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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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痴叶红鱼和她哥哥,那位知守观天下行走,都见过唐棠的样子,以后必须警惕心,尽量少让她离开书院。”
宁缺提醒余帘。
余帘平静道“这丫头既然拜到了我的门下,那么如果不能杀死叶红鱼,又哪里有资格离开书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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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新一代的小师叔
听着这番对话,唐棠睁着大大的眼睛,困惑问道:“但我那时候一直都是拿狐儿尾巴遮着脸的,他们怎么能认出我来?”
余帘看着自己新收的学生,缓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痕迹,尤其对于修行者来,可以理解为味道。”
宁缺没有参与到讨论当中,沉默坐在崖洞内,脸上的神情平静,内心却因为三师姐先前那句话而掀起了阵阵波澜。
当年他还是前院普通学生时,曾经在剑林里与余帘相遇,余帘知道他想进书院二层楼后流lu出不赞成的意思,并且表示如果他放弃进入书院二层楼,那么她可以介绍一位不弱于柳白的强者做他老师。
剑圣柳白乃公认的世间第一强者,余帘常年远离人群,居住在书院里,又去哪里认识不弱于柳白的强者?宁缺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听到这番话后的震惊,更记得当自己表示依然想进书院二层楼时,她那声可惜了的感慨。
今天余帘所的这句话,听上去平淡寻常,却是那般的自信骄傲,因为这等于在,唐棠既然拜到她门下,那么如果将来不能战胜甚至直接杀死道痴叶红鱼,会是件很没道理的事。
她的神情依旧恬静,并不是刻意骄傲嚣张给任何人看,只是基于某种近乎本能的自我判断,很随意地出了这句话。
正是这种随意和寻常,愈发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联想起当年剑林里的对话,宁缺的思绪不禁有些紊乱,书院后山所有人都知道三师姐是洞玄上境修为,她那份平静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宁缺想了想,最终归类于书院后山弟子共同的气质特性,三师姐排位仅次于大师兄和二师兄,本来就有资格无道理的自信。
他诚挚道:“师姐是后山同门里第一个收学生的人,恭喜。”
余帘道:“都是老师的安排。”
她回头看着唐棠,平静道:“过来给师叔见礼。”
唐棠走到崖洞前,站在那根线外面一点、的地方,收敛笑容,神情凝重认真地行礼,拜道:“棠见过师叔。”
宁缺注意到姑娘身上的旧皮袄换作了崭新的书院院服,脚上那双旧皮靴,换成了一双巧的青布鞋,显得很是清爽。
正打量着她,忽然听着师叔三字,他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变得极为舒爽,片刻后便明白了这种美妙心情由何而来。
首先他不要担心自己多出一位师妹,其次他此唐棠高了一辈,那将来岂不是那位魔宗行走也得敬自己三分?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对书院而言,师叔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个称谓。
书院后山上一位师叔,是世间最了不起的角色,是二师兄念念至今依旧崇拜到无以复加的传奇人物。
如今宁缺他成为了下代弟子口中的师叔。
每一代中,师弟只有一个师叔自然也只能有一个,想着从今往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不停对自己恭敬行礼,喊自己师叔,他便觉得很是得意。
唐棠行礼完毕,直起身来,发现宁缺的神色变幻不停,似乎陶醉到了极点,自然想不到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荒原上便相识,于长安城重逢,她在书院里最熟的便是宁缺,而且二人年龄相近,真的很难把对方当成真正师长来看待。她偏着脑袋看着他,觉得他此时的神情好生滑稽可笑,竟是忍不住格格笑出声来。
宁缺看着她道:“再叫两声师叔来听听。
唐棠当然不想喊他师叔,在她看来像宁缺这样实力弱又很是无耻的家伙,哪里有资格做自己的师长。
先前是因为老师有命,而且初入书院总要见过所有人,所以她才会捺着性子行礼,喊了一声师叔。
“快喊的。”
宁缺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乐滋滋道:“我最喜欢听别人喊我师叔了。”
“书院三代弟子现在就是我一个。”
唐棠咬着牙,看着他道:“哪里有别人?”
