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王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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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雪已停,雪虽说不是十分的厚,整个院子却也是白皑皑一片,她命碧桃支开了半爿窗子,谢琳琅便坐在那扇窗下,望着庭中几株梅树,盼着红梅早开。
却见萧慕自院外迈着大步走进来。
他披了一件朱红羽绉面的玄狐毛鹤氅,身姿俊挺,衬着琉璃白雪,鼻山眼水间透出微凉的意气。
绿蕉早就在外间挑了帘子,冲内室道:“王爷回来了!”
萧慕走进来,谢琳琅服侍他将鹤氅解了,笑道:“王爷早上可用过早饭了?今儿小厨房新得了几根笋子,翠果做了碗火腿鲜笋汤来,王爷先用一碗。”
萧慕点点头,一撩衣摆在炕上坐了,谢琳琅又道:“王爷昨晚回来也不叫我,我竟不知道!”
萧慕含笑道:“竟来派我的不是了,看你睡的沉,才没叫你。”看着谢琳琅给他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确实是又鲜又香,又取笑她道:“我的王妃酒量倒好,那么一瓶子竟都喝了,半点儿也没给你爷们留。”
谢琳琅也扬了嘴角,道:“是你巴巴从宫里叫人送来给我的,倒还心疼了不成?”又拿起那个礼单子给他看,道:“我瞧着苏管事拟得很妥当,再添个一两样也就罢了,我捉摸着再添一个犀皮地的点翠兰花砚屏,既不失礼又雅致。”
萧慕道:“你看着办就好。倒是有一桩事要与你说,原想着今天去英国公府,却是去不上了。昨天父皇提了江南王家的事,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来,一会儿我还要进宫去,等再寻个时候去英国公府罢。”
谢琳琅点点头,“什么时候去王爷拿主意就是了。”又问:“江南王家?就是那个江南王王家?”
萧慕将下人都谴了出去,道:“确是。如今王家大房只剩下老太君带着一个被休归家的姑奶奶,剩下几房为了争族长之位,直闹的乌烟瘴气。江南王家这百余年来,早就渗入到了大半个江南的各方领域,与朝政经济都是盘根错节相互依持,若是王家内乱,必会给江南带来震动,解决的好与不好,至关重要。”
江南王家,谢琳琅知晓一二,倒不是因为王家如何势大,而是因为王家大房那位被休的姑奶奶,王家大姑奶奶嫁入山东临海伯顾家,顾家掌山东渔盐之利,亦是极为富庶,一个百年大族最后竟因为顾老爷宠妾灭妻而一朝族灭。而造成顾家族灭的并不是那位宠妾,却是王家大姑奶奶。
王家大姑奶奶有一句话,震惊了京城所有妇人之心,她一手葬送了顾家,并在顾家即将倾灭之时,对顾老爷道:“便是你不休我,我亦会休你!”
这样强悍的性格,颇有其父王家大老爷的风范。
王大老爷起于商户,十多年前,江南大涝,数以千计灾民无食果腹,最后竟成造反之势,朝廷那时正用兵西北,内外夹击,无暇兼顾,便命江南各省官员筹集民兵,王大老爷自练民兵,助朝廷镇压了造反流民。
圣上大喜,酬以厚赏高爵。
但三年前,王大老爷及其两子皆在边疆战死,王家二房三房及其他几房便开始争族长之位,到如今,族长之位已空三年之久,王家内乱也有愈演愈烈之势。
萧慕微蹙起眉,沉声道:“太子想去江南。”
谢琳琅一惊,道:“太子想掌王家?”
萧慕点点头,“我也猜他是有此意。太子原想联络玉家,以借玉家之财,但玉泓承无此意。”说着又看向谢琳琅笑道:“要说断了太子的财路,也有你的一笔呢!昨天在宫里议事时,丽贵人就去求见父皇,她也不看是什么当口,结果将父皇惹恼了,倒罚她在自己宫中禁足了。”
谢琳琅笑道:“丽贵人想来是气恼极了。倒是太子,竟不怕父皇疑他插手江南?他已经将手伸去西北了,如今若再伸到江南去……”这也太明显了些。
“他铺陈了大批的班底,如今财力不够,自是急了。”萧慕皱了眉道:“倒看此次父皇如何决策。”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用过饭,萧慕便又往宫里去了。
到了中午,日头出来,照着雪地,看上去极是明亮喜人。
谢琳琅在外面瞧了一会儿,郑妈妈就唠叨雪光伤眼,谢琳琅正要回屋子去,却听门外有小丫头来传话,说是端宁大长公主府的五奶奶递了帖子,来探望王妃娘娘。
王宝珠?
