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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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顽心中一动:“这就是袁诗带来的后患?”
当初百鬼夜行,有不少无辜的人受害。
可是,袁诗已经死了,它们怎么还敢作乱?
“不是袁诗。”王锵叹息一声,“我就怕不是袁诗,而是……”
“你不要跟我说还有其他大鬼?”温顽捂住耳朵,倒在床上,又翻身坐起,“难道泉城乱成这样,没人来管吗?全国就你和你师兄懂这个?”
“但有这种大能又怎么会来泉城呢?就算来,估计也是盖子掩不住了。”
“盖子?”温顽捕捉关键的技巧立刻被触发,“你说什么盖子?谁盖的?”
王锵立刻扭开脸,“我没说什么。”
“喂,你听听隔壁的哭声!”温顽指着门外,“你还要捂着?”
“我没有……”王锵侧耳倾听片刻,神情变得尤为心虚。
“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袁诗,还有谁?”
“杨,杨滁。”王锵本能地吐出一个名字。
“杨滁?”温顽一愣,这名字她好像听过。
王锵并未看懂她眼底的疑虑,还以为她是想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打算自己处理的,如果将负责其他区域的人请来,我会有很大的麻烦……我本来不想猜是她,因为她是比袁诗更加可怕的对手。她死于几百年前,几百年来,一直在兴风作浪。她死于自缢,所以,立志让所有曾经自缢过的人‘心想事成’。就算这些人死过一次,被救下来,不想死了,她也会让这些人重新套上绳环‘自缢’。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些人是自杀的,就像隔壁那个女孩,不管怎样检查,都只会有一道勒痕。这个你懂的,幻觉,控制……全是大鬼信手拈来的本事。”
“杨滁……我想起来了,连你师兄也对付不了她!”
“我师兄是和他交手过但你怎么知道?”王锵疑惑地打量着她,“这么丢脸的事,我师兄怎么肯告诉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温顽自然地挑起了新话题。
“自从上次与我师兄交手,她已经沉寂了很久……怎么会突然开杀戒?难道,这段时间她从哪里受了什么刺激?”王锵自言自语。
温顽插嘴道:“会不会是袁诗?”
“不会。”王锵摇头,“袁诗很厉害,但与杨滁相比,还不够看。”
“那你岂不是更对付不了?赶紧把能对付她的人叫来吧。”温顽催促道。
“不,不到最危急的时候,我绝不会让外人来插手。”王锵平静地说。
“既然她袁诗厉害,当她开始动手,也许死的人会比袁诗封城时更多!你也不肯把那些人的命放在眼里吗?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温顽震惊地看着他。
她还从不知道,原来在王锵心中,成百上千条无辜人的性命还抵不过他莫名其妙的自信?
“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救人的!”王锵据理力争,哪怕是芝麻大的道理。
“你根本不可能打败她!”温顽毫不犹豫地说。
“是啊,我没办法,你呢?”王锵反击,突然又怔住,“对,你昨晚不是能发动金光神咒吗?”
“我不确定……”
“不,一定是你!”王锵拉住她的手,“既然你悲天悯人,你帮我吧!我和师兄不能打败杨滁,但是你可以,一旦能触发金光神咒的最大威力,你甚至可以杀了她!这是轻而易举的……”
“砰!”孟仁律猛然跳起来,一拳打在王锵脸上。
他毫不收力,一拳头将王锵直接击倒在地。
温顽怔住,“你干嘛……”她没有说完,就被孟仁律拉起手拖出了病房。
王锵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孟仁律顾虑到门外还有王锵带来的大批警察,冲出房间后迅速将门锁上,这才拉住温顽继续往外冲,连电梯也不搭,拽着温顽的手一路狂奔,顺着楼梯直接冲出了疗养病栋。
疗养楼的前后门,直通一座花园,往常有许多人在这里散步,但最近医院内出了许多怪事,风声鹤唳下,很多病人都没心情下楼了,一个个全都窝在病房里,花园中没有一个人。孟仁律拉着温顽直接闯入花园,走过简单的迷宫,就能离开疗养区。
“站住!”温顽停下,“我跑不动了!”
