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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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分钟后,在茶山坊村,追捕来的外勤追到了那辆连装“钞”三轮车,改装的沙滩车,围着一村开始钻胡同跳院墙逮人了,足足四十多人围捕,才把那位藏茶场炉后的家伙给拎出来,他的藏身地,那箱子还在,没来得及打开。
突审很快确定了五个人的身份,除了邱广汉,余下四位是雇佣的车手,这些无良青年早干惯车匪路霸讹司机的活了,平时讹就讹了,谁可想这回招来这么多的警察搜村,他们还觉得郁闷的,最后一位被捕的才十七岁,他傻愣愣地问警察:“我钱都没摸一下,你们抓我干嘛呢,讲不讲理啊?”
这理讲得,把刑警都快气哭了。
追踪抓捕在一个小时后中止,邱广汉漏网,交易的资金追回三扎十五万,余三十五万及内嵌追踪器,信号消失……
指挥部里,特训组齐齐噤声,交易诱捕失败,期待抓到涉案嫌疑人失败、期待追到窝点,失败,这一诱捕计划,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笑话。
“全频打开,实施C方案。”
林其钊脸阴沉到了极点,动了真怒了,随着令下,全颦切换,申令辰蓦地眼睛一直,又是一副警力布置图,一个个接驳信号的点亮起,命令随即下达,是比追捕更大的一个盘子。
这家伙,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后手?
屡败屡战到这份上,申令辰倒有佩服这个年轻人了。
……
“……嗯,知道了,老汉,那你先走吧,老板暂时不回来了,生意停一停,出货的时候再通知你……知道了,你别露脸了,警察肯定盯上你了……不过还好,给你赔偿了点路费,你该满足了……”
一辆疾行向金湖市的轿车里,副驾上的人正通着电话,接触的尝试果真应证了判断,这一趟对他们来说也是险象环生,扣了电话,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舒着心中的郁结。
开车的司机关切地问:“雷哥,皖省来的真是警察的饵?”
“嗯,老板猜对了,是饵,特么滴方定军这孙子,居然真把老汉给捅出去了。”副驾上这位道。
“那就别接触了,多冒险啊。”司机道。
“接触不接触,都露头了,反正咱们都要走,走前给他们个教训长长记性。”副驾上这位道。
“呵呵,老板很厉害啊,电话一来他就猜到了。”司机道。
“这个不难猜,皖省出货的小户消失了一半多,不是被端窝了才见鬼呢,方定军就特么是个马仔,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大了?五十万的货他可没能力消化掉……一听就假的牙疼,那就是块吃喝嫖赌的料,干大事他像么。”副驾上这位,轻飘飘地点出了方定军的疑点。
司机笑了笑,没有多说。
自高速西下至于金湖市枫林镇一线,星罗棋布着村落、工厂,已经把数市联结成一体,车行的去向是枫林镇一处不起眼的织衣厂,车鸣笛进厂区的时候,开门的一位附身向车里人说了句什么,副驾上这位脸色大变,怒骂了句,什么时候了还留人,人呢?
那人谄媚地道,一听找您,兄弟们把他直接关在储藏室了。
缘由是有人找上门来了,点名要找地雷,平时吧糊弄过去就算了,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让回来的两位不敢掉以轻心了,副驾上这位院子里巡梭了几圈,叫着司机:“走,看看去……多叫几个人。”
“咋办啊?”司机问,院子里正装货,满满的两大车就要启程了。
“探探什么来路,要是有问题,直接敲昏,走远点寻个地方扔了。”副驾上这位道,这是最直接的处理方式。
司机找了数人,副驾上这位排在人后,几人进了车间,当声开门,上去的两位,把临时扣留的一位从储藏间拖了出来,直接一脚踹到墙角,附上一句警示:老实点,妈的。
长发,花衬,破洞牛仔,身材精瘦,带头的附下身,严肃地审视他几眼。
慢慢抬起头来的小木同样审视着对方,人虽然个大脸凶,可看着不像当家的。
“你叫什么?”带头的问。
“歪坨子是我把兄弟。”小木道。
“谁……谁是歪坨子?”
