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录:虺眼-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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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能见到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如此贴心,要不是刘三胖子的外在形象比较……朴实无华,她可能会更加收不住自己的浮想联翩。
三个人下了车,一阵凉风吹过来,危素缩了缩脖子,问:“怎么着,今晚咱们要露宿街头?”
“不至于,我去找个朋友。”叶雉说,“你们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危素半小时前刚在车上啃完一个肉松面包,闻言摇头道:“不饿。”
刘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只想睡觉。”
叶雉:“那成,你们就跟我一块去。”他原本想的是这两人可能饿了,打算让他们在路边找家饭店垫垫肚子,他自己去找朋友,弄个落脚的地方。
危素跟在他后边,问:“你不饿?我好像没见你吃什么东西。”
“担心我了?”叶雉回头挑了挑眉,昏黄的路灯下面部轮廓显得特别深邃。
“是啊,”危素翻了个白眼,“怕你饿死,没人带路。”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就见着前面一条街,入口处灯火通明,隐隐能听到里边的人声喧哗。
夜空还是墨黑中泛着深蓝,星光还在云层里挣扎着出不来,底下的长街亮堂堂地外散着光,天与街之间像是被一线光芒劈开来了似的。
阳朔西街,历经了一千四百多年历史,位于阳朔古镇的中心,宽约八米,长近八百米,略呈东西走向。
街道两侧的建筑颇有古韵,房屋都不高,顶了天也就三四层楼。几乎所有店铺门边都挂着灯笼,大部分是常见的红色大圆灯笼,另外还有一些格调比较不俗,是剪纸宫灯或者吉祥灯。
危素早听说西街遍地是老外,今日到了一见,果然谢凭没有骗她。
路上走着的人什么肤色都有,黑的,白的,黄的,棕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倒是异样地和谐。
看来谢凭说西街遍地是艳遇,也是真的了。
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混血小男孩从她脚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表情纯真稚拙,精致可爱得就跟洋娃娃似的。
危素忍不住跟着小孩儿转过头去,多看了几眼,眸子亮晶晶地闪着光。
刘三胖子瞅着她那母性爆发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长得讨喜吧,要不干脆找个老外自己生一个玩玩?西街是外国人在中国最密集的一条街,这儿的涉外婚姻比例可是全国之最,你可抓紧机会啊。”
危素斜了他一眼:“小孩子生出来是为了拿来玩玩的么?”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这么严肃干啥……”
周围人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盖过了刘守的声音,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自顾自继续说道:“再说老外身上那味道我可受不了,要不一股腥膻味儿,要不就是为了掩盖腥膻喷的香水味,跟不要钱似的。”
不管哪个味道,对她的鼻子而言都是一种炼狱般的折磨。
刘三胖子闻言哈哈大笑,冲她竖了个拇指。
危素一脸不明所以,刚想说话,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挡住了去路,手里托着一小块西瓜,她吓了一跳,立刻抬起手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那只手的主人是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小青年,也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请你吃西瓜。”
“为什么?”危素放下了手,但脸上还是写满了戒备。
叶雉一回头,发现后边出了点小状况,就从前面折了回来。
他轻轻拍了拍危素的肩膀,一指小青年旁边的手推冰柜:“他就是卖西瓜的,你看看。”
危素探头往冰柜里一瞧,果然里面摆着十来个圆呼呼的大西瓜,还有很多已经切好的,红瓤绿皮,看着怪馋人的。
“有些当地小贩是会这样,喜欢请过路的漂亮姑娘吃点自家卖的东西。”叶雉继续道,“不多,你看他就切了一小块给你,算是对外来人表示好客之情。”
刘三胖子点点头,在旁边补充道:“而且你要吃了一点觉着不错,还想多买一些,那就算是他赚了,明白了吧?”