宁缺道:“所以以后多来崖洞探视我,多喊我几声师叔。”
唐棠生气道:“要再这样,我以后不来找们玩了。”
宁缺得意道:“我现在辈份比高,必须听我的话。”
唐棠恼怒道:“不要忘了我是书院三代弟子第!人,也就是我将来会是书院大师姐,师叔如果不想以后的儿女或者是爱徒,被我欺负一辈子,最好现在不要太过欺负我。”
宁缺怔了怔,感慨道:“繁华中原果然是蚀骨污魂地,一个不通世务的荒原姑娘,只用了这么短时间,便变得狡猾起来,真是无趣。”
唐棠不再理他,走到桑桑身旁,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进草屋里,开始关心她在崖坪上过的好不好,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桑桑有些不习惯她的开朗和热情,愣了愣后才想起来月前在山那边的草屋外,她们已经好要做朋友,脸上lu出开心的笑容。
她向唐棠讲了讲在崖坪间的生活,虽听着有些无趣,但似乎一切都好,唐棠确认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没有受师叔宁缺的欺负,也没有吃什么苦头,才如释重负,拉着桑桑坐到地面上,开始玩耍起来。
桑桑未满十五岁,唐棠年龄更,尤其是心性都很简单,其实都还是姑娘,凑在一起玩的还是那些孩童们喜欢玩的石子棋。
崖洞口,余帘师姐正在翻看宁缺这些天记下的学习疑难,静思片刻后,她抬起头来开始轻声讲述其中的某些道理。
宁缺专心致志地听着师姐清雅柔和的声音,发现有很多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经由师姐简洁描述提醒之后顿时豁然开朗。
余帘明显不懂浩然气,但对天地气息的运转规律,尤其是在不同材质上间的细微差异上极有研究而且她的知识渊博到了极点,信手便能拈来一段修行往事或是精妙比喻,最让宁缺震惊的是,这位师姐的思维方式竟是那般的飘渺,常常能于不可能间发现可能,于山穷水尽里看见山青水秀。
时间缓慢流逝,绝壁外的日光渐趋强烈,宁缺沉浸在师姐为自己点破的那片风光中无法自拔对师姐的敬佩更是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心想果然不愧是书院后山仅次于两位师兄的女子,无论见识智慧乃至眼光,竟都强大到了如此程度即便是陈皮皮和她相比起来,只怕也有极大一段差距。
余帘的授课向来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废话,时间刚刚过午时,她便已经解答完了宁缺所有的疑难。
不等宁缺致谢,也没有任何寒喧的意思她平静站起身来,唤出草屋里的唐棠,向洞中轻轻点头,便飘然下山而去。
狭窄陡峭的绝壁间,两道娇身影和那两件款式相同、宽松相似的院服时隐时现没有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那道瀑布处。
先前在崖坪草屋里,唐棠拉着桑桑玩耍,要她陪自己下石子棋。
石子棋是从荒原到大河国所有孩童都会玩的简单游戏,也正因为简单,所以输赢往往没有什么规律,然而她竟是一局都没有赢过!
唐棠是意志力坚强、极为好胜的魔宗少女,一开始连输十余局,如果换作别的人,面对如此简单的游戏大概便会觉得很是无趣,就此罢手,但她却是坚决不干,非要和桑桑继续下,最后竟是输了一百二十九局!
如此简单的石子棋,居然连输一百二十九局,唐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再如何意志力坚强,此时的脸上也不免流lu出几分沮丧神情,看着身旁的老师苦恼问道:“老师,我是不是很蠢?”
余帘缓步自绝壁悬崖畔走过,向那道窄峡里走去,道:“不是蠢,只是愚蠢地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手。”
唐棠远远跟在她身后,好奇问道:“我知道桑桑是光明神座的传人,但下棋这种事情又不是修行,再怎么可能一盘都赢不了呢?”