“给您办事的李静波啊,人撞死了,你们太不够意思,发丧钱都没给点。”
“嗨……我特么。”
这时候有人咳了一声,然后这位瞬间变脸了,他笑着道:“那你找错门了吧,这儿工资可都是日结,要没结清的,你让他本人来啊。”
这尼马损得,让死人报名来领工资?小木抹了把鼻子道着:“你当不了家,让当家的来说话……就刚才咳的人,不瞒你们说啊,我也混了不止一天两天了,你们都快死定了知道不,特么的还在这儿傻逼逼的磨蹭。”
这话语带威胁,那人真当不了家了,回头看看老板,小木眼睛的余光瞥到了,提醒着:“我既然找到这儿了,你们不会以为我缺心眼吧?”
“你倒不缺,是心眼太多了吧。”老板分开人群,正是刚才副驾上那位,他警惕地在离小木几步之外停下了,出声道着:“既然也是混道上了,挡别人财路知道什么下场吗?”
微胖、圆脸、两撇胡子,一双猪肚眼圆滚滚的转悠,像个处处透着精明的奸商。这就是了,小木道:“我要挡你财路,早把你这个黑窝给捅了……给我一笔钱,我救你一命。”
“哎呀,我艹,谁他妈蹲茅坑上,把你拉出来?伸手就要钱,知道老子是谁吗?”老板哭笑不得地道。
“徐同雷,道上都叫你地雷……都以为你在国外,其实你是不是连国外都没去过,就买了个身份糊弄人呢。”小木道。
正主,小木在慢悠悠的话音,判断出自己的猜测的正确了,这位出离惊讶的徐同雷意外地非常平静,蹲下身,笑着问:“你怎么救我一命?”
“你快倒霉了,警察快摸到你这个老窝了,别以为你藏得很深啊,你在苏杭、滨海、金湖几市都混过,有时候招人还亲自去,照过面的次数不在少数,您觉得警察不会找到这儿?”小木道。
咝,徐老板一吸凉气,显得紧张了,脱口而出一句:“你诈老子?”
“诈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就提醒你一句,像你这要傻逼逼的开两辆货厢转移,那不找死么?就当场抓不住,你能躲过那么交通监控?这么多人,你敢保证人人都能缝住嘴……”小木揶揄地道。
徐同雷狐疑地问:“那你想怎么救我?”
“笨蛋,走海路啊,明走陆路、暗走海路,就查着也是空车,换个地点登陆不就行了……哎我不能白告诉你啊,你得给钱。”小木道。
“起来。”徐同雷叫着小木起身,随口问着:“想要多少钱?”
“100W……别紧张,你给我钞皮子也行,我自己卖得了。”小木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了,“钞皮子”是黑话,假币的意思。
“这个价钱还算公道……呵呵,跟我来。”徐同雷一转身,像要带小木走。
小木刚走两步,嘭一声响,他一翻白眼,软绵绵的躺下了……
第162章 险局难猜(2)
后面那位司机趁其不备下手了,手上一根碗口粗的短棍。
“啧,和尚,你特么手倒快啊。”徐老板斥了句,没想到下手这么利索,还没下令呢,他笑着道:“这个人没恶意,要有恶意,咱们这个窝早被端了。”
司机像见鬼一样惶恐道着:“雷哥,我认识他……他连我姓啥叫啥都知道,不能让他看见我。”
“认识?他是干什么的?”徐同雷纳闷了。
“传销的,妈的一帮骗子,前两年在陕省,把老子底裤都骗没了……这家伙是个头目,我们当时聚了好些人准备和上线干仗,这狗日的一出来,一忽悠,把我们都吓退了。”司机道,正是塔沟武校那位沦落的莽汉王立松。
呵呵……哈哈……徐同雷听得原委,哈哈大笑,一挥手,那莽汉提留着小木出门,直扔进了一口打包装的木架箱子,不久后,两车合上货厢口,隆隆地开出了大院,驶上了公路。
过了好一会儿,轿车才不紧不慢地跟上来了。
这时候,躲在远处看着情况的大葫芦正一遍一遍拔着电话,号码是小木留下的,约定是如果车走了人还没出来,让他打这个电话把情况说出去。
傻眼了,电话没人接……
稍等片刻的时候,不但傻眼,人也傻了,那车早跑得没影了……
……
电话成了静音,在兜里一闪一闪,而申令辰并没有看到,他正坐在林其钊的指挥室里,观摩着用大数据对案情的推进。
“十号车,加速到预定地域。”
“T3站,拉开检查点,重点排查封闭式厢货和一辆蓝鸟轿车,车牌发到了你们手机上。”
“零组零组,目标枫林镇,加速前进,你们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各检查站注意,排查封闭式厢货和一辆蓝鸟轿车,嫌疑人徐同雷,可以暂时拘押,重复一遍,嫌疑人徐同雷,发现后可以暂时拘押。”
