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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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瞥一眼落地镜,镜中美人臀翘腿长,胸大腰细,她不知怎么脸上一阵燥红,像是刻意穿成这样去勾引傅承林。傅承林也是真的不禁勾,他从她背后伸手揽紧她的腰,指尖拨弄她的下巴,使她侧过脸,迎接他的深吻。他们情动得热烈,滚进被子里胡闹,没过一会儿,姜锦年魂不守舍体力不支地呢喃道:“没劲了,待会儿怎么游泳?”
傅承林仍然握着她的手腕,扣在枕边,不断重复着攻占与掠夺。快乐如潮水般奔涌,间杂着征服的愉悦,他手劲太大,掐留一片指印,她也不叫疼了,只央求他:“老公你轻一点。”
要命了。他想。
他把姜锦年折腾得散架。
姜锦年确认:温柔体贴只是他的表象,这种作风才是他的本性。
旅行的第一天,她没见到幻想中的海上夕阳。她睡到了夜晚才起来,披着外衣,坐在院子里吃饭。证券指数暂时脱离了脑海,她只记得水浪、沙滩、树叶围成的绿色拱门。
傅承林就不一样。
他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办公。
姜锦年吃一块水果,叉起鱼肉,慢悠悠地喂给他。她给他投食很多次,剩下最后一块鱼肉时,她蓦地起了玩心,当他偏过头,她积极踊跃地凑上去,欣然亲一亲他的唇角。
随即,她放下刀叉,不再陪伴他。
夜色更深了。
姜锦年道:“我想去海边散步。”
傅承林正要站起身,姜锦年又把他按回座位:“你忙你的,不用跟着我。”她还瞄见他的电脑屏幕,全是内部的商业资料,她要是把它们细看一番……万万不行。那是绝对隐私的、秘密的、企业化的数据。
傅承林察觉她的审视目光。他合上笔记本电脑,重置一把移动锁,姜锦年就在他背后幽幽地问:“你怕我看见什么呢?我又不参与你们的IPO。”
IPO,英文名为:Initial Public Offerings,是指一家企业刚上市,第一次面向公众,出售股份。
她正在暗指,山云酒店近期上市的事。
傅承林不知道别人家的女朋友是不是经常要哄。他家这个,基本每天都得顺顺毛。他走进卧室换了一件衣服,备好工具和手电筒,才和她说:“我准备和你出门,所以要关电脑。海边夜景很美,这里还有酒吧、潜水站、棕榈树林……走吧,我们去逛逛。”
姜锦年跟紧了他。
她穿着泳衣,披了纱织外套。
风浪一吹,衣摆起伏,流散迷离的美。
他们沿着海岸线行走,看见一只野生寄居蟹。姜锦年蹲下来观察它,傅承林却在一旁说:“螃蟹还是帝王蟹好吃,蒸熟以后,再冰镇……嗯,醉蟹味道也不错,用白酒浸泡大闸蟹,趁它还活着,酒香入味。”
姜锦年“嘘”地制止他:“别在小螃蟹面前说这么血腥的事。”
傅承林忍不住低笑一声。
他侧目,望向汪洋大海。
月升半空,正与星斗共明。
夜色中的海面略微发暗,潮汐涨落,层波逐流,分散一片岑寂月影。
姜锦年试探地伸出一只脚,碰到了微凉的海水。她踩出水花,就觉得好玩,回头看一眼傅承林,接着迈开腿飞快奔跑。
傅承林不知道她要去往何方。
他不能让她离开视线范围,立刻在她后面追。不过片刻的功夫,姜锦年被他捉住,她笑着推搡他,向后退,踏进涟漪翻覆的水浪。
海水澄净至极。
白天,泛着一望见底的浅蓝色,夜里细瞧,仍是一片清纯又通明。
姜锦年扯下外衣,跳进浅水区游泳。
她仗着自己悟性高,水性好,扎入海面半分钟,竟把傅承林吓得不轻。他没脱衣服没脱鞋,直接下水,反复喊她的名字,捞不着姜锦年,他已经准备打电话,三十秒失踪时间内他的心态跌至深渊。
姜锦年冒出头时,他一把将她揪住,恶狠狠拖上岸,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在水中听不太清他说的话。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湿淋淋的。傅承林嫌她走得慢,捞住她的腰,一把扛起她,她隐约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而且确实是她不对,她自然内疚惭愧。
等他们抵达酒店房间的卧室,她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摊开手掌,示意给他看:“我在海里捡到的小贝壳。送给我老公。”
傅承林“呵呵”地笑了:“我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么?”
