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女大学生的日记--叙述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心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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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过那些事儿。学校应该是个读书的地方,同学只应是同学。虽有投缘与否之分,
但不应该有其他更多的东西。或是我太保守与传统,但若把这四年的时间全用来谈
什么爱与不爱,会不会是一个滑稽的游戏?学生一无经济基础,二无知识基础,有
的怕也只是身体基础。建立在这身体基础上的爱会是真正的爱吗?我不大敢信。我
想这种爱情最多也就是好感之类的而已。准确说,应该是荷尔蒙之间的相互吸引。
你要来,那就来吧。腿是长在你身上的,我也无法叫你别来。只是希望你来了
后,会尽情地玩开心一点。也希望你能一路平安。
唉,真不知你来了后,会给我带来什么。我上哪儿为你找住的地方?又怎么解
决吃饭问题?再就是如何面对爸妈疑虑的目光与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算了,车到
山前必有路,一切来了再说,也是管不了这儿多了。
下午,昔日高中女友来我家坐了一会。聊了起来,听她说打工时的那些故事以
及回家的缘故。看着她那张平静得近乎于麻木的脸,再听着那大大小小的酸甜苦辣,
心里不禁茫然一片。再过三年,我也要毕业,又能去向何处?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本
科生,学的是并不热门的专业,而且又有被大多数用人单位所不喜的性别。爸妈没
那方面的本事或者说是关系,一切都要靠自己,我又如何一个靠自己法?那些当官
有权的,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并不有求于我,而我却一定要
求得上他们。
还有个同学也来了,她比较兴奋。经过一年的补习后,她考上所名牌大学。那
些喜悦都快要从她那双眸子里淌出来了。她兴高采烈地说着话,全没注意正坐在一
旁刚打工归来的同学的脸色。想当初她们俩是那么地要好,可如今却似忘了她的存
在,只也是吱吱喳喳地与我说着话。人是不是真的阔了就会变脸?若说是思想有差
异无甚共同语言,怕也不是吧。我们分开也才一年的时间,就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一个人的家境真的会决定很多东西。比如说,这位打工去的女友若也能够有机会补
习补习,她也是极有可能念上大学的。在这种时候,你真的会觉得人的命运全是上
天注定。
大家坐了一会,渐渐无话,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那位刚考上大学的同学便
好像才想起什么,低下头,拿脚拨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头,轻声对我说,要我过几天
去她家喝“谢师酒”。“谢师酒”也就是我们这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每个考上大
学的学生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请老师与同学喝的一种酒。按道理我应该去,但我不想
去。我分明看见先迈出门的那位打工女友的肩膀微微摇晃了下,我可以想象到晶莹
的泪水正在她眼眶里打转儿。可是不管我想不想去,我都得去。我茫然地点点头。
然后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逐渐消失不见。脑袋里空空荡荡,眼睛很涩,
我不会是也想哭吧?
七月三十日
两天都没写日记了,笔似乎有点提不起来。老是想着你什么时候会到。眼前也
老是你的影子在晃悠晃悠。直到下午在家才接着你从我们这省城打来的电话,说是
明天中午时分到。
看着书桌上那面陪了我约有十来年的小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我是盼着你来吗?
