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失败后他成了我们班主任-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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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进去看看,不走远,一会儿就出来了……”唐卿卿委委屈屈地皱了眉撅了嘴说,“就一会儿……让我们去看看吧……”
她的话刚说完,又是一声炮响,吓得她“啊”一声勾起脑袋,脚下的地面都隐隐有些震动。
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管理员不由分说地把一群人赶了出去。
从半山腰到山脚,上山只花了15分钟的山路,下山却变得格外难走——难走得都没人说话了。
李珍檬走着走着,在半路站住,转头朝着那边的山坡望去。她看到一大片半秃的山崖,像被挖走一勺的蛋糕。
就晚了两天而已,采石炮轰起来了,山坡被炸没了,她们年少时那点微不足道的小热血小浪漫,想必也早就在炮声里灰飞烟灭了。
……也对,李珍檬想,7年前的那一次,也就只晚了一小时而已呢。
“咱们把今天的照片发到班级群去吧,”陈俊文突然说道,“就林老师的那个班级群。”
李珍檬下意识地转头朝他一望。
陈俊文也冲她笑笑:“那群我没屏蔽啊……我还把它置顶了。”
“怎么会屏蔽呢,”旁边的萧云说,“我也时不时就要点开看一眼。”
“今天出门前我还看了——群成员47人,一个没少!”
“阿林那个号我也没事就看看,真怕什么时候就被回收了……”
“……那你们干嘛都不在群里说话呀?”李珍檬说,“冷冷清清的。”
“因为……因为在那群里说话的话,阿林的留言不就被刷掉了嘛,”小结巴说,“所以那时候我也是一个个敲你们,没敢直接在群里圈。”
……好吧,李珍檬抿抿嘴,自己又错了一次。
今天同学会的照片被发到林落焰的群里了,紧挨着他7年前的那张傻笑的脸。这一段聊天记录也许会一直停留到明年——然后被新的聚会照片刷掉。
大家一边慢慢聊着,一边慢慢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几辆运着砂石的土方车从工地开出,颠簸着朝这边过来。
旁边的人拉了一下李珍檬的袖子:“小心,站里面点。”
李珍檬朝他一瞥,对方也正好看他。
……哼。李珍檬抿抿嘴,把自己的衣袖扯回来。
更多的土方车“轰隆隆”地从面前经过。大家就站在路边默默地看着,目送这些满载的大车慢慢开走。
最后一辆土方车也从面前驶过去了,车队即将消失在山路那头。
“咱们也回去吧,”唐卿卿说,“再过会儿就天黑了。”
“……怪我,”班长说,“事先没有仔细查清楚,结果浪费大家时间……”
“不过也不一定,”唐卿卿说,“搞不好盒子其实还在呢?”
“不可能吧,”李珍檬说,“山都快没了,难道那盒子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哗啦!”
从车队离开的方向传来一声动静,有什么东西从最后一辆车的车斗里掉出,摔到地上,又弹跳了几下,正好落在大家面前的这段山路上。
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皮盒子。
盒盖上生锈了,满是尘土,根本看不清图案——但李珍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蒋子迪几步冲过去把那盒子捡起来,然后抓着盒子一晃,里面立刻传来“沙啦啦”的声音——像是许多纸片碰撞摩擦发出的声响。
……完了,李珍檬想,自己这随口插旗的属性是洗不掉了。
“快!快把它打开!”班长也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去。
蒋子迪把盒子掸了掸,吹了吹,然后用手抠着盒盖使劲一掰——“哗——”的一声,满是铁锈的盒盖被掰开了,一股烟尘从盒子里冒出。
顿时,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盒子里是一个老化发硬的塑料袋,袋子已经没那么透明了,但还是不难看出,里面装了一包纸条。
大小各异,颜色不同,被对折,三折,风琴折……甚至折成千纸鹤的小纸条。
“糟糕,那只千纸鹤是我的……”语文课代表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他人也纷纷认出了疑似自己的手笔,人群里顿时有些骚动。
蒋子迪“哈哈”大笑着扯开塑料袋,伸手进去,抓了一张纸条,往空中一晃:“我们来看看是谁这么幸运——”
“不要念出来!”有人紧张地大喊。
但那张纸上是大片大片的水渍,和斑驳的墨印。
蒋子迪愣了下,又换了一张——还是一样,每一张都是这样,当年写下的文字被糊成不同颜色的墨迹,什么都看不清。
当初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大家只想着,也许因果线很快就会重启,很快就要去把这存档点挖出来,所以没有考虑太多。
没有考虑天气,湿度,时间……以及墨水本身的保质期。
所以7年后的现在,盒子里只剩了一包模糊不清的小纸片。
“还行……也不是啥都看不清……”蒋子迪皱眉眯眼,对着手上的纸条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大喊,“刘一墨!这张是你的!”
