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密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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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本意。”
宝林说出了充满诅咒意味的话。
“等凡间变成了乱世后,天界就不得不注意到凡间,即使不愿意,天界的人也会想起被贬入凡间的我!只要我让得到翠金丹的男人取得天下,不管是天界之人或是凡人,都再也不会忘记我了,就如同销声匿迹了数百年仍不断被歌颂下去的金龙一样。”
粗暴的撞门声不断传来,寅仙开口问了:
“您真的只是为了这点理由……就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吗?”
“就只是这样。”
脚步声越来越大,仿佛朝这里直逼而来。
宝林的肩膀上下起伏并且喘着气,眼睛还不忘狠狠瞪着寅仙。
“寅仙,你不会懂的,被大家遗忘的女人是多么地不幸。”
“我……”
寅仙紧接着说道: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您。”
宝林睁大眼睛。碰!门被撞开了。
“在这里!”
桃树的守护神——神荼和櫑语气平淡地说道,并踩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然后从工作台上抓起已经被切开的桃子,毫不犹豫地瞪着宝林。
“你吃了吧!”
“你吃了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完后随即走了过去,从两侧扭住了宝林的手臂。
“放开我!”
宝林放声尖叫。空气也为之震动,连神勇无比的两个守护神都停下动作。
“我自己走,无论是到天界、冥界,或是任何地方。”
宝林甩开他们,把手臂用力抽回并且抬起头来。
“你呢?”
神荼和櫑看着寅仙再度异口同声地问道,宝林也眯细眼睛看着寅仙半晌。
在内心里荡漾的情感,究竟是怨恨呢?还是……
“与他无关。”
宝林语气平淡地说道,然后率先走向走廊,仅管她的身子正微微颤抖,却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去。两个守门人对看一眼,随后便走了出去。
寅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请问……我们该怎么办呢?”
跟随宝林娘娘修炼的仙姑们提心吊胆地开口问道。
“先把这里整理干净吧,不需要再炼制丹药了,因为你们的娘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无论是天界或是冥府之人,只要犯了罪都必须接受制裁,除了盗取金果的罪行之外,她尚有从天界偷了玉简、企图扰乱凡间的罪名。
“我也必须回去了。”
寅仙一走到回廊上,突然……
“……皇子!”
紧张的叫声从回廊角落传来,仔细一看,黑暗中站着一位身上披着微脏毛皮的老婆婆。
“大事不妙啦,赶快回白翼山上吧!”
“娥瑛,这有是……”
“凛花死了。”
刹那间,寅仙觉得自己的视野顿时失去了色彩。
“……你说什么?”
“我说……凛花死了。可怜的姑娘,她在后宫被毒死了……”
毒……什么毒?你到底在说什么?
(要回来喔,你一定要回来喔!)
凛花的那张笑脸,即使失去了色彩却清楚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寅仙想朝娥瑛站的暗处走去,双脚却使不上力气。
——————执着——————
(凛花妹妹。)
(我最可爱的小妹。)
庭院中花瓣随风起舞,春柳就在那小小的亭子里露出微笑。
姐姐……
然而春天的景致骤然一变,回过神时四周已经笼罩在黑暗当中。
春柳离开凛花,朝着更漆黑的方向没入黑暗中。姐姐,你要到哪里去呀?凛花大叫并紧紧地在背后追赶,可惜根本追不上,双脚如同铅块那般重,即使想跑却晕头转向,而且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你要去哪里呢?姐姐!
春柳回过头来,神情哀戚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绮罗怒气冲冲、双眼发红地逼问寅仙。寅仙回到白翼山的府邸之后,发现凛花紧闭着双眼躺在自己房里的床铺上。
心跳停止了,呼吸也没了。
寅仙默默地以单膝跪在床上,用双手托着凛花的脸颊。
还很温暖,脸蛋也相当红润。
“凛花她……一直痴痴地等着你回来。”
绮罗哽咽地责备寅仙,不过阿白大声斥喝要他先安静一下。
“他被囚禁了,你也想想寅仙的心情好不好!”
