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人及其文化研究-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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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它的微妙的、游动的虚幻的灵魂。斐济群岛居民们在幻想中所看到的,那些沿河散
乱地漂游并确定了未来生活的小划子、武器和陶壶的灵魂就是这样。殡葬礼物的那些怪
影也是这一类;奥基威伯人认为,死人的灵魂旅行到精灵之国的时候,装满了这些礼物:
丈夫携带着他那虚幻的枪枝和烟斗,妻子则带着她那筐和划水桨,孩子们带着他们那带
箭的玩具弓。具有某种形式的殡葬祭品也在回忆中保留着,或者实际上在地球的所有地
区都仍然保留着,这些祭品给了我们关于野蛮人的宗教同时包含着人、动物和物品之灵
魂的最鲜明的观念。在秘鲁,君主死后他的妻子们要上吊自尽,以便死后继续去服侍他,
并且他的许多仆人都要同他一起埋葬,以便他们的灵魂跟随他的灵魂而去。人们声称,
他们看到了早已死亡的人们,这些已死的人带着他们殉葬的妻子回来,并且穿戴着那些
同他们一起放进坟墓的东西。例如,不多年以前,在马达加斯加,人们说看见了国王拉
达玛(Radama)的怪影,他穿着随葬的礼服,骑在一匹杀死后葬在他墓中的马上。面前
有这类年代不远的例子,我们能够很容易了解古代的殡葬仪式。这仪式的痕迹就保留在
我们那些小丘上的古墓中,其中有躺在首领周围的奴仆们的骨骼,有青铜武器和金手械。
古典文献中证明,现代的野蛮人是古代野蛮人的如此忠实的代表。帕特洛克罗斯同特洛
伊的俘虏、马匹和狗一起火葬,就是如此。再如希洛多德关于斯基泰人的出殡的故事以
及他的下列叙述:美利萨(Melissa)的怪影出现了,他冷得发抖,因为他的衣服在殡葬
时没有同他一起火葬。在印度有些地区,殉夫的寡妇或“贤妻”现在还在她丈夫的葬火
上自焚;在欧洲,在妻子和奴隶停止以这种方式追随自己死去的主人之后很久,还仍然
继续在战士的墓中杀死他的马并同他一起埋葬。有下面这样的记载:这种野蛮人的仪式,
传到如此之晚,在1781年,在特里维斯(Treves),还为名为弗里德里克·卡西米尔
(Friedrich Kasimir)的将军举行了古代条顿勋位的葬仪,而在英国,在士兵的殡葬
过程中有牵马的哀婉动人的仪式,这是古代牺牲的最后遗留。也还能见到古代殡葬习俗
的其他怪诞的遗留。有一些德国农村,农民们穿着“尸腿靴”(hellshoon)、“地狱靴”,
古代的诺曼人穿上它是为了他们到那个世界里作危险的旅行。在另外一些地方,为了缝
补破衣,把带线的针放进了棺材、在手里或口中还放有某种钱币(类似卡戎的小银市),
为的是在通过或渡过阴河时付钱。
我们只不过是谈到了古代的坟墓。看一看野蛮人是如何地崇敬死人的灵魂和害怕它,
我们就可以了解他们围绕死者肉体的那些照料:给死者留下茅屋做住宅,或者把尸体晾
千,并把它放到一个架子上;或者把它装进小划子或棺材里,或者在它上面建造坚固的
坟墓,或者,如果人民奉行火葬习俗的话,那就在它的骨灰上建造坚固的坟墓。在我国
的那些史前时期的坟堆,迄今都因它们所需要的那大量劳动而令我们感到惊异:而这些
劳动必定是由它们的建筑者付出的。投入眼帘最多的是巨大的土墓或石建的圆锥体(ca
irns)。显然,另一些最大的属于石器时代。然而它们的应用通过了青铜时代而到达了
铁器时代,在苏格兰的山区,关于古代习俗的记忆还是如此牢固,迄今为止,送殡的人
们虽然没有可能在墓地坟上建造圆锥体石堆,但却在路上停留殡葬行列的地方建起了不
大的石堆。在这些古代坟堆或古家(barrows)里,可以找到骨骼或供埋葬尸体用的粗糙
的石板箱,或粗石建造的有时带有暗道的密室。许多类似的石建筑物处在地面上,特别
