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秋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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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审计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财务账时,她虽然发现祝小曼与诸葛雄的种种违反国家和企业财政纪律的事,但却没有实际的证据,或是即使是有证据,当时也没来得及收集,现在取证几乎是不可能的。
连续几个夜晚,祁雨亭都辗转反侧,睡不好觉。几天来,她瘦了一些,也不去同严冬约会,严冬问过她为什么,她也不说。
这一天,她在梦中好象回到了自己的家,父亲正在教育弟弟不要总是在网上神游了,干一点正经事吧。而弟弟似乎已经把上网当成了他心爱的情人一样,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对父亲的话满不在乎……
父亲和弟弟的对话,好象冥冥之中向她提示着什么。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到了弟弟祁善堂说过的话“你们可真是有钱哪!随随便便从银行贷来1个亿,然而拿出5000万元来交给投资公司来赚钱。不过,这5000万元钱一年下来所赚的钱比应还银行的利息高不了多少。你们可真是能瞎玩!”
难道祝小曼还会打这5000万元投资款的主意吗?祁雨亭因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而出了一身的冷汗。照理说,公司从银行贷款是不费什么事儿的,况且京畿房地产公司又是华元龙下属最大的分公司,银行的信贷员还经常到公司来主动给公司贷款。公司的贷款实际上的用处也不是很大,拿出几千万元来进行投资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但前提应该是投资收益应大于或至少等于应还的银行利息。而弟弟的讲的话如果是事实的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想到此,祁雨亭的头皮开始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第二天晚上,他约弟弟祁善堂到新街口的肯德基见面。
由于不是双休日,也不是旅游高峰期,来肯德基的人不多。姐弟俩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祁雨亭毫无保留地把她目前在公司的处境和准备调查一下祝小曼是否在公司的投资款上打主意的事,一一跟祁善堂讲了。最后,她说:“我本来不想让你通过不光彩的手段,但我是真的没有太好什么办法。也许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证据。”
祁善堂说:“姐姐,您尽管放心。如果祝小曼真的与投资公司有什么猫腻的话,我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祁雨亭有点不安地说:“我知道通过网络攻击别人的计算机系统是不法行为,但我实在是别无他法。祝小曼这个人太狂妄、太缺德了,她理应遭到报应的。”
祁善堂说:“姐姐,我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痕迹的。这种手段,我是手到拈来,别人根本不会发现我的。以欺人之道还治欺人之身,是现代的一个重要生存法则。要想保护自己,首先要学会防着别人。”
祁雨亭说:“我只让你干这一次,下不为例,怎么样?”
祁善堂说:“我听您的!”
两人吃完肯德基后,祁善堂想开车送姐姐回家。祁雨亭说想自己走走,两人只好分头回家了。
祁雨亭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她的心一直在怦怦地乱跳着,她对自己的行为开始感到不解,甚至想给弟弟打电话,不让他干了。但是一想到公司里一些人员对她的不解,想到祝小曼为掩人耳目而不惜对她下此恶毒的黑手,心脏就开始狂跳,仿佛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一种声浪,在她的耳畔加荡:“上苍安排我有一个这样的弟弟,就是让他帮我揭穿祝小曼的!”
这是北京一条繁华的大街,从新街口到菜市口街道两旁几乎全是商家的店铺。这条街又是贯穿北京南北的一条重要交通大动脉,又逢傍晚,所以街道上热闹非凡。
祁雨亭沿着大街向北走着,显得人单影孤。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打开电源。在这种时刻,她需要和严冬在一起,哪怕不跟他说这事儿,也要同他在一起,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平静下来。比起严冬,她觉得追求过他的那些男人总缺少点什么,她不想成为哪一个男人采到手又可以随便丢的野花。更主要的是没有人像严冬这样让她产生如此心旌摇曳的愿望和安全感。
严冬接到电话,说:“我刚才给你打手机,你手机却不开。我就知道你一关手机,一定有什么事儿。”
祁雨亭说:“我刚才和弟弟一块在新街口吃肯德基,他已经回去了。”
严冬问:“那,你现在在哪?”
