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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将夜-第65部分

小说: 将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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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胡舞与草原蛮族无关,而是来自月轮国,据传其根源乃是月轮国极西某雨林部落祭祀之舞,以节奏明快著称,尤其是舞者身体上半部做天nv散huā静态状,下半身则是疾速颤抖,腰腹大tui踏歌而行,会形成一种极鲜明的对比美感。

    这种舞蹈的难度极大,下路三踢相对还比较容易实现,而如果要完成中路三踢甚至是上路三踢却还要保持上半身的端庄静止,却是极其困难。全天下最好的胡舞姬就在大唐的长安城内,就在红袖招内,也正是陆雪。

    锵锵琵琶声中,隐有竖笛丝缕飘起,安静的楼堂内灯光微暗,帘幕起时身着lu腹裹tun纱舞袍的陆雪翩然而至,目光温柔微垂,双手合什于白酥xiong前,无论是指尖还是眼睫máo都不曾颤抖一丝,然而她赤着的雪般双足却在和着音乐声缓缓起舞,尤其是随着琵琶催的越来越急,双足轻踏舞台的频率越来越快,被纱舞袍紧紧裹住的大tui与tun部像闪电般不停颤抖,袒lu的腹部dàng起细微的美纹……

    一曲舞罢无数喝彩声震天般响起,然后楼堂内复又归于并不聒噪的温暖热闹之中,司徒依兰极认真地向陆雪姑娘敬了一杯酒,众人又随意说了几句,已有疲惫之sè的陆雪姑娘温柔告歉,便回自家院子休息。

    美人胡旋最是佐酒佳品,今夜红袖招楼堂里本又是二十来位正值青chun好热闹的青年学子,顿时酒水便下的快了起来,文雅的méng书酒令声里夹杂着掷筹游戏发出的梆梆声,堂间好不热闹欢快。

    今夜宁缺被褚由贤和青楼管事合力推出了一个极大的风头,自然成了酒场的中心地带,不论平日里熟或不熟,同窗学子们纷纷持觥上前,出于各种理由毫不客气地一通猛劝,最开始时众人还会行些酒令划些酒拳,待发现宁缺这厮真可谓是行酒令划酒拳的天才,竟是十余局全部胜利后,博酒顿时变成了灌酒。

    宁缺xing喜饮酒,更喜酒后风味,这些年跟着桑桑也算是基本上酒水没有断过,只可惜或者说可悲的是,喝了这么多年酒他的酒量却是一点增长也没有,基本上还是属于那种看着酒馋喝了酒luàn酒后因为醉的太厉害基本上没有luànxing机会的境界。

    被这多同窗一通猛劝猛灌,五六杯酒催的急了,原本只有七分的酒意顿时跃升到了十二分,他强行睁着mi糊的双眼,想要假装自己还是清醒的以吓退敌人,但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的语言却暴lu了自己的孱弱底气。于是他想抱觞望月以冒充一下孤独躲酒却发现夜空里还是没有月亮,他想倚栏倾酒入湖醉鱼念诗来模仿一下绝望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走到栏边而且已经记不得任何一首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不知何时,他所在的酒桌被人移到了楼后栏边,恰恰近了那面xiǎo池湿竹,只是他已经半瘫在桌沿,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打算做些什么。

    栏畔的环境比堂间要安静了很多,司徒依兰坐在他旁边,右脚蹬在栏上眯着眼睛看着满天繁星出神,右手提着一xiǎo壶清冽的yu楼雪搁在栏外轻轻摇晃着。很明显这位贵nv的酒量要比宁缺好很多,眼眸里的光泽十分明亮,她忽然开口问道:

    “宁缺啊,你和公主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宁缺抬起头来,rou了rou眉心,然后举起筷子不停寻找着醋泡青菜头,随意回答道:“在路上认识的。”

    “在路上怎么认识的?”司徒依兰转过头来,充满兴趣地盯着他。

    宁缺一筷子chā进xiǎo酥饼里,捂着前额恼火应道:“路上拣到了,所以便认识了。”

    司徒依兰无奈说道:“我想你大概是记错了些事情。公主殿下是不可能被你在路边拣到的。”

    宁缺带着酒意笑道:“确实记错了,我在路边拣到的都是宝贝,不可能是个白痴榆木疙瘩啊,我和公主是在哪儿遇见的呢?对了,你知道我是渭城的军卒……”

    ……

    ……

    (在德国水土不服,已经泻了两天了,真痛苦。)

第九十八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九十八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渭城很远吗?”

