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风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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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包内,两旁站满了黑衣人,几十个人虽然不少,却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面具人背对着他们,也一动未动。桌上灯火朦胧,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忽然门帘闪动,一个黑衣人跑进来,咕咚一下跪在地上。他浑身冒着热气,衣衫已被汗水溻透,脸色煞白,目光呆滞。
“找回来了?”
“没有……”
“那你回来干嘛?”
“属下交代完一句话,立刻领死”
“说!”
“令牌已被上官云飞拿去”
面具人背起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什么时候?”
“十四早上”
“谁给的他?”
“他自己找到的”
“他在哪儿?”
“还在榆树镇!”
面具人手握得更紧,他没有再问,过了半晌,来人说道:
“属下办事不力,这就领死!”
说罢,锵!从腰间拔出刀来,横在颈上,牙一咬,就要拉动刀柄。
“慢!”
面具人说了一个字,那人愣住,刀还在脖颈。面具人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自从陈七死后,我已决定,不再让弟兄们作无谓的牺牲”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遗失令牌,罪责在你,但你已尽力,虽未找回,倒也探听到了下落。而且能及时返回报告,视死如归,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人已经不多,我怎会舍得让你死?”
来人眼泪流了下来,众人眼眶也已湿润。
“站起来!”
面具人命令,那人站起身,把刀缓缓插入鞘中。面具人转过来,青铜面具在灯光下闪烁不定,透着阴森,恐怖和神秘。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说道:
“狼人和上官云飞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全赖我们做事严密。如今这个局面,即将被这次失误打破。只要他手中没有证据,就算有一万个人替他说话,也没有用。因此,虎头令牌绝不能落在他手上,一定要夺回来!”
“错是我犯下的,还是让我去!”
刚才那人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面具人沉吟了一下,问道:
“上次去虎威镖局,你们一共几个人?”
“八个”
“再给你拨八个人,上官云飞不是朱贵”
他眼睛看着那人,接着说道:
“你们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要计较江湖道义,不管用何种手段,以取回令牌为目的!”
“是!”
“这次是跟上官云飞第一次交锋,一定要慎之又慎,绝不能让他再发现新线索,一旦让他捉住,你们应该明白怎么办!”
“是!”
“好,即刻准备出发!”
那人应声出门。毡包里又静了下来,众人看着面具人,面具上没有表情,他们什么也看不到。这一次有没有把握?灯火跳动不定,他们映在四周的身影也跳动不停。
上官云飞已经等了两天,他坐在桌旁,静静地喝茶。客房干净宽敞,他的心情也很愉快。黑夜已经降临,月光洒在窗纸上,朦胧如雾。室内灯光明亮,他的心也明亮如洗。风吹动窗纸,哗哗轻响,远处干硬的树梢,像一根根长鞭,在风中挥动,呜呜悲鸣。
一团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光,窗纸顿时黯淡,上官云飞端起茶碗,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透过茶碗边缘,他看见窗纸上开了一个小洞。他心念甫动,喝尽了碗中茶,茶碗擎在手中,眼睛余光却牢牢锁在窗纸上。
忽听两声细细的风声,接着啵地一声响,窗纸的小孔忽然开大,伸进一根前尖后粗的铜管来,紧跟着像是一阵急雨声,一瞬间淋上了窗纸。叮!铜管落进屋里,咕咚!有人载到窗外。
乌云终于飘走,月光又照在窗上。只是白色的窗纸上,像是有人即兴点缀了密麻麻的梅花,鲜红的花瓣透着刺鼻的血腥气——血花!
有人轻轻敲门,上官云飞走过去,拉开了门闩,一个人出现在面前。上官云飞眼里充满笑意,他是不是已经猜出来人是谁?
第三十八章 火拼榆树镇
上官云飞眼里透着笑意:
“你来了”
来人一身白衣,见到上官云飞,脸色忽然涨的通红,眼睛却在发亮。她咬着唇点了点头。
“我知道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白衣人说完,脸色更红。她坐下来,低下头,耳朵都红了。上官云飞倒了一盏茶,放在她手边,笑道:
“除了飞天魔女,谁会有这样的手段?”
