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人及其文化研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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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大的能量储备,以前从风磨和水磨,从人和牲畜的劳动中所获得的全部能量,同它
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操纵这种粗野的力量,越来越成为工作者的任务。他指挥它磨
粉,用大锤工作,指挥它组织,在陆地和海洋上进行运输。这有点令人想起把成口袋的
粮食装在大车上赶着运送和自己背着送到市场上去这两者之间的不同。将我国在农业和
畜牧业时期的生活资料计算一下,并把它跟我们现在煤的使用中,即在完成家务工作和
交换外国产品的商品生产过程中间煤的使用中,所获得的那些资料加以比较之后,政治
经济学就能解决有趣的问题。或许,经过考虑之后,我们就将获得最明确的概念,即现
在三个英国人中至少有一个人靠煤生活。这一点证明,我国居民不用煤的并不怎么多。
澳大利亚的蒙昧人,从停留地的篝火中拿起一根燃烧的木头,用它来照亮通往黑暗
森林中的道路,并用它来吓走精灵。由此看来,在他们那里,在人工取暖装置和照明装
置的原始手段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当开始把枞树的带脂木片或某种用来作为自然灯
的类似物放到一边的那一时刻,取暖和照明才开始彼此分开。下一步就是制作人工的灯,
其中最常用的就是火把或一绺浸透了树脂或蜂蜡的麻线。直到本世纪,我们还完全像罗
马人那样来利用火把,然而现在,是极少见到它们了,停止使用它们的生活画面,也就
丧失了使诗人和艺术家们赞叹和惊异的那种效果,那种在宴会上和在行进行列中闪烁着
火炬之光和它所投出的阴影的效果。沿着英国城市的旧式大街行走的人们中,有一半人
现在未必知道,放在住宅铁栅上的灭灯器,是为熄灭那些替坐在马车里的客人照路的火
炬用的。蜡烛的形状就能使人想到它起源于火炬。
用浸入融化油脂中的芦苇芯制成的照明用的寝室小灯,在普林尼时代是常用的,当
时也采用了蜡制的或脂油制的带灯芯的蜡烛。它的芯子是用棉纱捻成的。古代的古典型
的灯是一个末端带嘴儿的扁平椭圆形的器皿,灯捻就是通过那个嘴儿伸出来。不管这种
构造多么简单,它长期使用,没有任何改变。比起粘土制的这类灯来,保存在极为丰富
的博物馆中的希腊和罗马的物品是非常少的;比起用青铜制成的这类灯来,较为美丽的
金属制品的物品也是非常少的。
就是现在,到意大利或西班牙去旅行的人,从大路旁通向卧室的小路上,还是借助
铜立灯给他照路,这种灯和古代的样式极为相似,带有用来往外夹灯芯的钳子,用链子
挂在旁边。
在大约一百年左右之前,当阿尔甘德开始从下面放气,并放一根玻璃管子作为通气
设备的时候,灯才获得它那被改善过的现代样式。煤气灯产生得更加晚,只是在近五十
年中才被日常应用。但是,指出下面的事情倒很有趣。天然的煤气照明在那些分解的地
下焦石层释放出炭化氢的地方早就著名了。例如,在巴库(里海以西)的著名拜火教庙
堂里,在祭坛附近的地里插入了一根空芦苇,通过它冒出煤气,煤气就在管子的口上燃
烧。同时,那些参拜圣地的拜火教徒对这种圣火跪下礼拜。在中国,在某些盐泉附近,
那里排出了大量的天然煤气,应用的人们通过竹筒把它引到熬盐锅的炉灶内和给工作照
明的设备里。这种方法不久前曾在宾夕尔法尼亚州最广泛地采用。
我们对做饭方法所作的概述要求补充一些关于容器的介绍。至于谈到盛水的器皿,
还无制陶术时,采用竹节、椰子壳、南瓜皮、用木头挖凿出的或用树皮做成的桶、用兽
皮制的水壶,也能够过得去了。在荒野的骑士携带水时,是把水放在置于马鞍鞍桥旁的
