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人及其文化研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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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波斯人相信他们的发源地是在奥科苏河和雅克萨尔特河的源泉附近、在中亚凄凉的斜
坡上。在这些圣诗中,到处都有这些山地的、贫穷的牧马人和农民生活形象的影子,这
些人跟现代腐化的波斯人和节俭的拜火教徒很少相似。他们埋头于耕种土地的繁重劳动
之中,为的是让土地适于人的生存,具有新的特点;在这样的土地上,他们赞颂从土地
中所体验到的享乐。当农民使用完了湿润的土壤,并对干涸的土壤进行灌溉的时候,于
是土地就把丰饶带给用右手和左手、用左手和右手耕耘它的人:
种子一发芽,恶魔就低声指责;
种子一发叶,恶魔就一声声地干咳;
茎干一挺起,恶魔就又哭又嚎;
一长起粗壮的穗,恶魔就赶快逃跑。防避狼以保护羊圈和防备盗贼以保护村庄的恶
狠狠的狗,对于人来说是如此需要,以致在这部书中包含有关于狗的特别严肃的条例—
—十分需要,如果狗不叫也不经心,就给它带上口套,并把它挂起来,这种处罚应当由
给狗以坏食的人来执行;如果它”对富裕的户主也是这样——那书里进一步说——这同
样是不好的。可以想象这是一幅干练的农场主的现实忠实画面,农场主们拟制出这样的
规矩,是为使这些规矩由他们的子子孙孙重现出来,并传给未来的世纪。
这些粗野的雅利安人只能靠圣赞歌中的口头语言,来转达过去的回忆。较文明的民
族则从早期起就开始记录有关当时事件的知识。最好的方法,就是想想这种最早的同时
期的历史,这一点,看看在英国圣经考古学会指导下出版的《往事记》(Recordsof th
e Past)中埃及和亚述的文件译文就会明白。在那里面可以找到——例如,由伯奇(bi
rcb)博士翻译的讲述乌纳(Una)远征的铭文,乌纳是特塔(Teta)王属下的侍从;在
公元三千年前,卡尔纳克的殿堂墙壁上关于梅吉多( Megiddo)战役的说明;在公元前
约一千五百年,托特美斯三世(Thothmes IlI)在梅吉多击溃亚述国和美索不达米亚的
军队,开辟了通往亚细亚内地的道路。我们读到,他作为一位国王,率领军队从加吉到
比卡纳岸上的梅吉多南面,他在那里张开帐篷,对他的部队说;“快支起帐篷,我要在
黎明时候去跟卑鄙的敌人战斗!”口令是:“坚决,坚决,警惕地守卫、守卫、守卫王
国的帐幕!”在新月节日的早晨,国王在全体战士中间,乘着他那饰金的战车进入战斗;
神阿门(Amen)是他的战士们的保护者,国王便战胜了敌人。战败者拜倒在他面前,抛
掉马匹和战车,逃进堡垒;留在堡垒中的守军脱掉自己的衣服,用它把逃亡者从墙外拉
过来。埃及人开始虐杀敌人,以致这些敌人都像鱼一样地并排躺下,之后,胜利者就进
入了要塞梅吉多,国家领袖们带着贡品:金银、天青石和雪花膏石、盛着酒的器皿和畜
群来到那里。细目清楚的俘获清单列举如下:生俘24O人,手(从死人身上切下的)83只,
母马2041匹,岁口轻的191匹,金箱1只,“受轻视的”军队战车892辆,等等。题铭的最
后一部分永远记下了常胜之王带给神阿门一拉(Ra)的丰盛贡物:田地和花园——用来
补给其神殿的果实;鹅——用来填充神的湖泊,并且每天在日幕时让他得到两只肥禽,
同样每天供给他面包和一杯啤酒。正如国王在他的碑铭中所提出的,他不自夸他做了些
什么,也不说做得比事实上多,因为这会引起反驳。我们在这里看到,舆论的抑制力已
经开始影响历史。当然,它并不强迫丝毫无误的真实,允许夸大民族的胜利和隐瞒失败,
但是,即使是讲究虚荣的埃及,编年史也未必敢于记载毫无事实根据的事件。当转向巴
比伦和亚述国的题铭的时候,我们可以拿查尔德斯(Chaldees)的著名城市乌尔(现在
称做穆黑尔Mugheir)的神殿的一块砖作为例子,在这块砖上有用楔形文字写成的辞句:
为神乌尔,其王贝尔之长子,
