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的后现代生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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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赞叹地看着不含一根铁钉,全部由木榫衔接的穹顶,上面以青绿与土黄为主调,雕栏画栋,很是精美。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图案大部分颜色剥落了,也不知为何只在门楼上用了新漆,正厅并没有补色。
鉴真的目光从刻着堂号的金字匾略过,走马观花地看向一旁另挂的姓氏渊源、族人荣耀与历代妇女贞洁等匾额,然而并没有提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匾额和题字没有兴趣,袁媛直接转向绘满祠室三面墙体的石刻像。祠堂是座东朝西,墙体分为西、北、东三面,上头浅刻着的图案多为春耕秋收捕鱼和祭祀。她走到北面时一个不同寻常的画像映入眼帘,“咦,这个画的是什么呀?鱼还是蛇?”
鉴真与江道义走过去,便见在之前的石画中以三条波浪代指的河水在这张图变成了竖立纷繁的弧线,在繁乱的弧线中,有一团黑影昂起头,可惜头部的细节缺失了,只能从弧线的另一头露出的稍小一截扁平的影子判断那应该是尾部。
“如果是鱼,会不会太细长了?”林超道。
“是蛇的话……有这么大的蛇吗?”头部和岸上代表房屋的小方框比,还大了一圈。当然,也不排除是夸张手法,但之前的画像是写实派,到这里突然走浮夸风也有点奇怪?
“是龙。”
伴随着这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老人跛着脚驻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廊房走出来。
“龙?”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老人走到这幅画前,并不忌讳地道,“大概是一百多年前,河里有恶龙作乱,引发了大水,镇上损失惨重。”
恶龙?林超有些困扰地抓了抓脑袋,没有直接出言反驳。
鉴真却是沉吟了一下,问道,“那河神与龙有什么关系呢?”
老人有几分惊讶,“你知道河神?”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是之前晨晨告诉我的。”
“哦,是良子家的小毛头呀,”老人的态度更和善了,“你们刚才是坐良娃子的船过来的吗?”
“我们确实是坐船来的,不过不知道船夫大叔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是他了。”老人友善的道,他继续耐心地回答鉴真的问题,“河神,就是龙。”
虽然袁媛曾对营口坠龙事件信誓旦旦,但心中其实并没有那般坚信,她忍不住疑惑地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龙吗?”
“有的啊。”老人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的祖父就曾经在那次水患中见过,青色的鳞片,浮起来头尾有河水那么长……啊呀,我知道你们小辈都不喜欢听,不信也没有关系,就当听我这老糊涂讲古。”
“我信。”鉴真却是诚恳地道,“后来那条引发大水的龙呢?”
“后来它被路过的道人镇住了。”老人领着他们走到天井前,和煦地指着山顶从这个方向能清楚看到的道观,“那是镇民们凑钱为道人建的生祠,感谢他结束了水患。”
鉴真随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着鲜红的道观,抚摸着裹上绷带与阿司匹林后依然隐隐作痛的左腰,微微眯起眼。
这一日似乎分外短暂,不觉霜色满天。
当外出游玩的众人回到朋来宾馆时,却惊异地见到大堂上又围满了人,他们窃窃私语着,神色复杂而惊慌。
江道义仗着身高优势,他第一眼望见躺在人群中衣衫褴褛浑身血痕斑斑的寸头男人……“小徐?”