作者有话要说:原想说再有一章的,不敢说了……
或许会有,也是一两点钟了。
我写文慢,写完又要反复修改,耽误发了。
嗷嗷,让大家失望了。
第40章 平衡
谢琳琅对这位五奶奶印象深刻;觉得她是个极爽利的人;但是两人只见过一面,并无交情。不知她为何特意来看望自己?心中虽然疑虑;却不敢怠慢;忙吩咐人去请进来。
王宝珠穿着一身桃红色的撒花袄,浅杏色裙子;外面披了件大红羽纱斗篷,头上戴了一支嵌了宝石的华胜;依旧是明丽动人。
谢琳琅亲自将她迎了进来;拉她在炕上坐下;又吩咐看茶。她大抵是极爱红色;腕子上亦是戴了一串红珊瑚珠子;两人见了礼,王宝珠就先笑道:“我上次一见王妃娘娘就觉得投缘得很,一直想找个机会来看望王妃,恰好前儿我们家五爷走了一趟丝绸之路,倒带回来不少新鲜东西,我就拣了些来,只当给王妃瞧个新鲜罢!”
谢琳琅也挂着笑容道:“五嫂子竟还掂记着我,我可真是欢喜的很!”
王宝珠闻言就笑起来道:“怪不得我们家老祖宗都夸你良善呢,竟真的叫起我五嫂子来!我如今无品级无封诰的,倒底是我占了便宜。”
虽说着话,心里却已经暗暗思量了一番,她上次见了谢琳琅便觉得谢琳琅很是聪慧,这件事情若有她的一两个消息,总比两眼一摸黑的强。所以只稍踌躇了一下,就道:“我听说王妃娘娘有个表哥,是襄国公家的嫡长子,我这人说不来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便直接问了罢,听说王妃娘娘的表哥已经十八岁了,只是不知定没定人家?”
十八岁还没有娶妻,年纪已经很是不小了。
谢琳琅虽然知道王宝珠是有事到访,却也不妨她会拐到卫长玉那里去,心中虽说纳闷,却也笑着答道:“还不曾。”
王宝珠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应,又问道:“不知可有选择的人家了?”
谢琳琅想起以前舅母也曾给表哥选过几家姑娘,却被舅舅骂了,现在虽然着急,也并不再相看姑娘,于是又摇了摇头,道:“也不曾。”
王宝珠顿时觉得这才符合父亲的猜想,襄国公也是知道圣意的。
只是,毕竟自家的是女孩儿,总觉得她先开口有些上赶着,但是父亲分析的透彻,这桩亲事已不是一桩简单的亲事,而是关系着前朝,甚至关系着王家今后的命运。所以虽不好直说,倒底也委婉的说了出来,“我倒是见过卫大公子一面,真是英姿俊挺,品貌非凡的人物,虽说圣意已属定王家,但倒底不知圣上属意我们家哪个姑娘了?”
谢琳琅闻言顿时觉得像是一声惊雷落下来!不由得在心底暗想自己竟如此后知后觉!
联系起之前舅舅的态度,舅舅一直不给表哥说亲,原来是圣上留着要为他赐婚之意。那么这桩婚事就必定关系到前朝,所以圣上才迟迟不能决断。听王宝珠的意思,定是圣上有意透了口风,要赐婚王家。
但王家几房之争如此厉害,尤其是二房和三房,几乎是不争到族长之位决不罢休!所以王宝珠才会着急,因为赐婚王家二房还是三房,差别很大。
王宝珠是江南王家二房的姑奶奶,想来她是希望赐婚二房姑娘的,襄公国是天子重臣,有襄国公做助力,争到族长之位,几乎就是一定的了。
她是来找自己透一透消息的。即便不能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消息,让自己带给襄国公府王家二房的意向也是一样!
亏得萧慕还刚与她说过王家的形势,她竟一丝一毫也没想到这上头去!
理清了思绪,谢琳琅道:“我实不知表哥要赐婚之事,竟让五嫂子失望了。想来圣上会有决断。”不过,如果以后的表嫂像这位五嫂子一般的爽利性格,倒也是桩好事。
王宝珠果然有些失望,不过她也只是抱着丝侥幸前来,倒底圣意如何,实难揣测,便话头一转,笑道:“不怕王妃娘娘笑话,我家有个妹妹,唤作宝妍的,前些时日和家中几位姑娘从江南来了京城,就在我们府上住着。今儿见我来看望王妃娘娘,她竟也撒娇耍赖的要跟着来,我家老祖宗又最是纵着她,最后我竟是在她瞧不见的时候偷着出来的,瞧我这五奶奶当的,倒窝不窝囊?老祖宗这一颗心如今都偏去宝妍丫头那儿去了!”