是石墓标,即由三或四块巨大的垂直立石同一块做顶盖在它们上面的石头构成的石桌,
例如,离罗切斯特不远的Kit’S Coty House。从它们里面挖出的残余物证明,石墓标是
坟墓。直立粗长巨石,也就是单个竖立的高石,是早期石墓碑的另一类。原来,印度东
北的卡西人(Khasias)至今仍然继续建立类似的粗陋柱子作为死人的墓碑;由此可以有
根据地得出结论,在其他地方,例如在布列塔尼,类似的墓碑具有同样的意义。还有另
一类粗糙的石建筑物,以环形大石垣或石圈为名称而在欧洲闻名,这些石圈由圆形直立
的石头构成,如离市里斯托尔不远的斯丹东…德留。有证据证明,石圈常常跟埋葬有关,
它们常常围绕着墓堆或中央有石墓标。但是,因为存在坟墓朝向供奉着被埋葬的首领或
先知之精灵的神殿的倾向,十分明显,这类由石墓构成的圈同样也是神殿,这正如现时
在南印度所看到的。在那里,人们真的给乡村的神带来公鸡作牺牲,而那种神是由处在
环形大石垣中央的巨石来表现的。粗糙的石墓碑可以在地图上依照一条清楚的线去按迹
探求:从印度到北美,再到欧洲西部(参看弗格森「Ferguson」地图)。它们的全部用
途还不完全清楚,特别是一列巨石在卡那克(Carnac)和阿布里(Abury)的用途,及带
有巨大纵横石块的巨大石柱群的作用。但是,刚才所指出的,足以说明石墓标、直立粗
长巨石和环形大石垣的作用的事实。往日的考古学者们虚幻地设想,好像石墓标是督伊
德教(Druid)僧侣的祭坛;这种设想已为冷静的研究所取代,例如,在卢伯克的《史前
时期》中,就有这种研究。
现在要问:按照在我们中间留下如此鲜明形迹的野蛮人的宗教学说,死后灵魂怎么
样了?回答是多种多样的。但是它们彼此之间的共同点是,精灵们必定居住在某一个地
方,它们能够在夜间从那里去拜访活着的人。有一些部族说,灵魂继续居住在人死的那
间小屋里,因此这间小屋也就被活人抛弃了。或者他的灵魂居住在葬地附近,这葬地有
时是乡村集会的地方,在这里,祖先们的灵魂可以眷顾地看着后代,就像坐在牧场周围
观看年轻人娱乐的老人一样。或者精灵们能够飞往阴间,飞到荒无人迹的森林里,或飞
到山巅,或飞往遥远的海岛,或飞往云霄,或飞到太阳在夜间降落的地下深处。另有一
些民族,像祖鲁人,甚至能指出那个洞口,通过那个洞口就可以顺着某个洞进入阴曹地
府。这种洞口,众所周知指的是阿威努斯(Avenus)湖。还有个说法是,这个洞口迄今
还在路·迪尔格(Louzh Dearz)的圣帕特里克(St.Patrick)的避难所中。依照幻想
的进程,常常推想死人住所跟太阳消逝的西方那遥远地方有关。像毛利人(Moaris)那
样岛上居民想象,灵魂是从新西兰最西边的海角出发,完全像在布列塔尼(Brittany)
的拉兹(Raz)海角突向西方大洋的岸上有个“灵魂湾”那样,死人灵魂从那里渡海。许
多粗野部族认为灵魂世界是个快乐的地方,他们有时能在梦境中见到。在那里,死人们
居住在任影村里,那里有许许多多禽兽和鱼类,太阳总是照耀着。但是另外一些人想象,
这个地方是黑暗的阴影地区,是黑夜的地下洞穴世界。我们从下面的叙事诗中熟悉这两
种观念:一种是大地极边形式的传奇,另一种出自荷马叙事诗中,叙述奥德修斯访问冥
王那凄惨阴间的贫血怪影;或者,那些避难所中的死人阴影感到惊讶,因为在那里看到
了但丁,他被赋予了肉体,模样不像它们的怪影,他挡住了阳光,投下了阴影。
迄今为止,我们仍然在谈论无实体的死人的灵魂或怪影,但是,它们能够进入新的
肉体并重新生活在地球上,这种情况也跟它们的本性一致。实际上,低级种族的一个最
普通的信仰,正在于死去的祖先灵魂又重新诞生为婴儿。人们用这种观念来解释婴儿跟
母亲或父亲的家族相似的这种事实。例如,约鲁巴族(Yoruba)的黑人遇到新诞生的婴
儿,就问候说:“你来了!”然后就开始确定这是哪个祖先的灵魂在新的肉体中转生。
但是,不应当由此认为,灵魂为自己找到新住处的肉体无疑必定是人;它可能进入熊或
豺狼的体内,或者成为一只鸟飞翔,或者像祖鲁人所想的,它可能投入沿着他们的小屋