刘守具体讲的是什么,危素其实并没有听太清楚,也没有太在意。
她“哦”了一声,伸手接过那一小块西瓜,对小青年道了声谢。
“好了,走吧。”叶雉转过身去,继续在前面带路。
危素默默跟在后面,满脑子回荡着叶雉说的“漂亮姑娘”四个字,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左眼下那道黑紫色的印记,张嘴咬了口西瓜。
——嗯,还挺甜的。
过了半晌,她暗暗想道:唉,女人就是肤浅。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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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孝正:你神经病啊!!。jpg)
☆、血玉心(03)
一阵左拐右绕之后,叶雉站定在西街街尾的一间清吧门口。
“就是这里。”他转过身,对后面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危素立在原地,转着眼珠打量了起来。
大概能算是行路人特有的第六感吧,在叶雉指出之前,她已经远远地看到了这间清吧,莫名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这家清吧看起来跟西街上别的清吧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半掩的门扉内投出暖黄色的灯光,传来悠扬悦耳的轻音乐。
只有一点比较引人注目,那就是它没有招牌,或者说它的招牌是正门两侧挂着的青色灯笼?
“那是……‘善’字?”危素指了指青色灯笼上的墨色大字。
“对,”叶雉答道,“篆书的‘善’。”
“原来是这儿啊!老叶,你不早说。”刘三胖子啧啧感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得有……三四年没来了吧?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没变。”
——只是主人变了。
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刘三胖子走上前去,胖胖的指头戳了戳摆放在门边的一盆半人高的绿植,“你看,这花还是一朵红,一朵白的。”
“也就四年前路过这里一次,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叶雉笑了笑。
刘三胖子眼珠一瞪:“怎么会忘呢!那时候……”他猛地一顿,然后一拍脑袋,“哎呀,快进去吧,我口渴了。”说着,迈开步子往里边走。
这人话题转移得太过生硬,不由得危素不注意。
她觑了叶雉一眼,他嘴角还是弯着,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见她望过来,叶雉挑了挑眉,一如既往地耍贫嘴:“怎么着,老看哥这边,是不是觉得哥帅得挪不开眼?”
危素特别配合,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嗯,灯下看美人,胜白日十倍。”
叶雉:“……”
危素很满意,她感觉这次是自己赢了。
她心中得意着,愉快地踏过门槛,没注意到青灯笼中的烛火飞快地闪了闪,门边挂的风铃无风自动,叮当作响。
叶雉脚步一顿,也没说什么,紧随其后进了门。
清吧里的客人不算多,三三两两地坐着,低声谈天说笑,也不乏孤身一人的旅客,坐在角落里,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刘守已经坐在吧台前,百无聊赖地在高脚椅上转来转去。
叶雉用手指敲了敲吧台的木质桌面,对调酒师说道:“我找你们老板娘。”
老板娘?危素暗想,原来他口中的朋友是个女人。
调酒师是个小男生,长得颇为英俊,右耳打了三个耳钉,有点惹眼。
他闻言抬头看了叶雉一眼,那眼神竟有些说不出的凌厉。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吧台里间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脆得好似出谷黄莺:“贵人踏贱地,有何指教呀?”
她内穿一条黑色长裙,外罩一件深蓝色的薄纱短外套,上面绣着振翅欲飞的仙鹤。
暗色系的衣服衬得她肤白如雪,简直比刘三胖子反光的光头还要白。
叶雉对她语气中满到溢出来的挑衅充耳不闻,道:“好久不见,小善。”
在危素偷偷打量老板娘的同时,对方也在端详她。
她没有接叶雉的话头,用下巴指了指危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是?”
危素敏锐地觉察到老板娘言行中若有似无的敌意,心下顿时有些不舒服。
看来这位大美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啊,她想。
“这是危素。”叶雉从善如流地介绍道,“我前些日子认识的朋友。”
然后他扭过头对危素说:“这位,司徒善。”
噢,既然姓司徒,又是叶雉的朋友,那八成是阴阳司徒家的人了。
叶雉前面对司徒善说她是他的朋友,虽然是场面话,但也有那么三四成能算是实话;可他介绍司徒善的时候却没有点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讲完了名字便戛然而止……她估计,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危素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司徒善:“幸会幸会。”
司徒善十分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算作是回应,转头对叶雉道:“说吧,找我做什么?”
