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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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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语在一旁看着,自然知道这两人本就在伯仲之间,如今已都是强弩之末。若是继续拼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之局,她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声——“绮、绮师伯!”
  绮澜尘握着的桃枝顿了一瞬。
  花语见状连声道:“绮师伯,你答应过剑主会等她回来的!原本我们要做的也只是绊住女阎罗,如今就算不管她,她也妨碍不了剑主了!魔尊对她下令,命她必须死守,可能是不必攻破的!您可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策,白白被她拖累去!”
  漪寄奴听见这话,眼里泛起冷意。她低低笑了两声,道:“哎呀,桃源里的姑娘就是金贵,才不过滴了两滴血,就有的是人心疼。不像奴贱命一条,死也了无甚所谓。”
  “可这又如何呢?”她美目冷凝,含笑道:“这是奴的十二金殿,打不打不是桃源说了算,而是奴说了算!”
  绮澜尘闻言微微抬眸,她见到了漪寄奴那双泛着春波媚意的秋眸,也见到了那双眼眸深底处沉寂已久、压得人仅仅不过看一眼便感觉要喘不过气的寒冷冰川。
  漪寄奴的故事绮澜尘是知道的。而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年与那王子结成道侣的女修,是出自桃源的女修。漪寄奴是如何心性狠辣之人,她杀了负心薄幸的未婚夫,当然也不会放过与王子结成道侣的那位女修。女修的头颅被漪寄奴一枪送进了桃源,引得桃源大怒,曾追杀了她约有二十多年——直到后来桃源换了坞主,又觉得此事毕竟也算不得光彩,方才渐渐放下了对她的追杀,由得她躲于魔域一角偷安,最终成为威名赫赫的女阎罗。
  绮澜尘在幼年时,闲来翻看桃源某位先辈编纂的四境女儿志,其中便有一册专写了漪寄奴。在那位桃源弟子的口中,漪寄奴毒辣有之、狠绝有之、恶不可恕有之,但她仍是值得一记的四境女儿。论智,她以一人孤身骗得了魔域苦绝老妪的传承,得了梨花枪。论胆,她一人与一国一派为敌,决议下手后便再无片刻犹疑,一击而胜。论忍耐,从得知到复仇成功,她牺牲的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十年如一,事前之前,从未让任何人发现分毫。而论到实力,十二金殿女阎罗,早已是桃源坞主都无法轻易动得的人物了。
  写着女儿志的桃源弟子也是个离经叛道的,绮澜尘因看这本书还受了罚,那时师尊问她“你如何看女阎罗?”,绮澜尘想了想,回答了桃源坞主。
  ——世道不公,却也天地难容。不甘自怜零落惹人践,宁成金殿阎罗不见仙。
  桃源坞主又问:“那你会如何做?”
  幼时绮澜尘答:“弃我去者不可留,成什么金殿阎罗,我要成他天上仙。”
  绮澜尘后来想来,也觉得幼时的回答幼稚而可笑,但这何尝又不是绮澜尘最直白的表露。桃源坞主因她这句从曼罗春与她之间选择了她,绮澜尘也因自己这一句孤独数载,与秦湛不得和。
  可绮澜尘终究又和漪寄奴不一样。她所在意的人,绝不会放任她走向绝望。
  绮澜尘微微笑了笑,她道:“殿主若是想见,作为后辈,我自然该满足殿主。”
  她说着,重新握住了桃枝,寒风乍变,隐有暖意袭来——
  漪寄奴瞧着她,眼里满是笑意,笑意之下,则是比绮澜尘的冬景更寒更冰的狠意!
  绮澜尘不避不躲,她执桃枝,道:“夏景——春和。”
  漪寄奴的一枪撞上的竟然是春景!春景风强,眨眼间将漪寄奴的攻势偏开,让她原本想要用来破夏景的招式竟然扑了空!
  绮澜尘略收回桃止,漪寄奴怒极反笑:“怎么,桃源也学会骗人了?”
  绮澜尘道:“你的心乱了,没有必要继续了。”
  漪寄奴眼眸微眯,她道:“哦,你是说我会输给桃源?”
