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不弃 作者:吾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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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傻丫头!马凯风和施放对望一眼,同时在心中叹道。
“是谁家的姑娘在这里发议论呢?”一个老成持重的洪亮声音自门口传来,房内几人扭头去看。马凯风立刻崩直了身体差点就要敬军礼,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早已不是军人,只得简单地喊了一声“首长好!”
布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三星上将,天哪,将军耶,还从没亲眼见过真正的活生生的将军呢……
“说了多少回了,凯风,叫叔叔就行。这小姑娘是你的朋友?”将军眉目朗朗,正气凛然,言谈却很是和善。
“是!叔叔好!习惯了,总改不过来。这是布离,”转而再为布离介绍,“施副司令员,施放的父亲。”
布离敬畏地握住那只温暖厚实的大手,天——还是个司令,布离傻掉了。施放的背景,太牛叉了一点吧?
病床上的施放不甘寂寞,“报告上将同志,不用天天来吧?好容易有个小姑娘过来看看我,你想把人家吓跑啊……”
“少校同志,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哪怕是在病床上——现在,我命令你:叫爸爸!”
“……爸……”施放略显无奈,“真是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将军哈哈大笑,紧紧握住儿子完好的那只手,又亲切地拍拍马凯风。“施放个狼崽子,不让人省心啊……他妈妈走得早,倒也好……”
施放闻言收起了顽劣,侧过脸去,一言不发。马凯风身体一僵,低声道:“对不起,我……”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将军乐呵呵地摆手,“凯风,军事素质你是没得说,可你自己也知道,你这性格当医生倒不错,当特种兵会有隐患——如果,敌人水平装备差你很多,短兵相接的时候你要考虑一下怎样才能既完成任务又能最少地伤害敌人也就罢了,要是敌我相当或者你在劣势,这样的性格不仅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的队员。”
马凯风垂首不语。布离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施放不一样,他不会犹豫……只是,又嫌冒进了。后果摆在这里,吃一堑长一智,回头给我交一份深刻检讨!少于两千字打回重写!国家培养一个特种兵得花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花了那么多钱,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的!是要你活着回来!不仅要活着回来,还要尽量少受伤不受伤!打仗,不光是要一个胜利的结果,还要一个胜利的战损率!战损率——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这段是对施放说的。施放眼中流动着坚毅的深思的光芒,森然答道:“是!”
褪尽青涩,施放正日趋成熟。这是成长的必然。只是,要付出代价。
将军又转向马凯风,“凯风,即使不当兵,你血管里也还是流着一个兵的血液——你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遇事冷静善于动脑是你的优点,不过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这还是施放特意讲给我听的,我记住了。你们家三代单传,好好尽孝吧!唉!古代独子都是可以免服兵役的,现在却——”
将军摇摇头,没再讲下去。
施放大咧咧一笑,“爸!你这是质疑我国的基本国策哪!亏你还是个老共产党员!啥觉悟嘛!”
将军也笑了,“臭小子!回头调你去西北,省得搁我跟前碍眼!”
布离睁大了眼睛看看这个,瞄瞄那个,将军大人讲话真是痛快!马凯风居然性格不行——哈哈,这下子可知道他不是完人啦!
将军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布离,“小姑娘姓布?真是个少见的姓。知道吗,勇敢不一定是一往直前,什么也不怕,有时候,不受旁人影响、学会说不、必要的情况下能够变通,才是真的勇敢。”
布离懵懵懂懂地点头称是。
真是个傻丫头!施放和马凯风又对望一眼,默契于心地叹道。
将军走了。施放幽幽地来了句,“才刚挣到的两毛一,老爷子差点给我打回一毛四去!”
马凯风扑哧一笑,“知足吧你,能有多少区别,就算到两毛四了又怎样,回老爷子那还不是逢人就得敬礼!”
那是,老爷子周围住的多是将军,要想受他们的礼,来世了……施放叹口气道,“凯风,当初你要不走,怎么着也有两毛二了,我还得跟你敬礼呢。”
“少来。”马凯风低头对付一只苹果,削完皮又切薄片。“老爷子都说了我不合适干这行。”
“那是他给自己挣面子呢,谁让他留不住你的。”
“就你能扯——吃你的苹果吧!”马凯风戳起一块苹果堵住了施放的嘴。
这时布离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块佩玉,举到施放面前,有点露怯,“这是我上静安寺开过光的护身符——施队你肯不肯挂?”