隐隐约约,这种感觉像是花的香气。
乱七八糟看了会儿闲书,那些文字全是浮光掠影,彼此间似是有着解不开的深
仇大恨,正打了个头破血流。便放下笔,躺上床,闭上眼,其实梦也是会有香气的。
七月三十一日
早早地就起了床,买菜弄饭洗衣拖地,勤快地让妈妈差点瞪圆了眼。我只是笑
笑,把一切做好后,就已近十一点钟。又回到床上,把被子蒙着头,想再睡上一会,
翻来覆去仍是无法睡着。只好又爬起来,推着妈妈的单车出了门,前往车站去接你。
大热的天,街道上都像是冒起了烟,每一个来来往往行人的脸上都是汗腻腻的,
他们走得这样匆匆忙忙又都有着怎样的事儿?时间就像一块被咀嚼了无数次的口香
糖。
每一辆从省城回来的车子进站时的尖鸣声,都让我的心不停地哆嗦着。可总也
是不见你的人影。看看表,已近两点了。算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吧。稀里糊涂地回
了家,随便吃了点,又弄开瓶啤酒,咕嘟几声下了肚。摇摇头,还是没有一点醉意,
再开一瓶,依然没有半点醉意。很奇怪,只好就这样又溜回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
板。房间很静,连只苍蝇与蚊子都没有,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数数。便只好数起了自
己的心跳声。我便在这恍恍惚惚中走入了半睡半醒的地方……
门铃忽然狂响。我从床上猛地跳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心像是要从嗓子
眼里冒出来,我努力咽下口空气,再对着那面小镜子理了理头发,让心慢慢恢复平
静。然后三步并着两步蹦到门口,慢慢吐出口气,轻轻一扭把门打开。
是你来了,你在门外笑眯眯地看着我,还是一副晒衣服的竹竿样。
进来坐吧,我也对你笑了起来。
在客厅里坐了约有五分钟,我便向他提议去一个他也认识的同在省城读书的我
的老乡那儿,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但我以为他脸上正浮起种嘲讽般的神情。是笑
自己还是笑我?对不起,因为你是一个人来,你是个男人,那也只有这样。人言可
畏,我们这儿封建得很,我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但我相信你会明白我的,对吗?
有些话应该是不用说出来。
老乡是个男的,见他来自也是甚为欣喜,便大声嚷嚷叫你住他那儿。我当然是
求之不得,你也是笑着点点头。呀,实在是谢谢你们两个。晚上我请客。
边吃边聊,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很是开心。老乡分明也是看出点什么,但没
有点破。其实也用不着看,就是笨蛋也知道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那会这样千里迢迢,
更何况是来看我又没有去看别的同学。
吃完饭,我便告辞,让你与那位老乡先聊会儿。我看见你眼里在我说走的时候
迅速地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我想,你奔波了这么久,今天是要早点好好歇息。我
们还有明天,不是吗?
回了家里,仍是很开心。妈妈可能是午休时听见他来的声音,便开始“审问”
起来,我嘻嘻哈哈支吾搪塞了几句,便又躲进自己的小屋里。
我在纸上画了朵花,又画了一朵。然后我又再画了个美人儿,美人如花嘛,我
朝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吐了吐舌头。
八月一日
一大早起来,便想着他。不知他在我们这么过得习惯不习惯?吃过饭,与妈妈
告个假,出门去找他。昨夜他睡得可是还好?我们这的蚊子都是好大的一个,像架
小飞机,嗡嗡地,可凶猛着呢。
老乡那儿住的条件可是还好?不要满脸都是鲜红的小点呀。幻想着他脸上的红
点,忽然觉得有趣至极,吱地一下自己笑出声来……
你脸上当然仍是干干净净。不管在哪里,你这根竹竿都是这样清清爽爽。
大家聊了一会,就开始玩牌。我与老乡对,你与老乡的妹妹搭档。你的手风可
真顺,老赢,让那个小妹妹的眼睛都笑得眯成条线了。
中午就在老乡这吃饭,你沉默了许多。笑容就像是杯子里啤酒的泡沫,满上酒
时,就笑笑,过会,也就不见。
你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倒是那个小妹妹在不停地插科
打诨,逗人开心。你总是抱以礼貌的一笑。真的不知你现在是在想着什么。是怪我
吗?看着默然无语的你,我悄悄地把你喜欢吃的菜移至你面前。你抬了下头,恍惚
察觉了,但仍是默默地挟菜喝酒。你一直没说太多的话,不太像以往的你呀。
我不喜欢你这样。沉默不是块金子。要知道金子每时每刻都会闪烁着光芒。
吃过饭,与你来到街上。就我们二人,老乡与小妹妹都说要午休。其实大家心
里都是镜子一样明着。我还看见那个小妹妹在我与你走去的时候,得意地挤挤左眼,
又挤挤右眼,最后又皱了皱鼻子,可爱极了。
街上很静,阳光很热。白色的光芒在街道上慢慢流淌,令人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脚步也是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堆里。找个地方坐坐吧,你说。我点点头,上哪呢?