但他们昨天不是结伴走了吗?还有另外4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飞起,结尾是半梦半醒中写完的……
留言下次回复吧,我滚去睡觉了,说好的再也不熬夜的……又破功了嘤嘤嘤
大家晚安!别学我修仙。
☆、第九章
第九章
男人几乎是一踏进宾馆; 在望见熟悉的同伴后放心昏厥的。
他此刻的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狼狈。
头发混合着泥土与细小的木刺和树叶; 脸颊和露出来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痕与泥印,最严重的一处是右肘; 大半片掀开的皮肉颤颠颠要掉不掉地挂着,血渍染红了半边被荆棘划破的肮脏上衣,裤子的膝盖与大腿不知是在哪磨破了; 破洞内黑红相间,那双运动鞋的脚尖也开了胶; 早已看不出原色……
见周遭人只顾着围着他忧心忡忡地小声议论,袁媛看不惯道,“地上这么凉怎么还让人继续躺着?要出事了怎么办。”
大家如梦初醒; 忙扶着小徐到大堂的沙发上坐下,老板娘嘴角下意识动了动,见他这副惨状到底还是没吱声。
等大家用热毛巾小心地擦干净他脸上的伤口; 又以棉签沾了些温开水为他稍稍润润喉; 小徐眼皮抽搐了下,终于悠悠转醒……
“小徐;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同伴焦急地问道,他同时也有几分后怕; 庆幸自己昨天没有跟上去; 选择留在了朋来宾馆。
小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在认出友人的脸后他颤抖着一把攥紧他的衣袖,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硬是将自己往对方怀里塞,“有; 有鬼……”
“什么?”
他惊魂未定,呆滞地喃喃着,“不,不见了……”
鉴真用最轻柔的声音道,“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不要怕,慢慢地说就好,其他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不见了,都不见了……只剩下我,只有我逃出来了。”他机械性的重复着,抖抖索索地不敢抬头。
“你们在路上失散了?”鉴真试图理清他的话,“还是说,有人掳走他们?”
“山上有,有鬼……”他再三喃念着,“王勇不见了,我们去找他,然后一个一个,都不见了……我听到了王勇的声音,他,他发出很奇怪的‘咯咯’声……”他蓦地瞪大眼,“紧接着,就突然没有声音了。我,很努力的找了,就是看不到他……”
男人单手捂住脸,精神几乎要崩溃,“他就在我面前,快死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鉴真有心再继续追问具体细节,然而他被极度的愧疚与惊恐压到了承受力的极限,除了确定另外4人还困在山中之外,他连自己是怎么下得山也不知道。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彪勇健壮的汉子吓成了这样?
鉴真回到房间后沉默了片刻,“阿义,我要去把他们带回来。”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那是四条人命,她不能视而不见。
听到她的决定,江道义只是平静地把辟邪剑递给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
他懂她,也不打算拦她。江道义默默地背起属于自己的另一把剑,打开门先走了出去,“来吧,我们一起走。”
鉴真握住他的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温柔了眉眼,缓缓地弯起嘴角。
临走前他们与齐天戈和李海平知会一声,交接了这晚的守夜,齐天戈颔首,言简意赅地嘱咐,“路上小心。”
“嗯!我们会的。”
“你会开车吗?”知道这群古武人士对现代科技兴致不大,李海平明智地转向江道义。
好在江道义不负所望,“我去年考过驾照。”
李海平松了口气将车钥匙给他,“这里离山头还是有段距离,开车过去节约些体力吧。”
“多谢了。”
李海平领着他们到停车处,在别克车发动前,踌躇着开口,“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要是很危险你们就直接回来吧。安全第一,大家已经尽力了。”
鉴真郑重的点头,“好。”
云淡星稀月朦胧。
开着远光灯的灰色别克比天上的星月更晃眼,初初起步时别克的车速略慢,但江道义很快就娴熟起来,后半程即便车子提速后也依然平稳安适。
别克在山脚停下,江道义与鉴真站在山下往上望,万籁俱寂,偌大的山林在这盛夏竟是连虫鸣皆不可闻,这座山安静得不详……
她下意识勾住阿义的手,“我们别离得太远,一起行动。”
江道义反手回握住她,弯身与她额对额相抵,打趣道,“别担心,你不信我也要相信自己的武功呀。”
鉴真璀然一笑,骄傲地一扬头,“有道理。”
这座山是原始地貌,还没有被开发过,上山的路全靠自己摸索,被雨浸润的土壤滑腻而软烂,一脚下去鞋子便深陷其中,稍不留意极易被滑倒。
“既然他们一开始想绕过坍塌的土方,那肯定是往北走,这条岔道地势相对更平坦,或许几率会比较大……”虽然不清楚他们昨天是从哪条路离开,江道义只能推测一个大致的方向。
鉴真已经默契十足地在选定的方位上画了路标,两人肩并着肩,开始往密林深处走去……
“奇怪,怎么连一只鸟也没有看到?”行至山腰,长久的寂静让江道义忍不住疑惑地举起手电往头顶交错的树枝照去。
两人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缓缓转动手电筒,鉴真的夜视能力比较好,她的目光跟随着灯光快速移动,尽可能扩大搜寻范围。
“等下,就在刚才那棵树的后面!”鉴真突然叫停。
江道义将光线往后稍稍挪了挪,走近了几步,终于努力辨出隐在杂草丛中,那一小簇被泥水染成深灰色的翎羽。若不是经过鉴真提醒,又特意走近了细看,凭着肉眼在这个夜晚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这是一只死去多时的红雀。
从这个位置朝四周辐散开来,他们又在细密的树枝间与灌木丛底下发现了十几具零散的鸟尸。
江道义折下两根细枝,轻轻地拨弄着红雀小小的尸体,“这些鸟没有外伤,但是也没有腐烂,死去的时间看起来都很接近,大概不会超过一天。”
“为什么它们会集体死亡?”鉴真思索着,“会是吃了有毒的食物吗?”
