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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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问着了,那就不用否认了,说起来这事有点不地道啊,我是趁他喝多了,手里又没趁手的家伙几个人砍他……别问我是谁啊,我也想不起来,去问问我手下小表哥,一般都他安排的。”游必胜道,果真是一点都不隐瞒,砍人至残的事,说得如此软描淡写。
那这个故事就简单了,是游必胜砍了何实,而招致另一位的报复,但像这样一个恶名昭著的恶人,不管马玉兵还是毛世平都退避三舍,又是谁出头的?
“哦,我明白了,其实你们就一直是冤家对头,一直想借我们的手,把他们除了。”许飞道。
游必胜一撇嘴道着:“别说那么难听啊,你们不就打击犯罪的,打击谁还不一样,反正没有一个好鸟。”
“那如游爷所愿啊。”申令辰举着平板,放了几秒钟潘双龙被审的画面,一看这玩意,游必胜又开始笑得得瑟,浑身乱颤,结果被抽着的烟呛住了,剧烈的咳嗽,咳喇着都舍不得吐掉烟头,别眯着眼,别抽着,怎么也忍不住笑声。
看来是大快游爷之意啊,申令辰趁热打铁道着:“说说他的事,帮我们钉死他。”
“潘子,多出名个贼啊,以前号称小偷总部驻公交公司特派员,十几路公交车上的贼,都得给他交保护费,谁不交他剁谁手指啊。”游必胜道。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犯的案可大多了,他在深港一带专偷高档场所啊。”申令辰道。
“唷哟,这小鸡毛耍成吊了……偷了多少?”游必胜好奇问。
“够判个十几年了。”申令辰道,含糊一句,本来往重里讲,不料游必胜不满意了,直说着:“什么判十几年,这货差不多就该着枪毙了,不但你们查访查访,他培养出来的贼得有好几百,专祸害青少年呢。”
关毅青咬着下嘴唇,忍住笑了,这个罪孽深重的,倒看不惯别人犯罪。
“是啊,可我们没证据啊,游爷,给来点,这几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我们把他们都逮进来,给您垫背。”申令辰问。
“四小龙啊,好多人都知道啊,潘子、长棍、马寡妇、丧毛,海钢当年的四小龙啊,他们十几岁就拜把子了,都穿一条裤子呢,你弄一个不行,得都弄进来才成。”游必胜开始教申令辰怎么整这几位了,他说了,长棍能打、潘子好偷,马寡妇和丧毛两个笨一点,身手也差一点,要下手,得从他们俩身上下手。
可恰恰郁闷的是,今天刚刚放了马寡妇和丧毛。
申令辰趁势道着:“马寡妇和丧毛好抓,那瘸子怎么办?他腿瘸了,不犯事了啊。”
“不对不对……他们几个人,瘸子才是头,其他几个,脑袋都长在屁股上呢。”游必胜纠正道。
“是不是啊,都残疾了,别人能听他的,我们都查了,他在苏杭开了个小歌厅,入不敷出啊。”申令辰提醒道,这么左拆右戳,听得游必胜烦了,气愤地道着:“我说你这人怎么脑袋也长在屁股上,我说的错不了,就他们四块料,早该被崩了,那背后有高人不是?你也不想想,潘子本事怎么来的?老子到最后都不敢再碰他们了……”
几乎是无意识地喷了这么几句,申令辰一笑,靠住椅背了,许飞和关毅青也一笑,不吭声了,不过心里对申令辰的佩服,又多加了几分。这家伙肚子的货,恐怕到闭眼都倒不完。
尼马,又掉坑了,游必胜自知失言,愣了半天,连烟燃尽了都浑然不觉,还是申令辰示意狱警给了拿掉的。
“说说呗,游爷,瞧您有点害羞的,都这份上了,还替人包着,我想,应该是在您身上戳血窟窿的那位吧?”申令辰道,现在有点后悔,没有早点识破这个货的用心。
“这个人我真不能说。”游必胜坚决地道。
“理由呢?”申令辰问。
“很简单啊,人家戳死我跟玩似的,可人家留了我一条狗命,为啥呢,他说啊,敬我是条汉子,就即便我砍了何长棍,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太嚣张了,所以,人家留了我一命。”游必胜道。
“可为什么他们都迁走了呢?”申令辰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丧毛几个总想找老子报仇,他妈的,要不这份人情,我早把他们狗日的灭了。”游必胜愤然道。
申令辰直接接上了:“很容易啊,弄到海上,绑块石头沉海里不就行了?多干净利索?”