  绮澜尘未答,而女阎罗话毕,竟然真的又是一枪攻来,但这次绮澜尘没有迎上去,她退了一步。
  绮澜尘与她错身一步,道:“你心里不肯服输,想要求死,也不要来寻我。你死了无人哭,我却不是你。”
  漪寄奴枪尖微顿,绮澜尘桃枝点上了她的右肩下三寸。
  绮澜尘道:“抱歉,我有约未赴,不能陪你下这趟地狱。”
  桃枝一气出,直穿透了漪寄奴的右胸,她一口血吐出,得亏连忙扶住了枪,方才只是跪地而未直接扑到。
  绮澜尘站在她的身后道:“前辈,承让了。”
  漪寄奴虚握着枪,她想要重来,可伤势过重,使得她连保持意识清晰都难。她正欲以毒激出自己潜能,却先被绮澜尘手起刀落给彻底击昏。眼见漪寄奴到下了,绮澜尘脸上的神情才略松了开来。
  她先是支着最后一份力替小花解了结界,而后便是低首一口污血吐出。
  绮澜尘面白如纸,执着桃止的右臂关节处快速的渗出血来,血染透了她的胳膊,她也支撑不住,险险要倒下!
  小花见状连忙要来扶她,还是回头的朱韶更快了一步。
  他连忙扶住了绮澜尘,伸手连忙替她止血。
  朱韶道:“绮坞主,你尚撑得住吗?”
  绮澜尘微微摇了摇头,小花赶了过来,她从包里取了丹药连忙喂绮澜尘吃下,又连忙以灵力运针替绮澜尘疏通体内乱走的灵气。
  小花道:“师伯伤的很重,我只能救个急,最好还是赶紧回去让师父看看。”
  绮澜尘道:“无妨,你且去助一剑与秦湛。”
  朱韶知道绮澜尘对正道以及秦湛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她说无事就无事。
  朱韶低头检查了绮澜尘的状况,确定花语的确已经保住了她的命,方才顺着她的话说道:“既然绮坞主无事,我便放心了。花语,你仍在这里照顾绮坞主,我去帮一剑前辈。若是还有需要你急救的,我都会带回来。”
  小花忙道:“好的。”
  朱韶点头,便打算赶去看看一剑江寒的情况。雁摩本该随他一并前行,却被吩咐留下保护花语和绮澜尘,以防不测。
  雁摩领命,朱韶方放心离去。
  花语见绮澜尘不打算先回去,便专心致志地想替她先压一压内伤,绮澜尘的整个右臂都属于半毁的状态,小花治不好,但仍试着减轻些绮澜尘的痛苦。
  雁摩看见了不远处昏迷着的女阎罗,他回头忍不住问绮澜尘:“这、这妖妇是死了?”
  绮澜尘未开口回答。
  雁摩自讨了没趣,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犯嘀咕。魔道中人狡诈,女阎罗和知非否更是其中翘楚。他是见着知非否死了,可他毕竟没见着女阎罗死。雁摩担心女阎罗是炸死,只等着他们松懈边反杀他们一刀,心下思量后,决定还是上前探查一番。
  可他还没走出一步,小花便尖叫道:“你别动!”
  雁摩连忙停下脚步,他一向尊重医者,连声问:“怎么了?”
  小花板着脸道:“她周围全是毒气,我解毒丹不够,你要是靠的太近会死的!”
  雁摩听了连忙收回了手脚,心有余悸。也不想着再去查看了,若是毒气都外泄了,那女阎罗就算不死也要被自己的毒药给毒死啊!
  雁摩坐在一边看护两人,小花终于安顿好了绮澜尘。她往女阎罗在的方向看去,神情尤为挣扎。直至见着女阎罗身上的血都渐渐不再流动,小花也管不得太多了,一咬牙便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女阎罗。雁摩见了,连忙提醒:“花姑娘,你小心!”
  花语道:“我是大夫,我没事,你不要来就好了!”
  说着她靠近了女阎罗,在伸手探查了她的脉搏后,从自己的罐子里又找了一颗药,给漪寄奴喂了进去。
  雁摩见了,眼睛都直了,他忙道:“花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花语道:“救人呀,要是再放着不管,她也会死的。”
  雁摩瞠目结舌:“可她是女魔头,你救了她,她回头再来杀我们怎么办?”
  花语语塞了一瞬,而后说:“一时半会儿她好不了,能到追杀我们的地步,至少得有我师父那么好的大夫给她治上十天半月,那时候我们早回去了。”
  雁摩:“可、可是——”
  花语道:“绮师伯都没有拦我,你拦什么呀?”
  雁摩看向了绮澜尘,绮澜尘干脆闭上了眼睛当不知道。
  雁摩:“……”
  花语给女阎罗做了应急保命的措施,顺口回答了雁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是坏人,死了活该。我知道的,可我只是个丹修啊,我们阆风药阁的丹修是医者,医者便要救人。”
  “谁和你说的医者便要救人?”
