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女医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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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俏脸沉静,看着那一片血肉四溅,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
“情儿,我们走吧。”
她侧过小脸,静静的看向了残情,淡淡的道。
残情没有回答,却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立在那里。她其实可以带云楚走,但她莫名不愿意带她走。有些事情,就该让她早一点认识清楚。免得,以后横生枝节。
她是日镜认可之人,也是能够走到最后一步,打开明宗主棺木之人。尊上看重此女,这是毋庸置疑的。
云楚在云凌洞府住了整整一年多,和残情也算十分熟悉。看到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清楚,即使她说再多,残情也不会让她走。于是,便安静的在原地站定。
而另一边,一面倒的斗法,还在继续!
当那一把似白似黑的天诛剑飞起,便会有无数鲜血喷洒而出。而那飞溅起的血肉四肢,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血红的阵法之力吞噬掉了。
云楚就看到,那一个又一个的修士,被夙凌残忍却优雅的割断了咽喉。血肉翻飞中,他却依旧白衣翩跹、纤尘不染的好似画中仙人。
南域五宗和许家的修士,满脸惊恐中被收割着性命。他们都是元婴期的修士,在南域有着排山倒海的本领。可在谪仙般的夙凌面前,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在一个又一个元婴修士的惨叫声中,他们的身体急速的枯萎,头发脱落、血肉干枯,一切的鲜活之气迅速流失。仿佛,体内出现了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直接吞噬殆尽。
每多一个修士死亡,那血水渗入大地,妖红的嗜血阵法光华一振,地底之下的无尽炼魂池,也变得更为强大了些。
“此子,简直是妖魔……妖魔……妖魔!”
“好狠辣的手段,此子太可怕了。”
看着其它宗门的修士,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仅剩的几人,也被夙凌的狠辣手段给吓得不轻。他们能够成为元婴高手,一生经历无数风浪,却也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气势、如此尖利的杀气。
他们的神情,由最初的高傲,转变了成恐惧,再到无尽的惊恐。在夙凌白衣蹁跹、徐徐走来时,几人甚至丧失了抵抗的勇气,脑子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有好几个元婴修士,趁着夙凌对付其它人之际,直接抛弃了肉身,元婴出体仓皇逃走。然而,还未逃出这一片阵法,便被夙凌纤长玉指上的锁魂丝,给生生的缠住。纤指一动,锁魂丝嵌入骨血,这几人便身化碎末、凄厉死亡。
“……我,要离开。”
云楚睁着黑眸,看着那一个又一个修士的血肉横飞。终于,忍不住低低的道。
残情在一旁站的笔直,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云楚的话。
“我要离开!我要上船!”
安静的云楚,终于有了脾气,冷冷的勾起红唇,一连说了两次。
此时此刻,除了那修罗场上的惨叫,四周一片寂静。云楚这两句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之中,却显得尤为突兀。
万千锁魂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落的穿透了最后几个修士的胸膛。然后,夙凌优雅的放下手,精致的唇角勾起轻浅的弧度,步步生莲的徐徐而来。
“楚儿。”
谪仙玉人站在云楚的面前,伸出纤长如玉的青葱指,慢慢的挑起她尖尖的下颚,让她的黑眸倒映出自己的容颜。
“可是……觉得害怕?”
精致无双的玉容,漾开美好的弧线。妖冶的碧眸,也仍是一抹盎然。他笑着,冷清的嗓音多了一丝淡柔,似清风般抚过她脖颈处的肌肤。
害怕?
云楚睁着黑眸,很想像以前那样,微笑。然而,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僵硬的宛若石头。她很想说,她其实,并不害怕。她也杀过人,而这些南域五宗的修士,和天魔宗是几十年的死仇。
但是,让她觉得害怕的,却是心中那个美好无暇的谪仙玉人,那般优雅从容杀人的模样。
一夜之间,遭遇了如此变故,说没有一点害怕,绝对是骗人的。
而他,不喜欢听谎言。
云楚只能沉默,轻抿着红唇,静静的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俊容,不言不语。
一直未再出声的许凌凡,那灰暗的眼底,却在此时多了一丝神采。在发现了夙凌的一切谋划后,他便下定决心。哪怕仅有一丝机会,也一定要逃出去!