“这种野鸟警惕性很足,也不会有人对一群鸟特意下毒吧。”江道义的目光从鉴真的破邪剑上略过,识趣地把手电筒交给鉴真,解下自己的新剑剖开红雀的尸体细看:除了几只虫子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冷死饿死不可能的话……江道义自嘲道,“总不至于是被吓死的吧?”
“阿义,你说这有没有可能与那四个人的失踪有关系?”
“或许吧。”江道义拿出手机对着死无全尸的红雀拍下几张照片,两人继续前行。
雨不知何时越发得小了,似轻烟一般薄薄的在光晕中飘荡着,不知不觉,这似雨似烟霞的白雾笼罩了整座山,即便是强光手电筒,也只能照出前方一米处,鉴真不得不将另一个手电筒也拿出来,与阿义一起绑在手腕上。
在无边的长夜与凄清中,时间被无限的延长,越发崎岖陡峭的山路让江道义不得不攀着藤蔓和山石上下,入夜后湿重的露水混合着渗出的汗液,让他从里到外都被湿冷的寒气包裹,他从背包掏出一条巧克力掰成两段,将更多的那一截递到鉴真的嘴边,“吃一点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
鉴真啊呜一口咬下,摸了摸阿义的额,满手是冰冷的汗,“我们走了这么久,要不休息一下吧。”
“不用休息,只是流点汗,过会儿就干了。”
她坳不过他,仗着目力,她略前进一步转头四顾,茂密的树丛逐渐稀疏了起来,地上的泥土层踩上去也坚实了许多,迎面吹来的山风陡然加大,她停下脚步,“阿义,前头好像没路了。”
回答她的只有凌厉呼啸的风鸣……
鉴真蓦然回头,前一秒还在身后的阿义呢?
“阿义——”
江道义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刚才……他似乎听到她的呼唤。
只不过是一个错身的距离,江道义便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瞬间消失在茫茫浓雾中。
但这怎么可能呢?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大活人竟然会凭空消失?
——“山上有,有鬼……王勇不见了,我们去找他,然后一个一个,都不见了……”
江道义不由想起小徐之前的话,他原以为他们是分头去找人,才会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他到这一刻才体会到小徐当时的惊恐,似乎有一张无形无影的网,在暗中悄悄窥视着他们,只待一个成熟的时机一举捕获。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脚踝关节处的软骨也隐隐酸疼,但他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只要汗一冷却全身便会一阵紧一阵发冷,越是休息,就会越丧失继续前进的力气……
又是一条岔路。
江道义眉沟越发深蹙,弯曲盘旋的小径忽然多了起来。
他再次掏出马克笔在树干上做记号,折返时脚下忽然‘咔哒’一声。
这是……指南针?
他捡起指南针,表盘被他踩出了一条裂纹,纹丝不动的指针让他有些失望的确定它已经完全失去了辨识方向的功能,不过抹去泥水后依然鲜亮的表壳也让他确定昨晚小徐一行人曾经来过这里。
他犹豫了下,将指南针放进背包,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