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做鬼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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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天宫行
三世子不明所以; “仰慕二郎真君的是蓝关,父王我不是。”
这事还得从小时候讲起; 东海海市开设已有数百年; 来往商人不计其数,常常会带些小玩意过来。七岁那年三世子得了本连环画; 里头画的是二郎真君劈山救母的故事。龙宫虽然宝贝多; 连环画还是第一次见,三世子得了这连环画成天炫耀; 无他,这玩意人间有龙宫没有; 整个龙宫仅此一件。
三世子是逢人就炫耀; 收罗一筐好话; 美的他都快上天了。当南海龙王带着蓝关进行例行聚会时,两个龙崽子聚在一起,学老爹互相吹捧; 当然,他们人小; 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三世子拿出连环画向蓝关炫耀,准备在蓝关身上得到成就感。
结果很惨烈; 当蓝关看到连环画上的人物是二郎真君时,他第一个想法是想要。而三世子想也不想拒绝了,两个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没谦让的自觉; 等两个大人回过神来,两只龙崽已经打得衣服都没了,蓝关仗着自己年纪比三世子大,吃得比三世子胖,硬是把人压在身下打。
三世子也是个不服输,一看人形打不过,索性化了原形想把蓝关勒住。都是龙怎么不会变,你来我也来。龙鳞掉了一地,最后两位龙王分手时,袖子各藏一只,探出脑袋互相呲牙。
“不仰慕二郎真君,怎么和蓝关打成这样。”提到这事龙王就想笑,果不其然,被翻黑历史的三世子立刻跳脚,“都是蓝关的错。”
龙王笑得更开心,谁能想到,这人人夸奖的三世子还有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为了一个二郎真君和南海太子打得头破血流,互不来往。
三世子恼了,“他蓝关弑父的事都传遍整个龙族了,谁要和他做朋友。“
龙王收了笑意,“这件事你不要多说,他人家事勿做讨论。”
三世子方才不情愿收了话,被龙王耳提面命说了一大堆话,逃似的往外走,打算前往灌江口。
另说还在楚江的苏耽,思柔消失的莫名其妙,除了一封信一概全无,十四娘和斐央完全不做担心,成天在楚江吃吃喝喝,他两算是找到了同好,叫苏耽这个方外人士格外尴尬,一起吧,斐央说道长真抱歉我和十四娘去吃肉,不一起吧,苏耽蹲在屋里念经,斐央觉得过意不去。
十四娘瞅着窗边开得正眼的桃花,再看看专心上早课的苏耽,瞧了半天看出个眉眼如画的味道,她问斐央,“你说道士如果都长这样,这年头是不是就没人当皈依佛祖了。“
斐央高深莫测道,“重点不是道士,是脸。”
牛鼻子老道他见多了,像苏耽这种跟画里的神仙似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就冲这张脸,苏耽收费再贵他也愿意。
十四娘大约摸出点头绪来,盯着苏耽看了好久,然后来了句,“还能娶妻,过分了。”
他两个说话声音不低,被苏耽全听去了,苏耽抖抖眼皮,对这两活宝视而不见,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大魔王不在,苏耽爱干嘛干嘛去,至于十万冤魂,等思柔再说。
苏耽是巴不得这种日子过上一辈子,上完早课,压下手里的《道德经》,苏耽溜达出去找野食,还没出门就被一人逮到,进退不得。
“道长,求你救救小女。”
一天功夫没见,吴氏一下子老了十岁,鬓角斑白,整个人憔悴不堪。苏耽嫌她跪在门口惹人指点,没好气道,“进来说。”
吴氏赶紧得令进屋,墙上挂着一把三尺青锋,桌上经书半卷,屋里头还有极淡的崖柏香,苏耽就站在案边,眉眼低垂,专心折着手里的符纸,那上头绘了几道朱砂印,具体是什么吴氏也不认得,就是苏耽这般风淡云轻的态度叫她心安。
“求道长为小女做主。”
苏耽把一张叠好的平安符收到袖里,抬起一双眸子看向吴氏,给她指了个位置,待两人坐下后,苏耽才道,“慢慢说。”
他其实不太想理会三娘这桩事,说白了就是爱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寇三娘毒死祝生在先,祝生掳走寇三娘在后,谁都有错,谁都能占一个理字,若寇三娘是那敢爱敢恨之辈,自然不会留在祝生家不走。这世间的礼法别的没教,倒把女子调|教得逆来顺受,竟比不上外头一只狐狸精。
吴氏定了定心,把事情和盘托出,“我家小女毒死祝生,乃是受人指使,留在祝家,也是因为我家老爷被人拘留,连地府都去不了。“
苏耽表情起了变化,“此话何解?”