施放冲口就想说“不挂”,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咳了一声道,“挂!怎么不挂!凯风,过来帮忙!布离,谢谢了!”
布离很高兴,小脸笑得灿烂。施放被迫挂了个莫名其妙的护身符虽说有点别别扭扭,心里倒是温暖的,眼前这个傻丫头笑起来倒也还能看看……
第51章
返程路上,布离满脸崇拜地说:“施放多乐观啊,我还担心他手腕不能完全恢复,会接受不了呢,还真是瞎担心。”
“傻丫头,到死都不放弃希望,这是特种兵应该有的素质。”
“哦。那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当特种兵?”
马凯风一笑,搓搓布离的脸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看我们家,马老师成天ABCD,郑老师只会念关关睢鸠,我当兵不过是为了圆儿时的梦罢了,过把瘾就行。再看施放,人家那可是标准军人世家,出了不止一个将军呢……”
“真的呀?好厉害……可是,照施放的意思,你要还在部队,只会比他更厉害呢——这怎么解释?”
“听他胡说呢。还是老爷子靠谱,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丫头失望了吧?那么喜欢英雄,偏偏我是个逃兵。”
“切。那你还去救师兄?将军大人说话痛快是痛快,但好象还带了点什么玄机,我没想明白呢,你给翻译一下?”布离歪了头,以指弹腮。
马凯风闲闲地答,“好啊,翻成英语还是法语还是德语?丫头挑吧。”
“过分!”布离气恼,用力捶他,“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法语德语呢,有本事你给我翻成阿尔及利亚语!”
马凯风抓过布离的手,顺势搂入怀,下巴蹭开她额前碎发,“傻丫头,不是要罚我吗?要不——等会在昆山下车,然后,我背你走回上海?”
布离愣了下,偎在马凯风怀里,舒眉舒眼地笑:“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回头马老师郑老师心疼坏了,不得修理我?马老师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哦……”
马凯风哈哈大笑,“养不熟的小白眼狼!要让马老师听到这话,杀人不见血的,是你这丫头才对!”
马凯风和布离一同返校,他要完成他的论文答辨。布离日日腻着马凯风,幸福得直冒泡泡。马老师郑老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感情路上钻了牛角尖的儿子多年夙愿达成,布离那丫头戆是戆了点,不过儿子喜欢就好。再说了,丫头多好相处哪。老两口一桩心事放下,周末忙活起来,开始了快乐看房之旅。
进入盛夏,布离又想起了游泳。这回马凯风全程陪游,那份好身材,布离仍是缺乏抵抗力。偏马凯风还要逗她,“丫头自己说了要给我的,哪天兑现啊?”布离又羞又恼,真是应了祸从口出,心里那个悔啊……
马凯风实习的企业非常想留下他,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放心离开布离,婉拒了,另外面试了一批单位,最终和一家外资Z银行签了约,要到浦东上班去了。布离还筹划着暑假上济南、青岛、连云港玩一圈呢,未料银行却是要求马凯风一周内报到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得泡汤。
候布离考完试,马凯风又要去看施放。施放肋骨已经长合,手腕处的石膏也拆了,正在做恢复训练。只脸上那道伤口,依旧狰狞刺眼。
南京距离杭州上海虽近,布离却没有玩过。这回施放定要陪她到处逛逛,开来一辆很拉风的陆战越野,戴个大墨镜,穿套迷彩服,把布离唬得一愣一愣的。个傻丫头!施放心里得意,更是威风八面。马凯风则直接抱了布离上车,长手一敲施放后脑勺,“稳着点开!有一次急刹就判你红牌罚下!”
施放嘿嘿一笑,“呵,这就开始心疼媳妇儿啦?驾驶乐趣懂不懂啊你?”
说得布离脸红,马凯风却不为所动。“找你家老爷子体验驾驶乐趣去!我们家布离只管乘坐舒适!”
施放毫不气馁,哼了一声,“要舒适还不如去借辆沃尔沃呢!布离——喜欢拉风对吧?”布离赶紧应是,生怕他再乱开玩笑。马凯风不由得笑倒,“傻丫头,你要想跟着施放拉风,今天就别想再吃下任何一餐饭了……施放你有种倒是给我试试看!”