“假如是我的话,不管碰到什么事都绝对不会离开自己心爱的女孩,绝对不会离开可以随时保护她的距离!不得已离开她身边的时候,即使被人关起来,我还是会拼命跑回来的!”
绮罗加倍激动地大吼。
“我喜欢凛花,喜欢到愿意为了她选择成为男性,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是不是该放弃。但我不是因为你是龙王之子才放弃的,我是因为凛花喜欢你,而你也怀抱着同样的心情才放弃的,没想到你竟然迟迟不回,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应该早点把凛花抢回银露山才对!”
“……别开玩笑了!”
阿白紧紧地抓住绮罗的衣襟。
“别以为只有你自己一个人难过!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还不是一样!寅仙明明拜托你看家,为什么你却没有好好保护凛花啊?”
“我也想痛骂自己一顿、问自己为何没有好好保护她!甚至现在就想一头撞死!”
绮罗从背后紧紧地扯着阿白的衣服,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却因为手臂被阿白一拉而倒在他的身上。“可恶的家伙!”“混蛋!”两人相互对骂,不停在地板上扭打。
“别打了,快住手!”娥瑛大声制止。
“你们可以静一静吗?凛花实在太可怜了……”
两人因此停止扭打,手都还揪着对方,不过不久就垂下头放开彼此。
除了凛花那张尚留着一抹红晕的脸庞以外,寅仙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接着他听了事情的始末,凛花偷偷进入后宫的来龙去脉,和差一点就要变成皇上妃子的事情。
凛花显然是被卷入了宝林要自己炼制翠金丹的谋略中。
即使如此,为什么非得要她的命不可?
寅仙把凛花的身体搂进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凛花的额头上。不知道她是痛苦地死去,还是像睡着般走了?现在就算想听,也再也听不到凛花开朗的笑声了。
这种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令人不想去相信。
她真的还很温暖,让人怎么都无法相信她已经死了。
“凛花。”
寅仙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突然……
“是……”
传来小声的回答。
寅仙、阿白、绮罗、娥瑛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只见凛花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看着寅仙,脸上甚至微微地浮出笑容。
“啊,寅仙,欢迎回来……”
“…………”
“凛、凛花~~!”
阿白用力推开寅仙挤上前去,紧紧拥抱凛花。
“如果这种毒无臭无味,那或许是砒霜,因为如果是亚氰酸的话会有味道。”
寅仙试着分析成分,但是绮罗却摇摇头。
“上次遭到杀害的女官是喝了掺入毒药的酒,而装酒的杯子是银器。”
“如果是宝林娘娘的话,有足够的能力调配出不会使银器变色的砒霜,只要一点点,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夺走人命,毒性还非常强劲。”
“黄丽妃就是宝林娘娘。”
绮罗断言。
“你没弄错吗?”
“绝不会有错。因为她们的长相不一样,所以我没有马上看出来,不过气息是一样的。”
既然银露山山主都这么说了,应该不会有错吧,而且宝林也擅长使用替形法。
娥瑛嗯了一声,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还好捡回了一条小命,这个姑娘果然运势够旺。”
凛花在药房里喝过汤药后就睡着了,她的脉搏和心跳都令人不可置信地迅速复原,阿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凛花获救的原因只有一个,大概是因为她曾经服用过底野迦。”
“哦哦,喝下狐狸酒而昏倒的时候呀。”
娥瑛啪的用力拍了一下手。
“底野迦对大部分的毒都有效,大概是凛花体内还残留着那种药的成分吧?另一个原因或许是她只摄取了微量的毒药,也可能是犯人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死凛花。”
“或许吧。”
绮罗再也按捺不住地开口说道:
“问题是,送毒包子的人是凛花的姐姐。”
寅仙皱起眉头。
“寅仙!”
阿白的身影出现在药房里。
“凛花醒了,她说无论如何都要再进宫一次。”
☆、no。48
鸟儿在不远处的枝头上鸣叫,春柳抬起头来,将视线从桌面落到窗外,鸟儿正巧朝着天空飞去。
花季已经接近尾声,到了明年,这只鸟儿还会记得这颗树吗?
