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录:虺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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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乔炜。
危素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赌错了,乔炜真的在房子里装了监控。
她不由得想起了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是会发生。
或者根本原因是像老鬼说的那样,她一直比较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 危素不如改名叫危倒霉好了
☆、返魂香(12)
“危小姐,好久不见。”
乔炜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危素赶紧侧身摆出防御的姿势,但他只是按下门边的开关,打开了房间的灯而已。
灯光大亮,顿时房间里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你想怎样?”她听见自己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看着危素浑身紧绷的样子,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来邀你到家里做客。”
危素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狂跳,她的目光将乔炜从头扫到脚,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以他的体格,她应该打不过。
但乔炜并不想和她动手,他侧身让了一下。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五官的男人走上前来,他生的矮小精壮,一双凶悍的三角眼冷冷地看了危素一下,随后对她举起了一把小小的手。枪,形状跟她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还不太一样。
危素登时瞪大了眼睛,她往旁边的床上一滚,可惜对面那人动作更快,跟着她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她感觉脖子上被蚂蚁用力地咬了一口,身形一顿,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不由自主地颤着手去摸脖子上的东西,似乎是一根针。
“是麻醉针!”老鬼急急说道,“别怕,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危素闻言,两眼一翻,软软地倒在了床上,很快失去了知觉。
意识重新回笼的时候,危素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浑身被麻绳束缚得紧紧的,双手反背在身后,侧身被放倒在地上,身体半蜷着。
她的脸紧贴着地面,能感觉到地板在微微震动。
危素试图说话,嘴里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原来她的嘴巴被胶布封起来了。
她又试图伸展一下自己的双腿,结果砰地碰上了一块铁板似的东西,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空间的狭小。逼仄,再加上耳边隐隐传来的引擎声,她猜想自己多半是被丢在了汽车尾箱里。
这辆车,不知道会载着她去往什么地方。
幸好绳子没有压到她右肩峰的黑斑上,否则的话,不管要去哪里,她大概都不会知道答案了,在那之前她已经痛死在了半路上。
老鬼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放心,你不会死的。”它的语气听上去很笃定。
危素说不了话,于是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相信它的话。
她不清楚自己在汽车尾箱里待了多久,只是觉得空气越来越污浊,呼吸越来越困难,在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的时候,车厢的晃动停止了。
很快,有人把汽车尾盖掀了起来,新鲜的空气一拥而入,危素忍不住忽视自己危险的处境,贪婪地翕动鼻翼,用力地呼吸起来。
她抬眼看上去,借着外头的光,发现对方正是那个将她麻醉的口罩男。
口罩男一把将她捞出来,扛在肩上。
她用力摆动双腿想去踹他,然而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倒令她看起来像一条翻滚扭动的毛毛虫。
不一会儿,危素选择停止自己无意义的反抗,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小车库,应该是建在那种大别墅旁边的私家车库。
她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口罩男扛着她,打开旁边的一扇小木门,穿过短短的走道,踏进了一幢别墅的内部。
危素见客厅那沙发似乎十分柔软,暗暗希望口罩男能把自己扔在上面,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老腰快要断了。
但是他脚步没停半下,左穿右穿,穿进了一个阴暗的小房间。
一进门,危素就闻见了檀香的味道,借着屋内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红色灯光,她努力昂起脖子,看清了房间的模样。
房间的西北角方向摆了个佛龛,暗红色灯光正是从观世音菩萨像旁边的莲花灯那里散发出来的。
很多家里有老人的大户人家,老人家信佛,会专门辟一个房间出来供奉佛像,也方便自己坐禅或者抄写经书,看来这家人就是如此。
只不过,危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通常的观世音菩萨像都是半垂双眸,这家的却把眼睛整个儿闭上了。
口罩男手一松,毫不留情地把危素扔在地上,接着一脚踢开了佛龛前的蒲团。
危素感觉浑身的骨头散了一下才重新聚拢回原形。
她很想骂娘,很想痛殴对方,但有心无力,只能发出唔的一声痛吟。
口罩男走到佛龛前,将菩萨像往后一扭,菩萨便转过身去,面朝白墙,背对着身后的一切。
顿时,原本被蒲团遮盖的那块地面往两边分裂开来,没发出什么巨大的动静,但危素的耳朵贴着地板,能清楚地听见机械铰链咔擦咔擦拉动的声音。
这地下室搞得这么神秘,一定有猫腻。
声音停止,口罩男往地上那个兽嘴般的黑洞里看了一眼,然后又扛起危素,顺着狭小的石制楼梯,慢慢走了下去。
危素的脑袋不幸磕到了入口的边沿,她麻木地想:算了,就当我是死的吧。
到了地下室,口罩男伸出手在墙上某个地方一按,入口关闭了。
他再一次地将危素丢到了硬梆梆的地面上,这一次好像动作轻了些。
危素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调整着自己的脑袋,转动眼球观察四周的环境,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不远处的——秦留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像自己这样被五花大绑着,而是看上去浑身瘫软,两只眼睛的眼皮半拢着,眼神无比呆滞,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有不少伤痕。
危素的眼神越过她,看到了乔炜,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皮椅上,手撑着下巴,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危素。
是……是乔炜把秦留歌带来的?还打成这样?
可是瞧秦留歌目前的精神状态,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聪明劲儿,整个一痴呆儿,就差没流几道口水了,实在不像是挨打挨出来的。
乔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腰一挺,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她走过去。
“巴比妥酸盐。”他抬起左手,晃了晃指间夹着的注射器,“也就是镇静剂。”
“安非他命。”他又展示了一下右手拿着的另一支注射器,“兴奋剂。”
“两种药剂轮流注射,感觉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来多几轮,心脏都会爆开。”乔炜弯下腰,用皮鞋踢了踢危素的腹部,“你想试试吗?”