祁雨亭回答说:“我一个人正往家走呢。现在刚到平安里路口。”
严冬看了一下手表说:“这样吧,时间还来得急。你往西四方向走,我也往那儿走,我们在嫂子开的珠宝店见面。”
祁雨亭说:“谁的嫂子?”
严冬说:“就是龙总的爱人温欣。她对我说过好几次了,让我去店里看一看,我一直没时间去。今天正好去。你从平安里走到西四,同我从府右街走到西四的时间差不多。”
祁雨亭说:“要是让她看见咱们俩在一起,多不好呀!公司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严冬说:“没关系,嫂子不一定在不在呢。店里的人又不认识咱们。”
祁雨亭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36
温欣,个子不高,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溜肩膀,身材依然苗条,长着一张线条分明又十分端庄的脸。她在上班时,总是喜欢穿深色的、用上等衣料制作的高档西装,手腕上常带着一副镶嵌着钻石、有着景泰蓝色泽的古色古香的手镯,手指上的两枚戒指,一只正中间是一块大宝石,另一只上是一颗硕大的珠子,耳朵上挂着十分明亮的白金耳环,俨然一位娴静的名门夫人的形象。由于长期使用高档化妆品和定期去美容院,她的皮肤维持着光洁润泽,但仍然无法完全掩盖住额头上那有些显得男性化的细硬皱纹和眼角处那略微有些四散的皱纹,在岁月的打磨下嘴边也同样刻下了时间的痕迹。她总是挺着腰板,脸部很少露出笑意,目光中天然地含有一种锐利的透射力,使人感受不到长者所应有的慈祥,也不给人带来女性的温善感,使人觉得她的周身始终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得不小心处之的浓烈逼人的辛辣味儿。
温欣原是北京一家国营衬衫厂的厂办秘书,25岁那年与龙骧结婚,28岁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叫龙海贵。龙骧兴办华元龙房地产公司的第四年,温欣在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开始下海经商。她先是办了一家超市,而后又开办了酒巴,几年之内迅速发达起来。在龙骧的支持下,开了一家酒楼,又通过银行贷款开了京城最大的一家私营珠宝店。
龙骧和温欣夫妇真可谓是比翼双飞,各领风骚,令人惊羡不已。
现在,温欣每天开着一辆红色保时捷高级汽车,奔波在她开的三家酒巴、一家超市、一家酒楼、一家古玩店和一家珠宝店之间,管理着她生意。
在她的所有买卖中,珠宝店的投资和效益最大、最好。
珠宝店位于北京的西四,营业面积有近200平方米。珠宝店的名字叫“阳光漫溢珠宝店”,其外表是典型的仿古建筑,大红的门柱,绿色的琉璃瓦,飞檐上还设计有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走进珠宝店大门,迎面是一座硕大的展示柜,里面摆放着一只用近十公斤纯黄金打制的名为“一帆风顺”的“黄金船”,船体高50厘米、长95厘米、宽25厘米,放置在红色的绸缎面上,红黄两色的强烈反差,一下子把人们带进了金灿灿白晃晃的世界之中。绕过展示柜,是装饰得精致、典雅的主营业厅。举目一望,“黄金屋”、“白银坊”、“宝石堂”、“白金斋”、“磨洗房”五个醒目的标牌映入眼帘。满堂的珠光宝气,耀人眼目,各种成色、各种款式的戒指、耳环、项链、项链坠儿、手镯、手链、脚链以及十二生肖饰品、生日纪念品、礼品等等,一应俱全。戴着各色高档饰品的中外佳丽的玉照,镶嵌在大理石柱上,美女那灿烂的微笑、冷美人那深邃的眼神,无不让人对那美丽与高贵心驰神往。
严冬和祁雨亭几乎同时在七点半钟到达“阳光漫溢珠宝店”门口的。
严冬发觉这次与雨亭见面,雨亭好象没有以前他们见面时的兴奋与愉悦,她的脸上似乎带着严肃、紧张的表情,缺少了往日的笑容。
祁雨亭见到严冬时,走过去把手轻轻地放在严冬的胳膊上,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他走进了阳光漫溢珠宝店。
严冬说:“我是第一次来这儿。”
祁雨亭说:“我也是。前些日子,我还去过龙夫人开的酒巴。我看这里可比酒巴气派!”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逐个柜台看着。满堂之物,皆耀眼争光,使人头晕目眩。
祁雨亭在“白金斋”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件白金项链,这时严冬的手机响了,于是他转过身来背对着柜台接电话。
这时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黑皮箱,从门口走进来。一名看似领班的导购员,迎向前去,两人耳语了一下,领班小姐便把这位先生带进了“磨洗房”。
此时,珠宝店的客人不是很多。严冬接着电话,祁雨亭无意识地用目光跟踪着这个人。
“磨洗房”是珠宝店里专门给客户清洗各种手饰和以旧换新的服务点,店里的工作人员进出后堂的工作间,都要从这里经过。
严冬接完电话,转过身来,身体紧挨着祁雨亭。
祁雨亭问道:“谁来的电话?”