这一次,为了圣尊明经,他许家凌氏一脉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只要他能成功逃出去,至少此事不会石沉大海。而天魔宗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重回沧寰大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是许家凌氏一脉的天骄,他深知自己的身上,不仅仅承载着骄傲和尊严,更有着身为嫡系的责任和抱负!他必须活着,哪怕苟延残喘,他也一定要活着!
许凌凡是聪明的,当他看到夙凌不顾一切都要打开棺木。就知道这神容仙姿的妖邪,深深的在乎着明月心。明月心固然已经身死,但日镜所选定的下一任主人——云楚还在。若说,还有谁能挑起夙凌的情绪,也唯有云楚一人了。
就是现在!
当他看到夙凌走向云楚时,立刻将一枚丹药吞了下去。随即,他的身体迅速的缩小,神不知、鬼不觉的脱离了锁魂丝的牵制。他体内有一抹老祖留下的神识,只要能逃出死岛、逃到海上,他便还有一线生机。
许凌凡知道,自己此举是很冒险的。以夙凌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留下活口。他只希望,云楚作为日镜所挑选的下任主人,能够多影响夙凌一点。
终于,趁着云楚和夙凌对峙之时,许凌凡的身体化为了一摊血水,残魂却附在了一个特殊的法宝中,摇摇晃晃的向着远处滚去。
他不过区区筑基,连结丹都不是,更遑论能和元婴一般。能使元婴出窍,便不死不灭。这一枚丹药,对他魂魄伤害极大。但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许凌凡的眼底,唯有一片狠绝果断!
……
夙凌注视着她素白小脸很久,久到边上的青岚和残情,内心越来越不安。然而,他却轻轻的松了手。
“带她上船。”
夙凌转过身,一身白衣随风而舞,冷清的嗓音更多了一丝寒意。纤白的手腕一弯,手中的天诛剑准确无误的刺入了无尽炼魂池之中。
镇魂血阵的光华越来越盛,无尽炼魂池也开始不断注入骨血魂灵。无尽的血光将天诛·天邪剑侵染着,锤炼着。
云楚跟着残情向着死岛边走去,此刻,整座死岛已经升腾起了大半。只差数丈,就要彻底的脱离海面了。而死岛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仿佛,是一张来自于海底深渊的血盆大口,要将整个死岛都吞噬掉。
云楚跟着残情,一直来到了东边海岸上。此时,海面飘荡着三艘二十丈宽的大船。此船并非官船模样,但却是以凌云木建造的。能够准备出这样的船只,在这荒无人烟的死岛上,至少也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随着残情上了最大的一艘船,云楚刚一上去,就看到了不少天魔宗的熟悉面孔。其中,就有天魔宗的四大长老:君天霖、白景天、罗绪、容英!两大师叔:徐天福、万纪山。
看到了上船的云楚,君天霖等人的眸中,也露出了一丝复杂。云楚见状,不由的自嘲一笑。想当初,她第一山外门以一挑三,战胜了孙杨、陆云、颜临。她犹然记得,那时白景天长老看着她的热切眼神。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那不过是对潜力弟子的期待。
可是,从他们毫不惊慌的神情里,也可以看出。他们对于今夜之事,并不觉得突然和意外。那么,可想而知,她这个身怀日镜的明月心‘传人’,说不准也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倒是她自己,还一直傻乎乎的认为,宝镜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如今再想想,实在是……可笑可叹至极!