“你是在恭维我?”
白雪飞抬起头,眼里也露出笑意。
“这是事实,别人也这么认为,只不过我有机会当面说出来而已!”
白雪飞心里像盛满了蜜。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现在已经很有名,再说阴山离这儿并不远!”
“你听到了令牌的事?”
“方圆几百里,只要长耳朵的人都听见了,我当然也不例外”
“你怎么看?”
“来人针对令牌,目的是想销毁证据”
“一个令牌能算什么证据?你不认为,他们只要把令牌换换样子,余下的销毁,不就万事大吉了?”
“话虽这么说,关键令牌在你手里,只要你说出来,别人就算怀疑,也没人敢反对”
“没想到我这么有影响力”
上官云飞讪笑道。白雪飞接着说道:
“一个组织的令牌令旗,相当于官府印信,不能随意更改。要是丢了就改,那个组织也没那么可怕了。再说,他们可能也想试试你的实力”
“他们有势在必得的把握?”
“我看他们不会就此大动干戈,但也不容小觑。这是跟你第一次面对面对垒,或者是他们大战前的演练也未可知”
“他们知道我不肯轻易交出令牌,所以必须全力施为,看来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
白雪飞点点头:
“如果他们侥幸得手,定会明目张胆,加紧行动;若是遭遇打击,可能会隐藏得更深,行事更诡秘,要找到线索也就更难”
“那你看我该怎么办好呢?”
上官云飞笑问。
白雪飞脸又红了,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上官云飞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我已经等了两天,按理说,拣了东西要还。可是这件东西实在非比寻常,就算他想要,我也不能给”
他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
“看来,他们只好动手抢了”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
“为什么?”
“如果不是,我又何必来?”
上官云飞心里也甜滋滋的,他又呷了一口茶,觉得茶水味道好了许多,让人神清气爽。
太阳升起来,阳光照在窗上,血迹已变成黑色。上官云飞熄灭了灯火,打开房门。清冷的空气立刻钻进屋里。他回过头,问道:
“困不困?”
白雪飞摇摇头。
“那好,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上官云飞问。
“你请我?”
白雪飞歪头笑道。
“我早该请你了!”
“这里不是中原,即使想请我,也没多少菜可选择。好在我的要求不高”
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然后说道:
“我想吃手擀面,菜就要手把羊肉”
上官云飞心里涌上热流,这是自己喜欢的饭菜。他眼睛有点潮湿,说道:
“好,我们就吃手擀面和手把羊肉!”
“塞北春”是榆树镇最好的饭馆,名字虽然一般,菜却不错。饭馆里人很多,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恰好他们进门,大厅中央有张桌子腾出来。上官云飞和白雪飞坐下来,点了菜,慢慢等着。
上官云飞端起茶杯,忽听白雪飞指甲轻轻地扣动桌面,他垂下目光,见白雪飞蘸水写了三个字:不能喝。上官云飞手放下来。朝四周看了一圈,明白了。原来这张桌子,本来就是给他们预备的,身旁几桌客人也在吃饭,目的却不单单是吃饭。
菜上了桌,上官云飞看着白雪飞,她轻轻点了点头。上官云飞叫道:
“小二!”
小二应声跑过来,上官云飞本来已摸出银子,却又放了回去。他发现这个小二是假的。
“客官,什么事?”
假小二尽量装得自然。
“这壶茶怎么一股馊味?”
“是吗?”
假小二拎起茶壶,掀开盖子,鼻子凑上去嗅。
“没有呀?”
话音未落,上官云飞已经捏住他下巴,小二大惊,茶壶撒手,上官云飞伸手托住,再一递,壶嘴插进小二嘴里,咕噜噜声响,茶水灌进了喉咙。
小二大惊失色,扑通跪在地上,手指伸进嗓子里乱搅,想吐出来。他只是想想而已,连手指都没来得及拿出来,灵魂就已溜走。他仍低头跪在原地,鼻子嘴里慢慢流出血来,黑色的血,腥臭扑鼻。上官云飞看了看白雪飞,说道:
“走,我们去别的地方”
白雪飞点了点头,站起来。两人刚抬起脚,猛然至少有四把刀,上下左右一齐向他们身上砍落!面前有两个人站起身,手一抖,两把刀毒蛇似的刺向二人咽喉!
