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第5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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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西方降落的光柱,落在那道屏障上,被折射走了绝大部分,洒落人间。
这是余帘的世界,她拒绝昊天神辉的进入。
……
……
“狂妄愚蠢之辈!以为自已再创一世界,便能挡住昊天神辉?不要忘记这是昊天的世界,你的世界永远在昊天之下!”
掌教怒喝道,继续迎接着昊天的神辉。
余帘看着他说道:“愚蠢,如今贼老天与老师正在战斗,它自顾不暇,还能一直顾着你的死活?不要忘记在它眼中,你比狗都不如。”
说话间,她已经散了执笔的右手,五指如秋菊绽开。
一道极为淡渺的气息,从她的指尖传出,传遍整座书院后山。
书院后山所有的树木都开始颤抖,所有的树叶仿佛都活了过来。
每一片树叶,便是一只蝉。
掌教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然而忽然他发现,西方那轮落日,竟真的黯淡了下去,得新回复红润平和,不由神情骤凛!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身形一虚,便准备离开。
余帘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
掌教身在书院后山中,在数千数万只蝉里。
他身形掠的再快,也没有蝉飞的快。
他无法离开余帘的世界。
数千数万只蝉飞了过来,发出嗡鸣震耳的声响,然后覆在他的身体表面,包括他的脸,黑压压一片,看着极为恐怖。
其中一只秋蝉微微振翅。
掌教的右眼瞎了。
十余只秋蝉起舞。
掌教的右手断了。
……
……
一声凄厉的嚎叫,从万千只秋蝉里响起。
他的左手在崤山下被许世砍断。
他的右手在书院后山被斩断。
他的双拳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手腕。
他双臂一抱。
先前拳中握着的那团光明,还有昊天洒落到他的光辉,全部被他灌进了双臂间的怀抱里,身前一片明亮,仿佛生出一轮太阳。
太阳炸开!
万千只蝉凄鸣飞舞而散。
其中一只蝉飘舞而回。
趁着这个机会,浑身是血的掌教如丧家之犬般,滚地而走。
余帘的身影再次出现,唇角流出一道鲜血,还有一道强大的笑容。
……
……
道门魔宗巅峰一战。
西陵神殿掌教大人断臂瞎眼,雪山尽毁,纵然道门神术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治好他所受的重伤,就此变成了一个废人。
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蝉大胜。
她是夫子收的第一个女弟子。
书院依然天下无敌。
……
……
(今天没有了,同样,还有个单章。)
请赐予我力量吧……
掌教喊了一声赐予我力量,结果傻逼了。
我也喊一声,希望不会傻逼,因为我又不是对老天爷说的,我是对你们说的,你们比老天爷牛逼多了。
看,这个马屁拍的多婉转,多有趣,多有力量?