南瓜瓶内。即使后来出现了南瓜瓶的玻璃仿制品,也象英国人保留着古代皮瓶的名称并
用来称呼现在使用的玻璃瓶那样,法国人仍然保留着南瓜瓶的名称,继续称玻璃瓶为
“南瓜”。
制造出在水滚沸时能耐火烧的陶器,是最伟大的经济发明之一。何时和何地发明制
陶术,就很难说,因为它出现在很古老的时代。在古人居住过的地点,在使用过陶器的
地方,到处都可以在地下发现陶器碎片。那些地点到最近尚未发现,大概是那里的人在
其文化发展的途中还没有走多远。可以有把握地做出这种结论,例如,关于冰河期的早
期蒙昧人就是如此。在法兰西的山洞中,从他们那里保留下来的遗物中间,就没有陶器
碎片。对于澳大利亚人、火地的居民以及许多其他现代的蒙昧人来说,也同样是完全正
确的。他们本身没有陶器,在他们地区的地下,也没有发现可以证明他们的祖先具有这
种器物的陶器碎片。
这里自然产生了一个问题:人们是如何首次想到制造陶器的。大概,对于这一点并
不需要特别高明的发明才干。这种发明在早期文化中其发展步伐是相当缓慢的,有一些
事实做出了这一结论,甚至陶器也不是一下子开始制作出来的。人们谈到某些原始部落
时说,他们用泥涂抹自己的木制容器,为的是使这些容器能耐火烧。另一些处在较高水
平上的部落,在南瓜瓶上涂满了泥或在篮子的内面全涂上泥,当篮子烧着的时候,就获
得了一件带有编织形状的花纹图案的陶器。很有可能,最早的陶器就是通过这类过渡阶
段得到的,后来,想到可以塑造一种泥器,尔后再去烧它。
毫无疑问,起初泥坯是用手做成的。例如,在美洲或非洲至今还可以看到,土著妇
女们从底儿开始用一块块的泥徐制成巨大的、具有很好形式的罐或锅。在欧洲也一样,
可以在任何一座古物博物馆中,看到地下挖掘出来的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用手工制作的
骨灰瓮和其他陶器。甚至现在到赫布里底群岛去的观光者们,可以从任何一个老太婆手
里买到粘土制的小碗和大杯,那些老太婆并不借助陶工车床,而是按照祖传的方法来制
作它们,并用一根尖头的小木棍替它们装饰上花纹。
但是,早从远古时代起,人们就已经知道陶工车床了。图71描绘的是工作时的陶工。
这是绘在皇帝陵壁上的陶工图像。可以看出,他们在用手转动着一个轮。一位印度陶工
也是以这种样式描绘着。他到河岸去,那里水流沉积了柔软的胶泥。他停下来,只是把
一块胶泥滚成圆柱形,把它插在地上,在它的顶端平放一块沉重的水板,推动这木板旋
转,于是开始工作。这种最简单的车床的改进,是用脚使它运动。在我们的陶器工厂里,
工人借助轮子和皮带来控制车床,然而原理是一样的。当平常有趣地观察陶工用他那能
如此容易地赋予不成形的泥团以形式的简单器械工作的时候,我们就不难了解,为什么
古代这种技术像是创造之王冠,以致埃及人把他们的一位神表现为躺在车床上的陶工模
样。
陶瓶的型式也是一种最早的、最出色的艺术成就。在那种陶器上,雕出或塑成花样
或人形,绘满了神和英雄的形象或神话生活或日常生活的情景。我们关于像伊特刺斯坎
人甚至希腊人这样一些部族的知识,相当一部分是从他们陶瓶的图案上得来的,是从这
些虽然如此易碎然而几乎是永久的艺术遗迹上得来的。
全世界陶器的相当一部分,迄今仍然带有原始的和最简单的性质,并且是用粘泥简
单地烧制成的(意大利人由赤陶土烧成陶器),没有任何像我们的花瓶那样的釉料。因
此,它是有气孔的。为了消除这个缺点,某些部族,如秘鲁人以及希腊人,就给它涂上
漆,其实,希腊人则是在土沥青里烧它。伟大的改进是采用了涂釉的粘泥,即在炉中烧
制的时候在枯泥上涂一层玻璃般的外膜。这种方法,古代的埃及人和巴比伦人早已知道
了。本世纪,在波斯的器皿和马约里卡陶器(来自马约尔卡Majorca)中,涂釉的陶器达
到了高度的艺术完美程度。更为改善的器皿是在中国制造出来的,是在欧洲陶器最后达
到能模仿它之前一千多年,就已经在中国制造出来了。瓷盘通常是用最好的白色瓷土或
陶土同长石的混合物制成的,把这种混合物加高温,使它全部厚度都变成半透明的、隐