施放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开着车。先去了总统府。太平天国和孙中山蒋介石都曾在此驻留。地方不太大,历史感很强,厚重质朴,尤其孙中山曾经住过的卧室,设施之简到极致,令布离动容。
然后是中山陵,先生遗体长眠于此,北京还有个衣冠冢。车子到达紫金山脚下,通往陵园的路旁载满高大的法国梧桐,两边枝桠伸展于半空中相握,一眼望去,整条路就象顶着成片的高大的绿色华盖,郁郁葱葱,安静幽深。奇怪的是所有梧桐都只有三根大枝,布离奇道:“这是为了纪念三民主义吗?”
“恭喜布离蒙对,加十分!”施放笑言,“园林工人伟大啊,硬生生折腾出来的!”
到达陵墓入口,布离抬头仰望那著名的392级台阶,倒吸一口凉气,好多好多的台阶,好高好高的墓地,到底是伟人的地盘,气势恢宏哪。一级级上去,太阳暴晒着,马凯风和施放一点事情也没有,布离累得气喘吁吁。虽然心疼,却也无法抱了她走,瞻仰伟人须得心诚方显尊重,马凯风只能以手轻推布离助她一臂之力……
中山陵旁就是明孝陵,朱元璋的墓地。布离不肯去,朱元璋在她眼中不是好人,哪能与孙中山相提并论。临近傍晚,三人去了秦淮河畔夫子庙。品尝了几样小吃,布离不觉得有甚出众之处,转而要求坐船游秦淮。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托了亮灯工程的福,整条内秦淮霓虹闪烁火树银花流光溢彩,再无“烟笼寒水月笼纱”的痕迹,好在两岸那些白壁青瓦马头墙的明清复古建筑还颇耐看。画舫缓缓驶过江南贡院,多少文人寒士考试之所,一朝中举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啊;当年艳绝秦淮的八大名妓,如今只余了李香君的媚香楼,曾经迎来送往惯看秋月春风的门前岂止是冷落,根本就不再开启!行至文德桥,著名的秦淮分月景点,可惜还不是时候,无缘得见。不过,在这月上柳梢头的美好夜晚,能与心爱之人手牵着手相伴,布离还是幸福的、满足的。
第二日,将军大人在府中设宴,召见马凯风和布离。仍是施放开车,出了市区,车速渐急,马凯风还没说什么,车外有人不走人行道过马路,车子一个急刹,系了安全带的布离一头撞上前方的椅背,本能地“唉哟”了一声。
马凯风低喝:“施放!你给我……”
“我滚,我滚还不行吗?”施放截断了马凯风的话,自觉而身手敏捷地跃入副驾座。马凯风给布离揉了揉额头,坐到驾驶座上去了。
之后车子一直四平八稳。进入幽深的军区大院,马凯风竟似熟门熟路地左弯右拐,很快便到了一幢两层小楼前。布离下了车四下打量,很普通的小楼,看上去已有些年头,墙上爬满藤蔓;院子挺大,种植的东西不少,有花有树也有菜。堂堂军区副司令员的宅地,怎么看,都还不如江浙一带农民的别墅来得气派辉煌。
进到里面,更是吃了一惊,木质地板踩上去倒是很舒服,但家具都已老旧,基本见不到什么现代化设施。布离心中对将军大人更多了几分敬重。
施放带头转进书房,将军正在摆弄军事模型。简单打过招呼,将军权威地一挥手,“走,开饭!”
饭桌早已铺好,热菜一盘盘上桌。施放自将军的酒柜里取了瓶茅台,给男人们斟上。几杯酒下肚后,将军大人叹了口气,筷子一掷,朗声道:“你们两个小崽子,瞒了我几年了?有六七年了吧?这要不是吉林奉命调去广州,临走前找我谈了,你们就准备永远瞒下去了是不是?”
马凯风施放面面相觑。施放讨好地笑,“爸,都过去那么久了,算了吧……”
“算了?说得倒轻巧,”将军大人脸色不善,“当初我费了多少心神,折腾来折腾去,结果呢?”
“结果不是挺好的么?”施放赶紧接上话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