好吧,说正经的。
正经的也没几句。
需要力量,是因为这时候真脱力了。
这两天写了不少,情节挺好,各种表扬,暂且不表。
只是谢谢大家。
需要先说明的是,今天这八章,有两章两千字,事实上一共是写了两万三千字。
我尽力尽心。
因为大家真是令我那个啥啥啥呀。
在这里很认真地请求您再看看还有没有月票。
如果没有就算了,感谢,如果有,请您投给我。
因为战斗没有结束,那就是没有结束。
大师兄对观主说,谁也不知道七天后的情况。
我现在也不知道明天十二点的情况。
能做的就是多拉一拉,多写一写。
今天写的杨二喜和三师姐,大家看来都很喜欢。我也喜欢。
杨二喜上次出场是上卷开始,当时有人说我灌水……我不同意,想着今天便能让大家同意我的看法,绝大多数都还是喜欢的,当然,还有人说写小人物是灌水,这个我就真没办法了,这种灌水很累,真的。
三师姐,其实是书院后山里最早出场的人之一,当时的描述,以及后续的笔墨,就表示她是很重要的人物,而且很多慧眼的读者,早就猜到了。不过写出来的感觉,还是很爽。
曾记否,东窗畔,一直是有蝉声的。
宁缺也听过好多次。
写出二十三年蝉,我真的很开心。
手疼,这个不开心。
连续两天,真的有点拼不动的感觉了。
但还得继续努力。
明天能写多少章,我真心不知道。
真有可能……不说这个话。
继续努力吧。
请大家继续支持。
请大家赐予我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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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垂幕之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城头说旧论堵疏(第一更)
小白狼从洞里钻了出来,受伤的腿上,包扎着白布,大白鹅摇摇晃晃从溪畔走了过来,老黄牛睁开眼睛,五师兄和八师兄回到了崖坪上。
余帘从袖里取出一把木梳,很仔细地把凌乱的头发梳整齐,又整理了一下衣着,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把梳子收入袖中。
老黄牛微微低首,大白鹅与小白狼身躯前倾,五师兄和八师兄揖手为礼,余帘肃容回礼,秋风停,秋蝉静,书院依然。
“师姐路上小心。”宋谦说道。
“书院就交给五师弟你了。”
余帘从山道畔拿起布裹着的物事,向书院外走去。
……
……
宁缺离开公主府,来到大街上,准备去书院。虽然说长安城里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他要去书院取阵眼杵,而且他很担心书院的安危。
“不用去了。”
一名少女出现在他身前,伸手递过来一个布包裹住的事物。
宁缺很是惊讶。因为他认得那块布,那块布是桑桑去东门市场买的便宜货,被他用来包惊神阵的阵眼杵,那么这块布里就是阵眼杵。
他接过阵眼杵,看着身前这名少女,眼神里流露出警惕的神情,然后变得迷惘起来,他确定自已没有见过她,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般。
一双乌黑的马尾,清稚美丽的容颜,这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可以说是少女,也可以说是小姑娘,正在那个分界线上。
宁缺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那抹淡然从容的神思,终于猜到了她是谁,不由震惊的无法言语,甚至险些把阵眼杵扔掉。
……
……
余帘用最简洁的语言,最精楚地讲述了一遍书院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与西陵神殿掌教的那一战。她主要说的是对方长的很矮。
宁缺这才知道,亿万道门信徒眼中高大伟岸的光芒身影,竟然只是个幻像,掌教大人原来是个死矮子。
当初他在荒原上,用元十三箭连射五人时,无论天谕神座还是叶红鱼都接的非常吃力,那位掌教却是躲都不躲,无动于衷。
当时的那幕画面。给宁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心想不愧是道门的至强者,面对元十三箭也能如此轻松应对,高深莫测。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那是因为掌教大人生的非常矮小,自已瞄准的是身影,铁箭从那人的头顶射过。自然不需要躲。
“为什么让他活着。”宁缺从震惊中渐渐平静下来,问道。
“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余帘说道:“很多年前,熊初墨还年轻,随道门长辈去荒原试炼,我还年幼,相遇自然便是一战,我废了他小腹里的雪山,令他不能人事。却没想到,他反而因祸得福,虔诚修道不辍,竟有了今天,不过畸余之人,终究心理有些问题,如今他已经废了。你不用担心,反而西陵神殿里的人会觉得头疼。”
就像掌教和很多道门大人物的看法一样,宁缺也从来不认为三师姐就仅仅是个洞玄境的修行者,所以先前得知书院在她保护之下依然如旧,并不觉得如何吃惊。直到此时他终于醒悟过来,惨败在师姐手下的不是普通强者。而是西陵神殿的掌教大人,他才开始震惊地思考三师姐究竟是谁。
当今世间,有谁能完败掌教大人?
知晓答案后的宁缺很震惊。
三师姐居然是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蝉!