余帘平静道:“数十年间,西陵神殿那座桃山之上,便只有光明神座拥有真正的智慧,他所挑选的传人自然非凡,至于为什么一盘都赢不了……那是因为她把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所以她很认真。”
听桑桑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朋友,唐棠稚嫩的脸上流lu出开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像个调皮的石头般追向余帘的身影,先前的沮丧和难过仿佛像叶屑一般,被峡谷里风瞬间拂进深渊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想着自己的好朋友终日呆在鸟迹罕见的绝壁之上,唐棠忽然又不开心起来,抱怨道:“宁缺这个无耻的家伙,自己被囚也就算了,还要拖累桑桑……”
余帘停下脚步,道:“那是的师叔,岂能直呼其名?”
唐棠在她身后吐了吐舌头,辩解道:“我喊宁缺喊习惯了。”
余帘平静道:“教后再犯,依院规当罚。”
唐棠微惊问道:“怎么罚?”
余帘道:“走到这道瀑布之上,再跳下来”
唐棠看着不远处那道急落如束的银色瀑布,愁苦道:“好像有些高。”
余帘道:“一百二十九次。”
第一百九十二章 跳瀑布,说禽兽
唐棠听从兄长的建议,远自荒原千甲沼沼南下,路上历尽万般辛苦,才来到长安城,然后偶遇夫子,才终于进入了书院。
按照原先兄妹二人的计划,她应该直接拜到夫子门下,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夫子既没有因为她魔宗的身份,直接把她逐出书院,又没有收她为学生,而是把她叫给了余帘,让余帘收她为徒。
对于世间而言,书院二层楼虽然依然神秘,但毕竟是两世相通之地,尤其是对他们兄妹这等已然处于修行界顶层的人来,书院后山的人们有很多都听过。且不提大先生二先生这等人物,也不提陈皮皮这个被昊天道门视若珍宝的家伙,便是北宫未央那些人,当年在入书院修行之前,在各自领域各自国度里亦享有威名,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渐被世人遗忘。
然而真没有多少人知道书院二层楼里有位三师姐,她的名字叫余帘。
夫子命唐棠拜在余帘门下,姑娘震惊之余,第一个想法便是拒绝。
那个穿着宽大青色院服的女教授,文静淡雅可亲,但境界实在谈不上高深,只与自己差相仿佛,甚至还不如自己,她是要成为天下最强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实力境界还不如自己的女子做老师?
然而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余帘淡然看了她一眼。
书院三师姐的眼神就像她的人一般,清清柔柔不堪一击,然而却自有一番气度风姿,便是这一眼唐棠顿时生出不敢违逆的感觉。
唐棠自幼生活在极北寒域,过着艰辛的日子荒人的血脉和魔宗的教育让她天然形成疏朗的性情,年纪便敢扛着巨大的血色弯刀,和恐怖的雪原巨狼群对峙战斗,敢与叶红鱼大打出手,甚至还顺带一刀斩了隆庆皇子凝结的冰桃。
然而这样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宗少女,面对着余帘平静而温柔的目光时,却感到了恐惧,不敢有半点放肆。
“要我跳一百二十九次瀑布?!”
唐棠看着老师娇的背影,震惊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惩罚实在是太过严苛更因为这个次数竟是和她先前在崖坪上输给桑桑的次数完全相同自己明明没有过,她怎么知道的?难道当时她在崖洞口为宁缺答疑解惑的同时,完全掌握着崖坪上所有的情况?
余帘转过身来,道:“明知下石子棋不是桑桑的对手,却是屡败屡战,不肯认输,直至连输一百二十九局,看似勇气可嘉,实际上却是愚蠢不堪,如果总是这般容易头脑发热又凭什么胜过叶红鱼?”
唐棠倔强地道:“哪怕是愚蠢,也不能认输,如果就这么一直下下去不定什么时候,我真的能赢一盘。”
余帘平静道:“我知道不可能改掉这种性情,所以我也不准备纠正这一点,既然坚持勇气是世间最重要的事情,那么今后我会尽可能地锻炼稳定的勇气,让去跳瀑布便是其中一点,怕了吗?”
这是最简单的ji将法,唐棠当然听的懂,然而哪怕明知道这点,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倔强地向瀑布那边走去。
从这一点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