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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绝密行动--1949北平纪事 赵立中著-第20部分

小说: 绝密行动--1949北平纪事 赵立中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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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池峰城心理和情绪是复杂的,可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派热情。
  “傅总怎么亲自到敝舍来访呢,有事打个电话,老池自会应约而往嘛。”池峰城说。
  “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况且,你来北平多时,宜生只因公事困扰,没来拜望,已是失礼了,今天正好有空闲,也是顺路,怎么,你来北平一向可好,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今天你老兄我不是还手中有权吗?凡我能办到的,啊。”傅作义边向里院踱步,边说。
  “傅总对我一再关照,我当然是心领神会的,这已经很给兄长添麻烦了,而且,我不过是在此赋闲,每日白白遭践着党国的钱粮,怎么敢稍有不满?很好很好,我是很知足了。”这样说着话,池峰城把老傅让进客厅,跟随的两个马弁只在厅外廊下立正站着,没有老傅的命令,不敢迈步进门。池峰城进了门见两个戎装的卫兵只在门外挎枪而立,一方面感到了老傅这个总
  司令的排场和气势;另一方面也有些许不适应。于是随口对老傅说:
  “叫两个兄弟屋里坐吧,外边挺冷的。”
  “嗯,不要管他们,今日你我兄弟单独会面,我也是一肚子话要对你讲呀。”老傅说。
  池峰城会意,心想,果然老傅今天是有备而来的,如果他真的跟我提到。。。。。。
  这时老傅开口说话了。
  “老弟,你这房子不错嘛,你现在是高枕无忧了,无官一身轻,多么自在得意呀,哪像我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稳,唉,我何日也能像你这样修得一个清闲自在呢?”
  “我也是不得已呀,人生在世,士为知己者死,大丈夫马革裹尸才算豪举嘛,可惜我也算是报国无门呀。”池峰城说。
  这时,二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池峰城吩咐下人泡茶,傅作义紧闭双唇两眼只盯着池家保姆张姐的一举一动。池峰城虽是个粗人,可是也明白,老傅今天必是有事要跟他说,而且这些话是不能当着任何人说的。于是见张姐泡好了茶,就说:
  “你出去吧,告诉他们,今天我有贵客,无论谁,不听见招呼一律不要到客厅来,来客也不会见,电话一概不接。”张姐出去了。
  老傅还是沉吟不语,良久,池峰城反而有点憋不住了,就说:
  “傅总,我猜你今天有事要跟我说,我池峰城是个直爽人,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无论如何,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有用得着我池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过,我已经是引退之人了,而且实不瞒你老兄说,我是不会再替老蒋卖命的。”
  本来池峰城想把话说得委婉得体一些,可是他怎么说也觉得别扭,傅作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你多虑了,你以为我今天想请你出山?不不,你池将军是什么
  人?而且既然你已经逆孙长官的意愿而引退了,我老傅又怎敢有违你的心迹呢?不敢不敢,实话说吧,我今天来,一是叙旧,二是向你讨教。”傅作义说。
  池峰城一听“讨教”二字,忙摇手说:
  “别别,老兄可别来这套,我池峰城不过一个粗人,碰巧了打过几个胜仗,而且那也是多少兄弟的热血生命换来的,你可是别这么奉承我,叫我脸红,叫我脸红。”
  “不,池将军,你不必跟我客气,你我都是在战场多少回出生入死之人,论战之道,不比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咱们见过多少阵式?
  谁个是英雄,谁个是草包,你我之间,心里最明白不过的,我是仔细研究过徐州会战和台儿庄战史的,对李长官(李字红)我早就是很佩服的,而对你池将军,仅以区区一个师的兵力,军备不如人,人数差距又太大,台儿庄不过一个小镇,无险可拒,可是,这小小台儿庄到了你池将军手里,就成了古今战史上的一座大大的石碑呀,你做到的事情,我敢说,今天的世界还没有第二个。你别摇头,我今天也不是专为对你说几句好听话来的,我是早有心,向你老弟讨教的,你我之间不必讲虚礼,我这个人遇事就爱动脑筋,爱琢磨,非钻出个理儿来不可。可是这么说吧,我和你一样,都是从战壕里滚出来的将军,死也死过多少回了,打仗这事儿,哪儿抄近,哪儿绕远,咱们比那些读过什么军校的人,就是多了那么点体验,你说我对所谓’黄埔‘出身的人们服过谁?可是,我从心眼里服你,你比我强呀。”老傅说。
  池峰城刚要开口,老傅堵住他的话头又说:
  “你也别再为这句话跟我抬杠了,我问你,我历来以为战场攻易守难,据你多年经验呢?你怎么认识?”