乌鲁克(Urukh),雄强的人,勇猛的武士,
乌尔(城)的王,苏美尔和阿卡德的王,
建造了他的安乐的殿堂。
这里提到的苏美尔(Sumir)和阿卡德(Akkad),是古代达勒底的文明之地。各公
元前十六世纪,汉穆拉比就已经征服了这些民族——这是一桩伟大的事件,因为由此而
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它们的古代文化和宗教为作为征服者的亚述王国所吸收。这位巴比
伦王在他的题铭之一中说:“贝尔的善意使苏美尔和阿卡德的各族人民,从属于我的权
力之下,我为他们从头开掘了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运河——人民的喜悦,供给人民以丰富
之水的急流;我从头修复了它的两岸;建筑了新的防护墙;给苏美尔和阿卡德各族人民
供应了不竭之水。”
借助当代人的这类记录,历史学家们现在能够核对古代皇帝的报道名单,拟定某种
像从伟大的城市美姆菲斯和乌尔建立起埃及和巴比伦王朝的连续系列。我们可以指出,
在最近几世纪记录在旧约《圣经》历史篇章中的以色列人的见证和传说,跟古代历史即
古文献关于历史的见证相近。希伯来人的传说(《创世记》十一、十二)说,他们的祖
先曾居住在乌尔的迎勒底附近和埃及,这就成了他们跟古代世界两个伟大民族有交往的
证据。《出埃及记》(一、二)中提到以色列人曾被迫为法老王建造拉美西斯城,这说
明他们的奴隶制属于第十九王朝中大拉美西斯二世时代,显然,大约在公元前一百四十
年左右,就形成了埃及和希伯来的年代记之间的相合点。在《历代记》中出现了后来的
人物和事件,这些人物和事件由于有与它们同代的其他国家的证据而十分著名。例如,
所提到的希沙克( Shishak),他就是跟雷霍博姆(Rehoboam)作战并洗劫了神殿的埃
及王(I,《列王纪》十六,25)。希罗多德的故事——亚述王森纳切利勃的军队由于老
鼠咬断了兵士的弓而转为逃跑,似乎可能是《圣经》中关于森纳切利勃大灾大难的另一
个故事(II,《列王纪》)十九的异文。
在希罗多德的著作中,在这位全面审查者面前展开了一幅古代世界的图画,这位纪
元前五世纪的希腊旅行家和地理学家,好像对这古代世界了如指掌。历史之父——人们
这样称呼他——不是作为本民族的年代记作者进行写作,而是抱着广泛的、对有关人类
的一切知识都感兴趣的人类学观点来写作的。最新的发现充分证实了他的报道,所以当
他们像希罗多德那样细致地把传奇或传言跟他们自己所研究的东西区别开来的时候,我
们就有权信赖古代的历史学家们。例如,希罗多德讲述了关于冒充王者的奇怪故事,这
个冒充王者是斯美尔迪斯,并且坐到波斯的王位上,直到他由于他那被割去的耳朵而被
识破为止,大流士杀死了他。若干年前,波斯贝希斯坦附近的一面高高的峭壁上所刻的
楔形文字题铭被破识了,它们原来正好是大流士王用三国语言所作的证据,而且这个证
据跟希罗多德所引用的故事相一致,这就足以证明希罗多德确实十分熟悉他那个时代之
前整个世纪中波斯的事件过程。而且希罗多德的下述故事还能经受更好的验证,这个故
事据他说是根据埃及的祭司们的口述记录下来的,是有关于他们两千年前的国王的。在
他们的口授之下,他记录下了金字塔国国王——切奥普斯(Cheops)、切弗伦(Chephr
en)和米开里诺斯(kykerinos)的名字。在最近几个世纪里,批评家们有时表示怀疑:
这些国王是真实存在还是纯属凭空杜撰?但是当埃及象形文字丧失的意义被现代学者们
重新考释出来的时候,他们读到了希腊历史家在当时听到过的那些名字。最古的历史证
据能在长期丧失了意义的古文献中遇到这类的证明。苏基迪德说(六,54),彼西斯特
拉特(小的)设立了两个祭坛,其中一个祭坛上的铭文已经被雅典人损坏,但是在另一
个上面(历史学家说)虽然文字不好辨认,现在还可以通读:“彼西斯特拉特(希彼亚
斯的儿子)把自己执政的这个纪念碑放在得尔福的阿波罗神殿的门廊里。”这块带有题
铭的石块的一部分, 1778年在伊里索斯附近的一庭院里找到,现存雅典博物馆中。下面
这种研究家能够最好地了解这类文献赋予历史以何等生动的现实性,即这种研究家从自
