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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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次蒙惇也没有头绪。
“我觉得……”温顽落回地上,“凶手不是为了恐吓,就是为了报仇。”
蒙惇点点头。
在明显的地方留下一颗人头的手段,的确很惊悚。
可惜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正常,他们竟然很快就习惯了,看到人头也不惊讶。
不论做出这件事的人或鬼有什么目的,都只好失望了。
温顽真心实意地说:“这回我一定要留下不可了。”
没什么比解密更让她快乐。
至于蒙惇,他永远都会舍命陪君子的。
就在温顽下定决心时,余健也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这件事,恐怕真不是哪个人捣鬼。”他沉声说道。
“唉……”门口突然传出叹息声。
余健朝门口望去,温顽也看了一眼,来人很老,她不认识。
“阿树?”余健惊讶地喊了一声。
余劲看了门口那人一眼,不甘不愿也开口道,“田叔叔。”
温顽顿时明白这位老人是谁了——他便是田文之父,田树。
他拄着一根拐杖还不够,另一只手用力地撑着门旁的柱子,这样才站稳。
“村长。”他慢悠悠走到余健面前,“你打算怎么做?”
“阿树,你来干什么?”余健对朋友倒是很关心,“你身体不好,就别出来了。”
“越是虚弱,就越要走动,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要烂在床上。”
“……”
“你不用安慰我,先谈正事吧。”田树咳嗽两声,静静地说。
余健瞄了余劲一眼,后者立刻走上前去扶住田树,连那把短刀都扔了。
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很难看,但他还是用力地搀扶着田树,并未推脱。余劲把田树扶到旁边去坐下,顺手扯过来一个凳子自己也落座,眼睛盯着余健,等他开口。
“我想……请出祖先的遗物。”当余健说出这句话后,底下立刻响起嗡嗡嗡般嘈杂的讨论声,几乎每一个人都流露出畏惧与惊讶的神情。在所有人里,只有三个人的表情最冷静,一个是做出这个提议的余健,一个是目光凝重的田树,最后一人是手没松开过的余劲。
后两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余健身上。
“我特意来这,就是猜到你会有这个念头。”田树无奈地说,“村长,你应该很清楚,虽然祖先将遗物留给我们,但是一代代传承下来,人人都知道这遗物并不是一个好东西,一旦请出,说不定反而会有大祸。”
“还有什么祸患会比死更可怕?”余劲冷冷看着田树,“只要它现在能帮我们解决面前的麻烦就行,至于祸患,难道我们不请出它,就没事了吗?安强这人脑筋不好,但有一句话说得对,现在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死,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在等死!”
“那件遗物,也许会给我们的后人留下……”
“我没结婚,没有子女,所以我不明白你们是什么想法。不过,田叔叔,您自己想想,您儿子那样的人,就算您不给他留下麻烦,他自己还折腾不死自己吗?这种后人,保护又有什么意义!大不了,我们离开这座小山村,到外面去!外面的世界,不是比困在这个小地方要好得多?”
田树扭头看着他,田树的目光中充斥着满满的怒火。
然而余劲毫无畏惧。
二人对视片刻,田树忽然一笑,“阿劲,如果外界的世界真那么好,为什么你从没出去过?”
这句话,就像是一刀狠狠戳进余劲的心脏,他瞪大眼睛,一时竟然无法回答。
“哼。”田树收回目光,重新看着余健,“村长,我们要解决这个麻烦,有很多办法,并不一定需要动用祖先的遗物。”
“你有办法?”
“其实很简单,只要村长您肯下命令,叫大家牺牲一下就行。”
……
在田树与余健讨论时,温顽和蒙惇也在讨论。
“祖先的遗物?这大山村里又不是同姓人家,竟然可以共同供奉一个宝贝?”