约透光的状态。这两类陶器——涂釉的陶器和中国瓷器——制造的一般原理,就是有熔
化的玻璃状的硅酸化合物,这种化合物或在器皿的外表形成一层薄壳,或全部渗入其中。
玻璃是两种或比两个基数要多的——钠、钾、石灰或氧化铝——硅酸化物的混合。
在普林尼的著作中有一个幻想故事,这个故事说玻璃的发明是在腓尼基的沙岸上,当时,
那里正好停靠着一艘商船。商人们由于没有找到能在它上面烧开锅的合适石头,好像就
把他们船上装运的硝石块儿搬到了岸上,结果火就把氧化硅石和碱熔化为玻璃块。但是
实际上,埃及人早在腓尼基商业发展之前若干世纪,就已经知道制造玻璃了。显然,腓
尼基人以及其他部族正是从埃及人那里学来了这种生产技术。图73描绘的是埃及的吹玻
璃工。在埃及制造的其他物品中,有外面包着芦苇编织的套子的小水瓶,和我们现在用
来盛橄榄油的瓶子极为相似。古代的埃及人会制造带孔的玻璃球和各种各样的小玻璃碗,
甚至连威尼斯人的玻璃制品都未必能和它们竞争。但是,现代的欧洲力求运用精巧的技
术:利用烧红吹出来的玻璃球,趁它还未破裂成圆形薄片时做成窗框玻璃,以及磨制为
镜玻璃片。这样一来,就能够制造我们那种后面涂上晶亮的铅汞化合物的大镜子了。
火对于从矿石中熔化出金属以及随后的金属加工是如此地重要,因此,把金属的利
用放在这一章叙述也许是十分自然的。但是,在研究人们如何了解到用矿石熔解出金属
这一困难技术的时候,应当记住某些金属是在天然状态中发现的。例如,美洲苏必利尔
湖附近的天然铜,在很多世纪以前早已被居住在该地的部落采用了。这些部落像使用可
以治锻的石头一样地使用这种金属块,不加热就用锤子把它加工制造成斧头、刀子和手
镯;对金子也一样,用天然金不借助火就可以锻成装饰品。推测用这类简单方法来对金
属加工的缘起,只是猜想。但是这种猜想是十分可靠的。
同样有纯粹的天然铁,特别是殒石或偶尔掉到地上的流星石。虽然在许多情况下,
这类金属通常会在锤击下裂成碎块,而有些流星铁和天然铁仍然在锻造厂加火烧到白热
程度,或许能制成工具。有时甚至不加火也能把它加工到一定程度。有些金属矿具有十
分明显的金属形式,所以铁匠能够在火中锻造它们,而且这样做也能够导至真正的熔化。
例如磁铁矿不仅具有铁的形状,而且甚至像是在锻造厂加过热的一样。在某些情况下,
用它可以锻造像马掌这样的东西。
人们何时最初开始对钢或铁进行加工,暂时还是一个未解决的问题。但是在古代,
人们确信青铜的使用要比铁早。这种青铜是铜为了增强金属硬度而加上九分之一左右的
锡的合金,也就是英国工人现在所称呼的“炮铜”。常被引用的赫西俄德的诗中描写着,
人们从古时起就加工于青铜,当时黑铁还未出世伊壁鸠派(Epicurean)诗人卢克莱茨也
指教说,在人们用棍棒和石头战斗的原始时代之后,铁和青铜就出现了,而且青铜早已
先于铁而为人所共知了。
在某些国家,铁的使用却在很早的时代。埃及和巴比伦的器物文字中与铜同时提到
了铁。在不列颠博物馆中可以看到锻造过的铁块,而这种铁是用巨大的金字塔石基熔化
出来的。有一些埃及画甚至描绘着系在屠夫腰带上用来磨快刀子的青铜。特别值得注意
的是下面这种情况:虽然埃及人已经知道了铁,但他们木匠用的工具大部分是用青铜制
造的。荷马所叙述的时代的希腊铁匠们,正如从《奥德修记》里的著名语句中可以断定
的那样,也同样知道了铁甚至钢,或锻造过的铁。《奥德修记》中谈到铁匠为了增强铁
的硬度把烧红的战斧浸入冷水中而发出的吱吱声。然而青铜不只是制造军人的甲胄和盾
牌的常用原料,而且也是一直是制造军人的矛和剑的常用原料。
很明显,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和我们现代完全不相同的技术状态。值得努力了解一下
这种区别的意义。肯普费尔距今两世纪左右时期关于日本故事中的可资借鉴的意见,可
以帮助我们解释。他说,在这个国家里,既得到了铜,又得到了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