  老傅今天是来开军事研讨会的?他把话题切到这么一个主题上。
  池峰城挠着脑瓜皮说:
  “我还真没想过这种事,打了这么多年仗,真没动过这种脑筋,可也是啊,攻易守难?还是守易攻难?不,依我看,守易,对打仗,我是宁可守不愿攻的。为什么?你想呀,表面看来,战争双方攻一方是主动的,守一方是被动的,攻可以有千万种战法,守只有一种,而且一般攻防,都是胜方攻,而败者守,得胜一方必然盛气凌人,而战场上士兵的气是最重要的条件,人无盛气跟死人一样,率死人与盛气凌人之活人战,不是必败无疑吗?可是,守方也有他的长处呀,战败之师固然气馁,可你带兵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你尽可以想办法调动士兵的气嘛,而另一方面,攻方在明,守方在暗,以暗制明,这又是变被动为主动,一般来讲守方比较容易掌握敌方情况,而更可以用假相迷惑对方,可以诱敌深入,可以设陷阱,可以离间,总之,只要不是死围无援,在短暂的战场变化中,守方更易取得战场主动。”一提到战争中的具体问题池峰城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通纵横捭阖的海侃。
  其实,老傅提出这个问题,主要目的是把谈话引到正题上,以此作为一个切入点,而并非欲讨论这么一个大而空的课题,战场上的攻守,不可空谈难易,任何一个具体的战役均有当时的诸多客观条件,有时似易而难,有时似难而易,在这客观条件的制约下,指挥战争的人们可以有效地利用各种条件,创造条件,可以变难为易,也可能失易而难等等,战争是瞬息万变的,怎么可能有一个一成不变的结论?不过,老傅说攻易守难,而池峰城就说攻难守易,其实老傅是空谈,而池峰城是实论,他说的守易是有条件的,“只要不是”什么什么情况,才能实现的一种结果。
  所以这种讨论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只是老傅耳闻过池峰城的性格秉性,知道他为人很自负,所以故意说“攻易守难”,料定池峰城必定会说出跟他相反的论点,这才符合池峰城的个性。
  而这才正中了傅作义的下怀。
  “有理,老弟所言极为有理,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守会比攻更
  容易?我虽然以守涿州而闻名,可说心里话,我大半生戎马生涯最怕的还是守呀,拿今天来说,一旦沈阳失守,徐州丢失,共军必南北夹击我华北,叫我老傅怎么个守法?”他说。
  这才是他今天要跟池峰城讨论的正题。
  是呀,你池峰城口口声声说守易,那么,现在有个题目,整个京、津、张、石乃至华北地区,怎么个守法?
  池峰城听了直摇脑袋。
  “难呀,真难。”他说。
  大概他已忘了刚刚发表的那一大片守易攻难的宏论。
  傅作义并不跟他在嘴头上叫真,说: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大难题。如果叫我跟共军一对一的放单,我不怕,可是,你东北得守住呀,你徐州也不能丢呀?你不能把我北平孤零零地丢进大海里呀。”池峰城说:
  “这么说吧,平、津、张、石四地,你给我任何一地,两个整编军,两个混成师的兵力,我给你守三个月没问题,可这么大的华北地区,要守,我老池就不是那块料了。”
  这倒是句实话,可是如果能守三个月也好呀。老傅想。
  “噢,那你说说看,如果-只是如果,真把北平给你,你怎么才能守上它三个月呢?”老傅说。
  “我的办法无外是两个,对内是鼓气,对外嘛,是示弱两个字。”池峰城说。
  “示弱?这很有意思,你说说看。”老傅说。
  “所谓示弱二字,据我的经验,是守势的一个要点,一般取守势之军,必为战败之军,其势本来就处弱势,可是,战场乃死地,任何一个领军作战的将军,尽管在处于胜势的情况下,也不会贸然大意地从事的,他必会把死老虎当活老虎看待,攻方不敢于轻易进攻,是守方的一难题,所以使诸葛亮对司马懿没办法的就是司马懿从