书院二层楼的弟子里,他最早认识的便是三师姐余帘,甚至还要在与陈皮皮通信之前,登旧的时候,便认识了。
这些年来,他与余帘说话不多,但每每在重要时刻,她都会出言点拨,而且这种情况,在他进入后山之前,还是普通学生的时候,便开始了。
所以宁缺一直很尊敬三师姐,甚至要比对大师兄二师兄更加尊敬。
行走在城墙狭长的楼梯上,有风从墙外拂来,宁缺走几步,便忍不住看一眼余帘,看她稚嫩的脸,看她身后摆荡的双马尾,很难适应看到的这一切。
“我脸上有花?”余帘问道。
宁缺笑着说道:“只是想多看两眼,师姐可是大名人。”
余帘微微一笑。
宁缺说道:“难怪老师当初不肯收唐小棠为徒,原来是辈份问题……如此算来,我岂不是比唐要高了一辈?”
余帘说道:“如果要从明宗开派祖师算起,你已经比他高了几十辈。”
宁缺又赞叹说道:“二层楼的三师姐,可不就是二十三年蝉。”
余帘微微挑眉,说道:“巧合而已,老师哪里会在意这些小机巧。”
宁缺说道:“说不定老师就喜欢玩这些。”
说话间,师姐弟二人已经登上长安城头。
宁缺想到一件事情,从腰带里取出一块腰牌。
腰牌非金非木非石,通体纯白,上面用浮雕手法刻着一个黑色图案,看边缘的新鲜痕迹,似乎是刚刻出来不久的东西。
黑色图案是座雕像,纯白的外围如同万丈光明,雕像因为背对光明的缘故,面容和身躯都沉浸在深沉的阴影之中,显得很是晦暗。
宁缺问道:“这块腰牌是当年去荒原前师姐给我的,上面刻的是什么?”
余帘走到城墙畔,望着下方的长安城,说道:“冥君,或者说是昊天。”
宁缺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说道:“这是什么腰牌?”
余帘说道:“明宗的宗主牌。”
“荒人不惜灭族,也要保护我和桑桑,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如今看来,便是这块腰牌的原因。在明宗山门里,莲生最后一击失效,现在想来,也是因为这块腰牌,仔细算来,这块腰牌救了我很多次。我却一无所查,真是愚蠢。”
宁缺很自然地把腰牌重新放回腰带里,没有还给余帘的意思,然后对着她很认真地长揖及地,行了一个大礼,表示感谢。
他所不明白的是,当年自已带领书院前院学生去荒原实修时,为什么三师姐会这么随便地便把如此重要的明宗宗主牌给了自已。
“记得当年你准备参加开楼试时。我对你说的话吗?”余帘问道。
当时宁缺是个普通的书院前院学生。书院二层楼开启,他准备参加,精神压力极大。在剑林里与余帘有过一番对话。
“记得,师姐说要介绍一个不弱于柳白的强者给我当老师。”
“不错。”
“师姐当时准备介绍谁?”
“当然是我自已。”
余帘说道:“你当时的雪山气海一塌糊涂,现在也一塌糊涂。而且符道上的天赋尚未显现,根本不适合修道,但骨骼清奇,毅力惊人,正是修行我明宗功夫的良材美质,我一时心动,便想传你衣钵。”
宁缺这时候才知道,当年自已错过了什么。
余帘说道:“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总觉得你将来必然还是会走上这条道路。所以在你去荒原之前,我把这块腰牌送给你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在山门里遇着莲生,又学会了小师叔的浩然气,依然还是入了魔。”
余帘看着他说道:“当年莲生要传我衣钵,我拒绝了他,我要传你衣钵。你也拒绝了我,最终你还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如此看来,倒也没什么差别。”
宁缺想起那些往事,也不禁生出很多感慨。然后笑了起来,说道:“这样也挺好。不然我岂不是要矮师姐一辈。”
然后他笑容渐敛,说道:“莫非真有命运的安排?”
“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只需要从本心出发,便能轻松逾过。这指的不仅是登山途中的那些关口,也包括命运这种东西。”
余帘说道:“当年见到老师的第一天,他便这样对我说,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