端宁大长公主偏疼的姑娘?
谢琳琅觉得和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不多长个心眼儿简直都听不懂。她眨眨眼睛,笑道:“看来这位宝妍小姐定是个明艳聪慧的,竟都能比过五嫂子去了,也不怪得皇祖姑母喜爱呢,哪天我一定要瞧瞧才行!”
王宝珠笑容愈盛,道:“要是听见王妃娘娘夸她,她还不得上房揭瓦呢!”
王宝珠觉得她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想来这位王妃娘娘也是听懂了,又说了会子闲话,就回去了。
待送走了王宝珠,谢琳琅又思忖半晌,便让人送了信去襄国公府,把王宝珠的话复述了一遍。
一连过去了五日,也再没个动静。
五日后,谢琳琅和萧慕又去贺靖海侯嫡长子册封世子之喜。
靖海侯府遍请勋贵大员,亲朋故旧。
尤其是有适龄女孩儿的府上,几乎都送了帖子。
阮年比萧慕小两岁,已经二十,萧慕都娶过两回妻了,阮年却连亲都还未定过。
不少人疑他有隐疾,或是好男风,只是这流言传来传去,想把姑娘送去靖海侯府的依然不在少数。谁让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人物相貌亦都极好,如今又封了世子,不少姑娘家都看好他也实不为奇。
靖海侯府位置相较于其他侯爵世家,府宅所处之地偏僻了些,据说这还是第一代靖海侯亲自选的址,就是因为相中了此处有一方天然的温泉水。
最近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宴请便选在了温泉园里。
原本这是泡温泉的地方,却并没有在温泉周围搭起棚子之类,只是在东侧修了一条长长的屏障,是用青石垒成,只在上面边缘处留了镂空的小井字格。所以宴请起男客女客来,倒是方便的很,只男客在东侧,女客在西侧也就是了。且又有雅趣。
因着是在冬日,温泉水冒着热气,便升腾起阵阵白雾,使人置身其间,犹在云中一般。
谢琳琅和靖海侯夫人寒暄过后,就去了园子内的八角亭里歇着,那八角亭顶上铺了一层殷红如血的琉璃瓦,趁着缕缕白雾,倒颇有仙意。
坐了一会儿,见谢雅琅也走了过来,她愈发有了大姑娘的样子,规矩也学得好,先给谢琳琅请了安,谢琳琅便拉着她在亭子里坐下,笑道:“瑶妹妹怎么没跟你来?”
谢雅琅含笑道:“她感了风寒,如今正在家中养着。倒是雨姐姐……”说着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谢琳琅便道:“雨姐姐怎么了?她竟也没来。”
谢雅琅面上浮了一层红晕,才道:“雨姐姐已经定下人家了,如今正在家里闭门绣嫁妆,二婶娘病倒了,也就没来。”
谢雨琅定了亲,金氏却病倒了?
“原是二叔定的人家,是安敏郡主嫡次子。”谢雅琅也到了快定亲的年纪,倒像是联想到了自己,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虽说身份高贵,却听说……妹妹原不该说这话的,只是实在替雨姐姐担忧,听说郡主的嫡次子已经有了好几个通房侍妾,其中还有一个已经有了身孕。”
闻言谢琳琅也跟着叹息一声,金氏一直想给女儿找个清流上进的姑爷,倒是谢渊……谢渊为了给自己和庶子搭个进身之阶,竟不顾这唯一的女儿死活,等谢雨琅嫁过去了,这日子怕是难顺心了。
两人正说着,就有一个小丫鬟来寻谢雅琅,说是严氏找她过去,谢雅琅便辞了谢琳琅跟着去了。
她这边刚走,谢琳琅就听不远处的园子里闹了起来。
谢琳琅寻声看过去,竟又是见到了熟人,为首的两个可不正是施大小姐和施二小姐么!
施二小姐冷哼哼的道:“说你是给你脸了!你娘可不就是害了你爹全家才被休回家了么?还有脸活着呢,没一头撞死也真是脸皮够厚!说你是个毒妇养的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施大小姐那冷哼哼的模样简直和她妹妹一个样儿,只是她不像施二小姐那样大嗓门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