想到如今在家垂泪的三娘,吴氏眼泪直流,“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耽倒没为难吴氏,只是要了寇老爷的生辰八字,又抽了几张宣纸,独自一人在那算起来,吴氏站在边上伸长脖子观望,见上头落着几个字,苏耽表情凝重,她一妇道人家也看不出什么,又怕自个打扰大师施法,只好憋着一肚子疑问坐那干等。
没过多久苏耽就说,“你丈夫阳寿未尽。”
此话一出吴氏滚下泪来,她又哭又笑,不知如何是好,“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道长,我家老爷还能回来吗?”
寇老爷下葬都快半年了,苏耽又不会仙法,活骨生肌,真把寇老爷捞回去,顶多做一个对阴阳相隔的夫妻。况且苏耽觉得吴氏并非是要他丈夫,更多是想求个平安。
“三娘在何处?”苏耽放下手里的笔。
他要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寇三娘此时正在家中收拾东西,她对苏耽不抱太大希望,天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寇三娘对此深有体会,况且自己的爹爹下落不明,作为一个孝女,三娘不希望寇老爷和自己一样遭受毒打。她能做的就是回到祝生身边,等事情成了,她再求天宫放人。
几个奴仆是看着寇三娘长大,三娘刚出泥沼又要自己回去,几人纷纷落下泪来,不忍三娘离去,不一会儿哭成一团。都说人死如灯灭,为何自家姑娘死了还不得安生。
等苏耽来时寇家就是这般模样,一个个红着眼看向苏耽,希望夫人请来的道长能大展拳脚,救三娘于苦海之中。
苏耽没有想太多,他以为寇三娘就和兰若寺里头几个女鬼一样,后头有个管着她们的姥姥,当详细了解到什么是天宫后,苏耽脸色渐渐凝重。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如果单纯只是杀人,在寇三娘毒死祝生的时候就可以收手了,偏生还要寇三娘留在祝生身边。早些时候他算过祝生的命,英年早逝,却官运绵长,卦象极好,苏耽猜出祝生死后会有发迹,但能做到那里不得而知。天宫很有可能是看中了祝生的官运,才让寇三娘接近祝生。
具体要做什么,和一个神仙攀上关系,什么都可以做。
苏耽让吴氏挥退下人,向这对母女说清了情况,天宫可能来头很大,如果真的要做,就得考虑失败的后果。
吴氏张嘴,“道长也拿不下,还有谁替我们这些人伸冤。”
苏耽沉默了会,“不是拿不下去,而是需要徐徐图之。”
他如果单枪匹马闯进去,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谁都知道,苏耽自知实力有限,单挑一两个厉鬼绰绰有余,如果对上一群厉鬼,他就得考虑退路。
可这种一看就是贼子窝点的,一次不成就没有下次了。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苏耽自然而然想到找个帮手。
有哪位人士武功盖世,以一挑百,打架绝不废话,还特别好哄,完事不会和你算账,最好一点吃的就能打发了的。
苏耽转过身来,“寇夫人可还记得与贫道同来的聂姑娘。”
吴氏对于思柔很有印象,模样极为乖巧,说话又甜又软,别人说什么她就应什么,要不是另外两个喊她大王,吴氏估计要把人家小姑娘搂在怀里宠。
“记得,特爱吃的一个姑娘,长得可水灵了。”
苏耽顿了一下,大约是被吴氏的形容惊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勉强点头,也不知道算赞同还是应和。
“我原先还以为她是道长的师妹呢……”
为了避免吴氏说出更加惊人的话,苏耽连忙挪开话题,“她对于鬼怪很有手段。”
当然,苏耽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如何败在思柔手下,最后连小命都难保。这次来楚江只是因为思柔的突发奇想。
这些事情说出去,他苏耽的脸还望那放。
“我需要一个助手同我里应外合。”苏耽说的很含糊,到底是谁在外头划水,谁在里面卖命,一概不同吴氏讲,只是表明这件事得两个人合作,不是他能力不行的问题。
虽然他确实比不上思柔。
吴氏没那么多想法,只是问,“两个人联手,就能赢吗?”