春柳面露苦笑,接着甩甩头看着摆在眼前的茶杯一会儿之后,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茶,就在这个时候……
“……姐姐。”
细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春柳带着笑容回过头去。
“凛花妹妹!”
春柳的么妹正由一位身材高瘦的陌生黑发少年搀扶着站在那儿。这里是严禁男性进出的后宫,然而这些事情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么妹你,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姐姐以为我已经死了吗?”
凛花满脸忧伤地问着,春柳则平静地回答道:
“是的,因为比起刘贵妃和文燕的时候,我略微斟酌了药量,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为什么要……”
凛花张着圆圆的大眼睛,接下来似乎再也说不出话,只是抖动嘴唇不断滴下泪珠。
“妹妹,不可以哭唷。”
春柳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刘贵妃娘娘被下毒是因为……她实在太可怜了。”
刘贵妃今年四十六岁,和贞惠妃是同一年代出生的女性,她一共生了一名皇子、两位公主,可是近十年来皇上都未曾召见过她。
她日复一日地在有限的空间里反复过着同样的生活,只能偷偷看着年轻的嫔妃们受到皇上的宠爱而出人头地,心情郁闷就找女官们出气,也经常抱怨连连,甚至将心情写在脸上,这么一来皇上当然会躲得远远的。
因为比起见到黄丽妃,见到刘贵妃更教人不悦。
贞惠妃倒还好,虽然她和刘贵妃一样都没有在寝宫侍寝多久,却能自得其乐地享受着后宫的优渥生活,反而觉得皇上不到自己的寝宫更是轻松自在。
总之,自己再也忍受不了刘贵妃那副可怜的模样,看到她就好像看到几年后的自己。
“你能体会这种心情吗?后宫中最不幸的莫过于是被遗忘的女人,是那些被世人、被陛下、被周遭的女官或宦官们遗忘的女人。而且高达两千七百多位的嫔妃几乎都是这种被遗忘的女人,不过最最不幸的却是无法接受被遗忘的事实、怀着丑陋的嫉妒心专门耍小聪明做尽坏事的女人。”
“……你是指文燕吗?”
春柳撇撇嘴回应。
“她本来是先皇的嫔妃喔,不过从来没有奉召侍寝过先皇就驾崩了,皇上既不能把她送出宫,又不能让她进入黎明宫享清福。”
“黎明宫”是皇帝驾崩后,被送出后宫的嫔妃度过余生的地方。
“她呀,一直在拼命挣扎,不想在后宫白白断送数十年的青春,心里一直想着,既然自己无法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至少也要在宠妃的身旁服侍,并且随心所欲地操纵那个宠妃,而她想操纵的人就是我。”
结果让春柳郁闷到了极点。她每天反反复复唠叨着“娘娘您绝对不能输给黄丽妃”,不论是从穿戴的衣物到吃的东西,房里点的熏香,闺房中的大小事等都得听她的指示,不断强迫春柳去争取身为女人的自己没能得到的幸福。
在那个举行宴会的夜晚,春柳被强迫更衣,被逼着换掉皇上送的牡丹花簪。从那时起,春柳便决定要杀死她,而且要杀她简直是轻而易举,她只要将毒药抹在自己的酒杯上,然后自己不喝那杯酒就成了,因为春柳深知文燕一定会一如往常地为自己试毒。
“那我呢?”凛花边哭边问道:
“姐姐,你为什么连我都想杀掉呢?”
春柳注视着妹妹的脸庞。
“不可以哭哟,妹妹。”
她反复说着同一句话。
“一看到你伤心流泪,我的心里就非常难过,从过去就一直是如此。我不是说了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吗?陛下的心现在都摆在黄丽妃身上,可以想见过了那一晚,皇上就会厌倦于你。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凛花妹妹,我不希望你步上我和刘贵妃的后尘呀。”
春柳从椅子上站起来,以缓慢的脚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