己的书本到不列颠博物馆,并在古代钱币中看到了生着羊角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大头,他
曾公然宣称为宙斯…阿蒙的儿子,而币中的这个头像就是他生活中的这一奇异插曲的纪念;
或者,研究家会惊异地注意到那种金币——这种金币证明辛白林(Cymbeline)确实是铸
造带有自名字的钱币的真正不列颠王。这个辛白林由于莎士比亚( ShaksPere)而闻名
于现代。
这样看了早期历史材料之后,会发现这种历史是如此地有利于人的研究,我们就没
有必要转到后来历史的陈腐基础上来。我们仍然要谈谈神话这个常常使历史学家们跌跤
的绊脚石。不能把神话只看作是迷误和荒谬,相反,神话是人类智慧的有趣的产物。这
是想象的历史,是关于任何时候也没发生过的事件的虚构故事。特别是导世纪写作的历
史学家们,记录了关于真实事件的传说,这些事件跟神话纠缠在一起,因而对现在研究
者来说,决定何者相信,何者排斥,这是最困难的任务之一。现在的研究者,他能够采
用可能的标准并确定某种事件从未发生过,因为他完全了解自然的过程,因而满有把握
地排斥它发生的可能性;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不认为自己是幸福的。例如,各个有文化
的民族都从科学中知道,在人们头上那个好像蓝色穹窿或苍穹的大,实际上不是像古人
所认为的那种坚固的拱形圆顶,而只是稀薄的空气和水蒸气。我们应当把那些关于生活
在天宫中的,并在那里召开有关从地下登上或飞上天的人的会议的神的古代神话,关于
在玻利翁山上堆积俄萨山,以便强占天外的高处,并跟处在他们头上的神进行战斗的巨
人的古代神话,从历史中勾销,这就是上述认识的结果。除了这种把神话作为一种任何
时候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报道揭示出来的方法以外,还有另一种说明其手段的方法。
如果我们了解导致某个故事臆想的原因,那么,就常常可以确信这个故事并非历史。
我们知道,我们是如此强烈地希望解释整个世界,在野蛮人心中也同样,于是他们
就根据这种愿望,想出了那些可以使他们的思想得到满足的解释。然而他们可能更进一
步,他们的解释变成带有人名和地名的故事形式,于是也就变成了完整的神话。在今天,
受过教育的人并不把采用这类方法编造虚构的历史看作是可尊敬的事业。但是,没有受
过智力训练的人们,他们处在所谓神话创作状态下(这种状态由蒙昧时期开始,直到今
天在我”们中间也还没有完全结束),把他们猜想可能发生的事情,毫无顾忌地变成了
一些关于那种——按他们的话来说是,已经发生的事情的最为生动活泼的故事。例如,
当比较解剖学还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时候,在地下发现了巨大的骨骼化石,人们就认为它
们是巨大动物和巨人或从前生活在地上的巨人的残余。新时代的科学确定这个意见是正
确的,因为问题涉及到野兽,那是象、犀牛等等的古代种类,但是关于巨人的说法则是
不正确的,因为实际上没有一根大骨骼,属于任何跟人相类似的构造之中。但是暂时还
有人相信,这是巨人的骨骼。人类的想象力创造了关于这些巨人及其惊人事业的故事,
这些故事至今还在地球各地作为关于真实事件的传说而存在着。例如,北美西部大草原
上的苏人说,他们那个地方某个时候居住着巨大的动物,他们至今仍保留着它们的骨块
作魔法用。他们也谈到巨人哈…奥…卡(Ha-o-kah),说他能够跨过最宽的河和最高的
树;为了庆贺他,他们在盛大的祝宴上饮酒并舞蹈。原来,剑齿象的骨骼化石板可能成
了土著人信仰古代任兽的基础;而巨人也进入故事,我们对这一点不能不感到惊异。特
别值得回忆一下在不远的上世纪,清教徒的传道士科顿…马瑟(Cotton Mather),曾把
关于在新英格兰发现他证明是洪水时代巨人残余的骨骼的消息,传到了我们皇家社会。
引起世界各地神话编作者的想象的另一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