上官云飞抓紧白雪飞右手,脚步未停,向刀尖撞过去。两个刀手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愣神,忽见一道灿烂的剑光从眼前划过,两个白影嗖地从头上掠过去。刀手又一怔,听到锵地一声,低头一看,两把刀连着两条胳膊,同时掉落地上。血从创口涌出,两个刀手面如金纸,腿一软,瘫成了一堆泥。
身后四把刀一击落空,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脚尖点地,刀前身后,箭一般向上官云飞和白雪飞射来!两人脚刚落地,门口又窜进四条人影,掌中刀齐向他们身上劈落。
上官云飞眼中寒光顿射,他左手仍抓着白雪飞,右手握上剑柄,一瞬间,他好像变成了一座冰山,浑身透着摄人心魄的寒意,高傲、冷漠、无情。
八柄刀快如闪电,一眨眼到了两人的前胸后背。上官云飞一抬白雪飞手腕,两人腾身跃起,上官云飞跃起同时,拔出长剑,一道比闪电更快的剑光一闪而逝。八柄刀走空,八个人同时收招落地。门口冲进来的四个人,脚已落地,上半身仍往前扑,重重撞在对面四个人身上!四个人摔倒,八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扑过来的四个人回头一看,惊见自己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经分离,下半身仍然站着,呼呼窜着鲜血!这是最后看到的一幕,他们甚至还没有感到疼痛,就已被活活吓死。
四个人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鲜血,连刀也忘了拣,事实上,捡起来也没用。他们已经看到了差距,他们的刀法,在对方眼中,根本不算刀法,像是孩子的胡乱比划;刀也不是刀,甚至连废铁都称不上,而是一根木条。他们信心已经破碎,站在那儿,脸色煞白,目光呆滞。
上官云飞和白雪飞站在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象在看着死人。
“你们是谁?”
上官云飞刚问了一句,忽见四个人脸上起了变化,嘴角浮起微笑,脸色霎时变作青紫,慢慢倒了下去。
两人呆住了,他们手还握在一起,忘了分开,掌心里全是汗。
第三十九章 死士
塞北春大堂顿时变作人间地狱,刚才还饭香扑鼻,现在尸横遍地,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食客还没有走空,有四个人仍坐在桌旁,不过也没有吃喝,事实上,能在这种环境下坐住,已经不错。
四个人表情呆滞,脸色苍白。其中一人竟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伸出筷子,夹了块肉,放在嘴中慢慢咀嚼。另外三个人看着他嘴巴,忽然一阵恶心,扭头哗哗吐起来。
上官云飞两人来到他们面前,三个人终于停止了呕吐。喝酒的汉子,瞅着他们,缓缓说道:
“还有闲心吐?不赶紧趁热吃点喝点,以后还有机会?”
说完又干了一杯酒,抬眼看了看上官云飞,说道:
“能不能等一会儿?我还没有吃完饭”
上官云飞点点头,他不忍拒绝,这个人对世间的留恋,竟然是一顿饭。上官云飞转过头,看着别处,他面无表情,心里是否也冷硬如铁?
那人吃了整整半个时辰,其他三个人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个人吃得多。那人倒杯茶漱漱口,站起来,走到上官云飞面前,说道:
“谢谢你肯等我”
上官云飞看着他,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没法回答。那人接着说:
“我知道,令牌已经拿不回来,这一战,我们已败!”
“你们有几成把握赢我?”
“一成也没有!”
“既如此,为什么还来?难道想送死?”
那人点点头:
“有时你明明知道是送死,也得去。幸好这样无可奈何的事情不多,一生中只有一次而已”
“你这算慷慨赴死?”
那人摇摇头:
“不算,但人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上官云飞从怀中取出令牌,问道:
“这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