“快看!死岛升上天了。”
“无尽炼魂池,果然厉害。竟能将天诛、天邪剑融合为一体。”
“经过这一次炼化,只怕这天诛天邪剑,会变得更加厉害吧。”
“无尽炼魂池炼化生灵后,这一片死气不化。从此以后,这世间怕是再无死岛了。”
就在这时,四周的天魔宗修士,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云楚忍不住转身望去,却见天空一片暗沉,一整座死岛冉冉飞起,上面的山石树木不断掉落,稳稳的停在半空不动了。广阔的地下宫殿,在血色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幽暗凄冷、鬼魅无比。
海底之下,一片暗红色的漩涡好似一个地狱之口。就在那暗红血海中,似白似黑的天诛剑竖立水中。
一抹雪白的颀长身影,优雅的立在半空,纤白的玉指不断飞舞。随着他的动作,那暗红血海不断的沸腾,就连那镇魂之殿,也不住的颤抖着。
终于,当那血海沸腾、魂殿颤抖到了极致。
一股可怕的气息,从天诛剑的剑尖,缓缓的蔓延而上。淡淡的血色光泽,浸染在了剑身之上。
法宝生灵!万灵融身!
“情儿,我累了,想进去休息。”
云楚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俏脸变得更苍白了一点。淡淡的道了一句,她也不管残情答不答应,径直向着船舱里走去。
残情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上前,走在前面带路。她带着云楚,来到了一间古韵精致的房间。
“这里,就是你休息的地方。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
残情带着云楚进去,淡淡的道了一句,便退了出去。该见识的,今天晚上她都见识了。但愿,这个聪慧的少女能够看清形势,别妄想一些不该碰触的底线。
在残情离开的那一刹那,云楚僵硬的身体,在这一刹那,彻底的瘫软了下来。
“夙凌……师兄……”
点墨般的黑眸,此刻却是呆滞失神的。她低低的,无声的唤着心口那个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
“到了这时候,你竟然对他,还如此念念不忘?!”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云楚衣角的赤炎金猊兽。血眸死死盯着她失神的模样,两爪叉腰,很是不爽的哇哇大叫道。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这两年来,我都不知道提醒过你多少次。可是你呢?早被他那张神容仙姿的皮相,迷惑的不知东西南北了。现在,你亲眼所见,也该醒悟了吧?”
见云楚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赤炎金猊兽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刺,一身软毛炸开。它噼里啪啦又是一大通的点拨。
可是,坐在那里的云楚,好似看不见也听不见。她呆呆的坐着,不言不语也不动。
“云楚!该死的,你这蠢丫头。你怎么就……”
赤炎金猊兽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甚。它软毛炸开又收起,收起又炸开。那可爱的嘴巴,更是持续不断的念念有词。
“小赤赤,你说……那许凌凡,究竟是如何得知,我身怀日镜的?”
也不知道赤炎金猊兽念叨了多久,云楚只觉得头疼欲裂。终于,她睁开了迷茫的黑眸,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
“这……我哪会知道?”
赤炎金猊兽没有想到,云楚竟然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提及这种‘无关事情’。毛茸茸的小脑袋,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随即,它恢复了平时的活泼伶俐。
“这许凌凡出生于南域两大仙家之一的许家一族,他在第七阵里透露的事情也不少啊。说不定,他也是机缘巧合看出了什么呢。”
“是么?”
云楚将它的反应尽收眼底,勾起红唇,淡淡一笑道。和这赤炎金猊兽也相处了快三年,对它的小性子,她又岂能不了解。本来,她不过有一个模糊的猜想。如今,她心中却已有定论了。
“可凡事,总有一些蛛丝马迹。我记得,那一次我偷偷跟踪许凌凡,入了第三山的地宫。之后,我们俩皆视对方为眼中钉,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俩同时晋入内门、排位比试的那一天。就是那一战,我拼尽全力,终于拼了一个惨胜。以许凌凡的性格,从那日之后,只会千倍百倍的恨我。可是,入第三山后的一年多里,他经常口头挑衅,分明怨恨至极。但偏偏,却从未暗地里找机会报仇。”
“关于这一点,我一直觉得怪异。但也只当他心里,谋算着别的事。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筹谋的正是我被日镜选中,为下一任‘魔仙传人’之事。而他从欲杀我后快,到态度大变,正是从那一次的内门比试开始的。”
云楚的嗓音从容,语速不快也不慢。但是,听在赤炎金猊兽耳中,软毛却不自觉的收紧了。
“那一次的内门比试,我使用日镜的地方,唯有给法器‘镀了金’,大大增大了威力。许凌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