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少的呆萌纨绔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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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混乱中,我到底踢中他哪里了呢?我细细回忆,血色一点点从我脸上褪去,我踢到了他受伤的腿啊。
可是这样又怎么样?是他先动手的,活该!
又骑了一会,我的内心终是被内疚占据,倏地刹车,不行,这时代没有通讯工具,六楼的楼梯又与世隔绝,学校的学生也差不多走光了,万一没人发现,他会……
我心下一颤。
赶紧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想象打散,不敢在想下去。
兰仲文也停下车,单脚着地,他已经看出不对了,拧着英眉,“萧九九,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怎么这么慌?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我用力摇头,“没有,我是发现我的卷笔刀忘在学校了。”
兰仲文眼中无波无澜,“要回去拿?”
我点头。
“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回去帮你拿。”
“不用了。”我伸手拦住他,急中生智,“我的卷笔刀是落在女厕所了,你不能进去的,我自己去拿吧,你先回去。”
说着在没管兰仲文黑得滴墨的脸色,把单车转了个弯,往学校的方向快速飞驰。
一口气跑回六楼,蔚北北果然还在,他枯坐在楼梯上,长腿放直,见我回来,竟是没有一丝惊喜。
落寞而绝望的说,“萧九九,怎么办?”
我心下一惊,“什么怎么办?”
“我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语气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在害怕。
身体微微发抖。
我怔得说不出话,没知觉了?
“整条腿连麻痹和痛都感受不到了,萧九九,我以后不能走路了吧?”
我大感哀恸,用力握住他的大手,向他传递温暖,“不会的,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自嘲一笑,并不搭理我,而是垂下了头。
心里除了怜悯,还有无尽的恐慌,是我踢到他的,我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为他的伤势负责。
甩甩脑袋,把那些没用的想法都甩开,将单薄的背影蹲下,面向他语气坚定,“蔚北北,你爬到我背上吧,我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他低笑,无动于衷,“你觉得你背得动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蔚北北,你爬上来吧,我可以办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语气太诚挚,还是太有安抚的力量,蔚北北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希翼,慢慢把手伸到我脖子上,爬了上来。
我托住他的屁股往上一提,重得往后倒去。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蔚北北已经重新摔回楼梯上了,腰先落地,痛得他的俊脸皱成一团,咬牙切齿,“萧九九!你是故意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捣头道歉,再一次蹲下身子,“刚才没有心理准备,所以背不起来,现在好了,你爬上来,我保证能背动你。”
“我不相信你了!”蔚北北不为所动,揉着被撞疼的腰,“疼死老子了。”
☆、第三十章 冷战
“真的啦,真的可以背动的,你快点爬上来吧,现在天要暗了,等下就没灯了,你要是想在学校过夜……”
话还没说完蔚北北就攀了上来,脸色不善的趴在我背上,“老子才不要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是你踢到我的,你得负责带我离开,快走!”
我嘴角一弯,费劲全身的力气,将他背了起来。
左脚一落地,我感觉地面震了一震,太重了!太吃力了!
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身体就像有无尽的力量,162身高的我,竟然把181的蔚北北背到了市医院。
到了医院,我们两人都被细雨淋湿了,我胡乱抹掉脸上的雨水,生疏地走到院窗口挂号。
经过专业的诊断,医生判断蔚北北只是被重物撞击,导致神经麻痹失去知觉,并没有大碍。
重物?
我?
脸色微微一窘。
尴尬地站在蔚北北旁边,抓着衣角反省,以后再不能踢人了,要淑女,淑女。
蔚北北如释重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口气又变得戏谑起来,“萧九九,你可真生猛啊,一蹬就把老子蹬医院来了。”
“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十分不好意思,腆着脸赔笑。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报复我是吧?”
“天地良心,真没有!”