“……”
一室警员忙碌着,在协调警力配制,在疏通各组间的配合及通讯,整个警务区域图上,自高速路至乡间小道,凡可通行的,都标注了,这是用大数据的方式在推演可能逃匿的路线,而最终的收网口,金湖至苏杭93公里出省界处,这里只剩下了三个出口,高速、国道、省道。
诱捕失败,迅速转入追捕,追捕方结束,又迅速转入集结围捕,在这一室之内,被调动的刑警队、派出所及治安警力多达500余人,申令辰突然明白了,林其钊在下一大盘棋,把前台的幕后的,全部算计进去了,调党爱民解押方定军来,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环节。
推进间隙,林其钊看看师傅,申令辰笑着问:“这是敲山震虎,打蛇出洞。”
“对!”林其钊掩饰不住兴奋,向师傅汇报着:“这个假钞案是个交叉案,R7的印制和美钞的印制,手法不同,一种是胶版、一种是凹版。两种版本,那技术和设备上,就有差异了……我们截获的R7版伪钞,可能来自于皖省,但皖省的少量美钞,又从何而来?”
“意思是,在我们的区域内,也可能有这样的窝点?”申令辰道。
“完全有可能,我们在研判进出口数据时,发现七个月前海关缉私曾经罚没了一批走私货,是纤维纸,当时按走私普通商品处理的,接货人是一位叫孙永的男子,沿着这条线索,我们一直在查。”林其钊介绍着,运送假钞的车就在孙永老婆名下,孙永联系到了徐同雷,两人有亲戚关系,但一直没有找到滨海方面和皖省的关系,直到方定军落网,才把两地的案情连到一起。
“那徐同雷,很可能是个原材料供应商?”申令辰道。
“完全有可能,印钞需要的纤维纸,安全油墨、烫金等等技术设备,不是一家两家能准备全的,我国印钞用的是棉浆纸,这是控制物品,其他纸张印制后会出来油墨洇染,只有纤维纸才能勉强达到棉浆的纸的硬度韧性,这是必须品之一。”林其钊道。
“哦,是已经做了几手准备了,要么现场抓捕,要么就打草惊蛇,让他们自己出来?”申令辰笑着道,笑里不无赞许的意思。
林其钊也笑了,道着:“师傅原谅我卖了个关子啊,徐同雷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他虽然是外籍,但长年在境内,这个人很低调,以成衣掩护,在距枫林镇十二公里的村庄有一个工厂,我们怀疑,这里,就是制钞最重要的一个中转节点。”
申令辰舒了口气,看着屏上像走马灯一样变幻的警车,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了,他不确定地问着:“有结果吗?”
“当然有……”林其钊掏着手机,亮在申令辰面前,几张匆匆拍摄的照片,两张货厢,一辆轿车,申令辰惊声问着:“这是……惊出来了?没发现吧?”
“呵呵,那儿设置了一个观察哨,盯他们有些日子了。”林其钊扣了手机,极度不屑地笑了。
骄傲,这位年轻人骨子里的骆傲是不会改了,申令辰暗暗想着,尽管整个计划一环套一环,可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他压也压不住,就像现在,眼皮子跳个不停……
……
“四组到达指定区域。”
“T7站开始检查,没有发现。”
“零组,你在什么地方?”
“……”
车上的步话一直吼着,路径不熟的党爱民心急如焚,这趟走得人丢到家了,诱捕嫌疑人,结果连当诱饵的钱也赔进去了,他看了眼被铐在车上的嫌疑人方定军,一时之间,竟然说不清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指挥员,指挥员,我是零组,请求通话。”他惶然问着。
“我是指挥员,什么事?”林其钊的声音传来了。
这是公共频道,骂娘是要不得的,党爱民压着脾气道着:“接下来是什么任务?我们诱捕失利。”
“没关系,鱼没上钩,就直接去掏窝吧。”林其钊道。
“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指挥员……”
“服从命令。”
步话挂断,党爱民不敢再问了,外来的服从地方的,这是条不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