“我艹,这办法……”游必胜惊讶到脱口而出,不过堪堪刹住车了,瞪着眼睛,去尼马的,差点又漏嘴了。许飞憋不住了,笑了,游必胜脸色可难看了,骂着申令辰道着:“嗨他妈的,那来的这么损个警察?”
“见笑了,我就过过嘴瘾,游爷应该这么干过吧?”申令辰笑着问。
游必胜眉毛一挑,不动声色道:“你猜!”
“不猜,没证据我们不会乱怀疑谁的,那接下来……”
“没下来了,老子要回睡觉。”
“嗨,你……”
“少下套子,老子以后再不跟这个货说话了。”
游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不开口了,申令辰笑着问:“马上就睡觉,只有最后一件事了,其实你一直隐瞒的人,我们知道是谁,你信不?”
“不可能,像我这种级别的都未必有机会认识。”游必胜道。
“赌一把,我还真知道是谁。”申令辰淡定地道,开诈了。
“哪是谁?”游必胜不信地伸伸脖子。
申令辰漫不经心地坐直了,嘴里迸了两个字:“五…哥!”
这个普通的词,像电击一样,瞬间把游必胜电懵了,脸色收敛,像知道遇到了什么恐惧的事一样,低眉耷眼,心神失守了。
申令辰摆摆手,几人起身,像是准备走了,出门时申令辰回头看看,如失魂落魄的游必胜,看样子问不下来,放弃了。
“师傅,怎么不接着问?”关毅青道。
申令辰小声道着:“问什么问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这么个绰号。”
“您哪儿知道的,怎么把游必胜吓成这样?”许飞好奇了。
“别管我那儿知道的,这个人肯定捏着游必胜的命脉,问他沉尸的事,看他的反应,估计真有这种事……回头咱们商量个审讯方案。”申令辰道。
“为什么不往下查这个叫五哥的?”许飞问。
“没方向,没法查,只能等着他自己出来了。”申令辰道。
三人匆匆离开了看守所,又准备到另一所看守所,去会那位一直不开口的老贼潘双龙了……
……
这时候,木林深正踱步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
灯光下,粼粼的湖面映着微光,挂着八角灯笼的地方古色古香,四周种植的花草泛着微微芬芳,坐定时,桌上的菜肴揭盖,不烫不凉,刚刚好。
对面而坐的,三十年许,或者比看上去年龄更大,只不过因为保养好的缘故,感觉不出那怕一点沧桑,他穿着对襟的唐装,人像画里走出来的,飘逸着一份古色古香。
“认识一下,我叫戎武,戎武生涯的戎武。”戎武道,微笑间,露着一圈洁白的牙齿。
“我似乎不用介绍了?”小木问。
嗯,戎武点点头,笑道,小木却指指菜肴,一摊手问:“有洗手间吗?”
“哦,对不起,在那边,请自便。”戎武道,指指一处亮着灯的地方。
小木径自去了,这是个幽雅的环境,像是山庄之类的休闲区,最让他宽心的是,连跟踪的都没有,只有小服务生给他指着方向,不一会儿,洗了把脸,嗽了嗽口,小木重回到席面上,那位刚认识的戎武,正笑吟吟地等他。
风度可不是一天养成的,饿了一天,就餐时还保持着这样的仪容,让戎武笑了笑,他倒了杯酒,示意着动筷,小木优雅地吃着,并不见急促,抿着酒的戎武像在观察他,笑着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听说你居然睡着了。”
“哦,累了,就要睡嘛。”小木道。
“很奇怪啊,被钉在箱子里,好多人会被吓得心智失常,或者大小便失禁,人的心态在那种情况下,失常才是正常的,不失常,反而不正常,你同意吗?”