咖啡屋里那种情调是恋人去的地方。我不敢去,要是妈知道了,那还不得把我骂死?
但在这外面,可也实在是太热了。路边那条狗正吐出鲜红的舌头,怕也是燥得很。
何况在街上这样闲逛,让邻居熟人见了,影响更是不好。有点后悔走出那个老乡的
家。要不,在哪里就是好的。上哪儿呢?你指指前面拐弯处的一块树荫下的台阶。
“坐那儿歇会,好吗?”你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把台阶仔细抹干净,“坐吧。”
你在我面前,为何总是这样细心?
感动归感动,可有些话还是要说给你听,不管你是否受得了,因为你是我的好
朋友,我就得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是真心地希望你用不着这样对我,我要读书,
很多事对我们而言,确实是太早了点。我也是一直就把你当作哥哥看待。(说实话,
我知道这句话有点假或是虚伪什么的,可我必须这样说。)
我微笑地说着,并直视着你的眼睛。看得出,你有点伤心。沉默了好长一会。
我都闻到时间像条死鱼快要发出腥臭味时,我才听到你开了口。
“我不后悔来你这,我来了,心安了。我明白。回去吧。”说着话,你拍拍手,
站起来,你没看我,也没抬头去看那灼热的天空,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
空间。哪里没有什么呀,我有点害怕。
你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猪猪,你说的是没错。最起码你还有三年才会毕业。说这些确也是无多大意
思,但我会等你的。”说完,我又看见那些温暖而不是灼热的阳光浮现在你脸上。
真的,谢谢你能明白我。
人在世上能互相体谅,何其难啊。大家都喜欢从自己的立场出发,24个时辰里
能站在对方角度想一想的时间怕是没有那么几分钟吧,甚至我怀疑有许多人根本就
不会那样做。他们总以为自己所想所要就是天经地义。若是不能满足就得怨天尤人。
“我不知道我这样对你说算不算得上一种伤害,若是,那我很抱歉。”
“猪猪,其实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何歉之有?真个要说道歉的是我,让你有了
这么多麻烦,不过,这麻烦我还是要再给你几天,能多看会儿你也是好的。”
我无语。想哭。你淡淡的语气像水一样冲击着我的心灵。我不能让你看见我的
眼泪。
我不知道心中的那堤坝能守上多久。人为什么要会被这些东西感动?心灵为什
么会这样轻易地被那些言语所揉软?
“竹竿,回去睡会吧,晚上见。”我扭过脸,不想让你看见我已藏在眼角的泪。
“好的,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没多远。我自个走回去。”
我真的是不知自己还能忍上多久不掉下眼泪。
我转身走开,走了好远一段路,再回头一看,你还在那,像根竹竿一动也不动。
向你挥挥手,我眼里的泪这才不可抑制地流下来。
晚上没去看你,我食言了,你也没来找我。一切都很平静。我一直在想自己是
不是喜欢你?至于爱那个字眼,我想那应该还谈不上。只算得上是喜欢。但我不能
让这种喜欢变成其他的什么。我要明白这点——你只会是我的朋友。
夜色像手帕般不停地拭着我的脸。我在家里的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光。
星在海的怀抱里熟睡,如孩子在母亲的微笑里。我也渐渐睡着了。
八月二日
早上八点,老乡打了个电话来。说你赶早班车走了,但留下封信,叫我去拿。
心像是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我放下正吃到一半的早餐,匆匆忙忙奔出家门。
妈妈在后面的喊声让我跑的步子更加飞快。你怎么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这样走了?你
不是说还要在这多呆几天,多看上我一会的吗?你是怪我昨夜没来找你?可你为何
不知道来找我呀?你下车时都知道按我原来给你那粗略的地址找到门上来。
是不是我伤你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