    “离开平很近。”

    “开平又在哪儿呢?”

    “离渭城很近。”

    “好吧,我知道那里是在边塞,不过在去边塞之前,宁缺你在哪里?”

    “在山里。”

    “哪座山?”

    “岷山。”

    “岷山很大吧?”

    “废话。”

    “那在岷山之前呢?”

    “……”

    “之前呢?”

    “嗯……那时候年纪xiǎo,不大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是孤儿。”

    ……

    ……

    栏畔酒后对话进行到此处,因为宁缺酒后不清的口齿,带着股执拗劲儿的思维hunluàn现状,终于无法再继续向深入进行,司徒依兰拿起湿巾用力地擦了擦额头,恨恨地瞪了醉倒在桌的少年一眼,心想这叫什么事儿。

    恰在此时,中途临时有事离开的水珠儿款款而至,冲淡了此间尴尬,她蹙着眉头看了宁缺后脑勺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把他扶了起来,右手拿起一块湿máo巾替他敷额,然后笑着望向司徒依兰声音微沙说道:“司徒xiǎo姐,他酒量不行。”

    司徒依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嘲笑,斜躺在水珠儿怀里的宁缺便醒了过来,他的脑海里一片mi糊,隐约里觉着自己的脸贴着一处微凉冰润丰满的所在,下意识或者说按照本能习惯双手搂紧某人腰身,用力把脸贴的更近了些,还蹭了蹭。

    水珠儿丰腴的xiong怀被少年的恶趣味挤的有些变形,那张满是清秀碧yu味道的xiǎo脸上,极罕见地现出几抹妩媚羞意,隐有殷红几抹。

    司徒依兰瞧着宁缺眯着眼睛半伏在水珠儿怀里,瞧着他那只贼手悉悉萃萃伸进姑娘家袖筒里,然后向着某处进发,不由无奈恼火地抬头捂住额头,也顺便遮一遮眼。她终究是长安云麾将军府上的贵nv,所谓青楼觅趣只不过当成风雅之事而行,哪里见过有人居然真的敢当着自己的面行亵玩之举?

    当然她知道宁缺这时候是被自己灌多了,醉的快要接近不省人事,只怕连自己抱的是腰还是新杨柳,蹭的是xiong还是大馒头都无法分别,只是对一位未出阁的少nv——哪怕是以胆大潇洒闻名于长安城的未出阁少nv——眼前这画面确实有些难以承受,羞恼之下她站起身一把将宁缺扯起,继续灌酒不休。

    宁缺隐约间感觉到有人想要继续灌自己酒,哪里肯依,死抱着水珠儿的腰不肯放手,手掌顺着襟下探入不停rou着姑娘家柔软丰腴的腹部,嘴里咕哝不停这个好这个比喝酒好我再也不喝酒了之类的废话。

    水珠儿被他mo的咯咯直笑,急急抬袖遮chun,嗔笑道:“再mo可要给银子啦。”

    宁缺伏低在她怀间,mi糊回答道:“你弟弟我现在也是有两千两银子身家的人了,还差这点儿银子?和尚mo得难道我就mo不得,度一chun霄又如何?”

    水珠儿听着这话本有些恚恼,但听着和尚二字却是满头雾水,抬头求助向司徒依兰看了一眼,司徒依兰摊开双手恼火说道:“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胡话?”

    紧接着她手指微微用力,抓住宁缺前襟把他强行提高了几分,凑到他脸前大声说道:“喝多了赶紧回吧,难道你家里没人等你?”

    不知道是被栏畔夜风吹的久了还是被司徒依兰摇的狠了,或者是这句话里的某些关键词触动了宁缺脑海中敏感的魂儿,只见他身体陡然一僵后悠悠醒转过来,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看着栏外夜景喃喃说道:“是啊,家里还有人等着的。”

    司徒依兰和水珠儿姑娘互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宁缺先前所言两千两银子身家究竟从何而来,完全不是她们关心的重点,她们喜悦的是己等二人终于不用陪着这位穷人乍富的xiǎo爷发疯。

    然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宁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挣脱司徒依兰的手,轻轻避开

    想要搀扶他的水珠儿,踉踉跄跄走进楼内,在帐房处抢来máo笔,撕下一页帐簿纸,yu山半倾倚在台旁,醉眼mi离草书数字,然后说道:“替我送回临四十七巷去。”

