆动着身躯。一束束强烈的光线涌进来。与明亮的顶灯交缠出灿烂的刺痛的光芒。
  有一束光落在屏幕上,顿时觉得眼前是一片漆黑。跌入无比幽暗的深渊里,蹲在地上,摸索前进。四处滚动着巨石。碰不到墙壁,看不到洞口,只能凭着直觉向前爬行,爬向你自认为的出口。
  我把眼睛贴着屏幕上,随后抬起眼,瞥了一眼周围埋头工作的同事。“啪啪”地敲打键盘的声音,瞬间清醒了。拉上窗帘,遮蔽从苍穹透进来的碎阳,陷入昏天暗地的忙碌状态。
  “嘉意,我回来了。”手机的闪光灯伴随着尖锐的警笛。我从电脑前抬起头,见一则短信跳出来。
  仰在椅子上,视线被白色的墙壁,蓝色的窗帘,插入云峰的大厦挡住了。真想抓起自己的头发,抛向蓝天,坠入千万楼宇的底座下。我对苏琪说:“还有五分钟下班,你在哪里?”
  “机场。我买了好多东西,你过来帮我提一下。”
  “好的,等我五分钟。我们12:10在机场见。”我把这条短信发过去。想起了苏琪的脸,雪燕的泪,还有林子浩。心如刀割。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弄得人无完人,感觉被丢进了千年冰窟,寒风刺骨,一刀一刀割裂着皮肤。干燥的脸上,起了死皮,长了细纹,一道一道鲜血沿着细纹生长的方向,在岁月的槽里,化着盛夏残酷又美好的青春妆容。
  机场像一只变异的海螺矗立在眼前。它张开巨大的银色双翅匍匐于地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它的心脏里穿梭,无数私家车停在它的嘴边。人们举着牌子,望眼欲穿地盯着滚滚人流,不一会儿,两眼大放异彩,扑上去,热情地拥抱在一起,亲切地交谈。
  我走下的士,抬头望着天空。巨大的轰鸣声从头顶扫过,像是会在地面随时丢下一颗炸弹,与地面振翅欲飞的海螺遥相呼应,组成了一幅静止油画,定格在记忆里。
  我撕开画布,黑气从口子里冒出,缠绕着我,形成了荆棘,禁锢着我,寸步难行。我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终于找到了苏琪。如果不是她穿着我们一起逛街买的棉布裙,我还真认不出她呢。
  我挂断电话,朝她走近,看着她的脸,呆呆地立在她的面前,脑海里空白了三秒。她走上前,紧紧地拥抱着我。欢呼雀跃地跳起来。我做了一件她深痛恶绝的事,趁机摸了一把她的脸。她皱着眉头,打掉我的手,尖叫道:“脏死了,滚开。”
  我只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睛贴到她的脸上。
  “你不仅去济州岛逛了一圈,还修了一下脸。”
  苏琪摸着自己的脸,面带桃花,眼露羞涩,笑道:“做了个微整形手术。”
  脸上那一道黑色的疤痕不见了。曾经它多像一条脱了皮的毛毛虫在苏琪的脸上爬行,连照镜子都让她觉得恶心和难过。现在她的脸光滑细嫩,气色红润,眼尾轻轻往上杨,十分深邃。笑起来时,妩媚动人。
  我赞叹道:“美则美矣,太漂亮了。”
  如果此时,雪燕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时,望着和自己同样年轻美艳的女孩儿,眼睛会不会冒出杀气。搞不好,周围的一切会灰飞烟灭。牙尖嘴利的雪燕会冒出一句:“切,整的。老娘我天生丽质。”四周的温度骤降,毫无预兆地双方动起手来。我像站在腊月的街头,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盯着眼前两个发疯的女人。
  