他语气很严肃,礼物还是收了。
他走进浴室,打开热水阀门,大理石的池子里,逐渐充满了温暖雾气。
姜锦年像甩不掉的娇娆水妖一样缠上他。她惊奇地发现,浴池中飘浮着玫瑰花瓣,她意识到他一直在等她进来鸳鸯戏水。
其实傅承林原本的打算是这样。但他这会儿没了兴致,他坐在某个角落,开一瓶酒,严词教训姜锦年:“你做事要分轻重缓急,考虑后果。夜里玩潜水,当然可以,但你应该先告诉我。附近找不见人影,你挣脱我的手,滑进大海,说没就没,让我怎么想?那里路灯暗,月亮更暗,你没带手机和手电筒,根本看不清水浪。”
姜锦年也不说话,委屈巴巴地低头。
她那些刚强坚硬的倔脾气,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傅承林还低声失笑:“你死了,让我怎么活。”
他觉得在人前——无论是谁,包括姜锦年面前,都不能表现得脆弱。他拉过她的手,见她快要哭了,他心软又无计可施只能拿起她送给他的小贝壳,道:“这玩意儿挺珍贵的。”
第48章 旅行(三)
雾气蒸腾,波纹摇荡,花瓣在水流涡旋处打转。
姜锦年勉强回应道:“你不要再训我了。”
她身体力行地勾住他脖子,整个人像是挂在他身上。她发声缓慢而清晰,细微缠绵地喊他:“傅同学傅同学,你现在消气了吗?”
傅承林却道:“你刚刚送我贝壳时,叫得不是傅同学,怎么改口了?”
他似乎得理不饶人:“这件事不能轻轻揭过,你得认识到严重性。玩也好,闹也好,你的安全是第一位……你在听我说话么?”
姜锦年其实正在倾听。
但她趴进他怀里打了一个哈欠。
于是,他怀疑她认真严肃的程度。
姜锦年十分识趣:“老公我们洗完澡就去睡觉吧。”
傅承林用手臂拢着她。她掬一捧温水,凭空撒开,脱离他的束缚。他不再追了,端起玻璃杯咽下半口酒,掌中还握着她送来的小贝壳。
水色濛濛如烟雨,在灯光的渲染下,视野越发茫然模糊。
姜锦年停靠岸边,扭头看他,他目光一瞬不离地凝注于贝壳……她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更欢。她重回傅承林身边,捧着他的手腕,从他的杯子里喝酒。
“青葡萄酒,”她品出滋味,舔了舔唇,“酸酸甜甜的。”
傅承林没接话。他拿起瓶子,继续往玻璃杯中添酒。
当夜,姜锦年和傅承林同床而眠。
她意兴阑珊又睡不着,开始了酒后的胡言乱语:“你的手呢?你没抱住我。”
傅承林轻按她的后背:“不是在这里么?”他用另一只手覆盖她的眼睛。她还是不甘愿睡觉,双眼一眨一眨,睫毛来回扫刮他的掌心。
那种微痒的触觉逐渐扩散,向纵深处蔓延。傅承林收回唇边的笑意,直接提醒她:“已经十一点了,你再不睡,天要亮了。”
流风穿越半开的窗户,带来清透的气息,让人联想到波涛拍岸,海阔天空。
姜锦年终于有了困意。
她说:“对呀,我要早起,六点起床。”
“那倒不至于,”傅承林悠然道,“你又不需要上班。”
他省略了时间状语:你度假期间。
姜锦年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谁说我不需要?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上班。”
傅承林赞同她的观点。他也非常重视工作和效率。他还没出声回应姜锦年,她就半坐起身,揪住一个枕头,袒露道:“我想做基金经理……”话说一半,忽然没来由地退却:“做不好,还要再熬几年,投资策略和人际交往都必须学。”
傅承林顺着她的意思,鼓励道:“别考虑那么多,我相信你会成为第一流的基金经理。”
姜锦年嗤笑。
她怏怏不乐地蜷作一团,傅承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问:“打赌吗?”