刘一墨在人群里“啊”了一声,伸手把纸条抓了过来:“还真是……”
“萧云!”
“哦……是我的。”
“这个……是小黄人的纸,是蒋雨辰的。”
……
多亏当初少了个心眼,7年后的这番场面才没有过于尴尬。大家很快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纸条,还顺带围观了一下别人的。只是一直等到塑料袋被掏空,李珍檬还是没有找到当年自己认真写下的“重生备忘录”。
她记得自己把那张纸条折了四折,还用小猪佩奇的贴纸封上口子,生怕被人偷看。
……难道被谁拿错了?李珍檬想,不过反正字都糊成这样了,也不怕丢人。
于是她凑过脑袋,悄悄去看旁边唐卿卿的纸条。
——一片蓝紫色的水渍中,只能隐约看到几道歪歪扭扭的横竖撇捺,就像被削下来的铅笔屑似的。
“……你这写的什么?”李珍檬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只能勉强认出一个“清”字。
唐卿卿没有回答,只是又看了几眼,然后突然把纸条揉成一团。
再然后,她朝着天空仰起脑袋,张嘴大喊:“林老师——!”
这声音清澈嘹亮,惊起旁边林子里的一片山雀儿。
其他人也是一愣,纷纷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林老师!”唐卿卿像没注意到似的继续大喊,“我没考上清华!但是,我现在要去比那更好的学校了,学应用物理!你还觉得我在吹牛吗!”
……这就是她在“重生备忘录”上写的东西?
李珍檬正想问些什么,下一秒,碧澄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云絮汇聚成云朵,云朵又从四面八方围拢团聚,转眼间,这一方天空被翻腾滚涌的云海遮蔽。
重重云幕中,一个风眼旋转着敞开。
才不过下午三四点的时间,但天际竟然霞光四射,那些厚重的云团被映成深浅不一的玫瑰紫,仿佛旭日初升之时,海面上起伏的浪花。
“……怎么了?”
“什么情况?”
“……是那个仪式,”叶黛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当年那个仪式我们没有完成——还差了最后一步,要叫出对方的名字!”
“可是……那时候不是接通信号了吗?”有人问她,“而且阿林还跟我们发了消息?”
“可能是因为我们自作主张地改了很多东西,”叶黛说,“我和那个编辑联系的时候,她说我们胡来——本来那个仪式的效果就是5分钟的沟通,但我们又是拼凑又是简化,所以她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李珍檬说,风越来越大了,她的刘海被吹得扑在脸上。
“……他在。”段响剑吐出这两个字。
他在……?李珍檬抬头望向天空。那个巨大的风眼还在不停地旋转,仿佛其中正酝酿着一个风暴。
他在——他透过天空在看着这里?
他能看见,能听见?
7年前差了一声呼唤,而没有完成的仪式,在7年后阴差阳错地收了尾?
“林老师!”课代表突然也大声喊道,“我没给你丢人!我高考的语文成绩是全校最高分!”
又是一阵疾风贴地而来,在众人的头顶上方聚拢腾空,像龙一般盘旋而起,没入那个旋转的风眼。
两旁的树木在风中一阵摇摆,枝叶飒飒作响,惊起成群的鸟雀。
“林老师!”萧云把手拢在嘴边,对着已经被染成绛紫的天幕高喊出声,“你走了之后,我录了首歌给妈妈听——她终于夸我了!”