  不轻易攻取,他宁可忍受诸葛亮的羞辱也不轻言进攻。攻方不攻,特别是围而不攻是最难对付的,就是有援兵来,他也不怕,可以围点打援嘛!而久围不攻,城内必生乱心,敌方可乘乱而入或乘虚而入,这都是守方的大忌。诱敌来攻,才是守方的上策,而诱敌来攻的最好办法就是示弱于敌。”池峰城滔滔地说。
  老傅听得津津有味。
  “那好,请将军仔细说说看。”他说。
  “比方台儿庄之战,你不是对此很有兴趣吗?我就说说我当时的一些作法,当然,在你面前弄斧也算不知深浅了,不怕你见笑。”池峰城说。
  “你不必客气,我已经说了,台儿庄一役是前无古人的,对此谁不服也不行。”
  “当时,矶谷连克数城,兵临徐州,李长官统筹全局,认定台儿庄乃徐州会战之关键!孙长官也给我下了死命令,说,你若战死了我上,说什么也不叫日寇攻占台儿庄。我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出战的。到了台儿庄,我马上意识到,若敌军来个围而不攻,那就坏了,因为国军内部情况,我不多说,你也知道,援军不但不会来,而且给养弹药跟得上跟不上也是问题,敌人一围,我方必然军心动摇。围个十天半月,大概我方会不攻自破。可是日本人气盛得很,加上日本军部扬言要在三个月之内灭亡中国,军人们心急气盛,而这正好是可利用的条件,矶谷在我军刚进入台儿庄的第三天就兵临城下了,如果他当天马不停蹄就展开攻势,那也坏了,我的防御工事都没做好,怎么能抵御他们的强大攻势呢?可是矶谷狡猾得很,他占据进攻要地之后,休整了两天,这两天我把工事做好了,而且,我把战斗力最弱的一个团摆在了最前沿,我知道矶谷肯定会搞我的情报,故意示弱给他。减员最多、装备最差的老弱残兵嘛,在他看来,还不是一攻就破。在他进攻之前,我又叫当地一些老百姓伪装成我军,四散逃出,故意给他抓住,又散布了一些谣言。此如说我方守将
  是大烟鬼啦,军心不稳等等。果然,矶谷上当了,他在进攻前的夜里开了个战前军事会议,对他的军官说,国军守台儿庄的是非正规军,装备给养都很差,根本没有斗志,要求他手下必须三十六小时连续进攻,一口气拿下来台儿庄,打开通往徐州的大门。结果第二天进攻时,他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把台儿庄车站附近我方的外围据点吃掉了。他哪里知道,那是我白送他的。”池峰城说起这些光荣的往事,眉飞色舞的。他呷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下去。
  “这下矶谷更神气了,他给军部立即发了电报:台儿庄之役已打响,我军第一次冲锋就攻占了台儿庄外围,估计傍晚战斗结束。
  好张狂哟。可是,这天下午他就尝到’甜头‘了,在车站的进攻战中,我采取了拉锯战打法,你攻上来我尽量消耗你,消耗一阵子,马上撤出,等你还没有站稳脚跟,我一个反冲锋又拿下来,你再攻,我再消耗,这样两三个回合,他的两个联队,相当一个团的士兵就倒在车站阵地上了。这时候,矶谷如果清醒一点,马上停下来,想想办法,对他有好处,可是,这家伙,一见损失了这么多人马,红了眼了,而且,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攻占了的阵地会马上又失去。于是严令手下一味进攻,直打到夜里十点多钟,他又扔了一个联队才停下来。
  而这场战斗中,我的队伍大部分都在休息,只上了一个营加一个加强排,就这么点兵力,打掉了五六倍于我的日军。第二天上午日军飞机轰炸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我因为有工事,不怕他炸,炸吧,大不了把老百姓的破房炸掉,只要兵士不损失,我不怕。然后,他又进攻,还是在车站拉锯,我还是老办法,打打就退,退了再攻,又打了一天,他的一个旅大概就完了。而我的损失只有一个连不到。车站守了三天,从时间上说,已经完成任务了,而且车站也打平了,什么工事都完蛋了,再打双方都无工事可据守,等于拼白刃,不上算。所以,第四天,我把车站弃掉,矶谷花了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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