她点头。
他又问:“赌什么?”
姜锦年嗓音含糊:“不知道。”
傅承林使用一套奇特的逻辑,诡辩道:“赌你自己吧。这件事的本身,取决于你,应当赌你自己。”话没说完,他打开手机录音。
他还拿出另外的条件引诱她:“我要是输了,我可以……”
姜锦年凑合着理顺了前后关系:傅承林的意思是,假如她成为第一流的投资经理,那么……那么她就把自己输给他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赌约?
她不同意。
她打断傅承林的话:“我才不属于你。”
傅承林从容不迫地应答:“所以,我和你打赌。”
姜锦年点一下头,心想也是。
“赌不赌?”他忽然翻身,端正地坐起来,视线并未移开,依旧锁定了姜锦年,“你不敢答应,我也能理解。我知道,你对自己缺乏信心,我们可以循序渐进,慢慢培养你的信心。”
他说得无比诚恳认真。
姜锦年不由得陷入一阵反思,进行剖析与自我剖析。最终,她主动与他双手交握,像是江湖上兄弟结拜般义气隆重:“我答应你。”
傅承林显露本性,反扣她的双手。
姜锦年后知后觉,仍然沉浸在思索中:“做这一行的人,基本都很努力,很用功。再加上他们学历好,起点高,竞争就更激烈了……我从前听别人说,高考状元没什么了不起,他们在大城市混不下去,还有回乡下杀猪种地的。其实历年样本容量那么大,涵盖各省,也涵盖各种职业,这都很正常啊。不少成绩好的人,都特别勤奋,这一点无法否认。”
傅承林却道:“除了勤奋,还得有天赋、技巧、运气、团队协作。”
姜锦年深以为然。
秒针无声地旋转,时光一点一滴地流逝,她断断续续和他说话,很快就倚靠枕头睡着了。
傅承林发表了两句时势见解,再没有任何声音回复他。
他侧头看向姜锦年。
她趴在床上,被子遮挡了她的后背,细滑的肩膀光。裸在外。傅承林深知这种睡姿不好,抬手试着挪动姜锦年。她清醒了几秒,混沌困倦不肯睁眼,自行摸索到傅承林,竟然就十分积极地贴过来,安安静静地贴在他怀里。
他拿被子裹紧她,自言自语道:“晚安。”
*
第二天早晨,姜锦年从浴室出来,瞧见傅承林正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泳池边上放了两张躺椅,他坐于其上,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姜锦年换了条裙子,开开心心去找他。
他立刻提起了昨晚的赌注。
姜锦年懵懂片刻,先是冷笑,随后当场耍赖,死活不肯认账。
傅承林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漠然掏出手机,回放昨晚的录音,姜锦年听完全部对话,不知所措地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今天有什么活动安排?”
傅承林不急不缓地回答她:“出海,海上快艇钓鱼,钓完回来,明天去坐潜艇。”
姜锦年欢快地跳进屋子里,翻找傅承林的箱子和柜子,果然发现了他准备好的钓具与饵料。姜锦年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装进一个长方形的大包,扛在肩膀上,就和傅承林一起出门了。
她一路上还哼着歌,曲调轻松,间杂着中文英文西班牙语。傅承林问她:“从哪儿学的西班牙语?”她诚实地说:“在美国呀。他们的第二大语言是西班牙语,我念研究生的时候,学校免费提供服务,我就去学了一年。”
傅承林记得,她之所以学会了游泳,也是因为学校有选修课。
他觉得她真可爱,但凡有一点机会,她便要尝试抓住。
姜锦年没留意傅承林的眼神。她望见了游艇,扛着包裹飞奔而去,跑到半程,忽然折返回来,又一次停滞于傅承林身边。
她说:“我今天乖一些,我不乱跑了。”
傅承林表扬她:“很好,我非常欣慰。”
姜锦年谨慎地询问:“这艘游艇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傅承林否认道,“不是我的。我并不喜欢烧钱,日常生活比较节俭。”
他这么干净利落地撇清关系,反而让姜锦年心生狐疑,越发猜忌这艘船和他有关联。果不其然,她通过信息检索,找到了一则幕后消息——傅承林是这家游艇公司的投资商。
她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船上有三个工作人员,两男一女。众人瞧见傅承林空手而来,姜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