  ☆、第二十二章

  “发什么呆呢,”苏琪推了一下我的肩,把箱子递给我,“提一下。”
  “你过境时,海关没有为难你。”我盯着反射着寒光的飞机场,似一只扑过来的飞鹰,捧着“砰砰”乱跳的心,不怕死的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海关没问,姑娘人证不统一呀,然后逼得你把整容前后的资料拿出来。”
  “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吧,美女。”苏琪双眸露出阴寒如刃,“会不会讲话?”
  我把手放在脑勺后,认真地笑着:“美得惊为天人。”
  她在亚麻色的卷发下,翻起了巨大的白眼,甩一下头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我追上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此时的她,多像一只随时发情的孔雀,展开美丽的尾巴,顾盼生辉地走着。我们一起坐在一辆的士里,她身上扑鼻的芬芳钻入我的鼻子。
  江岸上种着一排排粗壮高大的白杨树。当车子扬长而去的时候,会扫起一片片落叶,像缠绕在少女指尖的蝴蝶,由大地之母的灵力所化。太阳把强烈的光线一股脑地投入到墨绿色的江面上。微微抬起头,刺眼的碎阳落入眼中,揉揉发红的眼眶,一滴泪被太阳蒸发。我甚至觉得我现在走在高架桥上,会直接被烤成干鱼。
  橙子不停地盯着苏琪。
  我隔着报纸也能感觉到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如果我被一个女人长时间地盯着,也会心里发毛。不过,我明白橙子为什么会一直盯着苏琪。
  我现在的心情是谁也不愿搭理。我正在陷入巨大的悲伤中。虽然我的悲伤与苏琪的悲伤、雪燕的悲伤相比,微不足道。昨晚睡觉时,在梦里,我站在江岸上,香樟树被倒拔出来,一排排整齐地丢在路上。水泥马路被掀了起来,与黄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天空是灰色的,像快沉下来似的。太阳红得像从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异常诡异。
  墨绿色的江水滚动了一下,又变得无比浑浊。我追着林子浩的背影,不停不停地喘着气,像夸父追日一般执着。可,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滚滚的江水里。
  醒来后,睁开眼。发现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房间里。摸着湿冷的枕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大约哭了三十分钟,才躺在床上,继续睡。
  橙子喝了一口咖啡,赞美道:“你这张脸做得真漂亮,像SD娃娃。”
  苏琪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表情扭曲,把手中的咖啡放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橙子,浑身冒着火气。
  我真担心她会把咖啡泼到橙子脸上,甚至用匕首插入她的胸膛。
  “她只动过两个地方,眼睛和脸上那道疤痕。”
  “变化真大。”
  苏琪扬起一张吃了刀片的表情,见肖洁打电话过来,犹豫了几秒,接起电话。
  “你给我的只有痛苦,滚。”她尖叫道。周围的人投以各种复杂的目光望着我们,只见苏琪不动声色地抬起头,道:“橙子,不要在公共场合大声的喧哗。”
  橙子噎住了,吐出口中的咖啡,目光阴冷,道:“苏琪,我杀了你。”
  苏琪带着胜利的微笑,十分优雅地喝着咖啡。
  “你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吧?蓝庄俊有机会介绍给我们认识。”
  我猛地抬起头,意识到有爆炸性的话题,问道:“蓝庄俊是谁?”完全忘了脑子里方才闪过的那一抹难过。
  没有人回答我。
  所有人都在低头沉思。
  苏琪向橙子努了努嘴,继续优雅着喝着咖啡。
  回到家中,我躺在沙发上,靠着橙子的肩膀,闻着她发丝间散发的幽幽的清香。窗外细细的斜雨,在透明的玻璃上打下密密麻麻的圈圈。布满水汽的玻璃,模糊了眼前的城市。
  橙子拿出手机,刷刷地发出一条条短信。
  两只眼睛里笼罩着一层雾气,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手机上“蓝庄俊”三个大字,落入我的眼球。我瞥过眼,装作没有看见。我的心情是一团乱麻。只觉得模糊的玻璃窗外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在风雨里摇摇欲坠,像顷刻间要倒塌一样。我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车轮转动时,巨大的摩擦声撕破天穹,积水四溅,落在我雪白的裙子上。抬头,望着摩天大楼的每一块转头慢慢地在半空中以抛物线的方式,齐刷刷地落到我的身上。我进入了一个永恒的黑暗中,四周突然一片寂静。
  橙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差点滚落在地上。她抱起一个枕头,笑得合不拢嘴。上面一朵巨大的向日葵,朝着太阳,痴情地仰望着。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她对我说:“我想把它送给蓝庄俊。”
  我抬头,鼓起嘴,翻起白眼:“你确定送你亲手绣的枕头。”我捧着呼吸不畅的胸口,盯着顶上一片苍白的灯光,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问:“你和叶桦产生矛盾了?吵架了?”
  她摇摇头,兴奋地把抱枕塞进刚买的礼品盒中。转过头,像一把刀一样盯着我。我毛骨悚然的看着她,内心一片空白,差点摔在地上。
  “我想了很久。买东西没有诚意。送这个礼轻情意重。”
  “确实够重的。”我歪着头,笑道。脑袋里上演着狗血的古装剧情。一位待字闺中的少女,腼腆的把自己亲手绣的枕头送给心爱的情郎。从此牵扯出曲折的旷世奇缘。
  第二天,苍白的灯火在摩天大楼的外墙砖上,如下坠的流星一样,扫过一排排美丽的梦。烟花般点亮在黑暗的瞬间中,一刹那的光华,成了永恒。
  室内的灯光落在我的身上,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隆之声。偌大的世界中,我好像是一只路灯下飞蛾扑火的虫子,无比孤单。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看着林子浩发过来的68条短信,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以前的事情。眼泪齐刷刷地落下来。抬起手,打电话给他,镇定的声音,坚持几秒,声音就哽咽起来。他听着我的哭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亲爱的,别哭了,是我的错。让你哭,就是我的错。”
  

  ☆、第二十三章

  听到这句话,我哭得更厉害了。挥之不去的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是林子浩的女朋友。”这是每夜辗转反侧时的梦魔,是扎在心上的一根钢针。手指上滴出的鲜血,在黑暗中画出一个笑脸与哭脸。没有月光,没有星火。万家灯火齐刷刷的亮起,但在这个偌大的黑暗世界中,显得无比的微弱。
  “我不说了,你下来吧。我就在楼下。”他挂断电话道。我打开窗户,探出头来,见他正靠在椅子上,望着车窗外只有孤灯照亮的街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我下来,他挣扎方才的冥想,对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揉揉发红的眼睛,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什么也没有想。”他回答道。
  这几乎是每个陷入沉思中的人的标准回答。黑暗中,我们看不到别人的表情,可以尽情的哭。谁也不明白他们心里想什么。或是所有人都陷入挣扎徘徊中,有着难以抒怀的痛苦。再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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