“嗯,同意。”小木吃着,点头道。
“那告诉我,你好像很正常,一点都没有失常。”戎武问,眼皮一抬,目光如炬。
小木却眼皮不抬地道:“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而且别无所求,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蝼蚁尚且偷生啊。”戎武不太相信地道。
“我不是蝼蚁,所以,未必偷生哦。”小木抬眼道,很淡定的表情。
对,必须淡定,必须装着不怕死,因为他从对方的表现里,感觉到了淡淡逼味,逼格很高的逼,所以必须相当的,或者更高的逼格,才符合他的口味。
似乎不错,戎武笑着,敬他一杯,轻轻一碰酒杯,一饮而尽,却不料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戎武挑刺道:“可惜了,你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官府中人。”
“我就是我自己,为要冠个定义吗?”小木道。
“也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但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捡那种龌龊之地求生呢?”戎武问。
小木挟着菜,思忖了一下下,告诉戎武答案了:“喜欢。”
“喜欢?”戎武不信。
“对,喜欢,赤裸裸的真实,不加掩饰的真实,不像已经有了特定行为规范的社会氛围,每个人都需要戴着他的假面具生活。”小木道。
戎武哈哈一阵长笑,幅度不大,眼光却炽。
小木也在笑,他感觉得到引起对方的兴趣了。
“有意思,很有意思……就像你带着他们求生一样,我听完觉得,非常非常好奇,你这样一位富家纨绔,怎么会懂市井的生存技巧,而且还用得这么好?”戎武好奇问。
“我十几岁就被我父亲扔国外去了,适应能力强一点而已,只要是人的群体里,都是一样的,恃强凌弱的、弱肉强食的、尔虞我诈的,其实你只要找到一点相对的优势就完全可以让自己站到优势的地方。”小木道,艰涩一点没关系,这个人物水平可能比他想像的高,不像丧毛、马寡妇那群货,只认钱。
听懂了,但戎武也有不懂的地方,笑着问:“你好像并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呵呵,我妈妈曾经希望我做个好人……我爸呢,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大师傅,我那些狐朋狗友呢,又希望我是个机器人,能随叫随到,陪他们娱乐至死,偶而碰上个女孩呢,她们又希望我是提款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面对这么多期望,我当然迷茫了。”小木道,轻轻地挟着一块牛肉,小口吃着。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把戎武逗乐了,越看这位传说中的纨绔越有意思,他笑着道:“那你有可能成为我这样的人,既不被主流社会认可,也不会被淘汰,而且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是什么人?”小木问。
“边缘人。”戎武如是定义道。
小木貌似不懂,不过他心里却是腹诽着,老子是线人,线人就是边缘人。
“看来你并不认同我们的生存方式,有打算吗?我知道你的父亲,可是位亿万富翁。”戎武问。
小木慢慢地摇摇头。表情冷漠。
“哦,触到你的心事了,对不起……如果没有打算的话,我可以提个建议吗?”戎武问。
小木好奇道:“我会让你失望的,我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拿,只会吃白食。”
“呵呵,那最起码还是挺诚实的……”戎武说着,掏着一部手机,推到了小木面前,让他看,小木拿起来,看了眼,却是一段视频,那个见过的包装箱,被几个抬着,轰然扔下大海,他瞠然放下,不解地看着戎武,他很清楚,这种事,知道的多了,会要命的。
“你面前坐着一个危险人物,你刚刚看到了一个罪案场景,却这么淡定?”戎武好奇心更甚,像这么大年纪的,不是得吓傻了,就是得吓得表忠心了,而他面前这位,就像看到一盘白菜豆腐一样,没有特别的表情。
“预料中的事,必须惊讶吗?”小木问。
“哦,也是……你以前干过什么,让你的精神这么大条?”戎武问。
“我患过抑郁症,在精神病医院里关了很长时间,如果你有机会进去的话,出来会和我一样的。”小木道,找到最好的理论依据了,他指指菜肴道着:“真的,我们吃饭的时候,可能会有其他精神病人脱了裤子就在旁边拉,该吃吃,该拉拉,互不影响,连护工也懒得收拾,等吃完才一起收拾呢。”
呃……戎武没想到是这个内容,听得喉咙里明显噎了一下,眼瞪直了。
小木呢,依然平静地吃、嚼、喝,那怕更恐怖更恶心的故事,顶多能当下菜的佐料而已,他吃还很礼貌地道告诉对方:“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在很多人眼里,我有点变态,啧,其实我自己觉得也有点。”
戎武看着他,像是等着倾听下文,小木继续道着:“看得出,你在测试我,其实不用测,现在的富家子弟没有道德底线的,吃喝嫖赌抽怎么爽快怎么来……我呢,活得比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