    水珠儿凑过去一瞧,只见那张帐簿纸上写着极潦草的几个字,那些字框架歪扭斜散,拖丝挂白丝缕不清,若不仔细辩认,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桑桑少爷我今天喝醉了就不回来睡了你记得把锅上燉的剩ji汤喝掉。”

    ……

    ……

    宁缺是个外表温和骨子里极冷静自持的家伙,很清楚自己酒量极差,所以平日里除了和桑桑对饮时,极少有饮酒过量导致失控的局面发生,但此时情况有些不同,他今儿着实是太高兴,兴致高到无酒助兴便觉失落的地步。

    这份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喜悦与青楼夜饮风月无边没有任何关系,和书院同窗趁着青chun挥斥方遒肆意狂欢也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他在旧上看到了那张薄纸上面的留言,在下午温暖的阳光里,他隐约看到了那个奇妙世界的mén在什么方向,在绝望中苦苦求索了十余年时间,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时间比此时更适合狂醉一场?

    水珠儿见他醉态可掬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扶着他的左臂摇头说道:“别喝了,我呆会儿让车马行送你回家。”

    宁缺轻轻握着她的手,自己掌心满是微湿的汗渍,才知道酒醉心明这种话极有道理,微眯着眼掩饰自己的紧张,故作镇定说道:“今夜不回了。”

    “同窗聚会饮乐,你这样不好。”水珠儿笑着调侃道:“风雅何在?”

    宁缺借着酒劲儿说道:“我就是一边塞来的xiǎo兵油子,哪里知道风雅为何物,好姐姐,今夜就让我俗一把又如何?”

    “别趁着酒意装疯,到时候醒来又后悔。”水珠儿嘲笑道:“若平日清醒时,别说一把,让你俗三把又能怎样?”

    宁缺眯着醉眼连连摆手,憨笑说道:“那可不行,那就是三俗了。”

    “我听不下去这些胡话了。”司徒依兰蹙着眉头,捂额压抑下腹中翻滚的酒意,说道:“宁缺你要胡天胡地,能不能挑个别的日子?”

    宁缺勉强站直身体,长揖一礼说道:“司徒xiǎo姐,这可是您挑的地方,若换成别的日子,我还真没胆子陪一个姑娘家逛青楼。”

    司徒依兰一时无语,恨恨睕了他两眼,心想你还知道是陪我一个姑娘家逛青楼?那大家听听xiǎo曲看看胡舞谈谈艺术人生不就ting好,何至于非得要如此这般?

    幸亏她没有说出来这番话,不然想必又会招惹来宁缺一大段关于文艺nv青年与正常nv青年的区别只是事物发展顺序区别的吐槽。

    水珠儿姑娘笑着望向宁缺,同情说道:“宁缺啊,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简大家当日就发过话不准任何人招待你,你能到哪儿俗去?”

    水珠儿话音刚落,便见一位满脸傲骄冷漠的xiǎo婢nv端着碗鱼尾草醒酒汤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位简大家的贴身婢nvxiǎo草姑娘冷冷盯着宁缺的眼睛,说道:“简大家发话谁也不准让他喝了,然后宁缺你,喝了这碗醒酒汤,马上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臭味去掉,跟我上楼,简大家有话要问你。”

    话本xiǎo说里常用一种句式来形容高手高手高高手的行事风范,那便是: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便只见……婢nvxiǎo草的出现便极有这种高手风范,她说的话也极有高手效力,一言既出,那些正跃跃yu试的书院学生们便被身旁的姑娘们劝住,宁缺本人更是垂头丧气地松开了抢夺酒壶的手,满堂俱静。

    宁缺去醒酒洗漱的时间里,楼中的书院学子们自然难免要议论下先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些知道简大家身份的长安学子,更是忍不住向同窗们津津乐道讲述着宫廷里的某些秘闻,当年大唐的某段传奇,于是众人更加好奇先前那幕。

    栏边依旧清静,司徒依兰与金无彩轻声jiāo谈两句后便重新走了过来,站在水珠儿姑娘身旁不远处,好奇地看着这位都城风月行里的翘楚人物,轻声问道:“就算宁缺幸运入了简大家法眼,但无论你还是陆雪,以你们现如今的地位都不需要刻意讨好他来做些什么,所以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宁缺最初被骗进楼来本就是件有趣的事情,当夜简大家就明说了楼内姑娘们不准招待他,长安城内别的青楼倒还罢了,但我们这楼子里的姑娘肯定是没有人还敢违逆简大家的意思,但他还是常来我们这里,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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