爬行的某一条无害的蛇内,那些蛇像爱它的祖先那样,喜爱家庭灶炉的温暖,如果是本
家老人,就继续怀有好感地接受儿孙们所给的食物。在低级种族中,关于灵魂迁移的概
念,就表现在这些简单的形式中。这种概念在婆罗门教和佛教中,就变成为伟大的宗教
教义。
我们回过来谈死人的带有怪影形象的灵魂。人们都自然地相信,它们无论住在哪里,
都继续参与活人的事业,并且它们的家族跟它们保持着亲睦的关系。例如,在北美洲,
有一位曼丹的妇女,整日跟她那死去的丈夫或孩子说话;而中国人像结婚之类所有家庭
事件,都要告诉自己祖先的精灵,这精灵就处在作为它的纪念物的炉灶上。不只跟死去
的亲属的怪影谈话,而且还要给它们吃的。当家人们坐在供桌旁,为了尊敬死人而一年
一度地设宴席的时候,当家人们想象所有以前各代祖先的灵魂,暗中到来并享用食品的
时候,家人们就给它们供祭一份份食物。这些供死人的祭品不仅产生于所有蒙昧人和野
蛮人中间,而且也继续存在于高级文明世界,在欧洲还能看到它们的痕迹。俄国的农民
们想象他们祖先的灵魂,隐藏在小神龛圣像的后面,于是把一些馅饼为它们放在搁架上。
英国人只要一渡过英吉利海峡,就可以看到,为纪念死者在其现代代表主持的追悼日所
举行的古代宴会,仍保留着它的原始性;甚至在(巴黎的)拉柴斯神甫(Pere Lachais
e)的墓地上,至今还在坟墓上放着烘烤食品和甜食,而在布列塔尼,农民们不忘在这天
晚上把灯火点着,并在桌上为访问家庭的死去的亲属的灵魂留下一份份晚餐食品。这全
都属于崇拜祖先或属于崇敬死人的宗教,这种宗教从远古起就曾经是——甚至现在也是
——人类大多数的统治信仰。但是这种崇拜不只是源自一种家人的依恋,因为死人的精
灵被认为是在福和祸的方面都强而有力的神物。北美印第安人祈祷他祖先的精灵,请求
它们给自己以打猎的好天气或好成绩;他相信,如果偶然掉进火里,那是因为他忽略了
带给精灵一些礼物,于是这些精灵就把他推进火内加以惩罚。几内亚的黑人们给死去的
亲属的造像带来适当的食品和饮料,乞求它们在一切生活困难中给以帮助;并且在遭到
危检或不幸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一群群男人和女人,在小山的顶上或森林的边缘,用
最凄婉而颤抖的声音向他们祖先的精灵呼救。这类证据帮助我们了解,作为中国人和印
度人生活中之最重要事件的对祖先的崇敬,其中包含着怎样的实际意义,和为了尊敬死
去的祖先或家庭守护神而举行的虔信宗教的仪式,如何会形成把罗马家庭成员保持在一
起的那种联系。我们现代的智力已经丧失了接受这些概念的能力,我们常常想,尊死去
的罗马皇帝为神,这仅仅是一种简单的狂妄骄傲的事情,然而实际上,这里面反映出了
一种任何野蛮人都明白的观念,即伟大的领袖死后应当变成为同样伟大的神。
从野蛮人关于灵魂的概念中产生出了自然的结果,那就是他们把死人的阴影或精灵
想象成为如此活跃而强有力的实体;但是,这需要若干解释性的语词。恰恰同灵魂在生
活过程中具有对肉体的支配权一样,按照这种信仰,在死后变成精灵,它也同样活动并
保留着自己的力量。这类渗入活人肉体中去的怪影,通常被称为善良的或邪恶的精灵,
或鬼。怪影和精灵之间的显著区别还没有做出。蒙昧人认为,帮助他们或者折磨他们的
精灵,也正是死人的灵魂。善的或恶的人在死后也保持着他生前所具有的性格。在不很
久之前,在其土著崇敬精灵的南印度,曾经发现他们不久建造了一座礼拜堂,其中的神
是一位英国官员,一个热情的、熟练的猎手,他的崇拜者们因为记得他生活中的嗜好,
所以经常在他的祭坛上放置雪茄烟和白兰地酒。同一个人,对待自己的朋友可能是一个
善良的精灵,而对待敌人可能是一个恶精灵;并且即使是对于自己的民族,他或许有时
是善良的,有时是残酷的,因为,祖鲁人相信,他们部族牺牲的战士的阴影,在战斗中
就在他们中间并且引导他们走向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