危素没有答话,别开眼睛,完全不想跟一个神经病进行对视。
她看见秦留歌周围的地板上已经有好几支注射器。
乔炜轻笑一声,伸手粗暴地撕下了危素封口的胶布,危素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好痛!
感觉脸上那块地方的小细毛全都被撕下来了……
乔炜把她上半身扶起来,让她背靠墙壁。
“其实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有问题。”乔炜说,“因为我问完你怎么称呼之后,你却没有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感觉你认识我。”
危素不知道他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冷漠地夸赞道:“哦,那你很聪明啊。”想了想,又加了句,“要不你给我解开绳子,我给你鼓鼓掌啊。”
毕竟像这种年纪的男人,还能保持一颗花季少年般敏感纤细的心,也算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老鬼在边上没好气地说:“别给我在这时候犯二。”
危素立刻直视乔炜,正色道:“你想干什么?”
“今晚,我会把我的妻子带回到身边。”乔炜很满意她这句问话,神色之中充斥着难掩的激动和兴奋。
他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口罩男听到指令,很快将冰柜推了出来,平放在地下室中央的位置。
危素知道,那里面放着的就是郑敏的尸体。
乔炜取出一个沉香做的小木盒,花纹繁复精致,上面雕饰着灵芝仙草和麒麟瑞兽,栩栩如生。除了正面,木盒的三个侧面都开了小洞。
“那是什么?”危素尽量把声音压低问老鬼,然而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室内,她问话的音量还是显得很突兀。
乔炜置若罔闻,小心翼翼地托着木盒,走到冰柜前,打开柜门,等一阵冷雾散去之后,危素就看见了郑敏。
她浑身赤条条的,看上去就像仅仅是睡着了而已,不过身上还保留了几处伤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造成的,而现在这个人正用一副情深不渝的样子看着她。
“你也需要的,”老鬼答道,“返魂香。”
危素小吃一惊,这东西应该在秦留歌那里才对……没想到竟然落到了乔炜手里。
她突然回过味来了——乔炜这样折磨秦留歌,除了他个人的变态嗜好之外,更多的是想逼秦留歌拿出返魂香吧。
乔炜将木盒摆在郑敏胸前,然后打开,霎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香气弥漫在整个地下室里。
危素闻后只觉得精神为之大振,再看旁边的秦留歌,竟也缓慢地抬起头,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
古书有载,返魂香大如鸽卵,黑如桑葚。虽然名为“返魂香”,但其功用却不仅限于起死回生。重病之人如闻此香,即刻痊愈;而据老鬼所说,像谢凭这种无觉无识的特殊状况,返魂香也能派上用场。
最重要的是,在尸身未腐的死者身边点燃返魂香,一炷香时间后,死人即可复活。以现在的科学技术,要保持尸身不腐,比古时候容易得多,返魂香的施用时限也因此比从前延长了许多。
然而,危素现在所见到的返魂香,尽管光色润泽,但颜色却不是古书中记载的黑色,而是绛紫色。
没等她开口发问,老鬼便解释道:“返魂香用过之后会恢复成棕黄色,跟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然后它靠吸收日精月华,得花上整整一百年重新变成黑色,才能重新使用,”它顿了顿,继续道,“除非,拿人血喂它。”
危素听了忍不住拧起眉头,原来如此,她还以为返魂香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圣物,没想到却是个喜欢喝人血的邪物。
“……你找到了。”旁边的秦留歌突然开口,危素扭头朝她看去,她定定地看着乔炜手里的返魂香,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找到了……”
乔炜摆弄着郑敏的两只手,让她的手握住木盒,又从冰柜里抽出三条软胶管,连接在木盒的小洞上,用力拧紧。
然后,他才直起身子,对秦留歌冷笑一声,说道:“是啊,就藏在那尊观音像里。”他言语中颇有几分得意,“你没找到的,落到了我手里——连天都帮我。”
危素被这俩人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在一开始,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返魂香在什么地方,连秦留歌自己也在找?
秦留歌垂下了眼帘,半晌,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为什么不放走我,还要把我带来这里?”
“你看,这还不能用啊。”乔炜指了指郑敏胸口上摆着的返魂香,诡异一笑,“需要你……不对,是你们,帮点忙。”
“靠!”闻言,老鬼叫道,“这是要拿你们血祭返魂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要上线了……其实已经上线了……
我是不是剧透了'手动滑稽'
☆、返魂香(13)
“这是要拿你们血祭返魂香啊!”
听了老鬼这话,危素忍不住问候了一句乔炜他亲娘。
秦留歌顿时也明白过来,她的身体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嘴上却骂道:“乔炜你个贱人,你会遭报应的!”
……好无力的辱骂,你们有钱人都这么不会骂人的么,危素暗自嫌弃。
“不,留歌,”乔炜叫她叫得很亲热,“遭报应的是你。”
他迈开长腿走过来,倾下身子,“你们秦家不就是靠做这生意发家的么?用人血养着返魂香,替人医病续命,把死人从阴曹地府里带回来……现在,报应不就落在你这个秦家后人头上了?”
他捏起秦留歌的下巴,“你在暗地里调查了这么多,这些事情,难道一点都没查出来?”
秦留歌“呸”地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眼中的恨意几乎要燃烧起来,“你,你这王八蛋,凭什么摆出一副替天行道的嘴脸……我爸早就收手了!他就是没收手,也轮不到你来跟我说什么报应!”
乔炜似乎用力压了压自己的怒气,他掏出一张薄绢手帕,擦干净了脸,然后把秦留歌的长发往后一揪,她痛呼一声,不得不将脑袋抬高。
他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你爸没有金盆洗手,事情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