蔚北北扑哧一笑,眼神清亮。
两个少年,原本就不是真正的记恨对方,经过这件事,仇恨和厌恶都在彼此心中冲淡了。
回家的路上,蔚北北靠在出租车上抱怨,“好不容易腿要好了,现在又给你踢到了。”
我嘿嘿赔笑。
怎么说也是我理亏,总不能还摆臭脸吧。
蔚北北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望着窗外,转晴的天空灰蒙蒙的,雾霭氤氲,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只能隐约看到路灯闪烁。
他呆呆看了好一会,直到暮色四合,才悠着迷人的嗓音说,“也好,回家休息几天,明天你帮我跟老师请假吧,就说我腿伤加重了,要静养半个月。”
我连忙点头答应,“好。”
他靠在椅背上,“萧九九,你为什么喜欢张国荣啊?”
我扭过头去,蔚北北闭着眼睛,声音轻得恍如梦呓。我没听清,凑近他一点,“你说什么?”
他伸手挥开我的脑袋,“别靠我太近,一边呆着去。”
我唔了一声,把脑袋缩回来,“你刚才问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你为什么喜欢张国荣?”
为什么?
我认真想了下,“也没为什么,喜欢就喜欢了,觉得他有一种吸引我的特质,有故事,令我着迷,所以就爱上咯。”
蔚北北一声不吭,似乎是睡着了,头靠得斜斜的,容颜俊秀安谧。
醒的时候一脸凌驾人心的桀骜,没想到睡着了确是这么无害安谧,我出神的看着,果然人好看,做什么坏事都不惹人讨厌的。
“看什么?”良久,他嘴角扯出抹盎然的笑容。
我赶紧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裤子发呆。
“也是,其实也没什么。”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似乎想通了,放过别人,妥协自己。
我仍是没听清,支着脑袋问,“我听不清你说什么,你说大点声好吗?”
这回我没靠近他,但他还是将手伸到我头前,往我脑袋用力一推,“没什么,今天谢谢你了。”
我捂住脑袋,“你干嘛老推我的头啊?”
“因为我要叫你一边凉快去。”
“噢。”
就这样,蔚北北以腿伤为由,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
说真心话,我心里羡慕得不得了,真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就可以半个月不上学了,在家里吃喝玩乐,多么潇洒自在啊。
但事情远远不如我预想的那么完美,因为班长兰仲文,不鸟我了。
这是什么事啊?
我跟他讲了一早上,嘴皮子都磨破了,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哦。”
这个表情和口气摆明就是敷衍我。
我懵懵的,拧起眉,“怎么了啊?”
“没有。”他还是淡淡的。
我又嬉皮笑脸讲了好一会,他没什么表情,好像对我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自顾自写他自己的,就连我请教问题,他都是冷着脸,语气毫无起伏,“没空。”
什么情况啊?
我完全搞不懂,独自想了好一会,才迟疑的问,“你生气了?”
“没有。”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没有。”
“好嘛,要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就说我好了,我保证不还嘴,让你出气骂个痛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叼都不叼我,埋头写作业,只留下一缕飘渺潆洄的清香。
一整天都没有说话,熬到放学,我心里着急,抓着他的手,“你到底怎么了呀?干嘛不理我?”
兰仲文面无表情,轻轻拂开我的手,“没事。”
“你放学后要在教室里写作业吗?我今天陪你啊,正好有问题要请教你。”我讨好般拿出烂得惨不忍睹的作业本,殷勤又乖顺。
☆、第三十一章 距离
难得见我这么主动的样子,兰仲文犹豫了一秒,但也只有短短的一秒,然后起身装好书,拉上书包拉链。
“不了,我今天要先回去。”说完把书包搭在肩上,扬长而去。
我内心的担忧顿时转为气馁,像被人迎头兜了一盆冰水,木着脸,趴在桌上发呆。
到底为什么啊?我哪里惹他生气了?