孟仁律也停下脚步,但依旧拉着她的手。
温顽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第九十章 可流行意外(二十)
“……虽然你打得挺对的。”温顽补充。不过, 她看出他打王锵的理由和自己觉得王锵欠扁的理由并不一致。
“他想害死你!”孟仁律吼道。
“你为什么笃定他要害死我?”温顽反问道。
“他明明知道发动金光神咒的后果, 还催你用这个跟百年大鬼拼命, 不是要害你吗?”
温顽笑了笑, 甩开他的手:“他告诉过我用这个会有什么后果, 天罚,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不然你可能还笑得出来?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你别听信他的话, 轻易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做什么英雄!发动金光神咒所引动的天罚可不只是区区的昏倒而已!他, 还有教你金光神咒的人, 是不是隐瞒了天罚的真相?这是会折损寿元的!”孟仁律正色。
他以为他会从温顽的脸上看到表情的变化,转悲, 转怒, 但她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猜也是。要发动这种厉害的招数,付出的代价应该不可能只是昏迷一次那么简单。会折寿?这就说得通了。”温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她猜中了。她忍了一会儿, 还是笑出声,但没笑多久,忽然发现没有回音。明明是两个人站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笑声,怎么听都有些古怪。她不禁仔细端详孟仁律的脸, 惊讶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呢!”孟仁律烦躁地抓抓头发, “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你抓头发的样子很不律师啊,大律师。”
“温顽!”
“好吧。”温顽反过来安慰起他,“已经折寿了,还能怎样?难道能把我的命找回来吗?”
“能怎样?”孟仁律又气又急,他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任何问题,哪个正常人听说自己会折寿不该都像他一样着急吗?为什么温顽却一点也不生气,对王锵也不发怒?他不后悔自己那一拳头,王锵挨打可不冤!他真正生气的是,温顽怎么能这么包容王锵?
“你这么生气……难道除了折寿还有别的原因?”温顽说,“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除了折损寿元,你的灵魂也会受损。”孟仁律说这句话时异常平静。
可温顽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点别的。
她仔细端详半天,忽然问道:“为什么我觉得,比起折寿,你似乎对我灵魂受损更在意?”
“总好过你什么也不在乎!”
“应该说是你比我更在乎吧?”
“我就是在乎!”孟仁律无比气愤,“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危害?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要教唆你来牺牲奉献?”
“也许他不知道呢?”温顽替王锵说和,“何况,牺牲奉献的人并不只有我呀。”
她记得当初在棉城的西元酒店时,事到临头,巫闲云就毫不犹豫地发动了金光神咒(虽然失败了)。无论他是否知道这些后患,她都无法苛责巫闲云,王锵是他师弟,知道的总不会比他多。而且,无论巫闲云知不知道发动金光神咒会折损寿元,他都选择了牺牲自己(虽然失败了)。
“你就知道替他说话!”孟仁律更加生气。
“等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温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好像挺了解这些事情。折损寿元和灵魂受损这些后果连我也不知道,可你却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我……”孟仁律抱怨不停的嘴巴忽然刹车了。
温顽却滔滔不绝:“理论上来说,你应该是昨晚才知道这些事,就算你突击学习,连王锵都不清楚的知识,是谁告诉你?或者说……”
她缓缓后退两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孟仁律突然沉默。
温顽猜测道:“袁诗?”
“你说我是袁诗?我哪里像袁诗?”孟仁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那你是谁?”温顽并不因孟仁律脸上流露出来的委屈动摇,她很清楚,大鬼最擅长的就是说谎,也许这就是他展现出来的演技。
“我……”孟仁律结结巴巴连一个字都说得慢吞吞。
“请说?”温顽毫无所动。
孟仁律实在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回答这个问题,既被动,又憋屈。
但温顽的态度相当坚决,显然他不说,她就不动。
“……我是蒙惇。”
“你谁?”