语毕她向旁边伸出手,调酒小哥十分乖觉地往她手里递了一小杯青色的酒。
危素的目光忍不住流连在司徒善的手上。
她的手形优雅而纤长,指尖还微微地泛着粉。往手腕上看,蓝紫色的静脉像小溪一样蜿蜒地藏在白皙的肌肤之下。
真漂亮,真好看。
危素把手垂在身侧,用拇指在掌心的茧上逐一抚过。
“是这样,”叶雉把玩着车钥匙:“我想麻烦你给咱们三个人找个落脚的地方。”语气里没有半点求人帮忙该有的态度。
司徒善斜靠在吧台上,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是麻烦。”
讲这话的时候,她乜了危素一眼,话里有话似的,危素希望只是自己多想。
叶雉置若罔闻,就那么微微侧着头,看着司徒善。
司徒善没再说什么,仰头将杯中浅浅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磕在台面上,低头勾开了柜台底下的抽屉,拿出一串哐当作响的钥匙,取出其中一枚,拍在叶雉面前:“明寒,待会儿带他们过去。”
话似乎是对着一旁的调酒小哥说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叶雉。
明寒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知道了。”
叶雉满意地笑了笑,转了个话头:“最近,这边……还太平吧?”
“不就那个样子,有什么太不太平。”司徒善懒懒地仰头舒展了一下脖子,“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还在快活呢。”
危素闻言不由得一愣,该死的……难道她指的是叶雉?
“咋回事,这么阴阳怪气的!”刘三胖子听不下去,拉高了嗓门打抱不平,“小善,几年不见还真是大变样了啊,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叶雉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哼,从前。”司徒善冷笑一声。
作为他们之中的局外人,危素被这怪异的气氛弄得很尴尬。
于是她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泛着泪花看向叶雉,用眼神暗示他。
叶雉心下了然,便说:“明寒,麻烦你带个路。”
明寒点了点头,拿起钥匙,从吧台里走了出来。
才行了没几步路,他就突兀地停下来,回头望向司徒善,眼珠子如同两口古井一般平静无波,黑魆魆的似乎有些空洞,让人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司徒善一手擎着下巴,另一只手摆了摆:“去吧,我一个人看店没事儿。”
叶雉起身,微一颔首:“谢谢了,小善。”
这时候他才拿出了点道谢的诚意。
明寒领着三人到了落脚的地方,不远,离司徒善的清吧只隔了两条街。
楼层不高,窗外路灯的光黄黄地投在地板上,房子里的空气有些冷。
叶雉抬手按下灯开关,屋内的白光顿时吞噬了屋外投入的黄光。
从各方面的意义来讲,屋子都很干净,房间整洁,装修简约,也没有鬼魂出没的气息。
但是……只有两个房间。
在他们进门之后明寒就离开了,没说半句话,将钥匙留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刘守环顾一圈,末了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只有两间屋子呀。”
“意料之中。”叶雉耸了耸肩,“那就咱俩一间呗。”
刘守拈起兰花指,朝他飞了一个眼风,捏着嗓子嗔道:“死相!”
“相”字的尾音还没落下,他自己倒是先打了个寒颤,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样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刚才我那句,脑子抽了,你们就当没听到啊。”
说完,赶紧拖着行李进了其中一间房。
危素憋住笑,转向叶雉,试探着找了个话题:“你那位朋友,好像很有钱嘛——在西街开了间清吧,还在这里有套房……”
“哦,”叶雉不以为意地说,“其实这一整栋楼都是她的。”
“……”危素摆了摆手,“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