“我现在会三步上篮了!我……我还长高了!”另一人紧跟着开口,“可惜不能和你打球!”
“林老师,我也要做老师了,”陈俊文抬头朝着天空喊道,“你当年虽然说了不少傻话……但是少数那几句有道理的,我会教给我的学生!”
“林哥,我现在自己开公司,虽然只有四五个员工,但是大家都愿意跟我干!”蒋子迪说,“你说得对,那些老师烦我厌我,只代表他们和我合不来——世界这么大,总有人能跟我合得来,干嘛非得讨他们喜欢!”
“林老师!我不口吃了!”小结巴眯着眼睛说,“我上周还做了学校晚会的主持人!”
李珍檬突然觉得,这一段蜿蜒的砂石山路似乎独立在当前的时空之外——头顶的霞光也好,耳旁的松涛和鸟鸣也好,至少在眼下,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面前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似乎也只是藏在一具长高长大了的躯壳里。
“林老师……”班长伸手揉了揉眼睛,“我要继承我爸爸的公司,要带着几千号人赚钱养家……我有点怕……但我会努力的!”
“……我也没有那么想和那个人结婚,我还有些自己想要做的事,”叶黛说着,也抬起头来,“我会再去争取一下——就说是我们老师说的!”
……这还是一场过家家,李珍檬想。
但不是扮演大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扮演7年后的自己。
确切地说,是7年后想成为的自己。
在这里的每个人也许长高了,长开了,穿上了成年人的衣装——但这具躯体里的内核,和7年前并没有多少改变。
虽然成长或许最终是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年少时的短暂经历或许无法改变注定的方向,某一人曾经来过的痕迹,也不过像石头落入湖底——但即便只能掀起短暂的波澜,这块石头也会一直沉落在那里。
只要有阳光落下,它就会在水面之下熠熠闪烁。
他曾经来过,就不会再离去。
“林老师!”李珍檬也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喊道,“蒋雨辰她现在可厉害了,又唱歌又拍戏,学校成绩也非常优秀!就像你说的,她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还有人轻轻鼓掌。
“……还有我,”李珍檬停了停,更大声地说道,“我……之前有些想不明白的事,但现在……反正,我也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更高的天空!”
她吸了一口气,直直地仰起脑袋,视线深深地望入那个翻涌的风眼。
“林老师,我已经23岁了!”李珍檬说,“现在,要做个为自己而活的大人!”
——同一时间,所有人的手机同时震响。
李珍檬一愣,抓起手机低头一看——一条新信息。
林落焰:'大笑''大笑'
林落焰:加油
当前时间是晚上6点,正在讨论同学会是否需要续摊的晚上6点。
虽然大部分同学都准备留下来继续吃饭叙旧,但李珍檬说,来之前和家里招呼过,要回去吃晚饭;其他人挽留了几句,看她主意已定,也就放她回去了。
7年后的李珍檬,不骑小电驴。她穿上外套提着小包径直走到停车场,在一辆墨蓝色的摩托车前站了站,然后一屁股坐下。
“先起来,”段响剑说,“我还没插钥匙。”
小车穿过傍晚的街道,在车流中穿梭前进,就像一尾逆流而上的游鱼。
7年前的时候,李珍檬也坐过这个人的后车座——不过当时,还是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
李珍檬想起刚才自己说要走,段响剑马上拿了钥匙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人后知后觉地一愣:“你们什么时候……?”
“当初高一的时候,不早就是‘弄坏你房间的闹钟,所以赔你一个’的关系了?”马上有人代替回答。
……哼。
“现在不生气了?”前面的人突然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你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段响剑说。
李珍檬想了想:“……不了吧,被你说出来的话,感觉很羞耻……”
“哦,那我不知道。”
摩托车拐了一个弯,驶上一条小路。这是当年李珍檬每天上下学的路;但她一连走了三年,直到有一次大学放假回家,才突然发现,这路两边