“你想找出它?”蒙惇马上明白温顽的念头。
“当然,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有年代感,一定很厉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尊玉像?一把剑?”温顽在心中勾勒出这样宝贝可能的造型,浮想翩翩。
蒙惇笑着说:“我倒是想帮你找,可惜我在找东西方面实在不擅长。”
当初独自离开去找万心石,找了那么久,结果一无所获,还差点让自己的分魂害了温顽。
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可惜,他们似乎不想去请出那件宝贝了。”温顽看到余健和田树的讨论已经到了结尾。
第一百九十章 怨恨(二十)
如果他们现在去找祖先遗物, 温顽尾随其后, 一定可以得手。
但是,余健已经被田树说服, 放弃了去请出祖先遗物的念头。
“没看头了。”温顽飘走。
余健结束讨论后便往外走,所有人都跟着离开, 恐怕是准备回家, 那他和蒙惇也该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这出戏还是要各位演员配合着演完, 就算大家心知肚明, 各自手里都有剧本。
返回村长家二楼,后院里依旧水声潺潺。
“余劲也真好意思, 直接走了, 放她自己一个人洗碗。”温顽还记得,后院的水很凉。
她作为鬼是不怎么介意,就不知道张丽春是如何习惯的。怪不得爱打牌。
温顽和蒙惇依旧如离开时一样穿过这堵墙, 回到房间里,接下来, 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发呆,一个人坐在床边低头打游戏。“我觉得你也应该买一个手机, 搞不好你会比我更沉迷。”温顽真不明白,蒙惇怎么总是发呆, 好像只需要站着躺着坐着时想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她不行, 她一定要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做, 看电视, 玩手机, 要不是电脑带在身上有些不方便她更想玩电脑。
“我不喜欢会沉迷的事。”蒙惇淡淡地说。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没有灯,也可能有。不知道,反正但她们没开灯。
在黑暗的屋子里,两鬼都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月光从关紧的玻璃窗透进来。
透过贴着蓝纸的窗户,让房间里也染上幽幽的蓝光。
脚步声由远及近。
开锁声,开门声接连响起——“吱呀”一声,门开了。
余劲打开门,背对着月亮,在房间里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你把我们关起来是什么意思?”温顽先声夺人。
“怕你们乱跑,万一迷路,我们村子里没有路灯我可没法把你们找回来。”余劲早就已经准备好一个理由,抛出它后便又笑着说,“你们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生气吧?我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
温顽翻了个真心的白眼,即便余劲看不见。
“你们怎么不开灯?”余劲把门边的按钮按下去,上方立刻洒下一片黄光。
温顽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电灯泡,没有装饰,甚至没有灯罩。
不过能亮就行。
“现在你肯开门了?”温顽从床上跳下来穿鞋子,“村长也回来了吧?”
“找我爸有事?”
温顽道:“找他告你的状。”
余劲嗤笑一声,“跟我来吧。”
“你倒不怕?”
“怕什么,是我爸要见你们,反正你们也得下楼去。”余劲回头问,“你们明天会走吧?”
“那你就误会了,我已经跟村长请求过,想要在村子里多住几天。”这事迟早要告诉他。
余劲愣住,“你们找死啊,还不走?”
“留在你们这就是找死?难道你们这里不是大山村,是什么龙潭虎穴吗?”温顽开玩笑,“可是,我既没有见到水潭,也没有见到洞穴。”
余劲翻了个白眼,“要找死就随便你。”
“你们村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啊?”温顽旁敲侧击。
但这次,余劲没有继续大嘴巴,而是紧紧地闭着嘴,看来,他也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
他领着她们下楼,在前屋里只有余健。
田树不在,其他追随余健的人,也不在。
“村长。”温顽跟余健打招呼,余健仅仅是随意答应了一声,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样看,他并不是像面对安强和田树时那样,真的自信。
有趣。
温顽看热闹看得很开心,扯了两个椅子和蒙惇各自坐下,没人打搅余健的思考。
余劲也有他自己的心事,在旁边坐下,谁也不关心。
过了一阵,余健突然抬起头,似乎刚刚发现三人来到面前。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来一阵了,爸,该说了吧?”余劲搬着凳子走到余健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虽然他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温顽和蒙惇都能轻易听清他嘀咕的话具体是什么。
——果然是怂恿余健将他们赶走。
“这倒不用。”余健果断地说。
温顽微微一笑,当然不用。
在死亡条件不明确的情况下,当然是基数越大,存活的可能性越高。
大山村的人本来就少,加上两个,更保命,余劲是不会算这账还是不想算呢?