  花语答:“我师父啊,她说‘为医者,可力有不逮,但不可见死不救’,见死不救就不能算是大夫了。”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还来找我求医?”
  小花猛然回头,便见朔夜爵缓步而来。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在北境时那样透着冰凉与漫不经心,面色比十二金殿前的两个伤者还要白。
  雁摩见了朔夜爵,见他体弱又瞧着没什么威胁,一时未动,只是试探地看向小花。
  绮澜尘也睁开了眼,朔夜爵瞧了绮澜尘一眼,对花语吩咐:“下针不对,换上三寸。”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小花本不该去听,可作为医者,她还是忍不住按他的说法重试。
  她按着朔夜爵的话重新检查了她给绮澜尘下的针,不得不承认朔夜爵是对的,连忙上移了三寸。
  花语换了针后,绮澜尘明显感到气息通畅许多,她缓过一口气,低声问:“他是谁?”
  小花憋红了脸,她看了看雁摩,也不敢说全了。毕竟朔夜爵看起来连雁摩的一刀都扛不住。
  她支吾了几声,最后在朔夜爵不耐烦地要自己开口前连忙道:“是曾祖爷爷!是,是我师父的祖爷爷。”
  雁摩一听是阙氏,面上即刻表出尊敬。他行礼道:“原来是阙氏神医,失礼了,在下玉凰山雁摩。”
  朔夜爵懒懒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更是懒得搭话。雁摩所见过的阙氏大多都是温文有礼之人,从未见过朔夜爵这样的,一时也不由顿住,不知这礼是该继续行着还是收回去。
  还是小花紧着声音问了句:“你,你来魔域做什么!”
  朔夜爵答:“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小花:“……我来救人,你难道还是来救人的吗?”
  朔夜爵答:“为什么不是?我受朋友所托,来救一个人。”
  小花紧张极了,她问:“你是来救温晦的吗?”
  朔夜爵只是瞧着魔宫的方向,他淡声答:“胜者。”
  “我只救胜者。”
  “只救胜者……?”
  朔夜爵淡声道:“因为死人不需要医生。”
  魔宫外杀戮阁,刀剑相交,余波横震。不知春与无名长刀纠缠,两者间的冲击余波竟然将杀戮阁外数百米都移成了平地,一眼看去只有肃杀!
  杀戮阁外风云骤变近乎地动天摇,一连鹿鸣殿内的秦湛和温晦都感觉到了。
  温晦道:“看来他们快要分出胜负。”
  秦湛一口道:“一剑江寒不会输。”
  温晦没有反驳秦湛的话,他只是变了握剑的手势,对秦湛道:“所以我们也得快些决出胜负了。”
  秦湛握剑,渐成剑式第四,她低声道:“所以我说了,你既然好不容易逼我弃剑,就不该再给我剑——这是你错误的决定。”
  温晦却道:“没有剑多无趣,我还是喜欢阿湛执剑的样子。”
  时隔多年,再听温晦以亲昵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秦湛心中满是嘀笑皆非。她的剑尖凝出一点,浑身紧绷,她道:“希望你直至最后,都能这么觉着……剑式第四,破。”
  秦湛的剑如流星!如冬夜一闪,力携带千钧,直往温晦眉心刺来!
  温晦仍背一手立于秦湛面前,眉目微敛,气质清雅。直至寒芒破空一点,离眉心方寸——他出了剑。
  鹿鸣明明在他的手中,可秦湛的面前却又出现了一把鹿鸣。
  这把鹿鸣就在温晦的眼前,分毫不差的抵住了秦湛的剑式第四,而温晦依然握着他手里的那柄鹿鸣,如水墨从泼洒而来,悠然而晕,像一幅画。
  温晦:“剑式第五,凝气。”
  拦于秦湛那柄鹿鸣乍然崩碎,碎出千万鹿鸣剑来,随着温晦再出的一剑如龙盘旋于空,尽攻秦湛而来!
  秦湛大骇,急退!
  她手中碧色长剑分毫不敢退,一夕间尽出百剑,却还是不及着剑式第五的威力,被至迫出百步,气荡神摇,灵台不稳,刚一停剑,便是一口血涌出!
  秦湛心中惊极了。
  温晦的第五剑,竟然可以借自身剑意化剑,以无穷剑意凝无穷剑,虽看似与先前秦湛在北境所抗的剑式第四有所相似,但完全不是同一水准的东西!若说温晦先前让秦湛领教的剑式第四是雨,那剑式第五便是摸不着看不见,更无从躲起的狂风!
  不过四十多年而已,温晦只用这四十多年,还是在炼狱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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