严冬回答说:“是姥姥打来的,她问我几点钟回去。”
祁雨亭说:“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早回家一次,还不陪姥姥多呆会儿。”
严冬说:“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出来的嘛!”
祁雨亭用手指轻轻地触了一下严冬,说:“瞧你把屈的!”
严冬说:“我现在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姥姥,另一个就是你啦!”
祁雨亭温柔地拉着严冬,说:“走咱们到那边看看。”
两人来到“宝石堂”,这里陈列着世界各国名贵的钻石饰品。严冬说:“雨亭,在美国时我就想给你买一枚南非的钻石,后来想还是回国内来买比较合适一些。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款的?”
祁雨亭用胳膊搂着严冬的腰,这是一个上海人称之为“大腰花”的典型动作,让人看着亲密无间的样子。严冬则用胳膊搂雨亭的肩,雨亭自然地紧紧往严冬的身上靠,真是姣如春花,媚如秋月。
猛然间,严冬见温欣站在离他们只有二三米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俩。
严冬一下子转过身来,说了一声:“嫂子,你好!”
祁雨亭也随着转过身来,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个风姿翩翩的女性就是龙骧的夫人,她的脸一下子泛出了一片红晕。
温欣面带微笑地向前走了几步,对严冬说:“小冬,我看你和这位小姐这么亲热。她是你女朋友吗?怎么,有了女朋友,连我和你大哥都没告诉啊?”
温欣这么一问,严冬有点紧张,连忙指了指祁雨亭,说:“嫂子,她叫祁雨亭,是我的同事。”
温欣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祁雨亭,说:“别跟我再瞒着了。我看你们俩可是天生的一对儿呀!”
说着,温欣长者般地走到祁雨亭面前,用手亲热地拉着祁雨亭的手,说:“小祁,小冬可是你们龙总的好兄弟啊。到了这儿,就跟到家里一样。”她又把严冬拉过来,说:“小冬,你和小祁看上哪件宝石,说一声,就算我给弟妹的见面礼吧!”
严冬和祁雨亭几乎同时说:“这怎么行。”
温欣说:“你们客气什么!”说着,她就给祁雨亭一一介绍柜台里的钻石。
严冬一边听着,一边看着。
不一会儿,祁雨亭看见那个穿西装的人从“磨洗房”中出来,手里依然提着黑皮箱,径直地走出了大门。
温欣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走出门口的那个人。温欣的这个动作,是很难让人察觉到的。
祁雨亭对温欣说:“大嫂,不麻烦您了,我们该回去了。”
严冬也马上说:“是的,嫂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温欣说:“对了,刚巧你大哥今天也在这儿。你们俩进去吧。”
祁雨亭拉了一下严冬的衣袖,小声说:“那多不好意思呀!”
温欣一听笑了,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吧。”说着,就拉着祁雨亭的手往“磨洗房”走。
他们三人鱼贯地穿过“磨洗房”,来到了里间的一个会客室。
龙骧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茶。温欣一进门就说:“老龙,你看谁来了。”
龙骧抬起头,惊讶的眼神一瞬间就消失了。“小冬,这么巧,你和小祁怎么在这儿哪?”
严冬说:“大哥,我……”
祁雨亭说:“龙总,您好!”
“老龙哪,小祁是小冬的女朋友,你还看不出来,还问呢!”温欣的一番话一下子打破了局面。
龙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