“蒙惇。”开口一次后,孟仁律越说越顺口。
这回是温顽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谁?”
“蒙惇!”孟仁律无奈地走到温顽面前,“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不对!”温顽双手按住他,与他保持半条手臂的距离,“你是孟仁律!”
“我不是说过,等我找到那样东西,就会回来找你?”
“可你说,你说那样东西很难找,你还说……”
“是很难。”孟仁律拿开她的手,慢慢接近她,“可是为了你,我做到了。”
都说谎言说一百遍就能骗过自己,孟仁律只说一遍就连自己也信了。
仿佛他真的离开过,是那个去而复返的真正蒙惇,找到了万心石,圆满归来。
“不对!”温顽再次推开他,“如果你是蒙惇,为什么你要假装不认识我?”
因为那时我还不是?
孟仁律估计他敢这样说温顽就再也不会接受他,当即说道:“那时候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故意假装。”
“惊喜?”温顽喃喃自语,“惊倒是足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孟仁律揽住她的腰,“现在我回来了,你……”
“你等等。”温顽拼命挣扎逃出他的怀抱,“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就是有点不对劲。”温顽坚定地说,“我没有理由,就是觉得不对。”
孟仁律忍不住笑了,凝望她的目光依旧温柔,“那你这样可就蛮不讲理了。”
“反正我现在觉得很奇怪……不说这个了!”当温顽无话可说时就开始转移话题,“既然金光神咒的反噬这么严重,随随便便就是拼死,那为什么它没有成为禁术?”
“情况很复杂……”孟仁律果然被扯开注意力,“总之你要答应我,决不能发动金光神咒,我知道你能发动它一定是得到了某些东西的帮助……但无论你得到什么帮助,长久使用这个,你有可能会死的!”
孟仁律恳切地望着温顽,她连开玩笑的拒绝也说不出。
“好,但我总可不能永远不遇到危险,如果答应你绝不用它,那我遇到生命危险时怎么办?”
“我这里有另一套术法!”孟仁律当即说,“你天赋高,一定能很快学会。”
“你教我?”
“当然,只要你学会这个,就能轻易打败那些鬼魂,这是专门克制鬼魂的术法。”
“哦……”温顽有点不解,“但你本来也是鬼魂,学这种东西干嘛?”
“那就是更复杂的情况了。”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现在就上课吧?”
“稍等,不如先找个地方吃饭?”
“你饿了?”温顽疑惑地问。
话音刚落,她自己的肚子先咕噜响了一声。
气氛尴尬。
“对,吃饭,是我饿了。”温顽很快振作起来,大摇大摆朝外走去。
孟仁律笑眯眯地跟着她走,谁也没再提起王锵这个名字。
……
吃完饭后,孟仁律带温顽到了郊外,将驱鬼术法全数教导给她,温顽总觉得学这个比学王锵教她的更加容易。这个上手实在太简单,让她不禁询问孟仁律难道这个反而没有后遗症吗?可孟仁律相当肯定地告诉她这个术法就是这样,上手简单,威力强大,没有后患。
虽然她觉得挺不可思议,但她没有怀疑,她相信蒙惇不会骗他。
唯一的麻烦是:
“你不要叫我蒙惇,还是像从前一样称呼我孟仁律吧。”
“为什么?你就是蒙惇呀。”
“总之,不要叫我蒙惇,现在我用的姓名是孟仁律,你得习惯。”孟仁律的态度不是玩笑。
“你为什么非要在乎这个?”
“我就是在乎。”孟仁律难得地幼稚了一把,让温顽几乎怀疑自己是面对一个孩子。
“好吧好吧。”她也像是宠孩子一样答应他,“我还是叫你孟先生。”
“为什么非得是孟先生?你不能直接叫我名字吗?”
“我还是不习惯,慢慢来好吗?”
人总是要相互退让包容才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