“二位有话直说吧,我和顽顽都会配合。”蒙惇沉声说完,又看温顽一眼,“是吧?”
温顽轻轻点头。
“蒙先生肯讲道理就好。”余健很高兴地说,“是这样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换一个地方住?我倒不是不想留你们在我家,更不是想要赶你们走,不过,因为最近村子里有点事情,所以我们可能要腾到村中央去住。”
“哦。”温顽暗暗猜测,难道田树的主意就是所有人住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怪不得需要村长下命令。
但是,光是住在一起,就真的能安全无忧了吗?
温顽不这样想,或许,大山村还是要求到那件祖先遗物上。
“温小姐?”余健观察着她的表情,“你们答应吗?”
他本能地从二者中挑出了那个常常能做决定的人。
“没问题啊。”温顽爽快地答应,“现在就过去吗?”
“是,我们一起……咦?”余健看了看周围,问余劲,“你妈呢?”
后院水声未停。
“还在洗碗吧?”余劲朝后院走去,“我去叫她。”
“快点,所有人都在等我们。”余健催促道。
“我知道!”余劲乐呵呵地高高举起他的手摇了摇,推开木门,走进后院。
不久。
“妈!”余劲发出一声嘶嚎,“你怎么了!”
出事了!
温顽和蒙惇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冲进后院。
只见井边倒了一个女人,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冲水的管子里有冷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大半个院子的地都浇得湿透,女人背上的血也随着这潺潺流水四处狂涌,她几乎是躺在一个血潭中。余劲神色发狂,抱着那个女人嚎叫不止。
这女人正是晚饭时才见过的张丽春。
余健颤颤巍巍踏过门槛,看着这一幕,摇晃几下就晕倒过去。
蒙惇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余健年纪不小,要是直挺挺摔下去恐怕也要步他妻子后尘。
温顽则冲到余劲身旁,将手指放在张丽春脉搏上,良久无语。
温顽可以肯定张丽春回天乏术,但眼前是女尸的儿子,身后是女尸的丈夫——
她不忍讲。她不怕死亡,但亲口把死讯的现实告知家属,她不敢。
余劲当然也探过脉搏与呼吸,他知道事实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又害怕又后悔,抱着张丽春大哭起来。
余健晕倒了,又醒过来。
这对父子对别人的死讯可以冷漠相待,但对家人的感情自与旁人不同。
他抱着拐杖,像是陡然又苍老了十岁,慢吞吞走到井边,看着张丽春的尸体发愣。
“这也是今天那个凶手做的吗?”温顽突然开口。
她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毫不犹豫地切入,如同她知道不该开口时就绝不多说一个字。
余劲哭得没空理她,余健则还有三成理智,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愣。
“很容易想的,总不会是那人自己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温顽耐心地解释。
余健苦涩地点点头,“事到如今,我索性都跟你说了吧。”
张丽春之死,给了他很大打击。
之前他总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命,没想到妻子却也成了死者一员。
他之前或许真的打算一直对温顽蒙惇瞒到最后,此刻心灰意冷,倒是肯说实话。余健把这段时间的事和盘托出,温顽虽然猜了个六七成,但余下三四终究不详。其实事情很简单,从大约半个月前起,大山村里就开始不断死人,死者的尸身不见,只有人头被割下,放在路口,显然是故意教人发现。
基本上,一两天要死一个人,一开始村子里的人都很害怕,但是习惯以后,一个个也变得麻木了。温顽暗想这村子里的人倒是不简单,虽说她也见惯了尸体,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