苏耽想也不想点头,“自然。”
谁对上这大魔王都得倒霉,那还用问吗?
有苏耽保证吴氏和寇三娘眉开眼笑,拉着手又要朝苏耽下跪,苏耽往边上走了一步,避开这对母女三跪九拜,“还有一事需要三娘。“
寇三娘轻声细语,“全凭道长吩咐。”
苏耽抿嘴,“还请三娘回到祝生身边,等待时机和天宫的人接触,贫道才能以那人为媒介,找寻天宫所在处。”
一想到要重新回到祝家,三娘的脸色立马白下去,吴氏更是一脸心疼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头之日,谁知还要在磨砺一段苦日子。吴氏是恨不得代替女儿去祝家,可她心里也清楚,这样做没什么用,只是小声问,“女儿,你若是怕吃苦,就和娘说一句,娘陪你一起去。”
寇三娘咬牙摇头,“只要能救回爹爹,吃再多苦女儿都情愿。”说罢朝着苏耽一拜,“全凭道长吩咐。”
寇三娘这般作态倒叫苏耽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寇三娘是个没有主见的女子,现在看她为了寇老爷甘愿受苦,这般至孝之心比得上许多男子。
这样一说苏耽说话语气软了许多,“我会陪你身边,你不用怕。”
寇三娘忽闻冬雪初融之声,再看苏耽眼中浅浅的关怀,一下子红了脸,小声道,“道长是好人。”
这句话苏耽毫不扭捏收下,他点点头,“贫道晓得,你与寇夫人好好商议,什么时候出发就来知会贫道一句。”
他打算先去龙宫一探,等摸清底细后等思柔回来,骗思柔去毁了这龙宫,至于要用什么法子……
苏耽一路思索,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在街头买零嘴的十四娘和斐央,几天不见斐央脸又圆了几分,这会正手舞足蹈和十四娘辩论,“当年我娘一碗鸽子汤就叫我爹发誓终身不娶妾,谁说好手艺不重要。”
十四娘自化形以来就没下过厨房,她向来不喜欢做饭,“有好手艺,还不如有几个钱多去几家酒楼吃,你斐央是首富之子,这个道理怎么不懂。”
“家里的怎么比得上外头的,钱早晚有花完的时候,手艺只会更精进。”
两人越吵越凶,扭头见苏耽站在街头发呆,一人一妖分辨站在苏耽两侧,要苏耽给个说法,哪知苏耽听完斐央和十四娘的话,忽然来了一句,“会做饭又有钱的怎么说?”
苏耽的话没头没脑,斐央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嘴,“嫁了呗。”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媳妇,打灯笼都找不到的贤妻,斐央一时心痒,“苏道长在哪找到的佳人?能介绍给我不?”
苏耽冷冷瞥了斐央一眼,“崂山的道长。”
十四娘噗哧一声笑出来,斐央还在呐呐,“崂山,有些远了,是去还是不去。”
道门不论男女都称道长,斐央还以为苏耽在说他同门师妹,一时纠结不已,万一这位道长也跟苏道长一个臭脾气,他娶回家岂不是亏了。
过了三日,寇家派人来言,说是三娘已经回祝家了。
苏耽摸了几枚铜钱打发那人回去,自己回屋换了身青色长衫,出门和斐央撞了个正着,斐央猛然看见穿长衫的苏耽,吓得嘴边的牙签都掉了,好半天才不确定道,“苏道长?”
苏耽把符纸藏好,慢条斯理转过身,“何事?”
斐央绕着苏耽走了几圈,啧啧出声,“不是我说,苏道长您穿这身特别好看。”
苏耽还以为斐央又要拍马屁,敛了眉目不想和斐央废话,打算往祝家走,刚转头就听斐央感叹。
“特别像斯文败类。”
苏耽脚步一顿,回头瞧斐央今天穿的衣服,同一个色,活似蹲在地里的竹笋,而他,苏耽一甩袖子,身形挺如修竹,转眼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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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在祝家门口时,三娘的手都在发抖,她想到了在离开祝家时,祝生那张要吃人的脸,她当时就在想,如果她还回来的话,祝生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而现在,她真的回来了。
按下心中的恐惧,寇三娘告诫自己,这次不一样,苏道长会保护自己,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爹爹就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