第二天,兰仲文还是对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一如我当初来到一班的光景,他冷漠得令人心寒。
好像下了决心要和我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我们两并肩坐在一起,距离这样近,却又像隔着一道银河那么远。我十分气馁,看着自己的铅笔袋发呆。
自习课上,兰仲文站在讲台上发练习册,英眉灼灼,气质高贵。念到我的名字,我没有上去拿,木着脸坐在原位,我就是故意不上去的,平时他都会发完帮我拿下来,这次……
他站在讲台上,见我迟迟不动,眉宇轻蹙,溢出些许不悦,“乔漠。”
乔漠快速走了上去,嬉皮笑脸,兰仲文把乔漠的练习册和我的练习册都拿给乔漠,“你帮萧九九拿下去。”
乔漠不作他想,拿了我的作业本就翻了翻,我心里一阵着急,乔漠已经走到我跟前了,笑容戏谑,“萧九九,你的字可真丑。”
我瞪他。
他随手把作业本甩在我桌上,“几步路都不肯走,女人啊!就是娇气!”
说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紧紧捏着自己的作业本,心里又气又委屈,别人这样对我也就罢了,他怎么可以?我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到头来他突然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就把我晾在一边了?一刀两断?
眼圈憋着发热。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不会在理他了!
气得零食都吃不下去了,我掏出小刀子,开始切割橡皮擦,试图做点什么来缓解心里的压抑和愤怒。
过了两节课,兰仲文都没有管我,无论我是吃零食还是搞各种小动作,他都视若无睹,似乎铁了心要隔绝我。
气过之后,心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委屈和难过,我趴在桌上,失望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脆弱泄露出来。
第三天第四天如是,我们之间彻底无话。夜里,我在床上辗转难眠,怎么想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跟我绝交。
不知道怎么缓解这股僵冷的气氛,我只好爬起来,熬夜给他写了一封信。
兰仲文,我一直觉得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如果我哪里惹到你,我希望你告诉我,如果我哪里不好,我也愿意改,只要你不生气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你不想在理我了,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会很伤心,因为我真的很在乎你,在我心里,你就是除了我父母外,最重要的人。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珍惜你。
这封信没有任何掺假,我是流着泪写完的,昏黄的台灯下,眼泪啪嗒一声落在纸张上,晕成了模糊的痕迹。
早上走进教室,我在心里酝酿打气了许久,一定要拿给他!
可是,我还是没勇气拿给他。
兰仲文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烈气场。
我神情紧张,把手伸进兜里,握住信封,正要掏出来,他突然抽身离开,我的手抖了抖,把信重新塞回口袋里。
心里一阵懊恼,开始骂自己,我干嘛要写这封信?真是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一个早上我都浑浑噩噩的,视线黏在他身上,即想拿给他,又没有勇气。万一他不收,万一他像对待别班的女生那样对我,那我的自尊要往哪搁啊?以后还会有脸面对他和自己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成为全班的笑柄吧?
想到这,我把口袋里的信封暗暗攥紧。
还是不要给他了。
匆匆跑到走廊上喘气,感觉全世界都在看着我,害怕得背脊上都是冷汗,呼吸困难。
算了,既然做不成朋友了,就不勉强了。
我心灰意冷的安慰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把信给他,他以后就不会再理我了,那我在一班就连唯一的好朋友都失去了,还有心底里,那股难以言语的不舍和难过……
那是什么?
就像是硬生生要把我的心脏取出来,那种难以忽视的钻心疼痛,令我懦弱得掉下眼泪。到底是为什么啊?
吸吸鼻子,我站在走廊上踌躇,目光无神。
上课铃声刺耳响起,我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教室里。
顺着通道走下五组,我握着那封信,连指间都在颤抖,一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下,小腿吃痛,整个人就像泼出去的水,狼狈摔在地上。
引来同学们的爆笑声。
我手肘先着地,传来一阵微酸的麻痹,我闷哼一声,揉着自己的手肘慢慢爬起来,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